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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欢就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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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过。”
  “不,刚易,拦住她们。”朱邦璇接踵惶急的赶至。“不要让她们把小白和咪咪带走。”
  可惜刚易并没听她的,反而迅速让出一条通道,让朱杨春贵母女得以扬长而去。
  “你、你居然见死不救?”算她瞎了眼,白白感激他好一阵子。
  “放心,她们不会伤害你的宝贝的。”刚易掏出手帕,让她把眼泪鼻涕擦乾净。
  “何以见得?”没人比她更了解她后母的为人,一旦和她的利益发生冲突,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处理尸体很麻烦的,弄不好还会吃上官司。”他饶富兴味的望著她,发现她连哭的时候也挺美的。
  “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然怎么知道。
  “当然,忘了我是外科医师?”
  他的笑很诡异耶,一名外科医师很有处理尸体的经验,这意味著什么?
  “别会错意。”刚易忍不住想敲一下她的小脑袋,居然敢将他作那么不堪的联想。“我们操刀的对象不仅止于活人,解剖尸体做进一步研究,也是必要的工作之一。”
  “噢?”朱邦璇不觉睁大水瞳,这人会读心术吗?她只是想想而已,他就全猜到了,厉害。
  “所以,别再难过了,”啧啧,随便哭两下就把他的手帕全弄湿了,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过几天,等你后母她们被吵得不耐烦时,再去要回来也就是了。”
  她失魄落魄的摇摇头,“没机会要回来了,你刚刚听到的,她们的目的纯为逼婚,答不答应,小白它们都注定要被送走的。”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怕她们不成?”这女人也未免太好欺负了。早知道这么容易让她就范,就不需要找阿立,想出这个实在不怎么高明的计策。
  “我不是怕,我是不忍心。”朱邦璇说著说著,眼泪又像珍珠断了线,成串成串的往下淌。
  “就为了几只猫狗,你宁愿赔上自己终身的幸福?”不会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好心腸的人。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否则就别多此一问。”问了平白教人家更难过,却于事无补。
  “当然。”天赐良机,他岂可不赶紧把握。“我们家正缺少一名具有爱心,又能善解人意的管家,怎样,有没有兴趣?”
  “你要我去你家当佣人?”管家就是佣人的别称吧。
  “不是佣人,其实也不是管家,正确的说法应该叫书僮。”刚易把他大哥失明,大嫂因而坚持离异的内情,慨略向朱邦璇描述了一遍。“我希望你能到我家住一阵子,每天念书报给他听,陪他说说话,等他情绪平复下来以后,你就可以自由选择去或留了。”
  好可怜的一个人,朱邦璇心底那一百多条特特发达的同情腺,又开始扰乱她的正常思维了。
  “可,我的模特儿工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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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热爱那个工作?”
  “倒也不是,”依她简约朴实的性情,怎会爱上走秀的工作。“那是一份颇高薪的差事,不多赚点钱,是很难养活这么一大家子的。”
  “如果你愿意到寒舍帮忙,我会负责替你这一大家子找到栖身之所。”先安顿好它们,以防这小妮子“携眷”赴任,搞得他们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别出尔反尔。”只要仔仔它们能得到良好的照顾,她做什么工作是无所谓啦。
  “需要给你一份保证书吗?”怀疑他的人格?有眼不识泰山!
  “算了。”她想了想,“不过,也好,我上去拿纸笔顺便收拾行囊,你要等我吗?”
  “抱歉,我还有个会议,这样吧,我雇一部箱型车,两个小时候来接你——们。”
  “好。”她往上走了几个阶梯。
  刚易忽又道:“我忘了请教你,该给你多少酬劳?”
  “由你决定吧,够糊口就好。”对于金钱,她一向不计较。以前她阿嬷常说:人生在世,吃多少,用多少,注定好好的,计较也没有用。
  “其他的福利呢?”
  她也许没听见,迳自上楼去了。
  刚易望著她纤弱的背影,心绪从未如此柔软过。这女人的无欲无求和朱德芳的贪心不足简直是天壤之别,相信刚牧一定会喜欢她的。
  第三章
  朱邦璇的家当,拢总也不过一个手提袋,加上两个纸箱和一台老式的电扇。最多的是书,全数装箱后,竟有八大箱,要不是这么多书,她的小March就可以载得动了。
  刚易很讲信用,一个小时前,“流浪狗之家”已经派人来,把仔仔等狗儿全数接走了,而其他的小动物们亦被接走妥善照顾著。
  尽管万般的不舍,也只得让它们去。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灰姑娘,到底和童话故事里的幸运儿遭遇差很多,有那样一个后母,仔仔它们跟著她,小命迟早会不保的。
  她走出公寓,和闻讯赶来的房东把剩余的租金算清楚后,就挥挥衣袖告别离去。
  午前的空气清新舒爽,平视一片翠绿的山峦,竟有著些微的风霜和感慨。心境的关系吧。
  太阳快到天顶了,就差那一小段攀升的距离。她佇立在大椿树的阴影里,心里觉得犹豫,但除了接受刚易的提议,似乎也无计可施了。
  很准时的,两个小时才过,远远的就看到一部箱型车辗过崎岖山路,颠簸的来到她面前。
  行驶二十几分钟,依然在新店市辖区内,司机大哥却说到了,就在路边一棵槐树下把车停好。
  正对面一栋掩映在茂密林树间的宅子静悄悄的,不太像有人住在里面。
  “这边请。”司机大哥很客气的引领她入内。
  朱邦璇心中不免嘀咕。这房屋好大,很有几分琼瑶女士写的小说中“庭院深深”的味道。
  迎面一排罗列的前门,只有最高几格嵌著透光的玻璃,其余均为刷洗得乾乾净净的原木,没有丁点油漆的痕迹。
  司机大哥在门上敲了几下,一扇木门旋即向左边哗然被拉开,一名年约二十来岁的女子站在那儿,噙笑的望著他们。
  “快请进,”女子把她拉了进去,却把司机大哥隔在门外。“饿坏了哦?二少爷交代,要你先吃过中饭再上楼休息。”
  这年头还有人称雇工为少爷的?真稀奇。
  “小姐,你是这儿的……”这女孩年纪大约跟她相仿,脸色白净,国语也流利,不像是外佣呀。


  “厨娘。”她笑著说,笑的时候唇边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煞是可爱。“别叫我小姐,叫我阿琳。”
  阿琳带著她穿过宽广的庭院和长长的回廊,来到空荡荡的大厅。朱邦璇注意到大厅墙上的长方形窗户,上下一律悬挂著花色深沉的布缦,走道的墙边则全安装了扶手,很体贴的专程为某人所增设。
  大厅最里面正当中屋梁底下摆著四张大型的太师椅,和明式的茶几,围成独立的小方阵。再过去就是紧闭的一排木门,上头有若干雕花棉纸糊贴的障子格棂,整齐划一地立在那儿。只有再住里边的厨房装潢得较为现代,也较为温馨。
  这房子实在古色古香,但也因为“古”,因此处处透著冷。
  在宽敞的厨房餐桌旁坐定,阿琳立刻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拉面,闻到香喷喷的味道,朱邦璇才想起自昨儿夜里到现在粒米末进,肚子都快饿扁了。
  “唔,你这酱油高汤如果能再熬个半小时,就更美味了。”她很不识时务的坦言道。
  敢挑剔她的手艺?阿琳丢下手中的铲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不好吃?”就别吃。
  “好吃,好吃极了,但只有九十九分。”瞧她横眉竖眼的,朱邦璇才惊觉自己失言了,慌忙将五官全数埋进大汤碗里,浙沥哗啦吃它个碗底朝天。
  “你懂烹饪?”任何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专业受到质疑,厨娘亦然。“说两句来闻香。”
  “略懂一、二。”当年她父亲过世得早,朱杨春贵就把所有的厨房工作全丢给她,因此也将她磨练得煎煮炒炸,样样皆通。“不过比起您阿琳大厨,当然是逊色多了。”
  这还差不多!“改天再跟你好好讨教讨教。”口气像在邀人家比武一样:“吃完东西上楼去吧,大少爷等著你呢。”
  拎著行李再度穿堂走巷,来到宅院的二楼。楼梯门正前方摆了一盆盛开得娇艳欲滴的玛格丽特,和旧旧的壁纸相衬之下,却有些格格不入。
  朱邦璇的房间被安排在甬道右边的第二间,阿琳说是紧临著刚家大少爷的卧房,以便他随时传唤。
  房里布置得挺雅致简洁的,一张书桌、一张床、一张椅子和一个梨花木离的衣橱便别无长物。
  “老爷交代,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上工。”
  这宅子里除了大小少爷,还有一个老爷子啊?那夫人或太太、小姐呢?怎地从头到尾没听阿琳提起过任何女主人?
  累坏了,朱邦璇搁下行李就跌往床上,作大字型斜躺下来。眼睛才要闭上假寐,门外蓦地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掉落地面的声响。
  赶紧出去瞧瞧。她第一眼看到歪坐在地板上的高大男子,就知道他必是刚易的长兄刚牧。他们两兄弟长得可真神似,一样宽广的前额,深陷的眼窝,一样高耸的鼻梁,微微上弯的嘴唇和固执的下巴。
  “有没有摔疼你,来,我扶你起来。”孰料她才伸出手,就被他那大掌给拍了回来,一不小心撞倒了挂在左边墙上的鸟笼,里头两只画眉鸟受到惊吓,争相飞了出来。
  “谁要你来多管闲事!”刚牧脾气火爆的从地上摸索著站了起来。“是谁把这盆花放在这里的?移走,马上给我移走!”
  “是,”哇,好凶哦,跟她后母很有得拚哦。“我马上去告诉阿琳。”
  “你不是阿琳?”他忽地擒住她的手,凶巴巴的问:“那么你是谁?”
  “我,我……”老天,他非要抓得那么用力不可吗?“今天才刚到,请、请多多指教。”
  “刚到?谁要你来的?来做什么?”他咄咄逼人的口吻,令朱邦璇暗叫不妙。
  “是刚先生,呃,刚易先生请我来的,我来的目的是专程陪——”
  “不用说了,出去!”
  这家伙真没礼貌,随随便便就打断人家的话。
  “阿琳、阿琳!上来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闻声疾奔上来的阿琳铁青著脸,手足无措的站在朱邦璇身旁。


  “大少爷,她她,她……”舌头突然打结了。
  天气并不是太热呀,她冷汗直流是怎么回事?朱邦璇握了握她的手,告诉自己别伯,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她抬眼,在刚牧黑色但茫然的瞳眸中,捕捉到一丝沉重的情愫,心中竟莫名的一恸。
  “刚先生,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走,但不要牵怒阿琳。”她一转身,方才飞走的两只小画眉怱又飞了回来,乖巧地停在她的香肩上。
  “回笼子里去吧,小可爱。”画眉鸟似乎听得懂她的话,竟乖乖的钻回鸟笼,由著她将它们挂回原处。“很高兴认你们,可惜没办法跟你们做朋友。”
  “大少爷,”阿琳战战兢兢的开口,“你的倩倩跟柔柔好像,很……很喜欢,这位朱小姐。”
  “你也姓朱?”刚牧怒容上有著异常的神色。“叫什么名丰?”
  “邦璇。”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也姓朱,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姓对他必然有不寻常的意义。“治理定邦的邦,璇是——”
  “够了,”他大掌一挥,阿琳忙捂住她的嘴。“你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但休想我给你任何工作机会。”
  见他摸索著走往甬道的尽头,转向下楼的阶梯后,阿琳才放开她那足以闷死朱邦璇的手。
  “你真胆小。”她不以为意的说:“他只是嘴巴凶,心地其实满善良的。”
  “你怎么知道?”阿琳快被吓破胆了,自从朱德芳走了以后,刚牧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三不五时掀桌子、摔椅子,时而大吵大闹,时而愤怒咆哮,简直和疯了没两样。
  “感觉喽。”朱邦璇凑近鸟笼,逗弄那两只小画眉。“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去。”
  “你以为他是因为这两只鸟,才让你住下来的?”阿琳咧著嘴哼笑两声。“别傻了,他法外施恩,是因为你好死不死嘟嘟好和他的前妻同姓。”
  “是这样吗?”不像耶。
  “当然是这样。快回房里去吧,天黑以前别再出来乱逛,避免又招惹了大少爷,一扫帚把你轰出去。”
  午睡完,刚易来了电话,问她一切都好吗?
  “糟糕级数九,悲惨状况六,结论是,前途非常黑暗。”巨细靡遗的把经过详述—遍,等候他定夺。
  想到他竟然像中了头彩似的笑得好开心。
  “我果然没看走眼,你的确有两下子。再接再厉,只要你能掳获我大哥的心,任何条件随你开。”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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