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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天九王-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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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姓申的现在才干了个把月,所以还不到跟他硬碰硬的时候。给他个软钉子碰碰也就是了。终有一天,叫他知道我们“九头鸟”的厉害。

    然而我终归是给他骂了,骂得狗血淋头。如果不发泄出去,除非我是圣人或者疯子。所以魏文馨就成了这个出气筒。但是她离一个好的出气筒差距甚远,不过稍微说她几句,眼泪流得比孟姜女还多。搞得我心里乱翻翻的,比刚刚挨骂还要糟糕。

    当天下午,花蕊就来仗义执言了。一开始她气势汹汹,但我丝毫没给面子,披头盖脑把她也骂了一通。说她们女人除了烦人一无是处,一点都不能帮男人分忧解难。

    无疑这顿骂是替魏文馨挨的。中午不过说了个开头魏文馨就跑掉了,剩下一大堆啰嗦只好全送给花蕊。

    花蕊本来有很多问罪的话要说,结果被我骂一通,愣愣的,半句也没有说出来,最后眨眨眼,摇了摇头,就走了。

    不多久魏文馨眼睛红红脸红红的来找我。期期艾艾弄了半天,才说今天晚上不怎么加班,不如出去玩一下。

    这就算是向我道歉了。是典型的魏文馨方式。我想如果是花蕊,就会直截了当说对不起了。

    这个晚上魏文馨十分主动,我们都有点酣畅淋漓的意思。中间小憩的时候就躺在床上聊天,主要是聊花蕊。譬如她的爱好,家庭情况之类。魏文馨对此了解不少。聊着聊着我就会兴奋。

    如果我读过心理学,就能预感到终究有一天要和花蕊发生一些事情。因为根据心理学的分析,一个人如果不断地想着某件事情,就一定会付诸实施,哪怕为此粉身碎骨。

    PS:担心诸位老友下午上班无聊,发点公众章节上来瞧瞧,呵呵,馅饼是厚道人!

    六

    自打申先生下狠手把宿舍班长和一个保安班长打包后,我们跟他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这两个班长虽然不是HB人,但都跟了吴主任很长时间,宿舍班长进厂还早过我,算是总务课的元老,也是“吴记”的中坚力量。老申一下子把他们两个都干掉,而且罪名非常的“莫须有”,事先一个招呼都不打,让我们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个时候,花蕊那边又出了点事情。她在车间跟主任大吵一架。

    这不奇怪。以她的个性,跟任何人吵架都属正常。

    前面说过,花蕊是裁断的品管员。裁品与裁手通常是死对头。这个原因完全可以理解。裁手希望自己裁出的每一个部件都能免检通过,裁品只要点数就好。但是裁品职责所在,其势又不能马虎。如果检查出次品数量超过规定,裁手就要被罚。裁手有时就故意找茬,不是说裁品检得太严,就是嫌人家点数太慢,时常争吵。要是碰到火爆霹雳的人,说不定就打起来。当然动手的话,一般是裁品吃亏。虽然裁手大都身材苗条,毕竟是男人。

    然而花蕊是个例外。这女人勇悍无比,纵算是泰森也未必吓得住她。而且她男朋友是裁断组长,裁手不看僧面看佛面,要给她几分面子。不过争吵的事情毕竟难免。这一次那个裁手就告到了裁品主任那儿。

    裁手是JX人,裁品主任也是JX人。主任为老乡出面,骂了花蕊几句,于是就吵起来。女人争吵鲜有不骂的(那种读书读成四方脑袋,上面还长俩天线的女人例外)。我们厂里,上下级之间等级森严,顶撞上司属于严重违规。何况辱骂上司?

    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为花蕊又是要我帮忙减轻处罚。虽然现在老申当家,做这样的事有点冒险,但是我没有退路。

    然而花蕊不是这个意思。她在我面前忿忿地又骂了主任一通,连带说了JX人不少坏话(当然这很不应该,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大片)。接着就说:我不想做了,我想出厂。

    我略微有点奇怪。按理,这样的事情她应该和江时虎商量,怎么找起我来了?我这人有时很鬼,有时又很老实,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一提到江时虎,花蕊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要提他了,屁用都没得。只会要我忍耐,要我改脾气。他妈的,他到底帮谁啊?

    我笑起来: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又不是到今天才知道他是这种脾气。照你这么说,我也该骂了。

    花蕊瞪着我。

    我说:你还是忍耐一下吧。现在出厂,其它厂也不好进。再说别的厂里的干部,也未必见得就比你们主任好。

    花蕊叫道:我实在是腻烦了,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理解,不过我还是劝你忍耐一下。我们都舍不得你走。

    花蕊的脸红了一下(奇怪,脸红什么),低头想了一会,说:那你看怎么办?我是不想再在她手里做了。

    我安慰她说:你先去上班,这事我来想办法。

    其实我的办法也简单。我请了两次客。第一次是请花蕊的主任,请她不要计较。本来这事双方都有错,但人家是干部,这个面子就得给。我也是干部,得遵守游戏规则。主任开始死活不肯原谅,说花蕊实在太无法无天,如果不处理,她会很没面子,以后不好管人。这也是事实。但既然我已经出面,她又接受了邀请,就说明不是一点余地都没有。

    最后主任答应了我的要求,不打包花蕊,只罚她个厂规第三条,也就是罚一百块。我的意思本来是这一百块也免了,要送人情就送大一点嘛。但是主任无论如何不肯再让步,我也不好勉强。

    第二次请的是品管课的一个负责人,是我们HB老乡。请她是要给花蕊调单位。这次喝酒尽欢而散。大家都是老乡,她相当给面子,一口应承下来。反正品管课内部调动无须惊动高层,她一句话就搞定了。

    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办,一个人掏的钱。我本来打算叫上江时虎,后来想想又算了。如果叫上他,就该当他出钱,变成我的人情送得不咸不淡,屁意思没有。

    如果你认为我是故意讨好花蕊,以便今后勾引她,我也没办法反对。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确实没安好心。但是当时我真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花蕊也是我的朋友,我该当帮她的忙。

    我讲的都是真话。


番外十三:我的打工生活与爱情(三)

    七

    老申对我们更加坏了。动不动就喝斥漫骂,逮着机会就罚厂规,全无香火之情。我已经给他罚了四个厂规,好几百块扔到了水里。非但如此,他还开始剥夺我的权力,让我不要再管人事方面的事,交由人事班长负责。保安方面也尽可能让两个保安班长多负责,我照看着就行了。

    他不大惹得起吴主任,因为吴主任深受厂长器重,所以就只好修理我。照这么下去,我就快由总务组长变成宿舍组长了。

    这件事很不对头。但是我又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而且他暂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我十分头痛。

    这个时候,魏文馨又跑来添乱。她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地跟我说,她的那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凑到一块了。

    我怀着几分侥幸说:不会吧?你以前有没有不正常过?

    魏文馨几乎要哭起来:没有啊,从来没有过。都怪你,现在怎么办哪?

    我那时还不大能理解男女性格的差异(现在也不敢说很理解),对这种惊慌失措的行为很不爱看。我喝住魏文馨:慌哪样?也不一定就是有了嘛。过几天先跟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魏文馨说:有什么好检查的?还不就是……就是……

    毕竟女孩子面嫩,一阵也没有就是出个名堂来。

    我本来心情奇劣,想要再喝斥她几句,想想她可能怀了我的小孩,我不能这么心肝全无,又转而安慰道:先别急。过几天带你去检查了再说。真有了也不用担心嘛。

    魏文馨想了想,苍白的脸色变得血红,跺着脚说:要真有了怎么办?我……你……我们要赶快结婚。要不,要不我怎么见人啦?

    我又烦躁起来,挥了挥手:我做的事情我负责,等检查了再说。

    其实我也知道检查的结果多半就是有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现在可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检查结果一如所预料的,魏文馨怀孕了。医生诊断怀孕大约五周。

    确诊了怀孕,魏文馨倒不惊慌了,默默跟着我走出医院,一句话不说。我倒希望她说句话,就是发发牢骚也好。那就表明她想跟我共同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这样子,就是说全看我的了。情形相当不妙。如果我真拿了主意,而这主意又不合她的意,她就会跟我掉眼泪。女人这件化学武器就是厉害。

    我得想想。

    我那时不打算结婚。有许多原因。首先,我只有二十五岁,魏文馨刚满二十一岁,结婚好像嫌太早了点。如果在农村,这个年龄不但足够结婚,而且有点大龄了。但是我已经出来了,虽然只是打工,也自觉见多识广,算个城里人,应该以城里人的眼光来看问题。其次,我和魏文馨的事情还没有同双方家里说过。我在家里是长子,这么不声不响地带个外乡女孩子回去(在我们那里,不是一个县的就可以称为外乡人),说是我的老婆,恐怕有点不妥,会被老爹老妈修理;魏文馨估计跟她家里提起过,但我还没有去过她家里,就这么把她家小女儿拐走,于理不通。要去她家里,这笔开支小不了,非得和老爹商量不成。接下来,我以前没结过婚,对婚姻不甚了了。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怀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在我看来,成家立业生孩子这样的事情非常重大,一时恐怕难以承担。

    最后,也许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我心里,还并没有完全确定要娶魏文馨做老婆。我觉得可以再挑一挑。如果是花蕊,我可能就不犹豫了。

    这么想着,我竟然有点恼恨起江时虎来。假如花蕊是别人的女朋友,我早就动手抢了。都是这小子!

    当然,要是我黑心些,现在也还可以抢。可是魏文馨已经怀了我的小孩,就这么一脚把她踢开,再抢了好朋友的女人来做老婆,未免有点过分。我自己觉得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总不至于坏到这种地步。

    这些事情在我脑袋里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要晕了,尿也胀起来,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不知不觉的就快到了厂门口,我胡思乱想着直往里走,魏文馨却不动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拉住了我的手。她不动,我自然也走不了。

    我问:怎么啦?

    她看着我不说话。

    我愣了愣,才想起还没给她个说法。这一瞬间,我决定说服她不要这个孩子。

    人往往为一件事情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拿不定主意,却在错愕的瞬间作出决定。至于对错,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这个决定不能在大路上跟她说。我估计她不会同意。要是尖叫起来,可不好玩。

    我说:去公园坐坐。

    她点点头。

    我们这里有两个公园,一个在工业区,比较大,里面电影院、小吃街、服装城、溜冰场、游乐园什么的一大堆,弄得花不像花草不像草,挤挤嚷嚷的,吵得人头晕。另一个在本地人的生活区,纯粹就是个休闲的去处,小是小点,但是清静,风景不错,合适谈话。

    我们去了那个小公园。

    在公园里的一丛小树下,四周无人,我把刚才提到的那些理由一一摆出来。当然关于花蕊的那点没说,我还不想找打。魏文馨一一给予反驳。以下是她反驳的话。

    “婚姻法规定二十岁就可以结婚,我们已经超过了。我姐姐十八岁不到就嫁了人,今年二十五岁,大小孩都满了六岁。我两个哥哥结婚时也没满二十二岁。”

    “你家里和我家里,只要我们自己愿意,我想他们不会反对。要是我们下个月请假回去说,也还来得及。先去你家再去我家。”

    听我说到害怕结婚的事,魏文馨忍不住笑了。也许她觉得这一点根本就不值一驳。不过为了表示对我客气,她还是说了一句。她说:“也没见过被结婚吓死的。”

    她的反驳句句在理,我直无话可说。奈何我当时就是不想结婚。

    谈话不欢而散,我们差点吵起来。最后魏文馨哭着跑掉了。跑掉之前扔下一句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早点说,干嘛骗我?

    我独自在公园里呆坐许久,抽了七八支烟,决定约花蕊出来谈一谈。表面上是要她劝一劝魏文馨,实际是想看看她的态度。可是,如果她的态度也跟我一致,难道我就能下定决心追她吗?

    我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花蕊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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