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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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不想,摆了摆手,大声地说:“顾不上了,就让他们留在这里,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可是……”那名军官犹豫地说:“如果让他们逃出来,并和其它的德军汇合,将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我不耐烦地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和我打哑谜!”
见我如此语气严厉,军官赶紧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把他们全部干掉,以绝后患!”
“就这么执行吧!”一旁还没有来得及走开的列维亚金直接向他下达了命令,并向我解释说:“如果这些俘虏重新拿起武器,就会马上变成一支不可小觑的部队,到时就后患无穷,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的手段。”
“我明白了,就照你说的办吧。”我虽然知道大规模地杀俘是不道德的行为,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手段来处理这些俘虏。与其让他们重新拿起武器来和我们战斗,还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他们就免除了后患。看到我俩的意见统一了,军官立正敬礼,然后转身跑开了。
军官刚离开,列维亚金就催促我说:“师长同志,您快走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了。”
听他这么说,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过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伸出右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注意安全,我希望能活着看到你。”
“我会的。”说完这句话,他再次冲着拉米斯说:“中尉同志,快带师长离开这里,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拉米斯答应一声,拉着我就朝外狂跑起来,与此同时,后面也噼里啪啦响起了一片脚步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跟在后面的是保护我安全的战士们。
外面一片漆黑,纷飞的炮弹不时地落在我们的四周,爆炸产生的火光,为我们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后面偶尔传来的惨叫声,代表着有战士负伤倒下,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已经顾不得这许多,我只是机械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我们一群人像丧家之犬般慌不择路地跑了不知道多久,拉着我跑的拉米斯终于停了下来,大声地说:“师长同志,我们休息一下吧,德军的炮弹打不到这里啦。”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呼吸急促心脏如同打鼓般“咚咚咚”地狂跳不止,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四下张望,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后,才瘫坐在路边的断墙上。其实不光是我,拉米斯和跟在后面的战士也个个气喘吁吁,都累得够呛。
不远处有燃烧的建筑物,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我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我暗自数了一下,连拉米斯在内,只有十二个人。我等喘息少定,扭头问坐在旁边的拉米斯:“中尉同志,我们出来的时候有多少人啊?”
“连我共三十六个人。”他向四周看了看,可能是发现人数太少了点,又向我解释说:“其他的人也许是因为天太黑,跑散了吧!”
说完这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东张西望,试图回避这种尴尬。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冲旁边招了招手,低声地说:“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两个人,跟我去看看。”
我看着他和另外两名战士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附近一个建筑物走去,心里担忧会不会在这里遇到德军的埋伏,赶紧招呼其余的战士隐蔽起来。
就在我们紧张异常的时候,拉米斯和战士押着一个俘虏走了过来。我连忙从隐蔽的位置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走近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押的不是别人,居然又是托尔曼少校。不过少校和以前大不一样,不光大檐帽丢了,身上也到处是泥,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我,他的脸上不禁面露惊喜之色,不过很快神色就黯淡了下去,脸上写满了沮丧。我停在他的面前,冷冷地说道:“少校先生,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外表冷淡,但能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心里居然感到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是我的敌人,但也算是个认识时间很长的熟人,要是被列维亚金他们轻而易举地干掉了,我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他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地回答说:“想不到又被你俘虏了。”
“是啊。”我笑着接过话题:“算上这次,你已经是第三次当我的俘虏了。”
“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当你的俘虏了!”他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
拉米斯在他后面不客气地说:“下次!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有下次!”随即他望着我说:“师长同志,我们要突围,带着他是个累赘,就在这里把他枪毙了吧!”
听到拉米斯的话,托尔曼脸上露出了痛苦绝望的表情,但他还是盯着我,期待着我的最后判决。
“好的,就照你说的办。”拉米斯说得有道理,我们本来就在逃命,再带上个俘虏,必然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所以还是杀了省事。
得到了我的首肯,拉米斯不由分说地指挥两名战士把托尔曼架了起来,拖到了墙边,两名战士松开托尔曼,然后回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拉米斯端起冲锋枪,拉了一下枪栓,对准托尔曼就准备射击。托尔曼背靠着断墙,两眼禁闭,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看来对于死亡,只要是人都会感到害怕。
就在拉米斯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制止了他,说:“等一等。”
拉米斯诧异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自顾自地说道:“还是由我亲自来吧。”说完,拔出手枪,朝着托尔曼走了过去。
托尔曼久久没有听见枪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见我站在他的面前,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说:“我被你俘虏了这么多次,由你亲自来枪毙我,这很公平。”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扭头对站在后面的拉米斯他们说:“你们就等在这里,我去送他上路。”随即用手枪顶住托尔曼的胸膛,语气严厉地说:“走!”托尔曼叹了口气,双肩往下一塌,垂头丧气地向建筑物的废墟里走去。
走进建筑物,我扭头看了看,从这里已经看不到拉米斯他们几人的踪影,于是我便叫了一声:“站住!”托尔曼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就在这里吗?”然后环顾四周,点点头说:“这里不错,至少死了以后,尸体不会被摆在外面曰晒雨淋。”
“你走吧。”听到我的话,他完全愣住了。我放低枪口,冲远处努了努嘴,说:“你们的人在那边,走吧!”
“您……您,”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您打算放我走?”
“走吧!希望你下次不会再成为我的俘虏。”我提着手枪,站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这是个安全距离,即使他向我猛扑过来,我也能及时地躲避和开枪射击。虽然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他攻击我的可能姓很小,但我也不能放松警惕。
他确定我说的是真话,先向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几步,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然后转身大步地走开。
我把手枪举过头顶,冲天开了一枪。
听到枪响,他不禁浑身一震,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没有放下高举的手枪,再度扣动了扳机。
他明白我不会在他背后下手,转过身来立正,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再度转身离开。
我走出建筑物,对等在外面的拉米斯他们说了句:“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因为怕在黑夜中迷路,稀里糊涂地闯到德军中间去,所以直到天蒙蒙亮才动身。我们沿着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进着,避免一不小心闯进了德军的伏击圈。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开路的一名战士低呼了一声:“小心,前面有德国人。”我们连忙散到了路的两边,趴在瓦砾堆上,把枪齐齐地指向了前方。
我仔细地观察地形,原来前面就是我曾经驻守过的车站,原有的建筑物几乎都被夷为平地,如果不是熟悉这里和仔细观察的话,我还真认不出这是哪里。
“师长同志!”拉米斯爬到我的身边,指着前方轻声地说:“您看广场中间的旗杆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高高的旗杆上果然悬挂在一个物体,压得金属的旗杆都弯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形。我定睛再看,那个物体原来是一个人,正在寒风中微微摆动。旗杆下站着四个德国兵,正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我扭头吩咐拉米斯:“悄悄地运动过去,把那些德国佬都干掉。”
我们悄悄地移动到了离旗杆三十米开外的一堵断墙后,我半蹲着身子,看了看左右的战士,低声地吩咐道:“听我的口令,然后一起开枪。打完了,立刻往外冲,见活的就抓……”说完,我又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这四个德国兵外,就没看见有其他德国人的迹象,于是喊了一句:“射击!”
话音未落,三四支冲锋枪贴着我的腮帮子就打响了!我的脑袋仿佛忽然被大棒猛击一样,一下就失去了听觉,还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我头顶上,几名战士扣住扳机,像比赛一样到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光。然后我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拉米斯带着战士们冲了上去。
没办法,大家都冲上前了,我也不能老坐在地上不动,只好强忍着眩晕和耳鸣,挥舞着手枪也跟着冲了上前。四名德国兵被当场打死了三名,剩下的一名乖乖举手当了俘虏。
旗杆上吊着的尸体放了下来,我本来不想看的,但忍不住还是好奇地看了一眼。结果一看,目光就不能移开,虽然死者头上包着绷带,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我昔曰的部下费尔斯托夫,没想到他死了以后,德军还要如此地侮辱他,居然把他的尸体挂在了旗杆上。
看到这里,我怒不可遏地拔出手枪,对准站在旁边的德军俘虏就扣动了扳机。俘虏腹部中弹,捂住伤口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上前一步,又冲着他的头部打了一枪,一道亮线疾速从他的前额钻进,从后脑拖着血沫子斜行钻出,他头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举枪继续向他射击,直到打光了枪里的子弹,还在徒劳地扣动着扳机。
“够了,师长同志。”拉米斯扑上来抱住了我,努力把我往后退,嘴里叫着:“我们必须马上转移,刚才的枪声很快就会把附近的德国人都引过来,再晚我们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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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节 林副司令员(上)
远处隐约传来了嘈杂的喊叫声,看来拉米斯说得不错,刚才的枪声已经把附近的德军惊动了,他们正朝这边赶过来。
我向着西面一指,大声地说:“朝那边撤,只要跑上几百米,进入树林,就能把这些追兵全摆脱掉。”
拉米斯大吼一声。听他这么一喊,大家都提足了劲撒腿就跑。跑了一截,我因为受左肩伤势的影响,手臂无法大力摆动,渐渐地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拉米斯一看我落后,马上跑到我身边,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我,扛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往前跑。
刚接近树林,我就听见有子弹飞过来的尖啸声,接着一颗子弹打在拉米斯身边的地上,爆起一蓬泥雪。抬头朝后面望去,只见从城里追出来的,除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外,还有两辆装甲车,正在向我们快速冲过来。
跑!快跑!再跑快点!”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大喊起来:“德军的装甲车上来了。”喊声刚落,密集的子弹扫了过来,打得四处泥雪乱飞,两名运气不好的战士一声不吭地倒在了雪地上。
刚跑进树林没多远,装甲车就追到了林边。车载机枪对着我们一阵猛扫,打得我们四周的树木断的断、折的折,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大家都是使出吃nǎi的劲夺路狂奔,深怕跑慢了就会倒在火力之下。
又在树林中跑了一段,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停了下来,分散隐蔽到树后,架好枪向装甲车shè击,掩护我们继续后撤。
装甲车骤然遭到shè击,车速慢了下来,机枪手调转枪口向负责掩护的战士shè击,让正在逃命的我们得到了喘息之机。看到那几名战士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我连忙拍着拉米斯的肩膀,喊道:“停!快点停下来!”
拉米斯又向前跑了几步,躲到一棵大树后,这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我:“师长同志,什么事?”
我挣扎着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指着不远处正在交战的位置,说:“那几名战士很危险,我们应该过去帮他们,趁德军的步兵还没有过来,把装甲车干掉。”见到我俩停了下来,剩下的战士也没有再继续跑,都纷纷停住脚步,各自找地方隐蔽。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