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第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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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冒出两个,之前没见过?”
“没有,很面生。”
“知道了,继续待命,给我盯紧了,绝不能让目标离开视线。”
陈辉哪里知道大队长此刻在市局,跟往常一样抱怨起来:“黄大,目标在包厢里,这个娱乐城全是包厢,又没大厅,我总不能守在包厢门口吧。”
“随便找个包厢,在他隔壁,在对面都行啊!”
“我倒是想,关键我们没钱,连手机都快没电了。”
边防属于公安现役,他们是公安武警官兵,不是一般的公安民警,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平时穿武警制服、住营房、吃大锅饭,身上根本不用带多少钱。
紧急任务,他们没任何准备就上了专案,一跟就是三天三夜,不光要吃饭喝水,跟着目标奔波几百公里还要给车加油,甚至要交过路过桥费,能想象得出他们的身上的钱应该花差不多了。
线索太多,每条线都要查,那么多人在外面,没想到这些,真是一个大疏忽。
黄青山看看两位领导,不无尴尬地说:“大王镇是吧,你们先进去,我安排人给你们送经费。”
“手机也没电了。”
“知道了,我让给你们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黄青山不敢让手机总占线,三言两语挂断电话。
杨副局长看看手表,沉吟道:“9点半了,他们蛰伏三天,今晚突然出来,应该是打算走。跟他们的那一组怎么到现在没消息,会不会跟丢?”
“应该不会,杨局,第四组的同志可能现在不方便打电话。”
“省厅正等着消息呢,盛副厅长说得很清楚,只给我们三天,没那么多时间给我们放长线钓大鱼。”
离厅领导的规定时限只剩两个多小时,整个偷渡团伙的情况基本上搞清楚,现在只等该团伙的一个嫌犯把23个偷渡人员送到地方,搞清楚他们打算通过什么渠道、以什么方式偷渡出境,就可以组织警力收网。
打蛇头、打组织、打通道、挖幕后!
通道不打掉怎么行,现在当然可以收网,但现在收网会给取证工作带来困难,不管从哪个角度衡量都应该来个“人赃俱获”。
黄青山很不理解为什么只给三天,小心翼翼问:“杨局、古支队,能不能跟厅里请示请示,再给我们一天时间?”
谁不想来个漂亮的收官,但条件不允许。
杨副局长接过烟,反问道:“知道包雨成潜回国内,与国内‘蛇头’相互勾结组织偷渡的情报从哪儿来的吗?”
“从哪儿来的?”
“公安部派驻南非的警务联络官提供的,对我们来说是一起跨国组织偷渡案,对中国驻南非大使馆警务参赞韩博同志和曲盛同志而言这不只是一起跨国组织偷渡案,也涉及到追捕一名上了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的公安部A通缉犯。”
杨副局长顿了顿,接着道:“涉案金额巨大,好几个亿!那个通缉犯就是包雨成帮着潜逃去南非的,部里和省厅原来是要求我们第一时间抓捕包雨成,第一时间审讯,看能否撬开他的嘴,搞清那个通缉犯的下落。
鉴于他正在组织偷渡,且偷渡人员人数众多,我和向局向上级极力争取到三天时间。到底哪起案件更重要,你们心里应该有数,能给我们三天时间不错了,再拖下去真可能因小失大。”
原来是情报是派驻南非的警务联络官提供的,原来案中有案。
公安部和省厅都很重视,黄青山不敢再说什么,正心急如焚,手机突然响了!
“黄大,我肖轶新,我们一路跟到新湾码头,码头工作人员极可能与‘蛇头’有勾结,刚把23名偷渡人员送上一个集装箱,看样子打算从海路偷渡。”
等的就是这个电话,没想到那些混蛋居然在眼皮底下偷渡,黄青山拍案而起:“好,你们先盯着,兵分三路,分成三组,一组盯着集装箱;一组盯着送偷渡人员过去的‘蛇头’,必要时可采取强制措施;一组盯着他们在码头的内应。”
“杨局,搞清楚了,他们打算从新湾码头走,人已经上了集装箱。”
“按预案行动,我们也兵分三路,源泉同志,你立即去码头组织新湾边防检查站的同志抓捕;青山,你负责抓捕该团伙其他成员,我亲自带队去大王镇!”
“是!”
杨副局长下达完命令,戴着帽子匆匆下楼,召集一直在楼下待命的边防官兵出发。警务联络官要的人,明明有机会抓捕却拖三天,作为分管边防的副局长,杨义强觉得必须亲自出马,不看着嫌犯落网不放心。
第七百九十八章 白忙活一场
23个人打算从新湾码头偷渡,已经漏进码头钻进了集装箱,这一切都是在新湾公安边防检查站眼皮底下发生的!
乐长市局边防支队长古源泉越想越窝火,车队赶到通往码头的十字路口,一看见接到电话便紧急集合,整整齐齐站在路边待命的边防官兵就探头问:“今晚谁执勤的,有没有去码头巡逻?”
“报告支队长,今晚我执勤,由于今晚没船舶靠岸也没船舶装箱所以没组织巡逻。 更新最快”
“你的账回头再算,先执行任务。”古源泉狠瞪了部下一眼,拍拍驾驶座椅,示意司机开车。
车队经过大门缓缓驶进海关监管的码头,海关值班人员、码头值班人员不约而同迎了上来,就在他们一头雾水之时,早就混进来的两个便衣边防官兵,突然攥着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三十多岁女子的双臂。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古源泉钻出警车,大手一挥,在另一个便衣战士的带领下径直往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堆场走去。
女人吓傻了,双腿发软,跟在后面的人注意到她的裤子突然湿了,从裤裆流到裤脚,走了十几米,地上留下十几米水渍。
“报告古支队长,就是这个!”一个便衣战士举起手电,照着一个堆放在阴暗角落里的集装箱。
已经吊上去了,堆得还挺高。
古源泉相信侦查大队官兵不会搞错,冷冷地说:“找个司机,把集装箱吊下来。”
“是!”新湾边防检查站的官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去找吊车司机。
海关人员也意识到这个货柜有问题,有的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有的忙不迭跑回去找该货柜的相关资料,有的忙着给码头公司领导打电话。他们的职工被边防抓了,很明显的与不法分子有勾结,这个责任必须追究。
荷枪实弹的边防官兵很有默契地围成一个圈,等了大约五分钟,吊车司机到了,爬上操作室,在地面人员指挥下将一个蓝色集装箱缓缓吊下来,稳稳的放到地面。
这是一个标准集装箱,上面甚至贴有ftd封条,不同于“蛇头”通常使用的开顶集装箱,这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可见“蛇头”们的作案手法也在不断推陈出新。
想做到这一点,没“内鬼”配合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古源泉回头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女嫌犯,厉声道:“开箱检查!”
“是。”
边防检查站官兵和海关人员一拥而上,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在几十道手段灯光的照射下,只见里面挤满人,有的吓得瑟瑟发抖,有的用手捂着眼睛。
“出来,排成一对,全给我蹲下。”
“看什么看,出来,听见没有!”
“老实点,别东张西望!”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报告古支队,一共二十三人,一个不少,一个不多。”
“报告古支队,‘蛇头’准备得挺充分,在集装箱内备有充足的食品、饮用水和氧气瓶,甚至连便携式液化切割枪等供偷渡人员逃生出箱的工具都有。”
“全部带走,留几个拍照取证。”
具体工作具体的人去干,古源泉没时间一个一个问,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内鬼”身上:“叫什么名字?”
东窗事发,被逮了个正着,想赖都赖不掉。
“女内鬼”吓得魂不守舍,哭丧着说:“钱玉春,我叫钱玉春。”
“说说吧,怎么回事?”其他人不需要问,她必须问清楚,谁知道她有没有同伙,如果有的话,现在必须组织抓捕。
“我,我在码头开集装箱拖车,每个月固定工资2000多,钱总是不够花。一个姓吴的找到我,请我帮忙在码头找一个‘反偷渡集装箱’,偷渡几个人去南非,答应事成之后一个人给我一万元。我知道码头管理严,单靠我很难做到,我想到公司的陈小辰……”
果然有同伙,古源泉追问道:“陈小辰在什么地方?”
……
与此同时,刚赶到大王镇的市局副局长杨义强一边带着民警跟便衣往二楼包厢走去,一边问:“包厢有没有后门?”
“报告杨局,没后门。”
“窗户呢?”
“也没有,陈队和小徐堵在门口,他们一个都出不来。”
正说着,目标所在的包厢近在眼前,只见陈辉猛地推开门,呵斥道:“不许动,全给我蹲下!”
三个便衣迅速冲进去,里面传出一阵惊叫。
当杨义强走进包厢时,嫌犯包雨成已被反铐上了,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里,另外两个男子正用本地话一个劲喊冤,三个小姐倒是没刚才那么紧张,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抬头偷看。
没错,就是他,就是警务联络官要抓的人!
杨义强终于松下口气,示意民警把另外两名男子和三个小姐带出去,揪住嫌犯头发问:“姓名?”
“包雨成。”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还能因为什么事,肯定码头的事暴露了。
包雨成追悔莫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涉嫌组织偷渡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什么好问的,也用不着堂堂的市局副局长问,杨义强从一个民警手中接过照片,放到茶几上,“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难道偷渡的事没被发现,难道公安只想打听这个女人下落。
包雨成心存侥幸,认识也要装着不认识,看了半天,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没印象。”
“到这个份上了还负隅顽抗!包雨成,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勾结境内‘蛇头’,收买新湾码头工作人员,组织偷渡的事我们公安机会已经掌握了,你在境内的同伙和这次组织偷渡的23个偷渡人员全已落网,回南非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在国内接受法律制裁吧!”
暴露了,被抓了个正着!
包雨成不敢再心存侥幸,急忙道:“认识,认识,这个女人我认识。”
“她叫什么名字?”
“余清芳。”
“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知道。”
“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杨义强脸色一正,不怒自威。
“西山人,我知道她是西山人,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南非,我帮她偷渡过去的。”
警务联络官的情报果然没错,杨义强趁热打铁问:“在南非什么地方,具体点!”
“西罗町,就是约翰内斯堡的唐人街,我帮她租了个房子,地址是英文的,不知道该怎么翻译,我记得怎么拼,我可以写。”
“给他笔。”
……
由于时差的关系,韩博接到曲盛电话时正在陪“旅行团”从约翰内斯堡赶往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的路上,天色还没黑。
“韩局,刚接到乐长市局通报,他们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刚破获一起跨国组织偷渡案,摧毁偷渡团伙3个、伪造证件团伙1个,抓获偷渡组织者48名、偷渡人员23名,捣毁制造伪假出入境证件窝点2处,缴获伪造护照、签证及制假材料700余份、各国伪假出入境印章64枚,扣押、冻结涉案财物折合人民币309。5万元。”
国内同行破获一起大案,韩博很高兴,但更关心余清芳的下落,把儿子交给李晓蕾,走到大巴车尾部问:“包雨成呢,包雨成有没有落网?”
对国内同行来说是大捷,对自己来说却是空欢喜一场,曲盛不无沮丧地说:“包雨成落网了,但据他交代最后一次联系余清芳是两个半月前,当时余清芳还住在西罗町,之后再也没联系过,更没安排余清芳去其它地方。”
“他不知道余清芳在哪儿?”
“跟我们一样一无所知,他说余清芳那个老女人很多疑,到南非之后就不愿意再搭理他了,他也不知道余清芳是通缉犯,不知道余清芳在国内犯过什么事。”
“他有没有把余清芳介绍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