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爱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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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歌往前走三步,然后伸手,摸到了墙,笑笑,“然后呢?往左还是往右?”
“往左,走5步。”
安以歌左转往前走,她摸索着,是窗户。
“门在哪?”
季洋哽咽,停了一会,提声道,“安以歌!”
“有!”安以歌举起手。
“向后转,往前15步,等等12步,额,10步。”
安以歌笑着抖肩,“究竟几步啊?”
“12。”杨果走到季洋身边,握住他的手,沙哑开口。
“好。”
她伸着手往前,在季洋和杨果看不到的时候,笑了笑,眼泪滑下,嘴里数着1、2、3……
在美国的时候,她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已经摘除右眼眼球,做了义眼台手术,医生说不会影响另一眼的视力,可是不知为什么,有一天她醒来,怎么也等不到天亮。他们说这是心理暗示,是她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为了解压,她那段时间不停的不停的吃东西……
摸着冰冷的玻璃,她知道这是门了,笑着问,带着微微不易察觉的颤抖,“然后呢?我……我要往哪走?哪个……方向?”
折回来的顾景行透过玻璃,看着慢慢摸索的她,红了眼,她没有方向了,他又何尝不是。
季洋说不出话,看着病房外转身离开的身影,走过去拉回安以歌,“先休息,明天再练习。”
她始终低垂着头,头发散落着,他知道她哭了。
他把她抱着,像以往那样拍着她的后背,好一会才听到啜泣声。
他笑,傻丫头又哭了,明天又可以看到红眼兔子了。
她又哭又笑,我可看不见。
看不见正好,我拍照,以后勒索你。
安以歌眼泪掉的更欢了,她哪有钱啊,她的一切都是季洋给的,没了季洋,她在哪流浪都不知晓。天知道她想活下去最需要的什么,不是亲情,不是爱,是钱,她要钱。
*
车停在一中的校门口,铃声响起了,校园恢复了安静。副驾驶座位的手机响了好几遍,看到那个名字,他别过眼,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然后深深吸了一口,转过头,望着校门口发呆。
他和她就是在这相遇的,她是那般的特别,追他的事弄得整个校园风风雨雨尽人皆知,他若是没有一分的喜欢,怎么能容下她一次次的触及他的底线。他有洁癖,可是不在意她喝过吃过的,他寡淡,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可唯独她碰他的时候他想的是她手好凉,自己让她取取暖得了,他想他是喜欢她的。承认喜欢她不难,可毕竟是高中,想着大学时或者高考后再说比较好,毕竟那时就是真的恋爱自由了,自己那时挺懊恼的,竟然就对她动心了。
她信心不高,总怕他被抢走,所以闹出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他有时想到都能笑,怎么会那么没有安全感,他天天被她霸占着,难道还有机会和别人眉来眼去不成。
日子久了,班主任都没法子了,政治课对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记得最后一次他俩被叫到办公室时,班主任刚说了她几句,她就义正言辞地说,我不影响顾景行读书,也不影响自己的学习成绩,哪错了?再说,哪有早恋啊,我还没追到呢!班主任和在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个老师刚喝进去的茶都喷了。班主任拍了桌子,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呗?她摸摸鼻子,为什么不?班主任抚额,安以歌,你能不能不折腾啊?一女生你不嫌丢人啊?她低着头,不说话,像个闷葫芦。班主任转向他,顾景行,你乐在其中是不是?说句话!他耸耸肩,我没话说。
然后班主任生无可恋的靠在椅上,摆摆手,你们出去。
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老师打趣道,王老师,说不定啊,你以后就是红娘,我看着挺般配的。
另一老师说,得了,你就是叫了父母也没用,不影响学习就罢了,管不了,现在的孩子早熟,都是电视剧害的,你是压了一波又一波,割了这茬那茬就起,挡不住。
走出老师办公室的那一刻,她一甩不开心,搂着他的胳膊,呵呵,我们这样像不像夫妻双双把家还?
他扯出一丝笑,以后上政治课能不拉上我吗?
她眨巴着眼睛,我被人欺负了,你忍心吗?
他迟疑了,过了会,你说呢?
她有些失望,眼眶红红的,都是我自愿的,下次你就说是我一厢情愿,让老师把我调到别的班级去,远远地,眼不见为净!
''
说完就跑了,然后整天都不黏上来了,他看了她好几回,她一脸气呼呼的,下课后还将她的书桌搬离他的书桌一段距离,他们有了一条两厘米宽的楚河汉界。他不知道怎么哄她,他其实也想好好和她说话,可是就是想逗逗她,看看她的可爱模样,那是他的专属,她以后是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的,逗逗未来老婆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气没消,他想起她以前爱写纸条给他,于是也撕下书本的一角,写了几个字——不忍心。
她终究没看到那几个字,就在他要折好纸条要交给她时,后面有个男生小声叫了她,然后递给她一张纸条,她疑惑的接过,打开看了,然后默默撕了。
他将纸条放进口袋,将承诺放在心底。
就在那个夜晚,他忍不住了,看到爱慕她的男生拉着她离开教室,他心里嫉妒,在楼梯听到那个男生对她说,让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一直沉默,他怕她会动摇,怕她会放弃,于是他走向他们,第一次主动拉了她的手,确认了她的归属,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吻了她,把羞涩的她抱在怀里。
她的小身板很软,靠在他的怀里刚刚好,抱起来软绵绵的,像一团云彩。她呀,就是他的云彩,软到他的心里去了。
他说,以后叫我景行,她点头同意了,小手试探的搂上他的腰,小心翼翼的,看他没排斥,就抱紧了他。
她说景行,你笑一笑,好不好?就对我笑一次。
他笑了,她也笑了。
他忘不了她的羞涩,忘不了唇边的余温,忘不了她的气息,他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她,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孩子失眠了。
☆、Chapter49
第二天,他到了学校,将她的桌子搬了回来,其实这楚河汉界就只有她才会越界,只有她会不顾一切拼命往他身上凑。那天,她一直没到,他在想她该不是太激动很晚睡然后迟到了?但过了早自习还是没到,他不禁担心,是不是生病感冒了,他记得她上次感冒的时候就离他远远的,说怕传染给他……
他万万没想到再也找不到她了,接下来的日子也是,他连续一个月在她家附近转,可是还是没看到她的影子。那时他就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将她归为私有,又或者继续对她不理不睬,然后她又会重拾信心来讨好他,而不会得到一点甜头就消失了。
在学校,他望着身边的位置,希冀着下一秒她突然冲过来,抱住他,可是没有,一个月没有,两个月没有,一年没有,两年没有,三年没有……
直到她突然出现在包厢,那一刻他的心苏醒了,原来无论他想怎样忘了她,她还是在心里蠢蠢欲动,一点风吹草动便起死回生。
如果她那时冲过来,抱住自己,说景行我回来了,我想你,那他一定会沦陷,他是那样的想她,想和她在一起,想让她陪着他,他对她早在等待和思念中变成了爱。他爱上一个看不到的人。
她变了,变得不像她,怯弱,自卑,她怕他看到她,她躲着他,她有了‘男朋友’。
她不懂的,他不怕她身体的残缺,可怕她心缺了。
以歌,如果是后者,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回到公寓,毫无意外的门前有个身影。
沈青青看到他,脸上泛着温柔,“景行,你怎么去那么久?我很担心你。”小想一下,又笑,“以歌怎么样了?”
“她眼睛看不见了。”
“看不见?真的假的?那么严重?就只是汽水吧?”
是他一直忽略了吗?为何以前的他没注意,她刚才的眼睛很不单纯。
“她的眼睛以前就受伤了,好像是高中……”
“怎么会?”
“你似乎很着急,也很紧张。青青,你有事瞒我吗?”
沈青青头摇得像拨浪鼓,当年那段路没有监控,而且也没人看到,所以不会被发现的,只要她咬定,就不会被戳穿,一切都不会变,一切尽在掌握。
“青青——”
沈青青还未回神,他这一叫,让她有些紧张,“你说什么?”
“没有,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了。”说完打开门,将沈青青留在门外。
沈青青咽了咽口水,看着关上的门,不安的握紧双拳,她不能紧张,不能害怕,她是景行的未婚妻,他们已经订婚了,顾伯父说过只要毕业两家就真正结成亲家,她不能慌,不能让安以歌有机可乘,绝对不能。
顾景行拿钥匙打开靠近阳台的小隔间,走进去,拉开床帘,阳光照进狭窄的隔间,照到书架上。这面书架是他对她所有的回忆,她走的匆忙,连东西都没收拾,书本、习题册、纠错本、模拟试卷、签字笔、水杯……都在这里,一样都没落下。
她觉得他从没正眼瞧过她,其实他是看了又看,早就将她刻在心里,一刀刀的刻进去,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只要她有心,只要她也爱他,那她就能看见,看见那个愿为安以歌改变的顾景行,他即使不乐意也愿意强迫自己去适应她,和她去破旧的小店吃炒冰,去尘土飞扬的马路喝四果汤,去拥挤的小店吃麻辣烫,去尝试臭豆腐,去给她买冰糖葫芦同时还要准备好纸巾,因为她老是吃得满嘴都是……
他这辈子从来没为女生做过这些,除了她。
其实,她不安,他也不安,他是第一次谈恋爱,他笨不聪明,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哄她开心,很多次,推开她,看她难过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却没勇气说出一声对不起。年少的他,自尊心强,骄傲自负,但面对爱情还是会腼腆,尤其是突如其来无法阻挡的安以歌。
她走了,身边空了,他这才慌了,他弄丢她了,一直都找不到。王老师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的时候,他整个人跌落谷底,他只想着,他要怎么办?
拿起书架上的许愿瓶,这是老师的一项任务,她为了鼓励大家努力奋斗高考,买了许愿瓶,让大家写上心愿,等高考结束后才拆开。
她的心愿他看过,他估计老师看了会气死。
因为她的心愿是——我要嫁给顾景行,我要做顾太太。
当时她写的时候,不时偷瞄他,防他偷看,可最后在折的时候还是让他光明正大的看到了,她觉得沈青青折的树叶形状好看,非要跟风,偏偏又没人家手巧,然后求助于他,他拿过后,看着皱巴巴的便签纸,拆开铺平,然后随意折了一下,打个结,直接扔进许愿瓶。
看到她的心愿,他当时是无语和头疼。认为她幼稚,可高考后的同学会,他从老师手中拿到这个时,却满心甜蜜。
重新拆开粉色便签纸,笑笑,以歌,如果你的心愿还是这个,我们一起实现它。
我答应你,我娶你,让你成为顾太太。
*
季洋在医院陪安以歌一整夜,看她还在睡觉,总算放下心,可心里还是担忧,这次又要多久,如果她走不出来,那她可能一直都这样。
轻轻关了病房的门,看到杨果送来早餐,便拉着她的手,握了握,有些歉意,“辛苦了。”
“怎么会。”杨果看季洋心事重重,“怎么了?”
“我想把以歌送到美国。”
杨果愣了一下,“为什么?她妈妈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你送她出国,她要怎么办,谁能照顾她?季洋,以歌她现在看不见,她没安全感,你明白吗?”
“在这她会受刺激的。再继续下去我怕她就永远看不见了,去美国比较好,那边不会受到刺激。”
“你根本就是责怪自己当初把她接回来才会让她看不见,你以为送她回美国是为她好吗?我不认同。我也不同意你把以歌送往美国,在国内,我们可以随时照顾她,关心她,这对她更好。你别一急就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问过以歌吗,她愿意出国吗?你想让她又过上以前的日子吗?你想让她觉得她被最亲的你抛弃吗?”
“我……”季洋说不出话。
“你需要好好休息,以歌的事情先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杨果反握住季洋的手,“我们一起照顾以歌,我会一直陪你。”
季洋抱住杨果,“谢谢,真的。”
“傻。”
“……”
杨果喂安以歌吃早餐,安以歌手上也拿着一个苹果,时不时啃上一口。
杨果觉得自己像是在养一个小孩子,其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