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只应天上有-母系氏族风情2-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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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真的吗?”
“在金蛇的底座上,不易察觉的地方,镌刻有制作日期、工坊名称、主操匠师姓名,还有‘君世恭祝大司马永寿’的字样。”
“你为了报复,把劫后余生的程郑家族再次推向了深渊。”
“儒家讲求‘申明大义’。如果我的家业毁了,而西南夷百万民众的繁盛局面恢复了;那么我宁愿背永世骂名来成全这一切。”
“我以为只有侠者才讲求侠道,原来商者也有侠道啊!”
“侠者自有侠者的侠道,而商者也有商者的‘奸道’。大人日后一定能够见识到我的‘奸道’。”
“我一定多活几年,见识见识你的什么‘奸道’。”
第二十三章
卓衣被程郑绍的家人卖到邛都(今四川西昌)附近的僰童(昆仑奴)交易集散地昆明(汉时的昆明在今四川西昌附近),由益州的官家购得,与许多容颜娇好的女奴一同被官军押往益州做女伎。她本是富豪千斤出身,身体娇弱,又腆着大肚子,经受不了奔波之苦,没走出多远,满脚就长出许多血泡来。但在官军的毒打下,卓衣只有和其他女奴一样,一路哭哭啼啼挣扎前行,艰难地去翻越险恶的千里关山。
押送队伍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毋血水河(今龙川江)边,红色的河水泛起柔柔的一层水雾,整条大河犹如盘饶在千山万壑间的一根紫腰带。许多孔雀在晚霞里翩翩起舞,河边的翠竹丛中荡来阵阵煮羊肉的香味,还有人的嘈杂声和骡马的嘶鸣声。惹得押送的官兵和被押送的姑娘们都急急往前赶。
在竹林和芭蕉丛深处的山箐里,有一幢幢联排的茅屋顶吊脚楼,这是典型的供马帮歇脚的马栈。沿路马栈的主人都是附近蛮部的鬼主,他们只为马帮提供住宿和草料。因为毋血水河的水含铁质太重,不能饮用,否则会喉咙喑哑说不出话来;马夫们在潮湿的地上挖一个小塘,一会儿就有水不断冒出,装满了小池塘。待到池塘里的泥浆完全沉底以后,水就可以饮用和用来洗脚了。他们燃起篝火,用自己带着的锅和粮食做饭。大家族的货主会派人到附近的村寨买一些牛羊来宰杀了煮吃。吃完饭后就用盐开水洗脚以消除疲劳。
吊脚楼下是马厩,马夫们披着各自所带的毡毯,挤着躺在楼板上过夜。驮货的驮子围着院内篝火码成一个大圈,上面盖牛皮来防雨防露,马锅头等守货的人睡在驮子下面。半夜,睡在驮子下面的马夫要起来给骡马添加夜料,并在能燃烧通宵的篝火里放几枚草果;野兽因厌恶这股味道就不会来袭击守驮的人和楼下的骡马。临走的时候每一队马帮都要把马栈打扫干净。没有尽到责任的马帮,下次到来的时候会被拒绝投宿。马夫们永远是骡马的仆人,所以这样的客栈往往被称作马栈。
二十四
卓衣习惯了象一名马夫一样,在这条路上艰难地博取活命的机会;也习惯了和女奴们一起,挤在浑身汗腥的马夫堆里,枕着马粪味入眠。她常常向马夫们打听她的哥哥卓澹的下落,可没人认识卓澹。
她刚躺下就发觉自己快要分娩了,叫声惊动了所有的马夫。马夫们本来就痛恨官兵拐卖女奴的行径,此时正好借题发挥,说在马栈分娩会不吉利,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下次到此投宿的机会。官兵无奈,只好让几名女奴抬着卓衣,举着火把翻过山梁,到另一山箐里分娩。
一位背着竹箩夜归的夷家老奶奶叫住了他们说:“你们别再往下走了,没看见山箐里那么多豹子吗?”
几名官兵和女奴们仔细一看,箐底和山坡的树上都有比星星还耀眼的点点亮光。那是豹子们如炬的凶目所闪耀的嗜血光芒!
官兵们争论了起来,有的说:“刚脆把她扔到毋血水河里算了。”
有的说:“你懂什么!生下来的小孩子也能卖钱知道吗?那些深感繁育子嗣不易的蛮夷最喜欢买小孩子了。”
那夷家老奶奶说:“我家就在附近,让她到我家去生吧!生孩子是喜事,怎么会不吉利呢!”
一官兵头子说:“老夷婆,你就带她到你家里去生。我们会捎信给下一批押送的人,让他们到这里来把她带上。你要是让她跑了,我们就铲平这附近的村村寨寨,让你们灭族灭种!”
老奶奶扔掉背娄,背起卓衣,嘴里咕嘟咕嘟地用夷话骂说:“你们这帮狗官兵!我们寨子的年轻人都被你们抢去卖了。你们恶毒得连贪吃腐肉的秃鹰和野狗,都不愿意嗅闻你们的臭味。我诅咒你们,让你们死在三岔路口,死后的魂灵都要经受无数铁蹄的千般践踏。”
其中一名听得懂夷话的官兵大骂:“这死老夷婆是在用恶毒的巫语诅咒我们呢!来日烧光他们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