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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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秦侠心中却是无数吐槽响起。
哥哥我要是没有底牌,怎么会这么慷慨赴死一样留在这里啊!谁会想死啊,哥哥我是穿越者,最怕死好么!哥哥我还是太子啊,怎么会自己去找死!
实在是……秦侠脑海里响起张镇侦查到的信息,对比脑海中留存的情报,微微叹息一声。要不是这贼老天逼迫得我穿越到了崇祯十五年,亡国灭种旦夕身亡的恐惧就在眼前,我又何必这么去拼命?
摇摇头,将吐槽的心绪一甩而空,秦侠清咳一声,微微一笑,淡定飘逸,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宛若神仙中人。
只听秦侠声音柔和而委婉地道:“我留下来,自然是因为我有把握能对付得了乱军。反而……若是大家依旧身处一处,未能出国子监立刻行事,那这些十日的努力就统统白费无用了。就是我在国子监内,也是无法毫无顾忌与担忧地与乱军对局。”
秦侠都这么说了,在场众人要是还不懂那只好找豆腐去撞墙了。
只是……傅如圭虽然明白了,不过也更加懊悔了:“只是此刻我等已经错失良机了……乱兵有两千人之数,其中精壮上千。府上家丁虽然悍勇,却也无法突破……”
仿佛是为了符合傅如圭一样。
外间国子监主簿高汉朗朗跄跄地逃回了彝伦堂里,看到秦侠就哭丧道:“灭顶之祸至矣,乱兵四处抓人,只问秦侠所在。现在已经各处兵丁合围而来,就要过来抓人了!”
随后几名傅家家丁也是跑过来:“东边来了乱兵!”
“西边也来了!”
“南北不通逃路!”
……
傅真闻言,面色发苦:“为今之计,恐怕更加冲不出去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了秦侠的身上。
秦侠缓缓颔首:“既然大家都在,那一会儿,大家便听我号令行事。我会想办法让大家趁乱冲出去。注意,一定不要任何犹疑,我争取到了机会便立刻出去!”
“秦……秦侠先生?我也算吗?”国子监主簿高汉弱弱地问道。
秦侠含笑点头:“傅家此次一人三马而来,大家纵马而出,应是都有机会冲出去的。”
说完,秦侠不待众人恢复,缓缓地走到了大门前,猛地一推。
大门缓缓打开,秦侠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外间光亮照入,看到了无数刀光反射。
乱兵汇聚,千目凝望。
秦侠缓步上前,身后的张镇也被严令不得跟随。于是身后众人只好静静地看着秦侠长袍偏偏,风起微卷,说不尽的士子风度,道不完的川渟岳峙。
如此风度与气质,竟是让原本充斥着暴戾与恐惧气息的彝伦堂微微得到了一丝安静。
所有人静静地盯着秦侠朗声开口,让所有人如闻惊雷:“我乃户部彻查五军营左右哨军饷之事的秦侠。我立于此处,正是为了彻查贪官污吏吃兵血自肥,挪军饷自用之事。前方诸位举旗所言公道,就在我身上。何人是主事之人,站出来吧。”
说罢,秦侠背负双手,脊梁挺直,眉头微扬,正气自蕴。
一时间,彝伦堂外洁白的露台上,无一名乱兵敢靠近,仿佛心虚了一样,纷纷看向乔三儿,只等这位三爷发话。只有露台东南方的一座石刻日晷静静地安放着,似乎在见证着这一切。
乔三儿微微茫然,见众人纷纷望过来,心下微乱,下意识看向左边那个穿着簇新战袄的男子。
这下子,战袄男子顿时坐蜡了,感觉无数个目光汇聚过来,仿佛烈日之下的隐晦,无所遁形。
“该死!就不能直接上前过去将秦侠斩杀了吗?看着我做什么?”战袄男子将头顶上的军帽压低,不让人看见容貌。
第四十七章:杀你之人
仿佛感受到了战袄男子胸中的话语,秦侠朗声笑道:“怎么?你们所言饥兵求活,但求公道惩治贪官污吏的事情难道是假的,是另有图谋的吗?我乃户部派员,彻查京营账册之事。你们不是疑惑为何军饷朝廷明明有下发,而你们却收不到吗?我一一能解答你们!更何况,我账册已然送达进了户部,只待陛下雷霆震怒,就能扫空奸邪。贪官污吏为之惩治,你们军饷,自然就能有着落。此刻兵乱,难不成是谁怂恿蛊惑,其实另有诡秘吗?”
“怎么可能!亲眼看见已然封锁了国子监四周,就是冲进来的马队也无一人进入。怎么可能有账册出去?!”簇新战袄男子见此,声音嘶哑,完全不敢相信地质疑。
“这位兄台所言可就让我着实疑惑了。我既然已经将账册送入户部,只等拿下奸邪之徒。为何兄台却丝毫没有惊喜激动之情,反倒是怀疑,再三言道封锁,无人可出之言,竟是一点都不欲惩治那些贪官污吏啊?莫非,真的如我所揣测一样,五军营右哨是被心怀叵测之人鼓动利用,而叵测之人所求恐怕并非公道公义啊?”秦侠很是诚挚地看着众人。以而今秦侠所展露出来的这副悲天悯人,正义之感十足的气息所展露,在场所有人竟是纷纷心下动摇,目光汇聚道了乔三儿与那簇新战袄男子身上,如有实质。
“你们这些当官的,这套玩弄了我们多少次了,现在还要来欺骗我等吗?”忽然间,乔三儿猛地站起来,踏上露台缓缓走向秦侠:“还不是为了先安抚住我等,等乱事已去,朝廷大兵压来,还不是所有承诺都是虚言!只待我们稍稍息事,大兵就能将我们卸甲,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任由宰割!至于所谓惩治贪官污吏,彻查军饷之事,恐怕就是莫须有之事!
那簇新战袄的男子听乔三儿如此机敏,顿时心中猛地一阵放松。还好乔三儿圆话了上去,没有出纰漏。
不行!必须尽快手刃秦侠,不然秦侠这一张尖牙利嘴,竟是要将局势逆转啊!如此逆天人物,简直就是无人不惧的心头大患。
一念及此,簇新战袄男子拼命地打眼神给乔三儿。
乔博胜缓缓颔首,朗声呼唤着一干乱兵道:“诸位兄弟随我进国子监,岂会有一处地方疏漏?国子监各处大门,全部都被我堵死。在此之前,更是有斥候监视,从未见过有一人离开国子监。秦侠此言,分明就是诓骗我等,为的就是息事宁人之后,让我们任人宰割!兄弟们……”
乔博胜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清朗的声音骤然打断。
“崇祯十三年京营一年支取米一百零七万四千多石,比万历四十六年增加了五万七千多石。崇祯十三年的检校七月、八月、九月。竟时接连有九次次连续三天的练操。故而京营每年支取粮米百万石,却近半消耗在频繁的操练之上。可据我所知……这恰好是五军营右哨最难过的一年,甚至有人因此养不活新生子弟,生生溺死……”秦侠从怀中掏出一般封皮写着京营账务解册的厚厚大书,对着乔三儿道:“诸位不是信不过我吗?那这崇祯十三年之事,诸位信否?”
“竟然真的让秦侠给算了出来!”簇新战袄男子脑袋里乱哄哄的,凝望着这一幕,目眦欲裂,心中恐惧油然而生。
“崇祯十三年,京营里竟是支取了粮米一百零七万石。俺那时在营里当兵,可那年俺在营里一年就拿了八个月的粮饷,本色只有六成,折色银更是只发了五成。也就是这么一点粮饷,这才让俺刚生的双胞胎,最后一个都没养活下来啊!”乱兵之中忽然有人嚎叫了起来。
“每年京营下来百万石粮米,可为何不给俺们这些当兵的!”
“让他继续念,咱们要公道!”
整个乱兵嘈杂之声一片,他们几乎是拼着造反的心这才作乱的,被乔三儿勾起来的怒火熊熊勃发,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毁灭,这才能够填补心中的失衡。现在竟然真的有机会能够拿回拖欠的钱粮,寻回自己那一份公道,这如何不让他们希望之火重燃,更对秦侠所言有了几分信任。
乱兵这么一喊,惊惧不已的簇新战袄男子更是死命地朝着乔三儿打眼色,心中狂吼:“蠢笨如猪的赤佬,这个时候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秦侠一刀剁了,省得他再添乱局!”
见簇新战袄男子示意,乔博胜额上悄悄添了冷汗,他知道再放任秦侠这么下去,指不定还能弄出什么乱子。
此刻,乔博胜心中更是对这般文人多了一份戒惧,千目所指,百兵所刃之下,竟然还能如此镇静而谈,更是悄然之间微微控制了几分局面。
微微呼口气,乔博胜悄悄示意老十七一眼,盯着秦侠,缓步向前。
就当这边的小动作一闪而过做完的时候,忽然,秦侠高高举起手中卷册,让人无从注意地缓步向前道:“我知诸位兄弟于我空口白牙无所信服,故而这才留存了这京营账册破解之后的汇总集册。这里面,京营账目之中诸多疑点,各方罪证脉络,都在其中。为示光明正大,我便将这账册给与众位兄弟信重的主事之人。请诸位看,某亲手交托,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说着,秦侠将手中账册托起,目光诚挚地看向乔三儿。
乔三儿与簇新战袄男子,顿时纷纷一顿,心中猛跳,盯着那份账册,心尖儿都提了起来。
“决不能让账册外泄!”如此一言成了两人心中纷纷闪现的念头。
乔博胜与簇新战袄男子纷纷上前迎去,盯着账册,几乎目不转睛。一边走,只听乔三儿搭着话,脸上罕见多了点笑容到:“某乃乔……”
就当秦侠与两人只三步距离的时候,忽然,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于夏猛地响起:“陈皋文!”
“谁喊我!”那簇新战袄男子几乎下意识般应声。
“杀你之人!”
忽然间,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仿佛时空流转都缓慢了一样。只见秦侠以快得让人瞠目的速度从腰上拔出一杆软剑,仿佛流光闪电一样泛起剑光,剑锋迅疾而至,溅起一道血光。
簇新战袄男子的毡帽猛地飞起,一道熟悉的马脸男子仰头倒下。正是陈皋文!
第五十章:一言平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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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一声嗤笑响起,傅淑训翻看着账册,声音沙哑而威严:“京营每年领取太仆银一万六千两,屯田籽银一千零六十两,犒赏官兵、制作器械、各种杂工的伙食费都从中开支。但一年将官支用,竟是达到了两万两之巨!这部分,本官立刻彻查!”
费继宗猛地软倒在地,这是他禁手操办的。云南司郎中南云吉,主事余青目光眩晕。
“京营一年支取米一百零七万四千多石,崇祯十三年七月、八月、九月。竟时接连有九次次连续三天的练操。这部分,本官彻查。”
噗通。
王正志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仿佛天旋地转,脑子里闹哄哄一片,犹如炸开。跟随者王正志惊呼嚎叫的更是不计其数,哀嚎与求饶之声遍布。
“还有这所谓兵甲、战袍采买,竟是一年达九万两之巨……”
傅淑训这一言还未念完,顿时就见户部里又是栽倒一片,仅有残留二三十余人亦是歪歪扭扭,如邪魔遇见正道神灵。
傅淑训冷哼一声。
忽然,户部大门里,王锐与林谷重疾声高喊:“大司农,户部云南清吏司司计王锐、林谷重有贪腐大案要检举!”
一旁,王北关带着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等人谄笑着,拜倒在地。
这下子,仅有残留的二三十余人亦是纷纷软倒在地,头晕目眩。
傅如圭与谢毅对视一眼,看着这大获全胜的户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吾等得此大胜……受之有愧……”
“这都是秦侠的功勋啊!”
国子监。
彝伦堂露台上,双目红肿得跟巨桃一样乔博胜在抹了菜油以后,双目终于好受了一点,不再惨叫,平静了下来:“我乔三儿输了,姓秦的你是个狠人。我姓乔的服了,你要如何处置,发话吧。”
秦侠看着距离自己十步不远不近的乱兵,看着正对着自己,死死盯着自己与乔博胜的老十七,笑道:“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我死在这里。你的好兄弟老十七死在这里。跟着你作乱的几十号铁杆兄弟,统统死在刑场上。余下的兄弟,被治罪发配,流放千里,凄苦而终,家小不得活路。”
“还有一个选择。投降于我。我保全你们全部!”秦侠缓缓说着,缓慢而坚定,带着无限自信与从容。
乔博胜沉默了一阵,问道:“如何信你?所言,我只有两个选择?你现在绑架我,让我的兄弟们放你出去。我依旧占着国子监,你无碍,我亦能兵乱成事,朝廷岂能让文庙与国子监受难。”
“不会的。”秦侠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