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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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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的妹妹,刘备的老婆嘛!”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欣赏她吗?”
  “不会是因为她的绣房里有兵器吧?”
  司令员大笑着拿手点着儿媳妇,对太太和儿子说:“你看看,就没她不知道的事!”
  鸿渐猛然发现,大泡芙的缺心眼在长辈眼里特别有市场。
  吃饭的时候,鸿渐妈要把荤腥挪到晓芙面前,晓芙笑道:“我不挑食的!什么都爱吃!”
  鸿渐爸妈立刻用一种让鸿渐肉麻的欣赏的眼神笼罩着大泡芙。 
  所以回去的时候,他就寸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擒贼先擒王!张晓芙同志,这些道理你参悟得很透啊!”
  “你什么意思?”晓芙瞅着他。
  “张口闭口就刘亚洲将军,刘亚洲将军。你带来的那些书我都检阅过啦,刘亚洲的影子我都没找到!张晓芙,我跟你说,你这个人假的都没边了你!”
  “我怎么假的没边了?刘亚洲的文章我确实看过几篇,都是在网上看的!”
  “唉!我何德何能,何其荣幸,娶了个军事家,思想家,还是三好学生!不挑食的!”
  “我本来就不挑食嘛!不信你问我妈去!”
  “你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你妈以前是不是老带着你相亲啊?你好像对这种场合特别熟能生巧嘛!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男人没事业不要紧,千万别做鸡婆!你嘴这么能,关键时候怎么就用不上了?一个九零后的小丫头片子你都搞不定!喊你一声吴哥哥脸就红得跟抹了鸡血似的!还有脸说我!”
  一提这事鸿渐就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
  

  ☆、以后就靠女婿了

  三天回门。
  一进屋,眉开眼笑的晓芙妈就在鸿渐身上又拍又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是真的,鸿渐脸又红了。尽管他父母再三叮嘱他,要喊岳父岳母“爸妈”,他还是喊不出口,他没大泡芙皮厚。
  晓芙留心到,自己的房间整洁得可以当故居供人参观了。可以想象,婚礼那天她前脚让她叔背下楼,她妈肯定后脚就把眼泪一抹,去收拾她的房间了。
  “叔叔不在?”鸿渐在几个房间探头。
  “出去早锻炼了,没想到你们俩这么早来!以为你们要睡到中午呢!”
  晓芙爸不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都要到老城墙下面跑步打太极。
  “鸿渐喝茶吧?晓芙,给鸿渐泡茶!鸿渐你坐!”晓芙妈对女儿女婿完全是两种口吻。 
  晓芙一边抓茶叶一边翻白眼。
  “叔叔这个习惯挺好!”
  “他呀,怕长啤酒肚!”
  “那也是为了健康考虑嘛!” 
  “健康?他就是臭美!哪天出门之前不在厕所镜子前照个五分钟?!” 
  晓芙忍不住替他爸说了一句:“为人师表嘛!手榴弹还知道在小孩子面前把领口往上拽拽呢!” 
  晓芙妈说:“父女俩一个鼻孔出气,我以后就靠女婿了!” 
  晓芙听了不由浑身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的茶弄洒了。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她妈十三点兮兮起来也让人够受的! 
  一身运动衣的晓芙爸很快就拎着早点回来了,鸿渐赶紧起来招呼,一眼就发现岳父身上的阿迪达斯是假的,因为三角形商标的方向反了。好在晓芙爸风度翩翩,一身假阿迪也让他穿得跟真的似的,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晓芙爸是远近闻名的老帅哥,偏向于小白脸那一类,但晓芙妈却老损他,说他长得像唱黄梅戏的,不洋气! 
  岳父没一会儿就把女婿领到书房去参观他的藏书。鸿渐凑近柜子上的一排外语书,瞪大了眼:“这是俄语吧?叔叔您真厉害!还懂俄语呢!” 
  晓芙爸悠悠自得地点着头:“略通一二!略通一二!只可惜我这一柜子书晓芙翻都不翻,我只能寄希望于外孙身上了!” 
  外间陪她妈折菜的晓芙听到后大声插嘴:“那俄语字母一个个长得跟乱码似的,谁看得下去啊?”
  晓芙插嘴是因为不想听她妈说话,因为她妈正在教育她:“成了家的人了,不要还跟小孩子一样。以后和手榴弹说话的时候长点心眼,别有点什么都告诉她!毕竟都是一个大院的!” 
  “你什么意思?我和手榴弹那可是青梅竹马,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发小!有什么事,我瞒你也不会瞒她!” 
  “没心数的样儿!我是让你防她吗?我是让你防着她妈,她妈那张嘴就是辆敞篷车。我跟她住一个大院二十来年了,我比谁都清楚!”

  ☆、你俩也正好渡渡蜜月

  婚后的日子对晓芙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周一到周五,鸿渐在郊区部队,晓芙下班后,捧杯热茶坐在落地窗边弄本小书翻翻,偶尔抬眼,半个城市的景色都尽收眼底,说不出有多惬意!周末两人就军区大院和信息工程大学两头串串,混吃混喝,家里基本不开伙。四表婶隔三差五地来打扫一次卫生。
  手榴弹婚礼那天,晓芙把新娘子拉到一边,提议两对新婚夫妇一起去欧洲度蜜月。手榴弹说:“你痴人说梦啊!他们两个都是军人,除非是单位派出去公干,因私出境很难批下来的。就算你批下来了,到国外入境的时候还是很麻烦的!”
  “靠!老娘这下亏大了!”晓芙的心情立刻晦暗到了谷底。 
  如果不是手榴弹的好日子,她就要哭了。她把楼兰路八号小区各个角落走了个遍,看着那些黄毛红毛卷毛长毛的异族孩童蹦蹦跳跳,听着他们叽哩哇啦说着鸟语,自己骗自己:“我去了欧洲了!住这儿就是去了欧洲了!”
  手榴弹提议去三亚,包两间海景房,晓芙没兴趣:“不去!马上晒得跟驴蛋一样,回来怎么见人?国内又不流行美黑!”结果手榴弹把晓芙准备在黄金海岸穿的一套豹纹比基尼借走了。
  鸿渐的心境比较平淡。他只是常常一个人悄悄地坐在电脑前,看着兰兰的照片做成的屏保像幻灯片一样变换着在屏幕上出现,消失;出现,消失……
  以前每年腊月二十九一大早,晓芙都要和爸妈动身去安徽农村,看望她奶奶和太奶奶,并给去世的爷爷上坟。 
  现在晓芙嫁人了,理应留在婆家过年。 
  谁知道腊月二十六一早,晓芙爸去城墙下倒行跑的时候,不小心在冰上滑倒,脑震荡加大腿骨折,打了石膏在医院里躺着。晓芙妈一边给他擦身子一边数落:“该!让你发神经啊!跟你讲,张海涛啊,外头化雪结冰啊,今天别去啦,在家里挥两拳意思意思算啦,你不听!这年啊,你就躺着过吧!”晓芙的外公外婆姨妈舅舅来医院探看,晓芙妈把这番话重新数落一遍。晓芙爸同事来医院探看,晓芙妈又把这番话重新数落一遍。 
  晓芙受不了了,皱眉道:“妈,你怎么比祥林嫂还啰嗦?烦不烦?”晓芙爸难得冲女儿竖了一个大拇哥。晓芙妈先驳斥女儿:“他但凡听我啰嗦一句,至于这样吗?”然后对晓芙爸说:“你再竖一个我看看!再竖我把你这根指头也给你撅折了!”晓芙爸不敢竖了。 
  司令员夫妇带着鸿渐坐着小奥迪也来了,司令员说:“老张,你今年过年回不成老家咯!” 
  一句话说到了晓芙爸心坎里,晓芙爸就拿手拍着没打石膏的那条腿长吁短叹:“老祖母今年九十,生日正好就是大年初一,大孙子大孙媳回不去,老人家一定挺难受。” 
  司令员当即就说:“那让大重孙女儿代回去,也让老人家瞅瞅大重孙女婿。”
  众人皆怔住。
  晓芙爸忙说:“这不好吧,这结婚头一年,该去看看鸿渐的爷爷奶奶。”
  司令员大手一挥:“鸿渐爷爷奶奶还硬朗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着,又转向儿子媳妇,很狗血地提议了一句:“你俩正好也渡渡蜜月!” 
  他们走的时候,晓芙没跟着,留在医院陪她爸。隔壁病床的老太笑道:“这家人真给你们丫头遇上了!”晓芙爸妈就笑。 
  晓芙心里也对司令员公公敬佩得一塌糊涂,可是很不乐意:“妈,我不想去我奶奶家!上个厕所蹲得我腿都酸!”
  她妈安慰她:“没事,你叔前两天打电话给我,就怕你蹲坑洗澡不习惯不愿意回去,年前就安了抽水马桶跟太阳能热水器,特为你安的!”
  就剩下一家三口的时候,鸿渐妈才说:“我就一个儿子,虽说在一个城市,但儿子平时在郊区,回来又有自己的小家,我一个礼拜见不着他两回,这大过年的你还给我弄走了!”
  鸿渐爸笑道:“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人生能有几个九十啊?老人家活一年少一年的!”
  鸿渐也说:“爸,她奶奶家的人我认识谁是谁呀!”
  “什么她奶奶家她奶奶家的,晓芙的奶奶也是你的奶奶!□□还知道孝顺他老岳母呢!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以后这种不识大体的话少挂在嘴边!”
  父亲少有的严肃,鸿渐不敢言声了。

  ☆、阿福姐和阿贵哥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司令员让警卫员开着“奥迪”把儿子媳妇送去了安徽。新闻上说高速公路上结的全是冰,出了好多起车祸,夫妇俩都不放心儿子媳妇自己开车。鸿渐妈把“奥迪”的后备箱里填满了礼品,嘱咐儿子:“到那儿别搭架子!该喊人喊人!乡下有时候比城里规矩还大!”
  晓芙妈给女儿带上七千块钱,叮嘱:“两千给寿星老太,三千给你奶奶,过年费。侄男侄女见到了,一人也撒点,毕竟下一代人了!你长辈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晓芙妈也给准备了三大包东西,打开满满的后备箱一看,对鸿渐笑道:“你妈真有心了!〃
  “应该的,阿姨!”鸿渐忙笑道,一面帮着岳母把三个大包放在车后座上。
  晓芙妈在一旁指点女儿:“这是给小孩的糖果!给你叔的烟酒!还有我给两个老太做的羽绒服!别让你大姑揩走了!还有一些旧衣服,部队里发的你爸不穿的棉皮鞋
  ……”
  “奥迪”在高速公路上每开一小段,就能看到一部打滑撞坏的车。最夸张的是有个地方,好多辆车追尾追了居然有几十米长。前座上的鸿渐和警卫员感慨着议论,后座上晓芙一个人抱着她奶奶和太奶奶的羽绒服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开到安徽境内,开下高速,开进县城,又开到了村口,晓芙五叔七叔已经坐在各自的摩托车上抽着烟在那儿等着了。 
  晓芙跳下奥迪熟练地跨上去抱住她叔的腰:“七叔,我要坐你后头!”
  鸿渐也赶紧下车给两个叔叔敬烟。
  五叔把烟夹在左耳后头,发动了摩托,问鸿渐:“你坐不坐?” 
  鸿渐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让她一个人坐吧。”
  晓芙很不屑地看着他:“我叔骑车技术好着呢,可稳当了!你怕什么?”
  鸿渐只得跨坐在五叔后面,他看见大泡芙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把羽绒服上的帽子翻上来扣好,还觉得夸张。摩托车一开动,风像刀子一样剐他脸的时候,他才觉得,大泡芙太明智了。他下意识地摸摸上衣领子,那儿没帽子,只得缩着脖子,恨恨地看着晓芙躲在口罩后头幸灾乐祸地瞅着他笑。
  奥迪缓缓跟在两辆并行的摩托车后面,穿过田垄,驶向村里。
  五叔一路骑摩托,一路大声和鸿渐说,村里家家一辆摩托。以前,没修路,泥巴地,没自行车,更没摩托车。每回晓芙来,几个叔叔姑父都轮换着把她背进扛出。鸿渐想起,结婚那天,就是这个五叔把比举重运动员手里的杠铃还重的大泡芙从五楼背了下来,之后跟没事人似的,照样帮着忙前忙后。原来是多年锻炼出来的。以后混熟了,可以喊他“杠铃哥”。
  车经过一螃蟹养殖基地,鸿渐看到一个中年妇女隔着一片水塘,冲晓芙大喊:“阿芙回来啦?我阿芙回来啦?”
  “大姑!”晓芙也扯下口罩,冲她大喊。
  鸿渐眨巴了一下眼睛:“阿芙?阿福!”
  晓芙白了他一眼。
  七叔很不是时候地插了一句:“我家还有一条老黄狗叫阿贵!”
  鸿渐笑得差点从摩托车上栽下去。
  五叔跟鸿渐介绍,这一片全是“海子塘”。鸿渐纳闷了:“海子糖?”
  晓芙说:“螃蟹养殖基地,这儿土话‘海子’就是螃蟹!蠢蛋!”
  当着叔叔的面,鸿渐不好回骂她,于是给她竖了个中指,也是跟大泡芙这个洋奴学的。叔叔们也不懂啥意思。
  好多孩子跟着“奥迪”一路跑到了晓芙奶奶家小院门口,绕着车打转,奶奶就挥舞着手中的笤帚把他们全赶跑:“起开!摸坏了咋开回城啊?”
  看到奶奶的时候,鸿渐差点惊掉下巴,大泡芙不论是身材还是五官和奶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祖孙俩搁一块儿就是一俄罗斯套娃。老太太七十出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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