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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禛馨纪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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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十六 白娘子(下)

 (康熙五十三年五月五日事)
  挥去心头郁积的伤感,与小阿哥们讲了后面的还伞、赠银。
  “你们道奇怪不奇怪,那白娘子赠与许宣的银子竟是太尉府上失窃的库银。”
  阿哥们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央我快快说下去。
  “许宣便被抓到官府,待官差们寻去那娘子的住处,却见一片荒凉,哪里有人住呢。”
  “那白娘子呢?”元寿阿哥问道,我笑着说:“别急,待我慢慢说,到后面你就清楚了。”
  我便从许宣发配苏州,与白娘子成亲,讲到许宣被再次发往镇江,遇大赦后回到杭州。许宣却开始疑心白娘子是个妖物。
  “他姐夫使了个捕蛇人,到了屋里,只见着一条桶口粗的白蛇倒吊在房梁上,张开大口,露出白牙……”
  天申听着缩了缩脖子,我抱紧他,劝慰道:“天申不怕,方才抹了雄黄酒,蛇是近不得身的。”
  “真的么?”他放松了紧张的神色,依在我怀里。元寿拉了他的手,嘲笑他的胆小。
  我又接着讲下去,一直讲到法海禅师收了白蛇、青鱼,永镇雷峰塔下。
  元寿阿哥回味无穷的想着这个故事,天申却抓起个桂花糕又吃了起来。
  我笑道:“慢些儿,饿虎投胎似的。喝口茶再吃,小心噎着。”
  正说着,见他们突然直直站起,恭敬的说道:“阿玛吉祥,给阿玛请安。”
  我亦站起身,眼睛看着天申飞快的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碎末,我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起吧。”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对阿哥们说道。
  “什么时候醒的?”想着他可能听到我的说话,甚至见到我……我红了脸,不敢看他的眼。
  “你跟元寿、天申说白娘子的时候。”听他如此回答,我略微平复了慌乱的心情。
  他才在石凳上坐下,便开口仔细询问小阿哥们近日看的书、学习骑射等情况,元寿、天申小心翼翼的一一作了答。
  我皱眉听着他父子三人的生硬对话,皇室亲情的疏远难道又要在此循坏么?!
  一阵沉默,发现天申拼命的跟我挤眼睛,想起答应他的话,忙对胤禛说道:“今儿端午佳节,不用阿哥们学那么多吧,不若带了他们出去看赛龙舟,也不枉来此一趟了。”
  “叫哈哈珠子带他们去不就行了。”他拿起茶盏,略饮一口后,淡淡的说道,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天申阿哥瞬间垮了脸,元寿也闷闷的不作声。
  真不是个慈祥和蔼的好阿玛,我瞪了他一眼。“爷。”我唤他,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回望我,僵持半晌,他才点头做出让步。我心里欢喜,忙唤了苏培盛准备出门事宜。
  阿哥们惊喜地看看我,又看看他,眼角竟有些湿润。想来阿哥们很少与他相处,他们只是敬若天神似的仰望他们冷若冰霜的阿玛。
  我一面嘱了元寿、天申带些点心路上吃,一面领了他进屋更衣。
  正欲唤苏培盛进来伺候,他却挥挥手,淡然说道:“不用,你为我更衣便可。”
  我到内室衣柜里取了件石青色的行袍,一件墨色的供他挑选。他指了指墨色的那件,我为他换上,一边小心整理行袍的褶皱。
  正为他扣着领上的纽扣,听见他笑道:“你跟元寿、天申他们讲‘雷峰塔’,难道要像那娘子一样,与禅师斗法不成?”
  听了他的说话,我的心猛地纠紧,嘴上冷笑道:“我倒是愿作法力高强的白娘子,只是没见着那负心的‘许宣’!”
  若有白娘子的仙法,便可助他达成心愿了吧。只是,一片痴情到头只换来许宣的负心忍情,最后落个“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才能出世的悲剧结果,许宣却还要说什么“空空色色要分明”。
  气红了眼,我转过头不再理他。我就该像白娘子那般不幸?难道这便是我的命数么?
  他叹了口气,轻抚我额前的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就是,如骨鲠喉般难受。我不想作什么白娘子,我不想我的意中人像许宣那样薄情。
  震惊于内心的想法,这,才是我在乎这句话的原因啊,他怎会明白……
  “别哭了,叫元寿、天申他们看见笑话你去。”他把我拉到身边劝道。
  就哭,我用力挤了挤鼻子,豆大的泪珠立即流了出来。
  “又跟我抬杠了,刺猬儿一样。”他笑着抹去我挤出来的泪,说道。
  “不许哭了。”他仿若叹息的说。
  “这可不能答应你,有了伤心事还是要哭的。”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这才释怀的收起伤感,拉他出屋。
  苏培盛早已做好准备,侯在一旁。
  我们五人出了园子,来到湖边,正巧龙舟竞渡刚开始。怕小阿哥们看不见,我唤了苏培盛抱了元寿阿哥,我抱起天申阿哥看起了热闹。
  锣鼓响起,一时间人头攒动,呐喊声、助威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又有赌钱下注者,热闹非凡。
  王公大臣们也凑了份子,请来龙舟好手,上场比赛。人们闹在一块,哪里还分什么满人、汉人、蒙古人,全都融入这欢乐的海洋中。
  看着湖中不分上下的比赛,我也激动起来,大喊着为中意的龙舟助威,眼看着就要冲过终点,却被另一条船后来居上,场上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
  我笑着对他说:“真是可惜了,明明是要取胜了的。”
  他说道:“明知要胜了,才会麻痹大意。”
  听着他话里有话,我笑着说道:“这是‘指桑骂槐’了。”
  “我这是‘假痴不癫’。”他笑了笑,回答道。
  比赛结束后,寺院那边又开始了法会,人们不约而同的涌向寺院。我被人群的拥挤闹得头昏脑胀,思考不得其它,只能麻木的跟着他向前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见天申伏在我肩上熟睡过去,便从我手上接过小阿哥,“天申那么重,你抱他作甚么。”
  我感激地看了看他,道:“苏培盛抱着元寿么。我不是怕天申走丢了,我哪里找去。”
  见我与小阿哥们都累了,他决定不去看法会,便打道回府了。
  ***《白娘子》一章后紧接番外《泛舟》,特注***

泛舟

 
  (康熙五十三年五月事)
  殿阁风生波面凉,溯洄徐泛芰荷香。
  柳阴深处停桡看,无数纤鲦戏碧塘。1。
  盛夏的午后,阵阵热浪催人入梦。捡了个临水的阴凉亭子,离了众人,独自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
  正百无聊赖的举目四望,看得不远处的柳荫下停着叶扁舟,瞧着左右无人,心里念起起那泛舟水面的惬意,主意打定,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近了一看,却是他闭目仰躺在舟上。
  他倒是会享受呢,只是一人独乐,未免有些自私。我心起一念,轻轻拾起湖边小石,对着船旁水面丢去。
  啪的溅起一片水花。便见他惊跳起来,我忍住笑意说道:“还以为舟上无人呢!”
  他作势怒道:“好好一份悠闲……”
  我走近湖边,笑着打断他的话语,道:“是呢,难得一份悠闲岂可一人独享?”说着招招手,让他把船靠到岸边。
  他无奈的摇摇头,不情愿的拉了我上船,我正高兴可以泛舟湖面,享受清凉之时,却见他交给我船桨,说道:“‘东郭先生’,可不是白白让你打扰我的悠闲的。”
  我欲要发作,他却已闭上眼睛,不知神游到何方了。我瞪着船桨,愤愤地划了起来。
  暖风徐徐的吹过来,我拙劣的划船方式终是敌不过夏日午后的风,索性扔了船桨,拿出手帕拭去额上的汗。
  眼看着小舟驶出了田田荷叶,直至湖心的艳阳下,才要懊恼这阵阵热浪,天边适时飘来几朵云彩遮住烈日,送来无限清凉,我满意于天公如此仁慈的安排,不再摇弄这方舟,任它在微风中自由摇荡。
  看着水中鱼儿嬉戏水草间,我的玩心上来,将手沁入湖水中。柔和的光线,让我的手在水中变了形状,随着波涛的起伏,仿若透明的水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手离开水面,不一会儿,凝结其上的水珠便干透了。微风拂面,那恼人的青丝,亦顽皮的起舞,忽上忽下的与和风纠缠。午后宁静的湖面,方才的炎热早已消失无踪了。
  迷离的望着湖面,阳光透过云朵洒下的灿烂,在碧波荡漾的湖面形成一片耀眼的金黄,任人多想接近,总离着一段距离。
  岸边的柳枝也就着风势飞舞起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若隐若现的梵声,低沉的吟唱洗尽世俗的铅华。淡雅的荷香伴着阳光的温柔,我们这叶扁舟仿若在天际遨游一般,穿梭在湖面倒映的蓝天白云中间。
  我不知觉的沉醉在这片绮丽的光鲜景色中。
  若能一世如此,该有多好啊!暗自好笑自己竟患得患失起来。
  烈日划破云层,我仰着头,伸出手,痴痴的观赏在光线下慢慢模糊的手。
  “把船划到树荫下。”他冷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我奇怪的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热。”他冰冷的吐出一个字,便夺过我手中的帕子,拭着脸上的热汗。我见状忙把团扇递给他。他接了过去,拼命的扇着。
  我划着船,笑着对他说:“心静自然凉,那个扇法只会更燥热。”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却听进了我的话,压下了急躁的脾气。
  可喜顺风顺水,小船一会儿就到了岸边一片柳荫下。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玻璃鼻烟壶,嗅了嗅,脸上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你怕热?”我有点奇异的问道。
  他并不答我,许是方才的那阵酷热,让他难受。
  我又自言自语道:“我家乡那边可比这儿热上百倍呀。”
  心思飞远,不由得感叹此生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隐去浮现心底的这份哀伤,复又笑着对他说道:“京城的气候还是很适宜的。”
  “满人从白山黑水之地而来,自是耐不住酷热的。”他淡淡的解释道。
  我好笑的说:“也没见三阿哥、八阿哥他们怕热……”
  看他阴沉下了眼,我忙捂住嘴,不禁懊悔自己的失言,喃喃的说道:“对不起。”
  他冷着脸上了岸,我紧跟着他,不敢再多言。
  他突然停了下来,我冷不防撞上他的背,我捂着生疼的鼻子抬头看着他。
  “幼时,随皇阿玛巡视塞外,在烈日下行了二十多日……”他淡漠的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惊讶的看着他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背影,觉得有点心酸。
  “胤禛……”我快步追上他,拉着他的手用膳去了。
  好像,我从来不清楚他内心的苦。
  注:
  1。胤禛·;《雍邸集·;夏日泛舟》。原诗中的“鲦”为繁体“鯈”,详见雍正帝夏日泛舟行卷,特注。
  

其三十七 溽暑

 (康熙五十三年六月十三日事)1。
  连着几日,天上掉下火似的炎热。树上的蝉也凑着这份热闹,疯狂的扯开嗓子鸣叫,好似要把生命的最后一点气力耗尽,以待来生。
  我出神地望着屋外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地面,缓缓摇着手中的团扇。从湖面吹来的风,带不来一丝凉意,反倒平添了室内的燥热。
  心里闷闷的想着:他不是怕热么,却还要去早朝,这一路上怕是热得熬不住了吧?
  然而,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竟在回园子的路上中暑昏倒!
  匆忙赶到书斋的时候,大福金、李福金俱都围在床前焦急的询问随侍他身边的太监苏培盛。
  “太医怎么说?爷怎样了?”大福金失了平日的淡然,焦急问道。
  他冷着苍白的脸,紧抿着嘴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苏培盛,你怎的不看顾好爷!”李姐姐见他开口说话,回首数落起他的随候太监来。
  苏培盛欲说什么,最后也只跪下垂首请罪道:“奴才该死,请福金责罚。”
  一时间吵吵闹闹,他一阵不耐烦,挥手喝退了众人。我不好多待,便随着两位福金一块儿退了出来。
  “爷没事的……”大福金对我轻声说道,却看见她的双手绞在一起,微微颤抖着,“没事的。”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的话,却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
  我淡淡的点点头,不再多言。回屋时一路怔怔的,看着路旁的花草都有些模糊,脚下一软,险些摔了下去。
  苏公公及时出现在身旁,扶了我一把。
  我抬起头,感激地看着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扯不出笑容。
  “爷没事。老症状了,每年溽暑都会发一次,只是这次严重些。”
  “严重些?!”我控制不了自己惊呼出声,“都中暑昏倒了,还只是严重些?!”
  “爷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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