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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良辰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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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薇薇反应很快,龇着牙道:“你赶紧闭嘴!”

  顾简很少上网或者看休闲杂志,一时不知道方少奇要说什么故事,见旁边三人笑的东倒西歪,正想开口问就被谭城宣截住了话头:“你先吃,等会回去的时候我告诉你。”

  马薇薇脑子里还是下午看到的刺绣,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古代江南大户人家端庄手巧的小姐,这会却挤在烟熏火燎的火锅店里涮菜,巨大的落差让她吃两口菜就长叹口气。

  谭城宣看不下去:“有这么难吃吗?”

  马薇薇忧伤道:“我感觉自己生错了时代,也生错了地方。”

  谭城宣刚背完古代史的前几章,赞同道:“嗯,你应该生在70多万年前的北京。”

  马薇薇伤春悲秋的小姐心思被搅的干干净净。只好向唯一正常的顾简道:“顾简,你和谭城宣同桌这么长时间没被气死,很不容易。”

  谭城宣道:“顾简这种性格,谁能把他气死才真不容易。”

  马薇薇点头:“也对,我都没见过顾简生气。”

  吃完火锅众人各自回家。谭城宣走到半路才问顾简:“金针菇的故事你明白过来没?”

  顾简:“还是不知道。”

  谭城宣坏笑着勾起嘴唇:“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顾简被勾起一点好奇心。

  谭城宣把声音压的很低:“从前有个人穷的吃不起饭,饿的受不了就用家里仅剩的钱买了一小把金针菇。后来他靠着这把金针菇撑了一个月。”

  顾简刚想问为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这故事里的意思,立刻觉得晚饭吃的金针菇在胃里翻涌。一脸嫌弃地看谭城宣:“你们好恶心。”

  谭城宣看着他的表情哈哈大笑。

  二十三

  腊月初十期末考试,十四号领成绩单。顾简一大早起来帮母亲按腰按了一个多小时,到学校时快九点。班主任正在门口接电话,教室里乱哄哄的,谭城宣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看见顾简坐下也不说话。

  顾简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成绩单,年级第一。感觉到谭城宣哀怨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脸上,顾简问道:“怎么了?没考好?”

  谭城宣把成绩单从胳膊下扯出来,郁闷道:“才比期中考试高了二十分,这难道不是多蒙对了几道题吗?学了几个月一点效果都没有。”

  顾简看了看各科成绩说:“你学的主要是基础知识点,这次考试题目很难。不要气馁。”

  谭城宣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苦学两三个月,成绩一出,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太低不适合上学,总之心碎成渣。

  顾简见他还不说话,又道:“要不,寒假我继续给你补习吧。”

  谭城宣两眼一亮,坐直身体道:“真的?”

  顾简点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顾简十分厌恶寒暑假,他年纪小不能出去做兼职,家里气氛很压抑,他又没什么朋友,通常窝在房间里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出来吃饭时还要费心观察父母脸色,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时就三言两语把话题挑开,偶尔能消弭掉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但大多数时候,他的话语在父母眼里并没有什么分量。

  顾雪照当惯了大小姐,厨艺不精。顾简觉得自己不挑食的性格就是母亲给调教出来的。他有时候十分纳闷外公那么个艺术家怎么会培养出母亲这种懒散粗糙的性格。顾雪照做饭敷衍,而且不喜欢创新,只盯着平日吃惯了的茄子豆角买,做法也单一,千年不变的红烧。顾简偶尔跟父母出去吃酒席,看着一大桌子菜,有一半叫不上名字。所幸顾简舌头迟钝,十几年过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对吃穿这些身外物都不在意,用谭城宣的话说,就是对自己也不怎么在意,学习上拼了命的钻研,生活上却是得过且过。

  谭城宣对顾简的家庭状况有一些隐约的猜测,但阅历尚浅、蜜罐长大的他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顾简青春期性格刚硬,和更年期父母合不来而已。顾简这人心思重,有什么想法都憋在心里,谭城宣甚至觉得问题多半出在顾简身上,世上只有不懂事的孩子,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所以当顾简询问补习地点时,谭城宣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家,他要以身作则给顾简看看,小小年纪别成天苦大仇深地和父母闹脾气,家和万事兴嘛。

  顾简有些迟疑,他并不太习惯去别人家里,更何况还是整个寒假每天都去。谭城宣立刻道自己老爸每天忙的不着家,老妈下午经常和姐们打麻将,家里很少有人。顾简想想就答应了。

  顾简第一次去谭城宣家里时,确实只有谭城宣一个人在家。谭家比顾简家大,两层复式房,谭城宣的房间在二楼最里边,明亮宽敞。

  谭城宣穿着毛绒绒的棉睡衣,像个大狗熊似的盘腿坐地毯上。冬日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浅淡温和,透过落地窗斑斑点点地洒向屋里。

  顾简靠着玻璃,对面的谭城宣严阵以待。

  “唯物论的观点,你从前往后捋一遍。”

  谭城宣仰头看天,脑子里过了一遍,开口道:“物质决定意识……”

  顾简听完后满意地点头:“政治没什么诀窍,你多背就行。咱们继续看数学。”

  说来也奇怪,谭城宣从小到大没好好念过书,但是对于数学地理这类偏理科的东西,领悟起来并不困难。反倒是需要死记硬背的政治历史常常过目就忘。

  “我觉得我选错了科。我应该去学理。”

  顾简取笑他:“文科没底子可以补上来,理科没底子可就难多了。你的成绩进了理科一班,恐怕比现在更难过。”

  谭城宣心直口快:“也对,理科一班可没有你。”

  顾简一楞,有点尴尬地拿起辅导书找题。

  二十四

  顾简每天下午两点至四点给谭城宣补课,通常四点一到,他就收拾东西回家。这天下午,谭城宣不知道脑子怎么锈住了,一道解析几何题顾简讲的口干舌燥,他还是转不过弯。

  顾简做事有始有终,耐着性子一点点和谭城宣磨,不知不觉就快到五点。

  谭母从外面打完麻将回家,去卧室看儿子。见两个孩子头对头趴在地上,自己儿子撇着嘴在纸上写写画画,错了一个符号,顾简就拍他手背,谭城宣也不生气,反倒乐呵呵的朝顾简笑,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傻样。

  谭母看的心里欢喜,可算是有个人能让儿子收心学习了。谭母静悄悄的下楼,不打扰两个孩子。进厨房打开冰箱,谭母每天上午准点逛超市,谭家的冰箱向来满满当当。

  半个小时过去,四菜一汤漂亮地端上餐桌。

  谭母解了围裙,上楼叫两个孩子吃饭。顾简正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衣服准备回家,见到谭母,微笑道:“阿姨回来了?”

  谭母道:“小顾,五点多了,留下来吃饭,啊?”

  顾简连忙客气道:“不用了阿姨,我家很近,几分钟就回去了。”

  谭母佯装着皱眉:“哎,阿姨菜都做好了,你不能不给面子嘛。”

  谭城宣在一旁乐道:“顾简,我妈做饭可好吃了,你给我当这些天老师,怎么着也得吃顿饭。”

  顾简见推辞不过,只好应下来。

  谭城宣没说错,谭母做饭了得。短短半个小时,蒜蓉西兰花、辣子鸡丁、虾仁酿豆腐、鸡蛋蒜黄加上一盆青菜鱼丸汤,都是家常菜,卖相清新,香味扑鼻。

  顾简赞扬道:“阿姨,您手艺真好。”

  谭母用公筷给两人夹菜,笑眯眯道:“没办法,城宣和他爸嘴都挑,一顿饭不弄两三个菜,一准撂筷子。”

  顾简和谭城宣一起吃过食堂,也吃过路边摊,对他的挑剔深有感触。

  谭城宣一边吃饭一边对母亲道:“妈你少吃点辣的,夜晚胃里难受又该睡不着了。”

  顾简看谭母:“阿姨睡眠不好?”

  谭母:“老毛病了,一有动静就睡不踏实。”

  顾简放下筷子:“阿姨试试白天多运动运动。”

  谭城宣唏道:“让我妈出去运动比登天还难,我有时候拉她出去跑步,不到五百米就蹲那不动了。”

  顾简:“跑步太枯燥,可以用其他方式运动,骑单车打球什么的,有娱乐性就不觉得累了。”

  谭城宣心道说的好像你经常运动似的。转念一想,问道:“顾简,你会溜冰吗?”

  顾简摇头。

  谭城宣:“我教你吧?反正你寒假也没事,老窝家里都发霉了。”

  顾简唔一声算是答应。他从小在父母手上练出了习惯,见到别的长辈不自觉地会温顺体贴,像双重人格似的。顾简曾经自我分析了一下这种条件反射似的“伪装”,或许是因为亲生父母都未曾温柔慈爱地对他,那他更没有资格在别人的父母面前不识时务。

  谭城宣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顾简一到他家,就被拉着出了门。

  顾简运动神经不发达,肢体协调性差,被谭城宣带着滑了两圈,一放手立刻摔跤。谭城宣无奈地继续拉着顾简的双手在场子外围转。

  “顾简,我发现你这人聪明起来特聪明,笨起来也特笨。”

  顾简面色凝重,每次谭城宣故意使坏松手,他都紧张地立刻抓住谭城宣衣袖。两人时不时地挨的很近,呼吸交错间,谭城宣突然觉得不想让他太快学会。谭城宣放慢了速度,双手举平牵着顾简,带他去起伏的水泥路障处滑。平地尚未学会的顾简,到了这里简直头大。两眼只顾着看脚下,嘴里埋怨:“这、这边太难了,先去平地上练。”

  谭城宣看他头顶的发旋,笑道:“这里练会了,平地更不在话下。”

  顾简不容有他,被谭城宣这个心怀鬼胎的老师误导了一下午,到天色暗沉时只能勉强靠着栏杆滑几步。

  从小年年考第一的顾简,自尊心严重受挫,从滑冰场里出来时闷闷不乐,嘴里嚷着明天还要来。谭城宣心里暗笑,顾简平时装的深沉内敛,骨子里不还是个不服输的小孩子么。

  连续学了三个下午,顾简终于出师。他和谭城宣在溜冰场里滑到夜晚,出门时听见旁边两个小孩聊天,一个说另一个学了三个多小时才学会,真笨。

  后边的谭城宣立刻用双手捂着顾简的耳朵把人推出去。顾简在前面快步走,谭城宣在后面跟着。顾简突然转身停下来,谭城宣没刹住车直接撞他身上,牙齿磕到顾简额头,立刻捂着嘴嗷嗷直叫。

  顾简连忙去掰他手,“给我看看。”

  谭城宣嘴唇被牙齿磕破,下唇上裂了个血口子,正往下滴血。

  谭城宣口齿不清:“顾简你脑门真硬……”

  顾简看他的狼狈样觉得好笑:“你走路不看路啊?”

  “……谁知道你正走着还带立定的……”谭城宣接过顾简递过来的矿泉水漱口,然后一路上翘着下唇跟顾简说话。

  谭城宣很有几分自恋的感觉到顾简在自己面前比从前活泼了一些,他愿意听自己说话,会对自己笑,也时不时的和自己耍心眼,不像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谭城宣乐于看到这种改变,即便常常需要以自己的丢人出丑为交换。

  谭城宣自小就是个没什么规划的人,即便现在心里喜欢顾简,他也很少去设想未来,或许是他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东西,就理所应当地觉得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他只需要让顾简变得开心,其他事情,他不清楚,也不曾考虑。

  二十五

  转眼已到腊月底,新年的脚步近了。务工经商的人全部回到家乡,锦城比往日热闹许多。县中心的道路一到中午就被围的水泄不通。顾简和母亲来超市采办正月里要用的东西。孟初远兄弟六人,每年过年就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去酒店吃饭,虽然不必准备年夜饭,但正月里的瓜子糖,拜年要用的酒水饮料都得提前买。

  中国人对过年有一种特殊的情怀,不论过去的一年是好是坏,到了过年都会喜气洋洋的辞旧迎新。孟初远到了腊月里,回家回的早了,也会帮着顾雪照大扫除,和气地和妻子一起算账。在顾简的记忆里,不是没有过除夕夜吵架的事情。那是两三年前,顾简的几个叔叔在年夜饭饭桌上提起顾恒知,言谈间触了孟初远的气头,一回到家,孟初远横挑鼻子竖挑眼,直闹到抱住他的顾简头磕到冰箱上才算完事。

  顾简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这几年越来越古怪,小时候父亲尚能就事论事维持理智,这些年过去,孟初远经常因为餐具缺了个口这样的小事就能大发雷霆,砸点东西伤下人,他也就安静了。顾简从前不懂,后来看书看多了,怀疑孟初远精神有问题,试探着想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可还没把话说完,孟初远就气急败坏地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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