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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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的树人都吓坏了,它们看见黑木树王完全不敢靠近。我也感受到了一丝寒意,黑木树王实在太粗壮了,它比双头蛇还要粗壮,高度接近百米,全身都是锋利的树枝,如同挂着一把把利刃一样。
柃木树王只有五十米高,此时被布雷提在半空中,只剩下半截身子还有汁液。
这情形十分骇人,树人士兵们动都不敢动一下。沧舞立刻施展了火系禁忌魔法,现在她更加熟练了,一头二十米长的火龙张开双翅咆哮着扑向布雷。
火克木,加上又是禁忌魔法的火龙,布雷立刻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一把将柃木树王丢到一边,浑身上万条树枝狂舞,疯狂拍打火龙。
火光四射,点燃了干枯的树人尸体,峡谷内顿时火焰冲天,布雷全身发黑,带着冷森森的寒意,它难以被点燃,将火龙抽打得乱飞。
沧舞控制着火龙攻击,虽然逐渐把布雷的枝条烧着,可旁边就是河流,布雷直接跳入河流,低头咆哮,强大的气流震得火龙几乎散架。
很明显,以沧舞的能力根本发挥不出禁忌魔法的真正威力,她打不过布雷的。
我将她推到树人士兵后面,然后伸开翅膀飞上百米高空,在布雷头顶上方咆哮。
我对于它来说就是一只飞虫,但我是龙,它再怎么高大都不可能不畏惧龙。
我一声咆哮就把它震住了,它抬头看我,树干不由自主地开始弯曲。
我厉声喝骂:“布雷,见到伊瑟拉为何不行礼?”
在我的记忆中,阿绿小姐和我父亲出海的时候,任何海妖见到了都会行礼,那是对于强者的臣服,赫拉大陆上了年纪的种族应该也会明白这条规矩。
布雷的大眼睛很浑浊,镶嵌在庞大的躯干上一直扭动着看我。
接着它缓缓地屈身,似乎要行礼了。
但下一刻它又疯了一样怒吼一声,无数枝条尽数抽向我。
我身体一旋转,双翼如同刀刃一样护住身体,把抽来的枝条尽数切断,黑色的汁液洒在峡谷的河流和大地上,把一切都染黑了。
布雷发出惨烈的痛叫,我扇动着狂风,龙威压了下去:“布雷,你敢攻击龙族?”
其实我心里有点紧张,布雷奈何不了我,但我也奈何不了它,只能借助龙威使它臣服,我就怕他跑了。
布雷很多枝条都断了,它被我一喝骂又冷静了下来,借着直接把身体扑入河中,如同一条狂蛇一样疯狂扭动着,身上的树枝不断挖着河道上的泥土。
它竟是想把自己活埋了?
有点不对劲儿,它好像是真的疯了。
沧舞指挥着火龙继续攻击,布雷躺在河水中,越来越多的泥土把它盖住,它长达百米的躯干把河道都堵住了。
我皱紧眉头,这时候一些树人在朝我挥手,我飞了下去,树人们指着不远处的柃木树王,示意我过去。
铃木树王十分凄惨,它上半身被吸干了,五官塌在树皮上,几乎看不清楚了。
但它还没死,下身一直抽搐着,我飞了过去,它虚弱道:“伊瑟拉……请告知树王巴克,树人必须离开原始猎区,请它召集树人南迁……”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它看向还在发疯的布雷,有气无力道:“大地被邪恶感染了,布雷常年在大地休眠,已经被侵袭了,请你杀了它。”
大地被邪恶感染了?我听不懂啊,而且我杀不了布雷。
我说我没办法杀了它,柃木树王愣了一下:“你是伊瑟拉……啊,你怎么如此弱小?”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我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它竟然沉默了,很不舍地看了看着火的峡谷,然后它目光看向河流源头。
河流是从一座葱葱绿绿的矮山中流出来的,矮山里面仿佛有一个泉眼,不断地喷涌着河水。
“这口泉养育了柃木峡谷三百年了……你把山撞碎,泉水会喷涌而出,希望能让布雷清醒过来吧。”
柃木树王越来越虚弱,下身开始干裂,旁边的树人纷纷哭嚎了起来。
我咬咬牙,飞上高空:“沧舞,弄碎这座山。”
沧舞立刻散了火系魔法,她开始施展水系禁忌魔法,召唤那些怪物。
我冲向矮山,用翅膀把山体划开。与此同时,天空惊雷阵阵,灰暗全都消散,无尽的碧蓝苍穹笼罩着整个峡谷,紧接着,一道水幕落下,无数庞大的怪物现身,纷纷撞向矮山。
矮山已经被我切割了半边,怪物们的撞击一下子令矮山四分五裂。
泥石翻飞,一道晶莹发亮的泉水喷了出来,漫天水花飞舞,树人们都呆呆看着,布雷停止了发疯,翻身看着泉水。
我们破坏了养育峡谷的泉水,那是大地母亲的恩赐,原本蕴藏在山体之内,源源不断地养育着峡谷,如今被我们破坏,最精华的泉水全都喷了出来。
河流暴涨,布雷被水淹没,它一动不动地漂浮着,整个峡谷都是水汽,火焰也熄灭了。
沧舞在水中摆动着鱼尾,原来苍白的脸蛋又恢复了红润。
很快,泉水停止了,大地母亲的恩赐结束了。铃木树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就此死去。
布雷身上的黑气消散了,露出黑漆漆的结实树干,它爬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柃木树王,然后趴在它尸体面前低声哽咽起来。
第二十八章铃铛再现
柃木峡谷已经面目全非,泉眼破裂,生机开始消逝,这个峡谷以后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峡谷,难以养育众多树人。
柃木树王身死,树人们都哭泣垂泪,布雷也在一旁哽咽,它已经清醒过来了。
我在旁边等了很久它才缓和了情绪,起身朝我弯腰行礼:“尊敬的伊瑟拉,请原谅我的无礼。”
我说不必在意,我要去找树王巴克,劳烦你带路。
原始猎区这么广阔,树木大山数不胜数,若没有向导几乎不可能找到巴克,我希望布雷能当向导。
它没有立刻答应,有些担忧地询问:“请问龙族为何降临此地?”
这个不能说啊,因为巴克就是木灵,而我要得到木灵,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具体操作我都没搞懂,万一是要伤害巴克就不妙了。
我不得不先欺骗它一下:“赫拉大陆不安定,原始猎区的异变引起了龙族的重视,我先行来探查一下,希望得到巴克的帮助。”
布雷松了口气,他似乎害怕龙族不怀好意。
“你的确应该找树王巴克,它肯定知道原始猎区发生了什么,据我所知原始猎区的三位统治者正在研究对策,以及压制暴乱,那些强大的生物都有暴动的倾向。”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原始猎区有统治者的,那我的“进化”之路岂不是得收敛一下了?我要是进去吃那些野兽的心脏会不会惹怒统治者?
我说三位统治者都有谁?
布雷细心解释:“一位是树王巴克,一位是九头鸟祸沽,还有一位是猛犸黑零。它们都居住在原始猎区中央,统治万兽。但我们并没有人族的强烈统治欲望,所以也只是名义上的统治者,很多强大的野兽并不认同,所有暴乱的家伙很多。”
我心想也是,原始猎区又没有国家和城邦,所有生灵各自生活,谁能统治谁呢?
我了解后也不多问了,请布雷带我们去找巴克。它自然是同意,还说它也得找巴克,请它调查清楚自己发疯的事。
我询问了一下关于发疯这件事,它说它在土地里沉睡了十年了,两个月前忽地被惊醒,之后神智都被侵蚀。那是邪恶的力量,不属于赫拉大陆的力量。
这话有点让人难懂了,我说不是赫拉大陆的力量还能是哪里的?
布雷沉声道:“深海的,或者是沙漠的,您来自深海,连您都不知道那应该不是深海的。八成是来自沙漠,精灵之森东边有荒无人烟的大漠,一直延伸到东边尽头,从来无人敢涉足。”
它的意思是沙漠那边有东西入侵了?
事情好像有点脱离控制了啊,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布雷一直忧心忡忡,它把柃木树王安葬后立刻带着我们奔向原始猎区中央。
我和沧舞坐在它树枝上,它迈开步子狂奔,跑过广阔的平原,进入了下一个群山区域。
这边的群山更加高耸陡峭,植物也十分粗壮可怖,我看到一朵食人花直接把一只飞鸟给吞了进去,半分钟后吐出了一堆骨头。
布雷叮嘱道:“这里已经属于智慧生物的地盘了,无论动物还是植物都有智慧,杀戮情况十分严重,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棵草。”
它说着痛叫了一声,把根茎抬了起来,上面竟然有一颗碧蓝的小草扎在它根须里吸血,碧蓝都变成了黑色。
布雷抽动一根树枝把小草拍烂,行走之间也谨慎了许多。
它高达百米,我们在它树枝上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但越过一些群山之后就看不到了,因为四面八方全是百米高的大树,上面布满了荆棘青藤,还像蛇一样蠕动着。
这些树也有智慧,看见布雷来了并没有好脾气,反而驱赶:“恶心的黑木,谁让你来的?”
布雷低声道:“如果是一般的黑木一早被它们搅死了,它们其实怕我。”
这些恶劣的树人只骂人不动手,布雷靠近的时候它们还会让开路来。
沧舞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的十分好看。
布雷开路,暂时都没有遇到攻击,我们接近天黑的时候才走出了这一片群山,抵达了沼泽地带。
前面的沼泽简直跟大海一样无边无际,看都看不到边,里面全是颜色发黑的植物,跟腐烂的根茎一样散发着阵阵恶臭。
布雷在沼泽边缘不敢进入,它说里面太危险了,而且它很重,会沉入沼泽的。
我说我带你飞过去,以我的力量能带动你。
布雷摇头:“那样不安全,如果受到攻击我在空中完全无用。我可以伸展根茎爬过去,不会下沉,只是要提防沼泽里的怪物,它们会攻击任何生物。”
我说龙也会被攻击呢?布雷点头道:“真正的龙当然不会被攻击,但是你……”
它的言外之意我听得懂,心里不由郁闷,看来我还是太弱小了。
我就说那怎么办?布雷说等一场雨吧,明天或许会下雨。下雨了很多怪物会钻入污泥之中躲起来,它们不喜欢雨,只喜欢污水。
还能这样?
其实我们都不怕沼泽里的怪物,只是怕它们的数量,沼泽里的生物可是无穷无尽的,它们躲起来我们过去才更加安全。
我们就在沼泽边缘停下来休息,布雷直接把根茎扎入土地吸收养分,我和沧舞则吃豹女给的干肉。
天色逐渐黑了,空气中湿气很重,明天会有一场大雨。
我根本睡不着,坐在一块石头上眺望遥远的天空,那边偶尔会亮一下,像是有惊雷在跳动。
布雷就跟我解释:“那里就是原始猎区中心了,我们大概还要奔跑三天才能抵达。在这里都能看到惊雷的光亮,那里一定是万千惊雷跳动,声势震天。”
原始猎区异变,上天降下惊雷,这是导致兽群迁移的最大原因。那边一定聚集了原始猎区最强大的野兽,它们在等待什么。
布雷叹口气又道:“弱小的生灵都南迁了,它们都知道危险,但强大的生灵却不知道危险,它们觉得上天会降下恩赐,贪欲啊。”
布雷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它的年岁或者跟精灵女皇差不多。
我寻思了一下不由询问:“你认识精灵女皇吗?”
布雷一愣,竟露出几丝笑意:“你是说绿姬吗?她头发是绿色的,小时候皮肤也是绿色的,经常到黑木丛林爬树嬉闹,真是怀念啊。”
还有这种事?我说她变了,很阴冷,还试图杀了我。布雷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是代表着自然的精灵,是大地母亲的孩子,你不要乱说。”
我跟他详细解释了,他露出心疼之色:“一定是邪恶的力量感染了她,可怜的孩子……”
他容易伤感,柃木树王死了他就哭了很久,现在又要哭了。
我赶紧不跟它说精灵女皇了,侧头看看沧舞,她在翻阅古咒语书籍。
我说你看得见吗?她手指上涌动着一丝丝的风:“我能感觉到,我在努力辨别这些文字。”
我没有打扰她,坐在石头上凝视着那些惊雷的白光。
夜色渐深,万物无声,沼泽里偶尔会冒出一些恶臭的气泡,随着晚风飘了过来。
沧舞依偎着我的翅膀睡着了,布雷也闭眼休息着。
我充当守夜人,大概到半夜的时候我才有了一点困意。布雷也醒了过来,让我休息一下。
我点点头打算睡了,但此时从后方的群山之中传来了很轻很轻的铃铛声。
我手指头一动,上面的一串铃铛也响了一下。
布雷很是疑惑:“什么声音?”它没见过地精族的铃铛。
我嘘了一声,转头看向黑茫茫的群山。铃铛声正在接近,有人在穿越群山。
是她吗?
那个红眸少女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知道她是一位风语者,是大陆最神秘的人族,神秘的女人总是会勾起人的心思。
不多时,铃铛声近在耳前了,布雷举起树枝防御,那铃铛声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