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第5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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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那知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
“知道,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上了台湾人的当,全是台湾人指使的,华洋报关行老板王梦帆是主谋,我就是混口饭吃。韩参赞,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愿意做污点证人,我帮您指证姓王的。”
污点证人,国内没有,香港有。
南非曾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南非也有。
成为污点证人就能逃避法律制裁,所以许多嫌犯一发现很难全身而退就主动要求当污点证人,南非治安状况糟糕到如此地步,与此有一定关系。
韩博既不可能帮他跟厄恩斯特求情,让他当什么污点证人,并且他也没有当污点证人的机会,因为华洋报关行老板王梦帆胆小得令人发指,居然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
这件事在约翰内斯堡华人区引起巨大轰动,一些受害公司和一些受害人听说王梦帆跑路之前警务联络官去找过他,一个个拍手称快,有人给总领馆打电话,有人给大使馆写感谢信,可以说警务联络组通过这件事在华人社区一炮打响了。
值得一提的是,消息传到台湾驻南非“代表处”,他们认为这有损“国格”,居然去找南非外交部抗议,甚至声称大陆公安部派驻南非的警务联络官违反南非法律,在南非公然恐吓、威胁遵纪守法的“中华民国”公民,要南非政府把韩博和曲盛驱逐出境。
结果可想而知,南非政府根本不搭理他们。
……
王梦帆跑了,他既指证不了王梦帆,王梦帆同样指证不了他。而且指控他伙同莫桑比克黑帮贩毒、抢劫又没确凿证据,能把他关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韩博不想让厄恩斯特为难,更没那么多时间跟他绕圈子。
“陈伟,你是南非的预备役警察,应该懂一点南非法律,应该听说过中非两国签订过好几个执法合作的协议。并且你现在涉嫌多宗犯罪,受到一系列很严重的指控,也就是说把你引渡回去不难。”
“南非监狱关不下那么多罪犯,国内监狱有的是地方。”曲盛点上烟,冷不丁补充了一句。
引渡、遣返是大事,只要发生就是大新闻。
前段时间南非移民局刚遣返走六个偷渡客,媒体报道遣返时眼前这位去过机场,陈伟不认为他是在吓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扶着桌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道:“韩参赞,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老婆孩子全在南非,我不能被遣返。我知道好多事,我认识好多人……”
“你知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新丰商行老板向威在国内有前科,是一个通缉犯,边防的人一直在找他,不知道他跑到了南非;孙俊阳开地下赌场,还出老千,不知道坑过多少老乡,我知道的就有三个输得倾家荡产,最后走投无路自杀了……”
一件件一桩桩,有名有姓有地址,说得有鼻子有眼,看来知道得还不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人来南非是赚钱的,就算跟他一样的预备役警察也只是为自身安全考虑,或者是为争取一点社会地位,谁也没把预备役警察当成职业,连兼职都算不上,都有自己的生意。
他既不开店做生意也不打工,仗着会说英语,仗着预备役警察的身份,跟一帮腐败警察和黑帮分子整天在华人区敲诈勒索,知道得当然比别人多。
韩博跟曲盛对视一眼,一边示意他起来,一边面无表情说:“放你一马不是不可以,说句不夸张的话,只要我们开口,你明天就能出去。同样的,只要我们开口,想让你什么时候进来就能让你什么时候进来,不只是让你进来,还要把你引渡回去。”
“我知道,我知道,韩参赞,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你刚才说的这些,出去之后约个时间再跟我们说一遍。这两天好好想想,好好回忆回忆,还知道一些什么情况。华洋报关行的事也要说清楚,到时候我们会给你做个笔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用抱什么侥幸心理。”
“是,是,只要能出去,只要不引渡,我全听您的。”
“其它事出去之后再说,我只强调一句,公安机关不是吃干饭的,这些年通过国际警务合作抓回去的嫌犯不是一个两个,引渡别人我韩博不敢打包票,把你陈伟引渡回去真不是一件多难办的事!”
第七百七十九章 郝英良的大动作(一)
追逃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韩博二人回到大使馆立即与国内联系,核实陈伟交代的情况。
南非采用东二区的区时,BJ时间为东八区,有6个小时的时差,并且联系的是闽省公安厅,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才能有回复。
忙完这些,下班时间也到了。
韩博和李晓蕾不再住宿舍,开车来到距使馆不远的一个别墅区。
中国外交官大多住在使领馆内,西方国家的外交官比较注重隐私,不喜欢把工作与生活搞混,习惯在使领馆外租房,政府给他们提供租房补贴。
这个别墅区里住得全是外交官,安保措施严密,许多外交官是带家人上任的,所以马路对面有一个条件不错的幼儿园和一个堪称贵族学校的小学,不仅招收各国外交官的孩子,也有不少南非高官、南非富豪和社会贤达把孩子送过来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祖国越来越强大,中国外交官的待遇比前些年好很多。
以前只有大使才能带家属上任,现在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一人驻外,全家出国”。
韩总、老李总和韩妈、李妈要带小絮絮过来探亲,使馆里住不下,住酒店不是很安全,再说又不缺钱,李晓蕾前天租下第二排的第六栋别墅,一栋漂亮的三层欧式小洋楼,不仅打算用来接待家人,还准备让小絮絮就留在这儿上学。
昨天来过,匆匆忙忙,没顾上参观新家。
韩博打开门,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安保系统,回头看看客厅,跟着妻子爬上二楼,推开一扇房门,不禁笑道:“连床单都有,拧包入住,跟酒店差不多!”
“床上用品是我们自己的,不过跟拧包入住也差不多,物业说上一个房客是瑞典的外交官,退租时好多东西没带走。”为采购床单被褥和生活日用品,李晓蕾跑了好几趟,瞪了家里事什么不管的丈夫一眼,把中午过来时没来得及整理的物品往柜子里塞。
“厨房呢?”
“瑞典人又不会炒菜,没我们要用的那些锅碗瓢勺,所以还要去一趟约堡,买点炊具,顺便买点酱油、豆瓣酱之类的调料。”
比勒陀利亚也有华商,不过他们主要做本地人的生意,做中餐所需要的调料还是约翰内斯堡唐人街全一点。
韩博蹲下身,一边帮着收拾一边说:“多买点,省得总来回跑,如果时间富裕顺便去看看郝英良和杜茜。”
“我以为你把他们忘了呢。”
“这不是忙嘛,对了,他们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打过好几次。”
李晓蕾一下子来了精神,干脆坐在地板上,靠着大床叹道:“在南非没保险真看不起病,杜茜说光挂号就要1000兰特,然后做各种检查,所有检查做完,诊断出来,一颗药没开,一针都没打,就花掉30多万!”
“是挺贵的,不过这主要是针对外国人。南非公民和拥有居留权的人没必要去私立医院,他们去公立医院只要出具一个收入证明就行,最后由南非政府结算。”
“这方面确实比国内好,尽管医疗条件不如私立医院。”
李晓蕾点点头,绘声绘色地说:“我上次陪他们去时见识到私立医院的条件和服务有多好,给你的感觉不是上帝,像是上帝的父亲。医疗设备先进,医疗水平也很高,美国刚上市的抗癌药都有,只要你有钱。”
大使馆有医生,小病在使馆内吃点药解决。
如果患上大病,买张机票回国治疗,没必要在南非花这个冤枉钱。
韩博不关心这些,只关心郝英良的病情:“诊断结果出来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是开普敦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医学博士,叫什么名字忘了,反正水平挺高的,在国际上都有点名气。他建议手术,切除病变组织,配合放射治疗,再用美国刚研发的一款新药。”
南非医疗水平确实不错,全球首例人体心脏移植手术就是南非医生巴纳德在1967年完成的,创造了历史,开创了人类心脏移植手术的先河!
虽然接受手术的病人在两周后死去,但是巴纳德因那次手术而闻名于世。在此后的数十年中他又先后实施了70多例心脏移植手术,为世界许多国家进行同类手术积累了大量宝贵的经验。
在制药方面,南非也可圈可点。
不仅重视新药开发,而且在专利重要还是救人要紧这个问题上态度非常之明确。
2001年,南非政府决定实施前总统曼德拉于1997年通过的,根据这一法律,南非政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忽视任何医药产品的专利权,也就是说南非可以自己仿制或者进口价格更低与专利药品疗效一模一样的同类非专利药品。
当时,包括世界上抗艾滋病药品产量最大的英国格兰素史克公司以及施贵宝和默道等公司39家制药企业,认为自己的专利权受到侵犯,与南非有关当局进行交涉,要求南非政府下令停止生产或者进口这种仿制产品,否则就告他们侵权。
谁知道南非政府给他们来了个有力的回击,指责他们坚持什么专利不专利的做法完全是见死不救趁火打劫,把人的生命放在了经济利益后面。
在政府的支持下,南非制药业协会出面把合起来资产高达近1万亿英镑,是南非年国内生产总值的10倍的39家国际制药巨头推上了被告席。
官司打起来之后,世界舆论全部朝着对那些著名企业不利的方向发展,对他们不注意实际情况,死抱着不放的专利权和价格政策,提出强烈的批评和指责。
曼德拉更是公开发表谈话,指责这些企业没有最起码的人性。
现任总统姆贝基也把南非艾滋病泛滥与这些企业动不动以专利权为幌子抬高药品价格联系起来,说南非艾滋病感染者这么多完全是因为患者用不起那么昂贵的专利药品,如果这些药品可以很便宜地买到,南非现在就不会有470万艾滋病病毒感染者!
国际制药巨头们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才知道南非政府把他们告上法庭的真实意图,知道如果再坚持下去舆论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公众对他们的信任也会受到严重影响,尤其是法国和英国政府都已经公开呼吁本国制药企业降低抗艾滋病药品的价格,以便使更多的发展中国家患者能够用得起。
眼看大势已去,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遂决定向南非方面提出结束法庭争执进行庭外和解的建议。
总而言之,南非既然医疗水平高超的医生,也有各种抗癌新药,细想起来郝英良真没来错地方,毕竟这里的医疗费用再高也不会有美国高。
“在国内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做手术有没有希望?”韩博沉默一会儿,故作轻松地问。
“那个博士认为郝老板年轻,体质不错,完全可以试试。说如果进行手术,至少有两成把握让郝老板再活五年。”
“再活五年,还只有两成把握,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吗?”
“差不多。”
李晓蕾靠在丈夫身边,凝重地说:“费用高得吓死人,让先交200万兰特。郝老板担心人财两失,不愿意做手术。别说两成把握,就算只有一成杜茜也要争取了,坚持做手术,钱都已经交了。”
“200万兰特,说交就交,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老公,你有没有点恻隐之心,那是人家的救命钱,你就别惦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兑换外币没那么容易,他们是通过合法渠道出境入境的,哪来这么多现金?”
“果然被郝英良猜中了,他就知道你会刨根问底,”李晓蕾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人家没在国外藏匿资产,这些钱全是他以前帮助过的十几个国内老板资助的,也不算资助,是给他俩结婚的贺礼,一个人出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知道他要出国看病,又化整为零,动员好多人去银行换,换成美元汇过来的。”
“这不就是洗钱!”
“这是看病的钱,是人家的救命钱,再说这么兑换这么往国外汇的人多了,法不责众,你不能揪着人家不放,真要是揪着不放,不成选择性执法,不成赶尽杀绝了吗?”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