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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生之深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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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这份孝敬的心。”
  “啪”的一声响,季定国把筷子拍到桌上,“你是不是怕我拿你工钱,连打工都背着人不肯承认?要不是顾家小少爷告诉我,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季斐没有吭声,停了一会儿,说,“哦,我把行李拿屋里去。”
  小弟突然蹿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行李袋,“哥,你给我买吃的没,今天我生日,你让我看看呗!”说着就要去翻。
  “没有吃的,里面都是衣。。。。。。”话未说完,拉链已经被拉开。
  “哇,大哥的衣服好漂亮,跟电视里的一样,妈,二哥,你们快来看!”
  王桂英走过来,一把拉过行李袋,将袋子翻了翻,眼睛已经开始放光,却故意皱着眉头,尖着嗓子对仍坐在饭桌上的季定国道,“他爸你快看,这可是赚大钱了,看到衣服上的标签没?电视上的人穿的,一件至少抵我们毛毛三件呢!”
  王桂英其实并不懂什么名牌,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就是看着那些衣服好看,款型自是不必说,农村连有都没有,料子摸起来也好,比毛巾还亲肤,所以直着嗓子瞎嚎。不过衣服却是真贵,当初季斐上县城的时候是预备去跟顾朗茳说声生日快乐的,连住的打算都没有,后来的这些衣服都是顾朗茳给他的。有的是顾朗茳从县城里的衣店买的,一件绝对抵的上季斐他弟三件,有的则干脆是顾朗茳他爸从一线城市或者国外带给顾朗茳的,那是真正的名牌,价钱是王桂香想都想不到的。
  季定国走过来,看了眼衣服,虽不知道具体价钱,但贵是绝对的,想到自己为了养这三个儿子起早贪黑,一年到头都不买一件新衣,现在儿子有钱了却不肯承认,还买了一堆老贵的衣服,当下脾气就上来了,一脚踢在季斐身上,“乱花钱的王八崽子,你以为你是娘们,买这么多衣服!”
  季斐这一月来本就是身心俱疲,今天更是又逃跑又刺人的,神经紧绷,当下就没挨住季定国这一脚,被踹的直接倒在地上,腿都有些抖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勉强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季定国,又低头看着地面。
  不知怎的,季定国被那眼看的愣了愣,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自在,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在火是不发了,黑着脸坐回饭桌上,“都回来吃饭。”
  二弟看一眼王桂香,说,“妈,我想要这些衣服。”
  小弟嚷起来,“我也要!”
  王桂英瞪小弟一眼,“你多高?什么都跟你二哥争!”
  小弟扁了嘴,抽抽嗒嗒地跑到季定国身边。
  这三个儿子就这一个是亲生的,季定国自然最疼他,当下瞪王桂香一眼,“你骂他干什么?”又把他抱到腿上,“乖崽不哭,吃鸡棒。”
  “爸我也要新衣服,要好多好多新衣服!”
  “好、好,明天就给乖崽买新衣,过年也只给乖崽买,其它人都没有。”
  王桂香看着季定国那样疼幺子,心里得意,但她知道二弟心里不舒服,于是安慰道,“这袋衣服都是你的了,吃完饭试试哪里不合适,妈给你改。”
  二弟立刻也笑起来,“我不吃饭,我先试衣。”
  二弟抱走了衣服,王桂香看一眼季斐,见他不吵不闹,心里很是满意,便随口问了一句,“吃饭没?没吃的话自己去厨房装点饭。”
  季斐于是进厨房去盛了碗饭,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至于那袋衣服,他并不稀罕,之所以带回来,一则是因为袋子里有当初自己穿过的一套衣服,他衣服不多,丢不起;二则是因为这些衣服确实质量不错,他虽恨不得一生都别再遇见顾朗茳,可对于衣服,他从小日子过得极为艰辛,几年都不一定有一件新衣,七八岁的时候他后妈还让他穿开裆裤,说大夏天的凉快,被不少人笑话,因此对于好一点的衣服他都格外珍惜,自是没有浪费的习惯。
  季斐坐到饭桌上默默地扒饭,他虽然饿,胃口却并不好,只觉得身体发软,背上都是冷汗,刚才季定国那一脚踢在小腿上,农村人下起手来没分寸,他可能是麻木了,并不觉得多么痛,只是腿一直在抖。
  吃了饭,季斐将碗都洗了,又帮王桂香洗了衣服,感觉整个人都汗透了,摸一摸后背却是一片冰凉,一点汗渍都没有。季斐觉得累极了,恨不得马上闭上眼永远不要醒,却又被王桂香跟季定国拉进房里问话,问的是他这一个月打工到底赚了多少钱,钱放哪去了。
  季斐只觉得一点气力都没了,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只一味抿着唇,气的季定国差点没又踢他一脚。
  最后终于可以睡了,季斐摸着黑进房,两个小弟早已躺好,不大的木床没了位置,他二弟听到动静,睡意朦胧地说,“哥,蛇皮袋在床底下,妈前天刚洗过的。”
  季斐于是轻车熟路地摸出蛇皮袋,往上面一躺就睡了。
  季斐恍惚间做了个梦,他遇着了个人,穿了一身的小西服小西裤,站在一个半人高的蛋糕前指使着大人给其它小孩分蛋糕,其它小孩都跟饿疯了似的狼吞虎咽吃的一脸奶油,他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一口都不吃,干净的跟个小神仙似的。后来小神仙长大了,堵着他说他长的真漂亮,还吧唧亲了他一口,给他糖吃,季斐觉得真高兴,旁边有个声音却一直说不要吃不要吃,他是骗你的,你吃了他的糖,他就会露出真面目吃了你!
  季斐觉得难过的要死,他的小神仙,原来不是真的喜欢他。
  
    10、学

    季斐终于还是生了病,烧到了39度,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最后被送到了卫生所打针吊水。季定国见他脸色难看的厉害,也就没让他到地里帮忙,只让他在家里洗衣做饭,照顾两个弟弟。
  这几天他比往日更沉默了,常常做着做着事就发呆,时不时往门口看看,像在等着什么,可是没有人来家里作客。
  十天过后,学校终于开始报名,季斐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
  早上季斐起了个大早,做了早饭后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稍微好点的衣服。那衣服其实还是他二弟一年前穿过的,不过因为他个子小,穿起来倒合适。
  小弟见他出来,盯着他看了会儿,说,“啊,这是去年二哥不要了的衣服?二哥还说不好看,很好看啊!”普通的白衬衫黑短裤,料子不是很好,但穿在季斐身上却说不出的干净清爽。
  二弟这时候也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前几天还病恹恹的,一开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有病吧你。”
  王桂香带着两个孩子去报名,季斐洗了碗扫完屋子后,自己去县高中报名。
  由于季斐有一段路是走过去的,到县一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排起了长队。季斐正准备排到队伍最后,他的班主任看到了他,连忙招手,“季斐,你过来!”
  季斐走上前去,班主任跟旁边的老师打了声招呼,让旁边的老师帮忙开一下条子,自己带着季斐走到了一边。
  “季斐,老师有话跟你说。”
  “老师,您说。”季斐眼睛明湛湛的,他在学校的时候心情总是比较好,每次看到考试成绩,他心里总是格外踏实,仿佛只要努力,一切就都有希望。
  他的希望很多,他希望以后可以买间小房子,他希望有足够的衣服穿,他希望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不再被人说吃白饭,他还希望有张又大又软的床,地上虽然睡习惯了,也没觉得多难受,但大家都有床睡,他也想有。
  “季斐”,班主任顿了顿,脸色有些为难,“学校关于前三十名免学费的政策取消了。”
  季斐一震,整个人呆在那里。
  “本来早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家没有电话,村长家的电话打不通,我本来想亲自去一趟,偏巧最近事多,一忙就忘了。不过别急,可以先报名,学费你回去跟你爸妈说,过两天拿过来也没关系。”
  季斐站在那里没吭声。
  “怎么了?”班主任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在教师岗位呆的并不久,因此经验并不丰富。加之季斐平日比较沉静,遇到什么问题一般也不会主动跟老师说,平日见他穿的干干净净,看到老师时都是微笑有礼地打招呼,看不出生活有多不顺心,年轻的班主任因此并不太清楚季斐家中的情况,更不知道免费政策一取消,对于季斐来说就是再不能读书了。
  “没事,我知道了,老师。”季斐抿着唇笑了笑,努力隐藏眼中对于未来的茫然与恐惧。
  “哎,这事也是突然发生的,说起来学校现在也头疼的很,只能说成也顾朗茳,败也顾朗茳。对了,说起来你跟顾朗茳一个乡的,应该认识他吧?那个前三十名学生免学费的校策就是他爸顾时殷资助的,教师职工宿舍也是因为有他们家的赞助才能进行翻新维修的。”
  县一中的教师住宿条件一直很差,是旧砖房,由于比较潮湿,宿舍经常会出现什么蜈蚣小虫之类的,曾经市里分了个名牌师范毕业的优秀女大学生来支教,睡着睡着突然在床头发现了只八爪大蜘蛛,吓得当场就哭了,跟着就申请上调,人家教育局不过晚批了几天,那女教师直接卷铺盖去市里一所著名的私立高中了,教育局为此还把学校狠狠批评了一顿,说留不住人才,但改建校舍的资金却一直批不下来。
  直到顾时殷送顾朗茳进校,一见教师宿舍,说这个不行呀,得修一修。人校长一听就高兴了,准备日后缠着好好说一说,孰料人家不用你上门去说,第二天就派人来谈了,跟着就入资进行翻新维修,直把校长跟各个教师喜得哟。也因此平日见着顾朗茳,各个老师不仅不恨,还带着点感恩心理,心想,不就是迟到早退外加偶尔打个小架吗?哪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闹脾气?哪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叛逆?对孩子要宽容,尤其是身为教师,更要有宽广的胸怀。
  “没想到这个暑假出了意外,顾朗茳跟人打架了。你说这小子也真是,打架也不挑挑地,听说单枪匹马去火车站挑衅那群混混,直接被捅了两刀,现在还躺在市医院里没醒了。他爸气急了,不仅火车站那几个混混被整得很惨,连带着学校也被牵怒了,说是管教无方,一气之下把对学校所有的资助都撤了,免费生名额自然就没有了。这不蓝球场才刚开了头吗,学校连地方都圈出来了,说不干就不干了”,猛然见季斐脸色难看,年轻的班主任愣了愣,随即想到他平日连架都不跟人吵,想必是吓着了,连忙说,“你别怕,这也是因为他自己主动去挑衅别人,像我们季斐这样的乖学生,是绝对没有人会对你动手的。再说学校里有老师了,真有人欺负你,你只管跟老师说。”
  季斐的脸色有些白,好半天才嗯了一声,问,“老师,那几个刺顾朗茳的混混。。。。。。怎么样了?”
  “那自然是”,班主任想了想,脸色微微变了变,“自然是被绳之于法了。”
  想起那天听到教导主任说的话,年轻的班主任都觉得背后冒冷汗,他自然不敢跟季斐说详细情形。这次顾时殷是真的下了狠手,小混混直接被打的半死,腹部给捅了两刀,偏偏拿捏着分寸,小命去了半条,就是死不了。顾时殷让人送小混混进医院,在医院里又缝又补的,麻药都不让人打,直疼的小混混差点没丢了小命。刚好一点,又让人截出来打个半死,又是狠狠一刀捅进去,然后送进医院救治,麻药不让打。将养了几天就扔进派出所,本来是个未成年人,不能判刑,顾时殷愣是找人改了人家身份证,送人进了监狱,招呼都打好了,里头自然有人修理,还特意嘱咐只准把人整个半死,不准要人命,那意思,分明是叫人想死都不成。
  班主任叹口气,“顾家这样的人物,也不知道怎么会住到榆阳一个小乡镇去。季斐,你跟顾朗茳一个乡的,熟吗?以后。。。。。。没事的话,还是离他远点吧。”
  季斐敏感地猜测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伤顾朗茳的小混混只怕不是被简单的绳之于法。可是自己刺顾朗茳的那一刀了?顾时殷肯这么放过他?还有。。。。。。
  那时候顾朗茳才被自己捅了一刀,怎么说也要去医院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又是被人捅这样大的事,一定早有人通知了顾时殷,依顾时殷对顾朗茳的重视程度,只怕恨不得派一圈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顾朗茳,怎么可能让顾朗茳再去火车站被人刺?
  “季斐”,班主任拍了拍季斐的肩,还是这样的乖学生看着舒服,顾朗茳那种,只怕他班主任现在还寝食难安,担忧遭受池鱼之殃吧,“免费政策突然取消要你们自己出钱,只怕你爸妈心里不痛快,会对学校有意见,你回去后要好好跟他们说,知道吗?”
  季斐点了点头。
  “有什么困难的话要告诉老师,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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