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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良辰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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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痛苦纠结的过完半生。感情并不是生命的必需品,他与谭城宣这样的情况,明知会痛苦,何不尽早抽身。

  顾简的生日在八月,他一早起床,盯着墙上的挂历看了半天,才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数字眼熟。顾简过生日的次数不多,小时候父母偶尔想起来,会买一个蛋糕,一家人别别扭扭的说几句祝福的话,生日就算过了。这几年孟初远脾气见涨,家里没什么安生日子,顾简几乎忘记生日应该干什么了。

  顾简心里有隐隐约约的期待,他很久没有见到谭城宣,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专属于自己的日子里,顾简觉得谭城宣应该出现,即便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生日时间,他也应该出现。

  直到在家里等到十二点,顾简依然没有看到谭城宣的身影。

  他靠在窗户上思考,为什么会觉得谭城宣应该出现?

  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他喜欢我。

  因为……我也喜欢他。

  顾简在黑夜中睁亮眼,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伤害他?为什么不相信他?顾简,你凭什么说喜欢?

  三十七

  顾简第二天一早去谭家找人,他想了一整夜,很多事情从毫无头绪到一点点理清楚,好像踢掉了压在心口十几年的巨石,整个人似乎可以轻松地飞起来。

  谭母却一脸遗憾的说:“城宣两星期前说他心情不好,想去乡下散心,去农村堂叔家了。小顾啊,你和城宣感情好,城宣有什么事,你知道的话能告诉阿姨吗?他走的时候很难过的样子。”

  “阿姨,您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他。”

  顾简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车,一路上把吃的早饭吐的干干净净。小山村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顾简背着书包沿着田间小路走,边走边向田里的人打听谭四叔家该往哪走。过了田梗是一个小池塘,池里的水被抽的只剩下底,池塘里站了不少人,都在猫着腰挖池底的莲藕。顾简继续往村子里走。

  “顾简!”

  顾简听着声音转身,看见池塘中央的谭城宣。大裤衩一半没到泥里,白背心上全是泥点,手里拿着一截莲藕,脸上既惊喜又似乎要哭,表情显得有点狰狞。

  顾简本来准备了很多话,看到这幅形象的谭城宣,撑着膝盖大笑。

  谭城宣从池塘里跑上来,赤着脚,双腿裹的全是淤泥,他激动地直结巴:“我、我还以为眼花了。”说完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想抬手挠头,看到手上都是泥又放下,举起右手的莲藕:“喏,我挖的,送给你。”

  顾简要被他的囧样笑死,撇嘴道:“太脏了,回去洗洗。”

  谭城宣热烈道:“你跟我来。”

  谭四叔家院落很大,谭城宣带顾简和长辈打完招呼,又带着人去后院自己住的小屋。谭城宣舀了一瓢水倒进水井,然后开始压水井。一桶水摇上来,顾简在旁边帮忙取下来。谭城宣直接用水往身上冲,故意甩顾简满身。

  顾简离他远点,坐在门槛上,“你怎么晒这么黑?”

  谭城宣脱了上衣,身上的背心印黑白分明。麦色的脸现在变得黝黑,衬的咧开的牙齿格外白。谭城宣冲干净身上的泥巴,当着顾简面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大大咧咧地走进屋里换衣服。

  顾简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谭城宣换好衣服也在门槛坐下,偏着头看顾简:“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来这儿?”

  顾简和他对视,打了一路的腹稿此刻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谭城宣没穿上衣,身上还是湿淋淋的,顾简觉得那水分似乎往自己身上蒸腾着。两个人离的太近,顾简嘴唇抿了几抿,小声道:“对不起。”

  谭城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听不懂。”

  顾简手指在膝盖上拳起,“我……我上次说谈恋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但你对我来说不是。”

  谭城宣觉得要被头顶的日头烤化了,没有哪一年的夏天有这么热过,额头的汗珠越过眼睫往下滴,鬓边洗澡水未干又流出汗。

  顾简说那句话用尽了勇气,这会和谭城宣大眼瞪小眼,不愿再开口。谭城宣像在玩射击,眼睛专注地盯着顾简,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不一会就像被人从头浇了盆水。

  过了许久,谭城宣才颤着下唇道:“不反悔?”

  顾简点头。

  谭城宣才如释重负地一笑,俯身过去抱住顾简,轻碰一下就放开。这里人来人往,他不敢放肆。

  烈日炎炎,两人坐在门槛这一会,一身衣服均已湿透。

  夜里吃过晚饭,谭城宣带顾简去田埂边乘凉,乡间空气好,躺在草地上能看见漫天星辰。

  谭城宣心情尚未平复,嘴里叼着马尾草,“顾简,我有点怕。”

  顾简手枕在脑后,“怕什么?”

  “我从小没缺过什么,长这么大,第一次天天惦记一个人,现在你在我身边,我想什么来什么,日子好的我都不敢信。”谭城宣撑起上身覆到顾简上方,看着他的眼睛:“你想通了对不对?”

  顾简眼睫不断颤动:“我太悲观,总觉得未来很长,任何事都不会久远。可这样想太懦弱,我活着不是为了等死的,是为了当下,我不想将来后悔。”

  谭城宣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

  这次不同于上次的浅尝辄止,谭城宣用舌头挤开顾简的嘴唇,将那两片软肉含在自己唇间,慢慢啜吸。舌尖抵在顾简的牙齿上,一点一点往两排牙齿的中间试探。彼此都未曾在别人身上练过这项本事,此时的唇舌纠缠完全来自本能的冲动,动作并不得法,偶尔急切的刺探似乎也无法带来舒适。磕磕绊绊但又难舍难分。

  小屋里只有一张木床,谭城宣在外面洗完澡进屋,顾简正盘腿在凉席上研究那一堆小石子。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五六个指节大小的小石头,长的也没什么特别,是干嘛用的?

  谭城宣盘腿坐到对面,“这几天陪我小侄子玩这个来着。”他一看顾简那表情,就知道他童年肯定没碰过这东西。“我给你演示一遍。”

  谭城宣抓起五个石子随手撒在床上,然后右手将一个石子扔上半空,同时用右手抓起席面上的一个石子,再往上接住那棵石子。第二次抓两个,第三次抓三个。

  看起来挺简单,顾简跃跃欲试。谭城宣道:“咱两比赛,轮着玩怎么样?”

  “好。”

  顾简学着谭城宣的动作,第一局没玩几把,第二局才开始手顺。越玩兴致越高,石子也越扔越高。扔的越高越难接,谭城宣看的揪心,眼瞅着顾简右手外伸快要掉床下去,心惊胆战地把人拉回来。结果下一局,顾简往里扔,接石子时起身太快,又撞了谭城宣的头。

  两个头磕一块一声脆响,顾简捂着脑袋倒床上笑成一团。

  三十八

  开学换了新教室,两边窗户上都是“当你坚定目标,全世界都为你让步”之类的高考励志宣传语。哪个同学一上午不来,位子上的试卷能埋住一个人。下课后很少再有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走廊聊天。高三,是真的来了。

  许是顾雪照也意识到高三是人生转折点,对顾简的生活也开始上心,她开始试着去和邻居学做有营养的饭菜,在网上查家长应该怎么与备考的孩子沟通。顾简很不习惯,他在家里话少但是很会迎合父母的心思,当顾雪照试着去关怀他的心理时,往往被他的理智和懂事给堵了回来,一个想给,而另一个并不需要,倒不如从前的冷淡让人自在。

  顾简想了想,好像长这么大,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说话的人只有谭城宣。

  顾简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对父母是什么样的感情,要说多么深厚,倒也不是;但要说无动于衷,那也绝不可能。毕竟生养他,虽然这过程不美满,但也没有让他餐风露宿无枝可依。顾简偶尔会想象自己长大后的样子,一定要做一份喜欢的工作,有孩子一定要疼他爱他,要怜惜老婆——呃,谭城宣貌似不需要他去怜惜。

  谭城宣上了高三像变了个人,从前学习时总带着三分不情愿两分拖延,剩下五分全靠顾简撑。如今却仿佛突然发现学习乐趣似的,踏踏实实地按顾简的步骤来,不再偷懒耍滑。偶尔方少奇取笑他是不是失恋了,谭城宣就乐得摇头晃脑:“不考个好大学,长点本事,以后怎么娶老婆?”

  马薇薇心知肚明,故意挑事:“哟,您这是要娶个天仙姐姐啊?”

  顾简这会不在教室,谭城宣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马薇薇说:“比天仙妹子还难呐。”

  马薇薇被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激的头皮发麻,心想谭城宣也怪可怜的,就算考上清华,也改不了婚姻法。

  谭城宣倒不知道自己在马薇薇心里如此前路渺茫,他生性乐观,现在又和顾简瞒天过海的谈着小恋爱,日子美的冒泡。谭城宣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考上个牛`逼大学,拉着顾简这个功臣到父母面前一站,就不信他们好意思说二话。再说顾简这人帅成绩好的,上了大学还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眼馋,自己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他上同一所大学,再不济也要同一个地方,看紧了人,顺带好好把顾简那从娘胎里磨出来的悲观冷寂的性子给抚慰平了。

  任重而道远,谭城宣觉得自己时间简直不够用。再看看月考成绩自己和顾简那两三百分的差距,恨不得一天生出48小时,好把从前浪费掉的时间都补回来。

  提高成绩这事,满分一百的话,从20分到60分容易,从70分到90分就非常困难。顾简一直就是95分往上那挂的,谭城宣高二突飞猛进之后,高三就一直吊在70档,提分提的及其困难。

  连续两次月考成绩都没有太大起色,顾简本以为谭城宣要垂头丧气地使性子,结果他仍然干劲十足地埋头题海,丝毫不见颓势。只夜晚回家路上嚷嚷分数提不高心好累,非要顾简抱抱才揭开这茬。

  顾简回到家里,顾雪照煲的汤正端上桌。顾雪照不喜欢厨房,为了儿子学了这么久,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只有煲汤。顾简现在吃饭也能品出个一二,偶尔会对顾雪照新学的菜式竖大拇指。

  都说要想提升厨艺,必须有个捧场的,有个会吃的。孟初远从小苦日子过惯了,不在乎吃喝,这么多年对顾雪照做饭没多大表示。如今顾简就着夜晚吃饭那会,和顾雪照讨论一点厨间琐事,顾雪照有了自信,眼瞅着越做越好。这世上没有笨人,端看你上不上心。顾雪照婚后一颗心牢牢缠着孟初远,受尽折磨的同时也没有精力去兼顾其他,这两三个月为儿子忙碌,反倒逐渐得了别的趣味。

  顾简和谭城宣几乎天天处一块,不知不觉受他影响,凡事少往坏处想,活着不是为了无休无止闹别扭,是为了享受生命。顾简上高中之后和父母之间愈发冷淡,一半出自他们,另一半也是顾简的选择,他不想看不想关注,把自己游离于父母之外,只想尽快考上大学远离一切是非。可如今,顾简觉得谭城宣说的很对,他们是父母不是旁人,自顾自的逃避,未免太没担当。

  父母与子女就是相互的债,你欠我,我欠你,这辈子不把这笔账算清楚,下辈子此消彼长,又要相互亏欠,哪一方欠的多,哪一方就更痛苦。

  顾简不信神佛,唯有亲缘一事,他极其信命。

  三十九

  孟初远很多次下班回去碰到儿子和谭城宣一起回家,他现在十分不耐烦见到谭城宣,本来他动手动习惯了,每次事情一过心里就翻篇。可一见到谭城宣,他就不得不被提醒自己的伪装面皮在这小子面前掉个精光。偏偏顾简和谭城宣关系近,三天两头的看见他,想装失忆都不行。谭允那个老东西,就会想着占便宜。

  谭允连续两次邀请孟初远一家人吃饭都被婉拒,不得以只好在家里招待顾简。可饭刚吃完,顾简就被孟初远电话叫回去复习功课。

  谭允要是还转不过弯,那就说不过去了。不过他向来就事论事,工作上不带私人脾气。只不过私下和老婆商量,是不是孟初远怕自己儿子耽误顾简哪?毕竟高三这紧要关头,顾简放假还得抽时间帮谭城宣补课,多浪费时间。

  虽然谭允猜错了点,但和孟初远也算是殊途同归。他好言好语的拉着孟初远去喝酒,掏心窝子说了一堆感激的话,倒整的孟初远面带愧色。谭允喝高了就有点收不住,和孟初远哥俩好的拉扯大半天,脑袋一热就诚恳道:“老孟,你们家顾简是个好孩子,次次考试我都看着,一次比一次高,我也舍不得让他在城宣身上浪费时间。我们城宣去年倒是成器,今年这几次考试一直没动静。要不这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城宣下次考试要是能上来,他两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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