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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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顿了顿,道:“哦?说说看,哪里想不通,朕与你一起想想看。”
倪元璐听出了朱慈烺心情不错,放松了一下,道:“我们没有必要这么急……就像飞雄独立师仓促北上。辽海之地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徒留部分兵马,反而拉长了补给线。眼下敌人未尽,大战未启,分散兵力殊为不智。”
朱慈烺赞赏的点了点头:“这话,我也认为是如此呐。飞雄独立师这一回南北奔波,的确是辛苦他们了。也是让朕心理纠结得很。认可他们,让他们上头阵吧,担心战力恢复不济。可要是换其余部队头阵,反而也会挫伤他们的积极性。”
倪元璐苦笑了一下:“世间难有万全之法,也只能竭力周全了。”
“倪爱卿能这么想,朕听了,可是高兴得很。”朱慈烺站定,看了一眼倪元璐,待倪元璐跟上了一些,道:“倪爱卿想不通为什么要仓促北上,那的确是因为,朕不愿意大军长久耽搁在这里。帝国进行了二十五年的辽东战争了。没有哪一场战争开支比现在更加浩大。我们从夏天开战,一直打到现在,半年时间过去了,开支却是比松锦大战还要巨大……”
朱慈烺想起了当时崇祯皇帝的疲倦。
要知道,松锦大战可是持续了两年时间的。眼下,朱慈烺御驾亲征,才半年时间过去,就顶上了过去两年,开支也就是四倍。
这固然是因为火器化部队后勤要求高昂,也有朱慈烺修筑铁路,推进移民,安置难民带来的开支激增。
所以,朱慈烺是绝不愿意将这一场战争拖延下去的。
“太上在松锦大战时……就有些急切了……”倪元璐委婉的说着。
朱慈烺缓缓颔首,他明白。
正是因为辽东战事旷日持久,国库渐渐支撑不住,这才让崇祯皇帝红了眼珠子一样催促洪承畴进兵。
仓促进兵的结果就是后来众所周知的松山之败。
一败过后,帝国最后主力付之一炬。
眼下,如果朱慈烺将禁卫军、金吾军以及飞雄独立师等各部败光,那几乎也是与当时的情况一般无二了。
到时候,这辽东战局非得倒退十年不可。
“朕明白……但这一回,是我攻,敌守哇。若是在这辽东大地上打游击,时不时蹦达一下,而不是进行主力决战,那这战事拖延就太久了。也许,大明可以用付出巨大的代价,耗死敌人,就如同孙师当年在宁锦防线上所为一样。依靠着宁锦防线,大明转败为胜,渐渐稳住了阵脚。”朱慈烺凝眉说着。
“臣有些明白了,攻守异位,眼下是我军在攻……”倪元璐渐渐理解了。
朱慈烺赞赏的点头:“没错。攻守异位,就是这个意思。孙师当年耗费千万,建立了宁锦防线,成就固然是巨大的。但这个选择,却是苦涩的。因为,当时的我们除了宁锦防线以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现在……绝不是如此。”
倪元璐目光微微亮了起来。
朱慈烺继续道:“我们完全有信心在野战上战胜敌人,而不要在连战连败毫无把握的情况之下,被迫与敌人作战。这是本质的区别。也正是这一点,当虏酋将主力在鸦鸪关一线押上的时候,朕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倪元璐不住的点头:“臣明白了……”
朱慈烺拍了拍倪元璐的肩膀,道:“你的担心,朕一样想过。”
倪元璐微微动容:“臣……臣不是说我军无法获胜……”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朱慈烺道:“太被动了。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这一点,其实杨爱卿也明白了。飞雄独立师就是这个例子。但是……战机难得。更何况……”
朱慈烺笑了笑,递给了倪元璐一份奏章。
奏章很简朴。
内容也很简单。
那是工部尚书宋应星的奏章。
“沈威铁路今日起宣告竣工!”
“太子河河道疏通工作,七日后完成,届时,千料之船将畅通无阻!”
“营口造船工坊今日宣布开工……”
……
一条条的消息列明,倪元璐明白了朱慈烺的依仗。
“朕的后手,还不止于此呢。”朱慈烺大笑。
与此同时,军情推演厅里,战斗计划已经初步完毕。
代号为“围猎”的行动开始。
……
松树口。
这是一座废弃的小关隘。
里面营房破败,屋倒墙塌,看起来衰败之极。
但是,在辽东丘陵之中,已经有些冷的夜晚里,能够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那无论如何是要强过在山林之中风餐露宿的。
喀兰图带着麾下五千余人进驻了松树口,很快,他就分兵了。
他分了一千余人到了南边的一堵墙堡。
一堵墙堡的名字十分贴切,因为那里更加简陋。
但是,这也意味着松树口这里的确太小了。
本就稀薄的兵力分了兵,看起来似乎应该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但喀兰图却不这么看,他招呼着全军砍树。
一根根树枝被用绳索捆了起来,驮在马后。
山林里,一根根视线下,松树口尘土飞扬,通往鸦鸪关后方的道路上,总是尘土扬起,看起来人马众多。
一支又一支兵马从松树口离开,转而又南下去了一堵墙堡,甚至有朝着清河堡去的。
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斥候战以后,喀兰图收兵回营的时候看了一下人马,心痛的滴血:“也就是说,这么点日子里,折了三十一个斥候了?”
能当斥候的,无一不是艺高人胆大的主儿。不仅要战斗技能强大,更是得脑子活络,能够分辨情报,更要能够保护好自己。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哪支部队里都是心肝宝贝的存在,无一不是军中骨干精锐。
可现在,这才三天过去,从鸦鸪关到了松树口,喀兰图手底下就少了三十一名斥候。毫无疑问,这些消失未能再回来的斥候们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回禀喀兰图大人,是这样的……”一名将官跪在地上。
“起了吧……”喀兰图揉了揉脑袋,有些心痛,又有些放松:“不管怎么样,咱们的活儿,算是做完了……”
“大人……咱们不分兵了?”一名满清军官弱弱的问道。
他们总共才五千人,却是已经分兵两次了。
一次朝着一堵墙堡去了,一次又脱离大部队,朝着清河堡去了。
就是从这么高烈度的斥候战里也能知道,这距离明军主力部队是越来越接近了。要不然,也不会折损这么多斥候。
“不分兵了。明人的主力,应该汇聚到这里了……”喀兰图说完,屋内有些沉默。
“兵马人数,可能超过了三万……”这名军官说到这里,表情有些苦涩。
“援兵啊……会来的。会来的……太后都在咱们这儿了,咱们肯定打得赢!苏勒,要有必胜的信心!”喀兰图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苏勒见此,鼓足了一些勇气,狠狠点头:“是,苏勒明白了!”
喀兰图笑着,挥手示意苏勒走去。
随后,他心中默默算了算时间:“现眼下……萨尔浒那边,应该开打了吧?记得没错的话……吴三桂,这个三姓家奴,可是要投降的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遇敌
萨尔浒单论地理,算得上一处不错的驻兵之处。
首先,这里是山地。
背靠群山,易守难攻。
其次,这里有湖有河流。后世的大伙房水库就在这里。这对于所部兵马过万的第四师而言,是一处极其紧要的地方。上万人吃喝拉撒,不说洗漱这样奢侈的事情,就说做饭喝水甚至清晰伤口都需要水源。
背靠湖泊,又有溪流,这当然是一处上佳的驻兵之处。
当然,也不是说萨尔浒就是个完美无缺的地方。
攻占了这个小城镇以后,吴三桂便不由要感叹一声这里有些绝地的架势。
所谓绝地,就是因为这里竟是一处三面环水的半岛山岭。第四师驻扎上去,依靠着琥珀与河流交汇之处的水流,全军可以格外便利的获取水源。但上了山,想要下山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全军上下也没有什么很紧张的。
大家都知道眼下顺军的主力在鸦鸪关呢。
既然是在鸦鸪关,那他们出抚顺关就算遭遇敌人,也只会是分兵阻挡的偏师。
第四师这关头,正愁着没能赶上原计划作为先锋大军杀个七进七出,博得满身功名。清人真要分派偏师来攻,第四师的将士们只会欣喜,而非其他。
这样想着,安营扎寨的时光也就很快过去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全军便重新朝着东面准备继续进发。
全军安营扎寨是个十分消耗体力的活儿,将士们一夜休整过后,早上的萨尔浒营地便显得有些散乱。
吴三桂一大早就起来了,相比将士们的散乱,吴三桂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不仅洗漱妥当,身上的衣甲也是修饰得干干净净,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看得格外精神。
见主将巡视,营内一阵慌乱,不少军官们的呵斥声紧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张德昌打着哈欠,草草的起了身,出了营房,迎面就看到了吴三桂。
“师长,这么早就起了?”张德昌打着招呼。昨晚安营扎寨的时候,两个团为了谁更靠近湖边给争执了起来,张德昌气得跑过去打得打,罚得罚,又是一阵大棒与胡萝卜使出去,这才将事情给消停了下来。只不过,一晚上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少,张德昌这些天显然也休息不好。
“是啊,这几天心里总有些不对劲,放心不下,就一早起来看看了。”吴三桂道。
张德昌捋了捋头发,摇头道:“这种心情啊,我也能理解。开战之前,总免不了胡思乱想。真打起来了,一脑门官司想着怎么打赢,反而没那么多心理紧张得慌的滋味了。”
“建奴久不出战,必定是有诡计的,敌人的诡计使出来了,我也就接着,多难都扛着。要是没使出来呢,心里老是想着,反而怎么都不爽利。”吴三桂顿了顿,又道:“不过啊,这老是没睡着,我心里反而琢磨出了一些味道,军师要不要听听我捞到唠叨?”
两人并肩着走,一面巡视着营地,一面说着话。张德昌感觉微微有些怪异。
作为皇家近卫军团出身的老根底,张德昌固然比不得施展邦、刘胜以及刘振这些嫡亲嫡系,那也是排行较早的从龙之臣了。这倒不是说张德昌以后能有多富贵。而是人有远近亲疏之说。
在军中,并非是一声袍泽大过天。
没有彼此互相依靠厮杀过的交情,光是靠上面随便来几个人宣讲,那意义实在不大。
此前张德昌虽然知晓吴三桂,也有过一些照面的交道。但平心而论,两人是既无私交,又无私谊,共同的朋友都没有几个。
作为军师,掌管各部枢秘处,就是如同后世参谋长的干活。当然,隐隐的还有政委的职司。
也就是说,实际上张德昌是有些像监军的。
故而,之前两人虽然同在一军之中,互相配合掌管第四师。但吴三桂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显得十分冷淡,既不疏远抗拒公务,又不多说一句让人觉得亲近。
这样的态度,张德昌听说过不少。当然,比起吴三桂,那些听说过的例子一个个都十分跋扈,压根就不将监军看在眼里。比如说左良玉,这一位军中也是有监军的。只是,之前左良玉其部兵马都俨然私兵家匪,哪里会听监军的招呼。
现在,进入了战场。吴三桂的态度却是忽然间大变,这让张德昌如何不感觉怪异?
变化的吴三桂仿佛解开了脸上的一层面纱,让人更加真切看清楚里面的眉眼与表情。
这时候,吴三桂的话语也不再那么公式化,而是显得让人感觉真切了许多。
“师长要说,我这个做搭档的,当然是要奉陪呀。只可惜现在是在军中,不能饮酒,不然,在这白山黑水里野游,也有一番趣味喽。”张德昌笑着。
“军师这话说得,倒是比平常更加风趣了。”吴三桂恭维了一句,道:“军师有没有想过,往后我等要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张德昌心里警醒了稍许。
吴三桂站在湖边,席地而坐,迎面威风吹拂,眯起了眼睛,凉爽而惬意:“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大了。吴某在辽西时,学的是如何冲锋陷阵,如何斩将夺旗。后来见到了陛下的新军,当时大家都盛传只是火铳犀利,别无他物。我不服气啊,也偷偷采买了两千杆火铳。这时候,却发现练一支新军,却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