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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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都是来源于军户人家,许多军人往上数几代都能有军户的关系。
这一回,要向天津三卫的乱兵进攻,不少人一听,心中果然慌了起来。
“天津卫的军户是乱党?”
“俺们的敌人是天津卫的军户?”
“军令上真这么说?”
……
“看看,的确是心理乱了吧?”席斌缓缓道:“军令就是进剿天津乱党,这一点毋庸置疑。军令既下,那就不要质疑,立刻执行!作为军人,我们执行命令。如果你疑惑,在你执行完毕以后再来询问你的上级。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但必须执行你的命令。这是我们有别于没有纪律雇佣军的区别!”
“全军出发!”
……
当时间到了下午的时候,金吾团抵达了天津城外。
曾经繁华的京畿门户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冬日彻骨的寒冷之下,城外残存的建筑物大多数都已经被乱兵焚烧一空用来取暖,只有几处大一些的宅院成为了乱兵首领居住的地方。
乱兵围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时间悄然间已经滑落到了崇祯二七六年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
乱兵们又惯例进行了保留节目,驱赶城外灾民入城。
这是他们在城外肆虐的战果,无数村落被攻破,内里的粮食等一切物资被乱兵洗劫。但天津三卫的乱兵们显然不打算扩大自己的基本面,他们选择了驱赶这些失去一切的灾民入城。
而城内也颇为出现了一些仁心善意的大户,他们每天会拿出数十百石的粮食赈灾。据说带头的还是一方名士高尔俨。于是乎,每天上午辰时,这个城外官府船队运送物资进入水门的时间里,短暂一个时辰里,另外一边的天津西门会打开,数千灾民被驱赶到城门前。而乱兵们在接受到数十百石的粮食以后,便会放开这些灾民,仍由他们等待着城门张开后冲入城内。
乱兵们似乎缺乏攻城的力量。
但他们显然也绝非坐以待毙之徒,在源源不断的灾民入城后,天津城内仅存不多的粮食已经越发稀少了,官府赈灾的压力也就更加巨大了。
于是乎,从前天开始,天津城的城门已经关闭,就连原本冻得结结实实可以让人走过的水门也不再打开。
但乱兵们并没有停止这个行动。
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难民被驱赶到城墙之下,官府不收,却依旧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无数人冻毙当场。
……
位于天津城外的青花岗上,一处大院里,布置完了这一处保留节目的乱兵头子王立桥回了院子。
不同于在乱兵营中耀武扬威的模样,一入院内,王立桥便一下子变得低眉顺目起来。这一位当年带着乱兵朝着枪头开枪的乱兵头子在一个老仆的带领下进了院中的书房。
那里,是一个掌握着王立桥生死的地方。
外间冰天雪地,冷气钻着最细小的地方渗入体内,让人冻得直哆嗦。但一入书房,便能感觉到一股热浪迎来。屋内火龙烧的旺盛,暖意如同让人回归夏日。
王立桥脱了臭烘烘的棉袄,换了一身干净一些的衣裳,进了内书房里。
里面,三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这一回的收获。
“要说,这顺天府里头,京畿是去不成。这离开了天津,各处也就没个繁华的地方了。那河间府这几年被清军摧残的太厉害了,抢也抢不到好东西,破了几个村子,来回也就一些过冬的粮食有个赚头。”这是说话声音最为洪亮,亦是特征最为显著的孔旭金。这一位都指挥使身材痴肥,这冬日里头却是不停的在额头上擦汗,一边还抱怨着,很是引人瞩目。
“就是天津,除了直沽三角河这靠近运河的一带,左近也没个富庶的地方。就是那银子,我看也没必要在乎。还是听高老说的,先将这天津成逼垮。要真打,那也不是打不下,就是撕破脸,也就没转圜的余地了。只能用文的法子,把灾民都送进去,逼垮喽,朝堂也就能服软了。”文福贤笑眯眯地说着,一身书生打扮,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嗯?立桥来了啊。”王亨甲一直没说话,眼皮子一抬,看到王立桥进来,问着道:“城里今个儿城门还是没开?”
“回禀将主,天津城内今日没有开门。从静海掠的三千多人已经都驱赶到城下去了。南边的水门也没开……”王亨甲小心翼翼地回复着。
别看他在外间前拥后簇,俨然乱兵头目。但天津三卫的权力分配并没有因为这一场兵乱而改变,反倒是许多平日里与三人不对付的军官在这一场乱兵之中莫名其妙死掉。最终,三名都指挥使权柄更大,亲信分布各处,选用王立桥,不过是因为此人与高尔俨交道多一些罢了。
“哼,城里头那些人,倒是硬气起来了。”王亨甲冷哼一些,浑然不在意道:“不过,高老倒是也没动静,反而有些奇怪了。”
“锦哥儿、慧哥儿还有德哥儿不是都入城去了?这一回高老在京里动静很大,功效也端的是厉害。那天下闻名的史宪之、石斋先生都动手了。这一回天津城里那些人就是硬气要跟着做改革一党,到时候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文福贤坐着手势,狠狠一挥。
王亨甲与孔旭金闻言,都是接连笑了起来。
一旁,王立桥也是不由连连笑着应是,气氛好一派欢畅。
就当几人越说越是欢畅时,忽然间,整个地面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王亨甲三人虽然名为军官其实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纳闷地左右看着,还以为谁摇晃桌子了。
唯有王立桥走南闯北,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蒙古草原里见到万民奔腾时的景象:“是骑军!”
说罢,王立桥猛地变色。
“快出去探查!”王亨甲也是面色一白。
王立桥冲出屋外。
三人对视一眼,也都再无心情说笑,纷纷披上皮袄冲出屋外。
此刻,天津城北,顺着潞河河道一路蜿蜒而来的官道上,一道黑线遮天蔽日的拉开。
那里,正中间,一道硕大的旗帜迎风飘扬。
旗帜的下方,是无数骑兵将士。他们拉成一排,从东到西,漫无边际,黑压压的都是战马与将士手中韩光闪烁的铁枪。
“是金吾军的骑军!”王立桥猛地一哆嗦。
轰……
又是一阵轰隆的巨响响彻天空。
南面,让难民们久久盼望的大门打开了。
不止如此,这一开,竟是天津四门全都开了。
只不过,这一回出来的不再是赈灾的官吏,而不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
“官军平叛了!”
王亨甲、孔旭金以及文福贤望着这一幕,如遭雷击,浑身轻颤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三百年顽疾终结
青花岗上地势颇高,建在半山腰溪流旁的这处大宅院亦是修筑得难得坚固。或许是这样的原因让这里在流民来袭乃至于清军来犯时没有被波及到。
过去,这里固若磐石。
现在,便将检验它是否依旧坚强。
眼见北边涌来无数官军,城内亦是全副武装披挂齐整的督标营出战,王亨甲三人如失魂魄,张皇着,各处呼喊着,将手底下的亲信家丁聚集了起来。
比起已经有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其余各部官军,卫所军依旧保留着三年前的风格:私兵。
作为帝国曾经最基础的军队,卫所兵早已失去了战斗力,就连各卫所军官,比如都指挥使也不再指望着部下那些干农活比打仗更熟悉的军户。同样,想要维系军官的威严与权力,他们也并不指望着军法,而是将私财积攒起来用来招募亲兵家将。
这就如同地方豪强招募庄丁护院用来弹压庄户,保卫家产一样。
只不过,比起普通的庄丁护院,三人都是名正言顺的朝廷军官,可以持有坚甲,备火器,上硬弩。后来朱慈烺在山东平叛农民军时,一步步将军备换装,亦是让天津卫这比较富庶的地方弄来了上百杆的火枪。
三人聚集在一起,竭力呼喊着手底下人的名号,将各部亲卫家将汇聚到一起,拢共六百余号人便拥堵在这小院里,或者更准确一点,在这青花岗上的小堡垒上。
与此同时,位于山脚下靠近天津城外的那些乱兵还依旧懵懵懂懂。
靠近城墙的乱兵军户们还以为是城内又重新开了门,打算将城外聚集的灾民继续驱赶下去。
但很快,他们就迎来了官军的呵斥。
乱兵们嬉笑着,不以为意。
“轰……”一声轰鸣响起。
官军开了第一枪,挑头的乱兵应声倒下。
慌乱就此蔓延。
各类恐惧的呼喊声响彻,
从青花岗的山岗上望下去,城下,一片狼藉。
城外的屋舍除了这等在山岗上的被几个乱兵头子以及幕后之人占据以外,都已经被摧垮,满目过去,都只能是一片片简陋的窝棚。就是这些一望无际犹如贫民窟的存在里,蜗居着数万的乱兵。
这一片贫民窟犹如大地的毒疮一样,从高处看过去,密密麻麻的犹如一个个疮口一般,充斥着各种灰色黑色的窝棚看得无比压抑。
现在,在城内的枪声之中,脆弱的窝棚里顿时涌现了无数苍头百姓。黑压压的百姓们顶着如鸡窝一般杂乱的脑袋重出了窝棚。
随后,慌乱的叫声响了起来,他们各自寻着自己的乱兵头子,却不知道此刻这些卫所都指挥使的亲信们早就带着有战斗力的亲兵家将聚集到了青花岗的山头上。
寻不到头目的乱兵们便如同没了脑袋的苍蝇各处乱转,几乎没有道路的窝棚里拥挤不堪。很快,在城内督标营的前进之下,靠近天津城的乱兵被迫后退。他们一退,便只能朝着窝棚里退去。窝棚里的人在传染的恐惧之下开始朝着野外跑去。
平摊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奔走的军户们。
只是,道路毕竟是稀少的。拥挤的窝棚随意搭建更不会有规范的建筑设计道路预留。于是出现了第一个将窝棚推到夺路狂奔的。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紧接着,一直到第一千个。无数人有样学样。就这般,在城内的督标营出场驱赶之下,城外犹如脓疮一般的乱兵窝棚率先在各个乱兵军户自己手中被摧垮。
围堵着天津城的第一道枷锁就这样崩解。
青花岗上,望着这一幕,王亨甲三人心在滴血:“这可是这几月的心血啊!”
他们很快就顾不上感慨了。
北面上,无边无际的官军拉成一线,以最奢侈的方式发起了进攻。
青花岗上,王亨甲三人呼喝着王立桥:“快去拦住官军!”
王立桥正在紧张地调度着手底下的人组织着防御。青花岗上除了数百战斗力稍强的亲兵家将以外还有着一个数目庞大的人群。
那是这些天王立桥手头还未驱赶过去的灾民。
“将从静海抓来的百姓都赶到山脚下去!去!”孔旭金目光狰狞,想了一个法子。
很快,一片哭喊声响了起来。
数千没有被驱赶到城外的是一些老弱妇孺,此刻被当作挡箭牌,顿时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纷纷哭泣起来。他们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面对数千将士的苦寒,带队的祁山脸色阴沉。
他的身边,无数将士们投注着疑惑不解的目光。
“一群懦夫,竟然用百姓来做挡箭牌,挡得住一时,挡得住一世吗?如此罪行,一个个都是要凌迟处死的啊!”祁山低吼着,满脸不可置信:“这些乱兵此前还是我大明卫所官军啊!”
但祁山显然低估了这些乱兵的下限。
“对面的官军听着!你们若敢再过来,就踏着他们的尸体过去!到时候,你们就是残暴之师,是暴虐之军!”王亨甲大声吼着,身后十数个嗓门大的壮汉齐齐高喊。人肉扩声器功用不小,声音传扬千里。
官军停住了脚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祁山的身上。
祁山亦是凝眉死死地盯着山脚下无数的老弱妇孺,眉头紧皱。他此刻任职团长,不比一般的军官,已经听过许多隐秘,知道这一回的乱兵其实是地方士绅鼓噪作乱。这一回若是不顾难民,强行冲杀,到时候纵然平乱,也免不了事后有官绅借机发作。到时候积毁销骨,他祁山一人名誉事小,官军平叛名誉受损事大。
眼中不断打量着战场,忽然间,祁山放下了望眼镜,又重新端起来,仔细看了两回,这才发现战场之中悄然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着装怪异的军队。他们换了装束,一身破烂衣裳,深冬的时节里,他们身上带着帽子,头顶上盯着白雪,行走在地面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