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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极品账房-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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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敢!”庞冉生连忙拱手,摇头如拨浪鼓一样。

“不敢,也就是说还是有了!”吕恒笑了笑,故意板着脸,盯着缩小了一圈的县令庞冉生,打趣道。

“没,没有……”庞冉生大急,憋红了脸,急忙解释道。只是嘴巴笨拙的他,越解释越乱,到了最后,连他都搞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吕恒微微摇头,背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场地中,那戏班子表演的花木兰代父从军选段。看了一会儿后,吕恒淡淡说道:“其实,这件事,不光是我,陛下也知道!”

“可你知道,陛下为何视而不见吗?”吕恒转过头来,盯着庞冉生道。

“这个……”庞冉生想了很久,终是摇摇头,茫然地说道:“微臣,哦不,下官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吕恒盯着庞冉生,淡淡说道。

“下官的原因?”庞冉生瞪大小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问道。

吕恒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朝着场地中看去。耳边回想着花木兰那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唱腔。一边淡淡地对庞冉生道:“对于你治理一方的能力,吏部是有档案记录的。比较下来,你把这武陵治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一方能吏了。可是,你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你不觉得奇怪吗?”

“下官!”庞冉生很委屈地说道:“下官也很纳闷!下官自认不必旁人差,可就是提不到提拔。连鲲鹏县那个贪官污吏都得到了提拔,下官五年了都原地不动。真是好生诧异!”

“人家得到提拔,是有安鹏在朝廷里为他说话。你呢?谁替你说话?”吕恒瞪了他一眼,好笑着骂道。

“可是,结党营私,不是君子所为。而且,为君者,应该很讨厌大臣结党营私!”庞冉生不解地看着吕恒,心中好奇,难道帝师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谁让你结党营私了!”吕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庞冉生更加迷糊了。

吕恒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满肚子的不耐烦。转过头来,看着庞冉生,认真问道:“大周谁最大?”

“陛下!”这个问题简单,庞冉生不用考虑,脱口而出。

“这就是了!”吕恒笑了笑,看着庞冉生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目光。

“站队,不等于结党营私,关键是看,你站在谁那里!忠君爱国,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期。”吕恒似笑非笑的盯着庞冉生,笑着说道:“就像以前,朝廷钦差下来的时候,你怕得罪安鹏,而不想过于亲近。而等安家来人后,你又怕得罪朝廷。前段时间,蜀王找过你吧?可你又怕脑袋搬家,而拒绝了蜀王。我想,如果我不是带着人直接找你,逼你表态的话,你这个圆滑的胖子,恐怕也会把我敷衍一遍吧!”

庞冉生听到吕恒把他的所做过的事情,所接触过的人,竟然丝毫不差的数落出来后,顿时吓了一大跳。

胖嘟嘟的身体哆嗦个不停,脸色煞白,抬起头来,颤抖着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想开口解释。

吕恒摆摆手,制止了庞冉生的话:“不过,说实话,我也挺欣赏你的这种做法的。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的确是梦寐以求的!”

“不过,胖子啊!”吕恒伸出胳膊,搭在庞冉生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是普通人,这样的生活,的确是称得上美满。不过,你是当官的。当官的想不参与政治,你觉得可能吗?”

见庞冉生认真思索,吕恒拍拍他的肩膀,淡淡道:“你在当年高中榜眼的时候,就已经踏入了政治的这个大圈里,身为局中人,你是脱离不了政治的影响的!”

话音落下,吕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场中。

响鼓不用重锤。

庞冉生是个聪明人,当年他能考进三家,高中榜眼,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而且,这多年下来,他明哲保身,也算是深得为官之道。只不过,是另一种为官之道。

如此一个人,岂能不知道趋利避害,审时度势?

吕恒笑了笑,便开始全心全意的欣赏场中那花旦的表演了。

此时,那美丽俊俏的小娘子,正唱到了,花木兰羞羞答答施礼拜上的段子。剧情也走到了最高潮,圆润的唱腔,有力的身段,引得路人们纷纷鼓掌喝彩。

吕恒也在这些喝彩的行列中,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几两银子,扔在了端着铜锣的戏班老头手里。

身旁,庞冉生低着头,仔细地想着。

场中,扮作花木兰的女子,正娇滴滴的跟元帅表露着身份。

庞冉生下意识的听了一句后,脑海里那片朦胧似乎突遇明媚的阳光一下,豁然开朗。

是啊,花木兰一个女子,都知道,寻求一方庇护。

自己当官,当多了多年,竟然连人家一个女子都不如。

大人说得对啊,成了大周的官,就不可避免地会被卷入政治纷争中。

自己一味的逃避躲闪,到头来,里外不是人。不管是谁执掌了朝纲,肯定不会想起自己的。

还不如听大人的话,死心塌地的效忠皇家。

再说了,自己是大周的臣子,效忠大周皇族也是应该的。

有什么好纠结的呀!

想明白这点后,庞冉生那一脸的愁云,顿时烟消云散。

“谢帝师点拨!”庞冉生恭敬的拱手,对吕恒行礼。

“想明白就好好看戏吧!”吕恒笑了笑,扬了扬下巴,淡淡说道,似乎早已猜到了庞冉生会做出这等选择,故而并不差异。

等场中的花木兰唱到了最高潮的戏段的时候,吕恒一边拍手鼓掌,一边伸手捅着庞冉生的大肚子,笑着道:“打赏啊!”

庞冉生愣了一下,随后爽朗大笑,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窜铜钱,掂量了一下,又掏出了一窜,扔进了走过来的老头手里端着的盘子里:“唱得好,该赏,该赏!哈哈!”

……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武陵城外,庞冉生再次带着武陵大小官吏,为帝师一行人送行。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您开口,下官一定鼎力相助!”庞冉生挺着大肚子,一边走,一边信誓旦旦的对吕恒说到。

“哈哈!”吕恒仰头大笑一声,转过身来,伸出手在庞冉生的大肚子上摸了两把,然后又捏了捏庞冉生那粗壮的胳膊,笑着打趣道:“能得到你的鼎力相助,劲儿一定很大!哈哈!”

看到庞冉生扭捏地低下头,羞涩不已。

吕恒更是笑得开心了。

“好了,就到这儿吧!”吕恒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西方,见夕阳西下,晚霞满天,云彩染红,气象万千的景色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拍拍庞冉生的肩膀,道了一声后,便迈步上前,跳上了马车。

“恭送帝师!!”身后,庞冉生带着武陵大小官吏,高声唱喏,拱手送行。

第五百五十章 月色与老人

车队停歇,夜宿驿站。

月挂当空,夜色撩人。

马车静静的停放在驿站门外。卸下了套的马匹,静静地站在马槽前,咀嚼着草料。偶尔打一声响鼻,摇摇尾巴,走上几步便停下来。

几个士卒蹲在火堆旁低声交谈,喜笑颜开。

篝火在燃烧,火光将驿站外照的亮如白昼。

一袭红裙的苏倩倩,正站在篝火边,烹调着一锅香气四溢的美食。

吕恒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借着火光,看着刚收到的一份军报。

军报是从西线武宁远兵团发来的。

信中,武宁远这老头,对吕恒让他回京的命令,表达了极大的不爽。洋洋洒洒几百字,都是在说他必须留下。至于说,留下的理由,却没有半个。

总结起来一句话,我就不回去,死也不会去!

不过,在写到最后,武宁远用很无奈感伤的口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几个字:我老了,再不去,恐怕就没机会了。

看过了信,吕恒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后,将书信收了起来。

他知道,武宁远不回来的原因,也知道武宁远说的“再不去,恐怕就没有机会”这句话的意思。

想想去年早春时节,在东京分别的时候,老头蹒跚的身影,佝偻的身躯,还有那随风轻摆的花白须发。

费了好大力气,上不去马背,却在夸奖这头骏马太过高大。哈哈大笑着,说着陛下赏了一匹好马之类的话。

一旁,牵着马的萧大鹏,转过头去,抬手捂住了眼睛。

吕恒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片刻后,嘴角掠起一抹就好看的弧线。

只是,笑了片刻,却发现眼角有些湿润。

“老头,去便去,又没人拦着你。但是不要忘了,明年三月,京中桃花盛开之时,你我,还有皇帝老儿约定的那场酒宴!”吕恒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那张军报,伤感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苏倩倩敛起裙摆,坐在了吕恒身边。转过头,看到吕恒眼里晶晶闪亮后,心里一揪,柔声问道。

“呵,没事儿,被烟熏的!”吕恒摇摇头,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笑着说道。

苏倩倩静静地看着吕恒,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靠过来,脸颊贴在了吕恒的肩膀上,静静的躲入了吕恒的怀里。

吕恒将苏倩倩抱在怀里,伸出手,抚摸着苏倩倩的那柔顺的三千青丝,抬起头,望着天空的弯月,什么话也没有说。

……

西线,大漠孤烟,长河银月。

武宁远穿着寒光闪烁的盔甲,佝偻着身体,踩着脚下坚硬的土地石头,心中默数着,朝着高坡上走去。

身后,段鹏和萧大鹏紧紧随行,二人抬起头,看着走在前面,那老人蹒跚的脚步,低下头,鼻子发酸。

寒风凛冽而过,须发皆白的老人,一步步的朝着那并不高的土丘上走着。

走上土丘后,老人转过头来,看一眼,故意落在身后的二将。笑了笑,转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老了!”

转过头来,遥望北方茫茫大漠,老人眼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柔情。

从一个月前,接到了中路吕恒兵团的不让自己参与朔方大战的命令后,武宁远所部,便开始专心致志对付盘踞在河西走廊的突厥右王所部。

烽火连三月,大战胶着不下。

但随着段鹏五万大军的到来,胶着艰难的战局,瞬间得到了扭转。

凉州一战,突厥左王丢下了三万尸体后,落荒而逃。

大周军队也因此一战,打开了河西走廊的入口。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合并为一的大军,沿着祁连山,一路挺近。期间,跟突厥右王打过三次大战。

士气如虎的大周军队,连续攻克甘州,肃州。河西走廊大半落入大周军队手里。

十天前玉门关的惊天一战,已经被逼到了绝路的突厥右王带领麾下七万大军负隅顽抗。

寒风中,须发皆白的武宁远赤膊上身,亲自擂鼓助阵。段鹏,萧大鹏两位将军,身先士卒,亲自带队冲锋。全军十万人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向前冲锋。

那一战,盘踞玉门关的突厥人死伤惨重,十万铁骑损失几乎殆尽。突厥右王三个儿子阵亡。就连突厥右王本人,都断掉了一臂,负伤而逃。

血战消耗的不止是敌方,就连大周军队一方都是伤亡惨重。

段鹏左臂被羽箭射穿,索性没有大事,包扎了一下便没有大碍。而萧大鹏却惨了点,在攻入城中后,与突厥右王的格斗中,躲闪不及,被削掉了一只耳朵。不过,万幸,脑袋还在。

双方都是各国的精锐部队,谁也不服谁。长途跋涉,千里奔袭的武宁远军团,远离中原腹地,孤军作战,只能向前,不能退后。而被逼到了绝境的突厥右王,如果他退出河西,那么意味着他在突厥的地盘已经失去,最后也会落得个被人吞并的下场。没有了退路的他,死战不退。

双方在玉门关相遇,注定了这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惨烈大战。

那一战,城下城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二日,活下来的士兵们含泪收敛了同袍残缺不全的尸体,将之掩埋在了祁连山下。

武宁远带领全军下跪磕头,送行。

夕阳西下之际,晚霞染红了天空。

看着那竖起的墓碑,士兵们再也难掩心中的难过,失声痛哭了起来。

攻克玉门关。意味着失去了百年的河西走廊,再次重归大周版图。通往西域的道路再次被打通,大周与西域各国的联系,必将加强。政治经济意义,远远胜于军事意义。

大军在玉门休整三日后,越过祁连山。当他们脚踩上漠北草原的那一刻,这五万余人正式踏上了征服突厥王庭的征途。

入夜时分,翻山而过的士兵们,疲惫入眠。

睡不着的武宁远,在听了一阵帐外呼啸的寒风后,便索性爬起来,穿戴好,出了营帐。

随后,他带着段鹏和萧大鹏,便上了这营地外的一处土丘之上。

“老了!”武宁远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后,驼着背,望着北方,喟然一叹道。

“二十年不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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