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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古玩宗师在现代-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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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目光贼精贼精的女人心术不正,跟雁老二这种不孝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念叨片刻,不知怎么的又扯到了雁游身上:“刚才我好像听见她说要给你介绍对象?笑死人了,我记得以前她说过,她娘家的规矩是不让女孩子读书,小学毕业就开始做零工了。咱们小雁是大学生,找对象也得是大学生——对了,小雁啊,你们学校里该有不少女生吧,有中意的没?”
    雁游还没答话,正在喝粥的慕容灰先呛了一口,马上招来常家奶奶一记嗔怪的白眼:“你装什么害羞?我看电视里演的,你们米国人胆子大得很,小学生就公然出双入对了。你在米国肯定有女朋友吧,快给小雁传传经验。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长这么大,连个女同学都没请到家里玩过。”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慕容灰最听不得别人追问雁游这方面的事,没想到刚送走了一个二婶,常家奶奶又凑了上来。为免雁游听得心动,赶紧放下碗筷:“我们还有课呢先走了奶奶再见!”

  ☆、第88章 两情相悦 

“你刚才很奇怪。”连粥都没喝完就被慕容灰从常家拉出来,雁游不免疑惑。
    之前看到慕容灰对二婶突然黑脸,他还不觉得什么。但刚才好端端的,慕容灰突然像见了鬼似的非要离开,迟钝如雁游,也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他马上找到了相似处:“人家让我找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切中要害,慕容灰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倒,手里的钥匙抖了半天才对准客厅锁眼,嘴里乱七八糟的不知在说什么:“这……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突然问这个,让我怎么答?”
    做了两世单身汉,雁游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上辈子他醉心研究手艺,又没有长辈的压力,偶尔有朋友问起,也只是说还未遇到有缘人。这辈子年纪尚小,正是求学的时候,就更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目下被慕容灰一问,他忍不住想了想:“未必要是同行,但我们会有共同语言,她愿意陪我摆弄古玩,我也懂得她喜欢的东西。能相处舒服,还要……”
    “还要长得漂亮,是么。”慕容灰本以为雁游脑子里只有古玩,不会考虑这些,没想到居然答得头头是道,心里顿时腌了一坛酸菜,忍不住便刺了一句。
    被他一酸,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的雁游也有点不好意思:“漂亮随缘吧,性格长相完全合我胃口,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对了——”
    雁游原本想要转移话题,但正揣了老坛酸菜的慕容灰却误解为还要详细展开讨论,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某些焦虑突然便翻了出来,趁着酸气冲口而出:“那你看我合不合你胃口?”
    雁游同样也误解了他的意思,想了一想,居然很认真地答道:“我这辈子交的朋友里,属你最为相得,而且你能让我觉得开心。”
    慕容灰在正事上沉稳可靠,平日偶尔有点胡闹,却是雁游生活里的小调剂。自从认识了慕容灰,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唯有同慕容灰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忘记自己复杂的经历,暂时只记得开心的事情。
    他的答非所问让慕容灰深感郁闷。趁着尚有余勇可贾,索性按住雁游的肩膀,单刀直入地问道:“我的意思是,用挑伴侣的眼光来看,你觉得我怎样?”
    这问题对雁游来说简直是天外飞来,顿时目瞪口呆。
    意外表白,同样不在慕容灰的计划之内。但说都说了,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双眼瞬也不瞬地与雁游直视,紧张地等待答案。
    两人保持着看似僵持的姿势相互凝视,一时间气氛颇为微妙。
    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异乎寻常,书生的小呆毛悄悄从猫窝里探了出来。打量片刻,见主人不像是在生气,便扑扑翅膀飞到他肩头。尾羽一抖,抑扬顿挫地唱将起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噢哇~喵”
    ——后面一声,却是最近与书生形影不离的大马猴添的。
    书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对小跟班的凑趣表示很受用,升了两个调,吼得越发忘我:“往前走~莫回呀头~”
    暧昧一下子变成了搞笑。等雁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笑了。
    紧要关头,居然被这只色鸟给搅了。慕容灰恨恨地将它从肩膀上揪下来,刚要丢回猫窝,一眼对上雁游的笑脸,突然间情难自禁,不由自主猛地吻了上去。
    柔软相触,耳鬓厮磨,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如此简单温柔又珍而重之的轻吻,却让雁游心神恍惚,许多场景瞬间在脑中一一闪现。
    他想起初见时这人为自己解围,衣饰出格言语老辣,分明是老江湖的作派。但再度重逢,言笑行止却又单纯直白。如此矛盾,如此夺目。
    认真算来,他们相识时间其实很短。但一起经历的曲折冒险,却是许多人一辈子也遇不上的。人的情感像贮存瓶中的静水,力量摇撼得越是厉害,外溢的情感就越是激烈。从这个角度讲,他们也许可以算是相识半生。
    意识到这点,隐隐约约间,那天在老宅密室时无端生出的异样情感,再度浮上雁游心头。
    心里一动,他刚要说话,却听书生凄厉地叫道:“大马猴快来救驾!”
    低头一看,原来刚才忙乱中,它不知怎地从慕容灰手里逃了出来,却被困在两人胸前。随着慕容灰将雁游揽得越来越紧,它也被越压越扁,最后狼狈地大喊救命。
    书生的尖叫同时也把慕容灰从沉醉拉回了现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干了什么好事。
    本能地回味着刚才的柔软,同时又担心雁游生气。向来智计百变的慕容灰一时间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好,末了听书生还在呱呱聒噪,赶紧借坡下驴:“我送它回笼子——小雁,你如果不能马上给我答复,我可以等。”
    目送着慕容灰逃也似的背影,雁游手指轻轻刮上余温犹在的嘴唇,再次恍神。
    回答?他该怎样回答?
    整整一天,他都心不在焉,不记得同学对他说了什么,也没听见老师讲了什么。但心中也并未思考纠结,而是一种似是茫然又似是空明的状态。
    上完最后一节必修课,同学们都收拾完课本离开,他还在发愣。直到有人不停地在他面前摇手,才集中了注意力:“师兄,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打听到资料就告诉你吗。”打量着雁游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云律问道:“是不是昨天熬夜太狠?”
    雁游本人却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还好吧。师兄,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见他不肯多说,云律也就没有再问,和雁游离开教室找了个僻静的小景亭,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十五年前nasa在洛杉矶办了一次科普展览,参展期间丢失了一块橄榄石陨石。根据一些蛛丝蚂迹,米国警方查到了金雀花头上,但却一直找不到证据。不过,当年负责调查的一个警察至今仍未退休,十几年来都没有放弃,一直利用闲暇时间在搜罗证据。”
    “陨石?”雁游回忆片刻,问道:“是不是被藏传佛教称为天铁的陨石?”
    “没错。”
    雁游有些疑惑:“以前有人认为,天铁雕成摆件置于内宅,或制成护身符随身佩戴,可以辟邪镇宅,开运转运。但那也只是少数人的想法,大多数收藏古物的人还是认为天铁只不过是块难得一见的石头,年岁虽古,却没有收藏价值,所以身价不怎么高。难道,它如今的价值竟然高到连金雀花也为之心动么?”
    “此一时,彼一时。”云律解释道:“目前华夏收藏陨石的人很少,但在西方国家却是蔚然成风,上到科研机构,下到民间爱好者都会收藏陨石。它现在的价值是以克计算,珍贵陨石的单价甚至超过了钻石与毒品。怀疑被金雀花盗走的那一块,足有一公斤多重,据说是苏联解体后从航空部门流落出来的,当年预估价值就在四百万美元以上。十几年过去,按现在的行情,价值至少又翻了四五倍。”
    原来在西方国家,天铁也算古物的一种。不过的确,它们的形成年代至少以十亿年计,人类世界里根本找不出比它们更古老的物品。
    雁游又问道:“确定是金雀花偷窃,但找不到证据么?”
    “是的。我拜托一个在米国念书的朋友帮忙查了旧报纸,当年媒体报道说,警方怀疑是某拍卖行所为,只是没有指名道姓。但结合一些小道消息,以及那位警察的举动,我认为一定是他们干的。”
    “他们的业务范围还真广。”雁游淡淡讽刺了一句,又说道:“警方调查了十几年都没有结果,我们也不能奢望只花一点时间就找到证据。”
    “那么,这个消息没用啰?”
    雁游摇了摇头:“未必。有时候,如果运用得当,谣言往往更具备杀伤力。”
    云律若有所思:“你是想……”
    “还需要人配合。你和他们打了这几年交道,应该认识一些人吧?有没有方便做为突破口的?”
    “这个嘛,对了,有一个人嗜赌如命,以前常常飞到拉斯维加斯赌博,最近则喜欢去澳岛。专门找那些老赌鬼,指名要玩华夏的老玩法,说这样很有趣。”
    说到这里,云律想了想,又提醒道:“如果你想从这个人来突破,那么可以找慕容灰的小叔,通过他请莫允风出手。莫大公子虽然是港岛人,但赌术却得过外公亲传。据说他外公是什么叶门的人,当年是大陆第一赌术高手,去澳岛后修身养性不再出手,连号称赌王的何家都请不动他。听说他和几个子女相处不睦,晚辈里只有莫允风得了他的真传,其他人都只学会了一点皮毛。”
    云律显然不知道叶门是什么。而雁游虽未与叶门中人打过交道,却也曾听过他们的大名。这一派属于九流之一,传人极少,但个个赌术高超,技艺神乎其神,逢赌必胜。
    据说当年在租界,有个好奇的外国人跟踪了一位叶门传人,并在对方开赌时不停按动快门连续照相,将十几只相机的胶卷全部用完。但等照片洗出来,无论他怎么研究,也看不出对方用了什么手法。镜头里一举一动完全中规中矩,找不出任何出千的痕迹。
    不靠出千,就能全场大胜,这消息刚传出去,叶门的名声立即更上一层楼。
    幸好叶门规矩森严,严禁弟子利用赌术敛财,若有人胆敢违反哪怕一次,就会被废去双手。
    对叶门传人而言,赌术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游戏,在底牌揭晓的那一刻享受心跳加速的感觉。
    雁游从未去过赌场,也没亲眼见识过叶门弟子的神妙手段。但想来连云律这种江湖局外人都知道莫允风赌技高超,应该不会有差。
    不过,雁游却又有点奇怪:“你和莫大公子不是认识么,怎么还要辗转拜托慕容家的人?”
    云律的笑容顿时变得十分微妙:“我和莫公子不过是泛泛之交,你朋友的那位叔叔才是——哈,总之,拜托他准没错。”
    估摸着也许涉及隐私,雁游便没多问:“我明白了。不过,这件事把握不大,我们先同老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以免贸然行动,反而打草惊蛇。”
    “其实,如果要试探的话,最近反而是好时机。金雀花正与日不落皇室协商,想拿几件拍卖行创始人赠给前代女王的珍宝出来,再配合自己行内的东西,办一个前代女王相关的展览,好挽回信誉——王命传龙节的事对他们的影响不小。”
    “他们倒是想得周全。”雁游听了,也觉得这种规模的展览人多事杂,确是比平时容易有机可趁,便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老师商量。”
    云律连忙拦住他:“师弟,等一等,我想先和老师单独谈谈。”
    雁游先是一愣,继而看懂了云律笑容里的尴尬:师兄惹老师白白生了那么多年气,一朝坦白,以英老的脾气肯定又是一通狂风骤雨的训斥。这种时候,确实不宜有第三人在场。
    “老师的办公室还在老地方。”雁游朝办公楼的方位指了一指,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师兄,你懂拉丁文吗?”
    “略懂一点,怎么?”
    雁游犹豫一下,在纸上写了两个单词:“请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云律接过稿纸一看,不禁吹了声口哨:“,我爱你。师弟,谁向你示爱了?”
    雁游刹时愣住:这是慕容灰送给他的宝船圣旨上写的文字,这么说来,在老宅那天慕容灰神色古怪,欲言又止,难道就是想说……想说他爱他?
    雁游再度陷入发呆状态,神思游离,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云律是什么时候走的,自己又是何时离开学校。直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上小腿,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家,大马猴正习惯性地扒着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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