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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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人们也习惯了我是女子这样一个事实,我的生活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有时还会被张飞叫去喝酒,只是他再也不灌我酒;关羽的傲气是有目共睹的,但我对他总是必恭必敬,他对我还算是和颜悦色;赵云再也不称我为“贤弟”,似乎疏远和恭敬了几分;文人们更是谦恭,绝不会因为我是女人而有所怠慢;关平刘封两个孩子再也不会和我疯闹,每次见面总是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赫小姐”;最有趣的是三巧,我从来就喜欢这个胆小却很机灵的丫头,她现在已经不似往日拘谨,除了干好自己的活儿,空闲时我还常教她读书写字,渐渐地我们之间除了主仆关系更多了一层姐妹关系。
眨眼一年将尽,荆州城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一天上午,我闲来无事,想去找甘夫人和糜夫人聊聊天。一进门,却看到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女人正坐在厅堂中央和两位夫人说话。眼前这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满身的珠光宝气,一副贵妇人的姿态,但对两位夫人还是蛮客气。她也注意到我进来了,糜夫人赶忙起身介绍:“妹妹,这位是刘荆州的夫人蔡夫人,快来见礼!”
哦,原来那个要废长立幼献媚于曹操的蔡夫人是如此模样,我一边盘算着一边施礼道:“见过蔡夫人!”
蔡夫人一直不住打量我,糜夫人见如此光景就说:“这梦烟是我的义妹,颇有才学,现在也在夫君手下做些事情。”
“哦,难得!只道这位姑娘姿容出众,没想到还在刘使君手下谋事,想来一定是满腹经纶,颇有才学!”
被这么一夸我觉得脸上一阵滚烫,这说辞太过分了点吧!“蔡夫人过奖了,实不敢当!”
我本来来找夫人也没什么要紧事情,见有客人在便告辞回来了。没想到,这次见到蔡夫人却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灾难!
第十九章 可怕的提亲
更新时间2009…7…9 10:58:03 字数:2073
岁旦之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房中练字,甘夫人差人来找我。我放下手中的笔砚来到她的房中,糜夫人也在。
见她们还和往常一样的神情,我没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梦烟妹妹,恭喜你了,今日蔡夫人差人来说亲。”甘夫人开口道。
“说亲?说什么亲?”我脑袋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
“自然是给妹妹你说亲了。那日蔡夫人见妹妹姿容佼好,做事端庄,又有才学,她家族中有一叔伯兄弟,与妹妹你年貌相当,愿聘妹妹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么?”我顿觉脑袋大了好几圈,这可是三世纪,我没有长久呆下去的打算,更别说成家了,再说,我怎么可能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结婚,太可笑了!
我坚决得摇头道:“此事劳姐姐们费心了,可是我不会嫁人的,谁都不嫁!”
甘夫人有点愕然,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地反对,更不明白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却从不为自己的婚事着急。糜夫人盯着我看了半天才问道:“妹妹如此说,莫不是又了心上之人?”
我心里微微一动,是吗?我心里有人吗?是他么?天呢,别乱想了。
“姐姐们莫要瞎猜,梦烟只想追随主公成大事,从未要想过自己的私事。”
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天下事要做,但也不能不为自己的终身考虑。每次说及成家之事,你都置若罔闻,难不成你要做一个永不出嫁的老姑娘?听姐姐一句劝,该为自己想想了。”
“姐姐,说什么我也不会嫁到蔡家的。梦烟只想在主公手下做事,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提才好。”
任凭两位夫人如何说,我始终都在摇头,但我也知道如果现在驳了蔡夫人的面子,这个阴险的女人不定会做出怎样对刘备不利的事情来的。
我很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房中,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觉得胸中觉得堵得难受,心想何不出去散散心呢?忽然听见后面马棚里有马嘶鸣的声音,我好久没骑马了,今天就到城外策马狂奔,以消胸中烦闷。我气乎乎地把马牵出了院子,也顾不上自己的骑术有多差,居然一下子跳上了马背,一溜烟就跑到了城外。
刚过完春节的荆州城外异常寂静,我骑在马背上,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得脸皮生疼,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我只想释放一下沉积在心中的不快。不知不觉来到了第一次赵云教我学骑马的地方,不由得停了下来,心里象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自己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在这个空间里我有想嫁的人,那人就是赵云,这个我从小就喜欢的常胜将军曾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可是如今离他那么近,我又不敢去幻想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们属于不同的空间,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我回家的梦想一直在强烈地持续;再说以他的眼光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曾被张飞称为“不男不女”的野丫头?
我走神地胡思乱想着,以至于对面狂奔来一辆马车都没注意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眼前,想躲是来不及了,本来我驭马的能力就很差,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打得我措手不及,马车撞上我的马之后仍然不减速度地飞驰过去,我座下的马也不知道受伤没受伤,反正是受惊了,它忽然一声长鸣,两只前腿腾空而起,惊魂未定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重重地掀在地上,马却变成脱了缰的野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地上只剩下我呆呆地发愣。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过来,刚才一肚子的怒气现在经这么一折腾也去了大半了,总不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呆下去吧。我站起身想走回去,结果没等站起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脖子上席卷而来,不好!我暗暗叫苦,莫不是把腿给摔断了?我小心翼翼地摁了摁腿,还好没什么大碍,再撩开裤腿时,才发现左脚踝已经肿得很粗了,根本就走不了路。尽管我挣扎着想走两步路,可事实上寸步难行。我只能在原地坐着,一边骂那个该死的马车一边念想着有个人什么的能从这里经过,帮帮我的忙,哪怕给府里稍个口信也好。
就这么一直坐到太阳落山了,却仍未见半个人影。天边只剩下残阳微弱的余辉,我坐在冰凉的地上,风也越发凛冽起来,夜晚马上要到了。
我开始害怕起来,如果再没人帮忙,恐怕今晚要冻死在这里了。心下这么想着,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四处张望,希望突然冒出个人来多好。这一丝侥幸随着最后一抹余辉的消失而破灭了。现在周围到处都是黑洞洞的,北风也越刮越大,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样子。我已经缩成一团在瑟瑟发抖了。今日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了么?我逃出了张郃的大营,逃过了张飞的铡刀,逃脱了曹兵的刀枪,今天却要冻死在荆州城外么?老天爷能给我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么,能不能别让我像一个乞丐一个死去?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开始哭起来。哭着哭着,忽然听到有奔跑的马蹄声,声音特别急促,我心下一喜,慌忙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眼睛,马蹄响处影影绰绰看见好像有个白影在往这里飘,果然有人来了。我不再哭泣,又揉了揉眼睛,没错,更近了,是个白衣人,好像还举着火把。我几乎兴奋得要跪下来感谢上苍了,“救救我”,我使出最大的力气喊了这三个字。
白衣人应该听到我的声音了,他离我越来越近,等他停下来拿着火把照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马上的人,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张了张觜却说不出话来。对面的人这时候似乎也看清了我,急忙从马上跳下来,似乎生怕跑得慢了我就要飞走似的,一下子握住我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梦烟,你为何在此?”
唉!为什么每次遇难遇险都是他来救我?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第二十章 那 一夜
更新时间2009…7…10 9:50:59 字数:2246
我不好意思看赵云的眼睛,只是低声告诉他我的脚扭伤了,一步也走不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梦烟怎就如此任性?城门已闭,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我好委屈,但又觉自己没理,于是闭口不言,只是咬着嘴唇低头看自己肿起来的脚踝。他看了我一眼说:“请恕赵云失礼!”说着,两手一拖便把我抱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好意,只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抱着觉得脸红心跳。
他把我抱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又找来些干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围着暖暖的火堆,我渐渐感觉自己复苏过来了。赵云在我旁边坐着,一边拨弄篝火一边轻声问道:“伤在何处?可否让云一看?”
我轻轻撩开裤脚露出肿得老高的脚踝,他看了看伤处,皱着眉头问道:“疼得厉害么?”
我点了点头:“不动还好,稍稍动弹就很疼。”
赵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怜爱与责备,直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今日心情不好,就出来遛马。结果让一辆马车撞了之后,马儿受惊,就把我摔在地上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将瓶里的药敷在我的脚踝上,边上药边轻声责备道:“梦烟二十几岁的人了,竟如此任性,却也从来不知心疼自己。如此毁坏了身体可怎么辅助主公?今日这般时候未归,云好不担心!”
我抬头看了看他,本想申辩几句,可是还是自觉理亏,只得小声道:“每次都是你救我,我亏欠你很多。只是今日,心中实在太烦闷……对不起,又让你费心了!”
“云倒没什么,只是你一个女孩家,万一……万一出点事情如何得了?梦烟如何屡次作践自己?”赵云用小木棍拨弄着篝火,温和的话语中仍带着淡淡的责备。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酸楚难受极了,涩涩的泪水忍不住又滑落至脸颊。我把头别向一边,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大概赵云发觉气氛不对,他放下手里的小木棍儿转过身来紧张地问道:“梦烟,你为何又哭了?是伤处痛了么?”
我仍然没有哼声,只是把嘴唇咬得更紧。
“梦烟,梦烟,你怎么样了?”赵云用手轻轻扳着我的肩膀问得更加焦急。
我转过脸来正对上他那一双黝黑不安的眼睛时再也忍不住了,也忘记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古训,扑到他怀里失声大哭起来。
“梦烟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兴许好受些。”他俯在我耳边轻声安慰道。
听他这么说,我越觉得自己委屈,这时什么也不想,只想痛快地哭个够。
许久我止住哭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失态。我慌忙推开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一下泪水:“对不起,我方才太失礼了!”
赵云那双俊目写满了深深的担忧,他就这么注视着我,试探着柔声问道:“梦烟如此伤心,莫不是有什么委屈?”
听他一问,我刚刚止住的泪又开始滚落下来。此时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样子怪好笑的,可惜我此时一点没有看笑话的心情,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想一股脑说出心中的委屈,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救我是为了刘备的霸业,如今我若是不答应这门亲事,蔡氏必然对刘备不利,那样的话,他还会帮我么?多半不会吧。所以我只是淡淡道:“不说也罢,徒增烦恼!”
赵云大概没有料到我会是这样一种态度,他凝视着我,略带责问道:“梦烟如是说,莫非是信不过主公?还是信不过赵云?”
我突然觉得火气大了,瞪了他一眼,嗓门立刻提高了八度:“主公有仁爱之心,对我甚厚;你数次救梦烟的性命,任我如何报答都不为过,我哪里是信不过你们?只是此事我若只为自己着想,便会连累主公,若不是为主公,我又何必受此窝囊气?”
一通大吼之后,我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很苦恼地揪扯着头发。赵云见状慌忙抓住我的手腕,轻声说道:“梦烟不必如此,云只是想分担一下你的烦恼,若不愿说便罢了,云不问就是。”
看着他真挚又担忧的表情,我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似的,自己是那么孤单,是那么无助,只有他能给我一些安慰,我就势趴在他怀里又哭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一只手搂住我,另一只手轻轻地抚mo着我的头发。这种久违的感觉温暖极了,小时候只要受了委屈,便会扑在父母怀里,他们也是这样轻轻地揽着我,抚mo我。
终于,我抬起迷离的双眼望着他小声道:“今日刘荆州的夫人蔡氏派人过府提亲,要将我许与她蔡家的一个叔伯兄弟……”
我明显感觉赵云的身体颤了一下,脸上划过瞬间的僵硬,他轻轻推开我,默默走到篝火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