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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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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葱见了忙说:“嘿哟,孩儿他妈,您悠着点儿!生果吃多了对我孩子不好!”
  手榴弹立刻一瞪眼:“又光想着你孩子了是吧?吃口水果的自由我都没有,我是你们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啊?”
  大葱忙摆手:“不不不,您是大地母亲,我才是工具!我才是!”
  手榴弹一脸“这还差不多”的得意劲儿,然后抬起一只肿得跟猪蹄似的脚踹踹对面沙发上的老公:“和这位无产阶级大小姐说说,哀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怎么巩固你对组织的忠诚度的!”
  大葱一面按摩着她的那只肿脚,一面和晓芙一本正经道:“组织一定要主动收取党费,这样,我就是想当叛徒也没经费!”
  手榴弹满意地点点头:“孩儿他爸今天悟性不错!赏!”说着,用小牙签插了最小的一块梨晃了晃,大葱忙凑过去用嘴接着。
  一旁的晓芙早乐得直不起腰来。
  乐归乐,事后,她也替手榴弹担心过:“你对你们孩儿他爸那么凶,就不怕他哪天烦了,起兵造反?”
  手榴弹不屑地瞅她一眼:“瞧你那傻啦吧唧的样儿,净瞎操心!和男的过招得讲究策略,审时度势!他要自甘下贱,让你骑他脖子上拉屎,你就拉个痛快;他要跟驴似的开始尥蹶子了,你就拿糖衣炮弹轰炸轰炸,但也别太过,一次只给他吃一块儿糖就够了!正所谓,打一巴掌揉三揉!”
  晓芙听得连连摇头:“你可够阴的!”
  手榴弹狡黠一笑:“嗨,谁让咱不是君子,是女子呢!”
  晓芙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她是不会跟鸿渐张这个口要工资卡的,这可太难为情了。这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好意思伸手要钱的人,只有她妈。还有一点,她是觉得,虽然都是新婚燕尔,但她和鸿渐的状况跟手榴弹和大葱这一对活宝不一样,究竟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每回看到那一对活宝在一起,她就想到四个字:其乐融融。她似乎能一眼看到他们三十年之后的样子。但是这四个字放在鸿渐和她的身上就完全不合适,她也想过以后,可是总觉得前面是一团迷雾,每每想到这儿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种对未知的兴奋和恐惧。
  这会儿她发着愣,鸿渐已经不耐烦了,把卡往她眼前又送了送:“拿着呀。”
  “我不要。”晓芙垂下眼帘。
  “为什么不要?你也不工作了,又不会做饭,以后你要是饿了想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怎么办?”
  “那你呢?”
  “嗨,我周一到周五都在食堂吃,你每个月给我充个一百来块在我的饭卡上就行了。”
  她不说话了,也忘了接卡,眼睛定定地瞅住他,心里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悸动。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他的头发都是站起来的,跟蒿子似的。她想,在一起这么久,她怎么都没有留心到这些。
  鸿渐让她瞅得老不自在,索性把工资卡往她面前的茶几上一放,两眼乱看着搭讪道:“那什么,以后反正也不上班了,把家里收拾收拾。你说你到楼下散个步都要化个妆的人,怎么这么脏?你看看这家里头,这还能住人吗?别的不说,你至少把你自己吃过的碗给洗了吧?你不怕生蟑螂啊?平时可就你一个人在家,生了蟑螂没人帮得了你!”
  他不是感觉不到她慢慢涌出的热情,他是还没有想好,怎么从心底去承接那份热情。
  他找补了一句:“密码很好记,810222。我已经发到你手机里头去了。”
  “你这密码怎么看起来像谁的生日啊?”晓芙看了一眼手机短信上的那串密码好奇地问。
  鸿渐的脸丑了一下,很快又正色道:“嗨!你想多了,就一串阿拉伯数字。”
  “嘿!这人的生日和肖邦是同一天!”晓芙兴奋地朝他晃着手机。
  大泡芙的思维永远和常人不在一个轨道。是他想多了。
  他看着她一脸没心没肺的喜色,白而圆乎的脸蛋让她身上那件桃红色棉睡衣衬得粉扑扑的,忍不住笑着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
  晓芙的心又悸动了一下。

  ☆、似是故人来

  小金有一副能做出满汉全席的手艺,但她从不轻易拿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公公的六十大寿和元宵节赶在同一天,她是不会屈尊下厨房的。本来说好是要去酒店里头定包间的,但公公说了,家宴要在家里才有气氛。小金知道,公公婆婆也是想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显摆她这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儿媳妇。
  司令员一家进门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头忙活着。全家人都迎了出去,唯独她不动,丈夫大宋使劲搡把她也没用。
  大宋急了:“哎呀,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这不是给人心里添堵嘛!”
  小金板着脸不说话,手下却不停。
  大宋只好自己出去了。
  “小金呢?”司令员太太在门口换拖鞋的时候问。
  “哦,大姑,她忙着做饭呢。”大宋忙笑道。
  “哦,今天小金下厨啊?那我们可都有口福了!”司令员太太知道小金为了她一直容不下她表妹兰兰心里老大不痛快,连鸿渐和晓芙的婚宴她都不来,不过司令员太太倒是个体胖心宽的人,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厨房去和侄媳妇打招呼:“小金好吧?”
  “嗯,挺好的,大姑来了?”小金礼貌而冷漠地微笑着,手里的刀“当当当”急速而不紊地落在砧板上,刀下的冬笋没一会就成了一段段尺寸一样的细丝。
  “啊,你忙!”司令员太太知趣地走开了。
  大宋开了一瓶白葡萄酒,倒入桌上的酒杯中,脸向着司令员说:“姑父,这是九三年的意大利白葡萄酒。我一朋友给我从欧洲带的。”
  “有名没有?”司令员问道。
  大家盯着瓶子上的外文字母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晓芙这时候发言了:“爸,这是意大利的Pino Grigio。”
  “什么玩意儿?”司令员好像在听天书。
  大家都笑起来。
  “是白葡萄酒的一种,中文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晓芙解释。
  大宋问:“你还懂酒呢?”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口语老师让看一本葡萄酒的百科全书练习阅读来着。”晓芙笑答。
  司令员打趣她:“你还要看百科全书?你不就是一本百科全书!”
  大家又笑,厨房里又传来菜下油锅时的“刺啦”声。
  司令员太太说:“晓芙啊,你给你小金嫂子也端杯酒去,敬敬她。她今天可是大功臣!”
  晓芙正要动,鸿渐忽然说:“我好久没见小金了,我去吧,顺便跟她打个招呼去。”
  “也好也好。”司令员太太偷偷冲晓芙使了个眼色,示意晓芙和他一起去。
  然而晓芙一点都没领会到那眼神,大大咧咧地跟鸿渐说:“那你顺便去冰箱里头拿点冰块来,这酒得再冰点儿才好喝。”
  这个年过下来,晓芙虚长了一岁,心眼可没跟着长。司令员太太只得暗暗在心里着急,她可不乐意鸿渐和小金单独在一块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谈到一位故人?!
  假如说小金看着司令员太太是长辈的份上,还赏她个笑脸。那么她对晓芙连开个笑脸都懒得。
  她不喜欢晓芙不光是因为晓芙取代了兰兰的位子,也因为晓芙的性格太咋咋呼呼,到哪儿都爱显摆。眼下她手里的菜“当当当”地切得那么响,也盖不住客厅里晓芙高谈阔论的声音。
  鸿渐把酒直端到小金眼前,小金看都不看他:“搁台子上吧,我现在没工夫喝!”她把切好木耳和冬笋倒入锅中,和已经散发出香味的肉丝一起翻炒。
  鸿渐听话地把酒杯搁在台子上,小金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性朋友中的一位。从前,他和兰兰,大宋和小金四人常常结伴出游:去春天的西藏看雪山下盛放的杜鹃,去夏天的内蒙草原上骑马,去秋天的黄山看迎客松,去冬天的亚布力滑雪……
  “你工作怎么样?”鸿渐搭讪着问。
  “挺好。”鸿渐知道她实际上在说:关你屁事。
  “兰兰呢?”吐出那个名字后,鸿渐的心跳得像在擂鼓。
  “也挺好。”鸿渐知道她实际上在说:现在知道关心兰兰了?还以为你只知新人笑呢。
  “鸿渐,你冰块拿这么老半天?”司令员太太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进来。
  “知道了,就来。”鸿渐这才拉开冰箱冷藏室的门,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食物。
  他正窸窸窣窣的翻找着的时候,耳边传来小金的声音:“她回来了。”
  已经将鱼香肉丝起锅装盘的小金听见鸿渐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回来过年假的。”她还是不看他。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两个人?”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我们兰兰没你想得开,一直单着,你开心了?”
  鸿渐愣住了,满心的疑惑,想张口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小金叹气道:“唉,我真是欠!当初就不该介绍你们这俩冤家认识。那位成天满世界地疯,就是不肯再找,逮谁都看不上!上回在飞机上遇上一美籍华人,在加州纳帕谷有一整座葡萄酒庄园,还弹一手好钢琴。人也不知道看上她什么,打飞的来找她,她看都不看人一眼,说人娘娘腔。为这,我舅妈三个月不接她电话!你说人哪点不比你这阿兵哥强?她还真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她说完就去翻炒另一个炉灶上的红烧鲫鱼,没留心到失神的鸿渐把端给她的那杯酒也给喝了,也没留心到他什么时候走出的厨房,直到她听见了客厅里传来的晓芙嗔怪的声音:“哎呀,真笨!让你拿冰块,你把速冻饺子拿出来干吗?”
  众人都笑,唯有厨房里的小金叹了口气。

  ☆、沙发上的一夜春宵

  开饭的时候,鸿渐先是出其得沉默,只顾闷头喝酒;三杯酒下肚,又出其得话多。
  大宋说:“今儿差不多都是红烧的菜,都说白葡萄酒要配白肉。”
  鸿渐立刻接上一句:“咱不是有白斩鸡么!”
  大家都笑。
  晓芙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喝得有点高了,脸黑红黑红的。大宋还在给他续杯。司令员太太忙说:“洋酒后劲大!你别尽灌他,他待会还得开车!”
  “不碍事儿!不是还有媳妇在呢么?大宋,满上啊!”鸿渐红头涨脸地笑道。
  大家都笑着打哈哈,心里都诧异开了:鸿渐可从来不这样。
  他从没称呼她为“媳妇”!晓芙立刻在心里偷偷甜蜜一下,嗔怪地剜了他一眼,忽然感到只穿了一双黑色连裤丝袜的腿上多了个粗糙的热手心,摩来挲去,她的身上的某一处忽然软了,心里悠悠的,荡秋千似的。
  “今天你开车,我给你看着。嗯?”鸿渐乜斜了一双醉眼笑看着她抬了抬下巴。
  “你这还没醉呢,就轻狂成这样儿!不许再喝了啊!”司令员太太带笑嗔骂道。
  大家又笑,唯有小金冷眼瞧着这一切。
  晓芙的脸早刷的红到了耳根,她想他今晚准定又要办她了。
  她早就不疼了,但是对那事也不是特别享受。手榴弹说:“不来劲的时候呢,你就觉得在尽义务;来劲的时候呢,你就□□。”她倒不觉得自己是在尽义务,但也没有□□。
  吃完了饭,晓芙跌跌撞撞地把车开回了家,中间还误闯了一次红灯。进了家,她背过身去反锁门的时候,身后的他忽然打横把她抱起,扔到了沙发上。
  他难得肯在她身上这么费老劲!
  “你怎么这么香?”他伏在她身上,吮着她的耳垂的时候,带着酒意问。
  “咱们去里屋吧。”她有点文不对题地说。
  “就这儿了!”说话间,他已经脱去了她的上衣,动作又急又野。
  她欠起身子伸手要去够灯的开关,他却按住了她,说:“让我看看你,我还从来没好好看过你。”
  这一晚,也许是这张滑溜的压纹皮沙发,让她第一次有了主动迎合他的欲望;他把她揉捏成了他想要的所有形状,她也努力去配合他。但是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失望了,只希望他能快快了事。
  第二天,她周身都有种大病初愈的虚空,她有点垂头丧气地去问手榴弹:“你说我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性冷淡吧?”
  手榴弹特姐们地拍拍她:“没事儿啊!这地球上谁性冷淡你张晓芙也不会性冷淡,你瞧你那俩胸俩屁股,一看就好风月的典型!你就是还没开窍而已!你家那晚熟男,看着夯实,办事的时候肯定是不解风情,光顾着自己快活!”
  晓芙没接下句,心里有种隐隐的难受。
  沙发上的一夜春宵后,他再和她说话,她都不大愿意搭理他。他却一点儿不计较,且对她比以往要和善许多,也不怎么拿话损她了,在床上也老实了,也不办她了。周末回来的时候,他总是挽起袖子把池子里的脏碗洗了,把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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