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王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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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养病我再也不敢大意,不然身体拖垮了就目前这医疗水平我大概就得青春早逝了,于是,在我的配合下,大概半个月过后,我就能从床上坐起来在外面走上几步了。
我坐在王宫花园的水井沿上,手捧着那罐据说价值不菲的蜜饯不时的往嘴里扔,侍女听我说凉立刻回去宫殿给我拿外衣,我捻着一粒金黄的蜜饯对着光轻叹了一声,只觉得这日子更加的难过了。
王宫里的人都在准备着我跟马蒂尼的婚事,虽然有非常多的人都不急,但是马蒂尼似乎是急了,看他那架势,恐怕只要我的身体足够能撑过这场婚礼就成,根本不管我有没有痊愈。
他忙于婚礼,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过来看我,于是,最近,他又把一名叫塔山的侍卫放到了我的身边,防着可能出现的伊尔斯。
塔山是名皮肤黝黑的男人,身材魁梧,大概有一米九几,他并不爱说话,就算我怂恿着身边的侍女去将“那位不识情趣的男人”撵开,塔山也只会低下头说一句对不起,然后继续搭着他的剑柄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目光炯炯。
身边的侍女都不太喜欢他,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这种一整天下来连句都不太说的男人,可是,谁都拿他没有办法。我不禁也有些心急了。
我休息了这么久,因为身体的关系不能下床,于是一直在修养我的精神力,如今虽然不能说全盛,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总算是有逃跑的底气了。可身边放着这么尊大神,我还逃跑个P啊!
不是我不相信伊尔斯,虽然看伊尔斯的那小身板儿,似乎真的不太值得相信。但是,如果伊尔斯真的潜进王宫来,这个塔山就拌上他一时半刻来说绝对还是办得到的,到时候,怎么可能还跑得掉?
我咬着手指,将又一张树叶扔进水池中,直到看着树叶被突然出现的小型漩涡吞没这才舒了口气。
拍拍手站起来,一眼就看到塔山仍旧在不远的地方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密切的注视着我周围的一切状况。我不禁对他一笑,这个大块头却立刻红了脸别别扭扭的将目光移开了。
说起来,塔山也不是讨人厌的家伙,他长得不太好看,而且表情木讷,大概一贯没谁对他有好脸色,但是,他的脾气却的确是非常好的,所以即使他是马蒂尼身边的人,却连这些侍女也敢对他叽叽喳喳。
刚开始来的时候,塔山是真正的跟在我身边一步不离,可他看出来我和侍女们都不喜欢他的时候就渐渐的远离了我,每当我跟侍女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自觉的退到二十步外去,如果是我一个人呆着,他就跟在十步远的地方。
其实,这个大块头意外的心思细腻呢!
看到塔山红了脸,我不由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拍拍手,将衣兜里干净新鲜的树叶抖落,巴掌大小的树叶便落了一堆。我眨眨眼,心想,还好马蒂尼是让塔山这样老实巴交的人来守着我,不然恐怕早就看出我的怪异了,从我一能下地就日日往花园水井跑开始。于是,我开始对塔山多了几分好感,远远的,对那个木讷的汉子招了招手,那汉子便巴巴的跑了过来。
我笑着将一罐子蜜饯放到塔山怀里:“吃吧!很甜的!”
塔山吓了一跳,不得不弯下腰来才能方便我的身高,却执拗的将罐子塞回我怀里,急得满脸通红:“很贵!王子给你的!”
我脸一板:“他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我给你吃你吃就是!”
塔山抓耳挠腮,不敢说不要,也不敢说要,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大,竟然猛的朝我扑了过来,铁塔一样的身躯将我从井沿上撞了下去,护在怀中就地滚了好几滚,这才皱着一张脸粗声粗气的问:“小姐没事?”
我一骨碌爬起来,扭头就见一截悉嗦作响的蛇尾巴一下子隐入草丛。
我倒吸一口气,就见塔山的脚腕上两个明显的牙印子正往外流出点血丝……
兔死狐悲
不过片刻,塔山的脸色已经发白,高大的身躯整个的蜷缩起来,浑身抽搐,面上全是冷汗,跟小溪似的哗啦啦的流。嘴巴更是张得大大的,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哧呼哧仿佛堵塞的粗声喘息,配上他那副巨大的身高、抽搐的模样,显得格外狰狞。
我当然看过动物世界之类的节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多少懂得一点急救,如果我手上有塑料薄膜之类的,我绝对会为塔山吸毒,可是,我没有,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没有,而我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救谁奋不顾身的人。
于是,我只能一把撕下身上的布料,迅速的扎在塔山的腿上,防止毒血流到全身。我拽着布头往两边狠狠的拉扯了几下,布料嗤的一声勒紧,力道之大,让塔山的腿很快就因为血脉不畅肿了起来,在布条之下泛出一圈乌紫——急救之中其实是要防止血脉完全堵死的,甚至要过一段时间解开一次。可是,那是因为现代医学有抗毒血清之类的特效药,而如今的医疗技术……我宁愿让塔山废掉一条腿也好过丢命!
就在这时,那名替我拿外衣的侍女也回来了,我咬牙扭头,朝她一伸手,大声吼到:“匕首!”
那名侍女这才看到塔山的模样,惊呼一声,惊骇不定的看着我。
我脸色不善,再吼一声:“快把匕首给我!”
那名侍女这才一脸无奈的拔出腿上的匕首递给我,等看到我的动作时,才长舒了一口气——她们说是我的侍女,其实也不过是马蒂尼派到我身边的看护罢了!
我握住匕首深呼吸两次,在塔山的伤口上割出一个十字,眼看着黑色的血流了出来,不由朝那侍女怒道:“还看着干什么?赶快去叫医官!”
那名侍女这才匆匆而去,临走之前,朝我弯了一下腰。
我几乎整个的压在塔山身上,可还是没有办法制止已经快失去意识的塔山,胸腹一痛,居然还塔山无意识的踹了一脚,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气。
我大声的咒骂着,喊着塔山的名字,毫不吝啬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塔山脸上。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塔山虽然仍在抽搐,可他身体的滚动却渐渐停止了,我赶紧把整个身体都扑了上去,一边压制着塔山,一边用力的挤压着塔山的伤口,努力将黑色的血液挤出来,再用衣服擦去。
塔山毕竟是个大汉,身体强壮,他这一受伤基本就失去了神智,不断抽搐的身体哪里是我这种小身板压得住的,不一会儿就让我满头大汗,身体更是被他时不时的撞到井沿上,腰背痛得不行。
我不断的挤出毒血,不断的朝塔山大吼,强迫塔山保持理智,塔山的眼皮在我的呼喊声中偶尔睁开,只不过总是很快又闭上了,就连那挣扎抽搐也渐渐弱了下来,唯有两个拳头,死死的捏在身侧,青筋崩裂。
我的吼声很快引来了侍卫,我呼喝着他们帮助我按住塔山。我又让一人从井里提出水来,不断的帮我冲洗塔山的伤口。等伤口污血去除得差不多了,又有侍卫掏出些药草敷在塔山的伤口上。我这才想起,响尾蛇在这种地方大概不算少,这些侍卫身上带点草药防着也算正常,只不过,草药见效慢,就不知道能不能救回塔山的命了。
远处,跑去找医官的侍女终于跑了回来,一名老医官被她拉得踉踉跄跄,走近了,哎哟一声就软在了地上,还朝那侍女啐了一口,等一抬头见了我,立马就赔了笑脸,不过,倒是飞快开始了检查。
老医官一边给塔山敷药,一边摇头:“这……小姐处置得倒不错,就是……”
他正用干净的白布将塔山的伤口包裹起来,可话还没说完,塔山的脸忽然涨成了紫色,发出一声粗吼,眼睛大鼓,眼球仿佛要掉下来了一样,大张着嘴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老医官被塔山撞翻在地,摆着手大叫:“不行了不行了!”
我一咬牙,一把推开他,按住塔山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就俯下了身去——
周围一阵惊呼,等我往塔山嘴里使劲吹了两口气已经开始按塔山的胸口了,侍女才反应过来,伸手就来拉我,声音急切:“小姐!你怎么可以为了个卑贱的底下人做这种事!小姐快起来!”
我回头就是一瞪,那名侍女被我吓住,手伸在半空收不回来,我赶紧又对塔山一阵人工呼吸。
这人工呼吸其实也是门技术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我之所以会还是因为参加了学校的野外生存兴趣小组。
塔山中了眼镜蛇毒,这是种神经性毒素,我能拔的毒已经通过挤压给他拔除了,再往后就是医官的事了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我知道,毒素一旦蔓延,是会引起呼吸困难的,塔山说不定会死!
我能做的,就是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是要先清理病人的呼吸道的,例如舌头以及口鼻堵塞物。这个步骤说实话有点脏,甚至恶心,所以当初一知道最后要考人工呼吸,我们学校的野外生存兴趣小组呼啦啦一下就剩下我一个女生了。但是,即便是脏,这个步骤却不能省略,不然,如果像一般人以为的那样光一个劲的吹气,不但是做无用功,还反而耽误时间。而且,人工呼吸时,要注意频率和速度,吹气与胸腹按压交替而行,吹气时不但要两嘴对紧不能漏气,还要捏住鼻子,以免空气从鼻孔跑掉了。
一般人第一次做的时候难免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惜我到底是女孩子,像塔山这种壮汉需要的空气量却是非常大的,我吹了几口就有点头晕了,只能招过一个目瞪口呆的士兵,强令他按照我说的帮忙。
这么忙了大概十来分钟,塔山的抽搐终于缓了下来,我摇摇手,终于头晕眼花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喘气。
旁边的老医官猛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喜得胡子乱颤,结结巴巴的询问我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旁边的侍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去拉他,却被我摆摆手挥开了。
这老头,居然还真敬业!别人都被我的动作吓到了,只有他看出来了这套人工呼吸法的医用价值。能够抛开整整一个时代的成见来接受新的医疗方法,这个老头不简单!
我砰的一下仰躺在地上,笑起来,那老头这才呵呵笑着缩了回去。
忽的,周围一静,继而是整齐的长戟收拢的声音,我扭头看去,视力渐渐恢复,就见马蒂尼挺拔的身影映入眼中。
他快步而来,脸上绷得紧紧的,看不明白想法,反正是把周围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可我觉得,这马蒂尼其实不算个坏人,至少并不嗜杀,于是对他一笑,他的脸却顿时拉得更长了,快步过来,一把将我翻来覆去一阵检查。
虽然这翻来翻去的,实在难看,可我刚刚才做了那种事,本来是准备老实一下的,可惜他的手一下子碰到我的小腹,顿时痛得我嘶的一声——那里被塔山那大个子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
马蒂尼的手一缩,然后对侍卫威严吩咐:“把塔山带下去,好好照顾。”
侍卫连着侍女齐齐应是,飞快的跑开了,塔山像个沙袋似的被抬下去,我扭头看着,心想:“塔山果然很得马蒂尼的喜爱,居然连我的侍女都下去照顾他了!”
一回过头来,就看到马蒂尼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仿佛有许多东西蕴含其中,看得我的心警惕的嘣嘣直跳。
马蒂尼忽然叹息一声,缓缓的伸出手来,将我撕得残破不堪的裙子掀起来,在我杀死人的目光中轻轻的揉起我的小腹来。
我龇牙咧嘴嘶嘶的冒冷气,马蒂尼却阴沉着脸将我整个的抱起来,我立刻又长嘶了一声。
马蒂尼低头询问的看着我,我咧着嘴尴尬的笑:“背!背撞在井上了!”
马蒂尼的脸一黑,回头看向那虽然偏僻可到底是王宫花园的角落,冷冷的一挑嘴角,便抱着我大步的向宫殿走去了。
晚上,马蒂尼拿了药膏替我擦了肚皮又擦背,我像只青蛙一样被他翻来翻去再翻来翻去,痛得嗷嗷大叫,指着他就是一阵毫不客气的大骂——大抵人都是这样,知道对方对你容忍以后,就愈发猖狂。
“你这个混账!你故意的!你故意这么用力!”
马蒂尼阴沉着脸,喊了侍女将我按住,照擦不误,我也照骂不爽。
周围侍女呵呵的笑:“小姐你乖乖的吧,这药就是要大力的揉开了才好,王子殿下这是心疼你呢!”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晚上,马蒂尼静静的坐在我的床边,我原以为我会警惕得睡不着,哪想很快就沉入了梦乡,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一名侍女却喜气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