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浒传-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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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觉得自己完了,之前能够略微的想象跟武松相斗,是因为自己还有退路,大不了就跑,反正他也是要离开阳谷的,就算再危险,也可以游刃有余的轻松。而现在则不然,西门庆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穿行,只剩下最后一个水袋的行者,之前每当干渴的时候,他会告诉自己,还有一袋水,再忍忍,不行的时候,就可以拔掉塞子,喝个痛快。可是当他低头看看睡袋,想拔掉塞子,略微的闻一下,水湿润的气息,想让这湿润的气息给自己一些继续走下去的信心的时候,才发现,那睡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漏了一个洞,清水早就一滴不剩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绝望,让行者本来还能够继续向前的步伐这滴的僵化了,绝望了。
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西门庆把手里的凉茶一饮而尽,空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背着手,在地上来回的踱步。片刻之后,他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不收这笔银子。是的,整个事情其实就是一种交易,那女人给我钱,然后我去跟武松相斗,可如果说,我没收到钱呢?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这种关系的解除?对,一定可以这样。
可是我告诉了那女人,我在西门药铺,这可怎么办?如她所说,掌灯之前,银两就会全部到位,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西门庆会当吹牛处理,但这女人一下子就能拿出一万多两,再拿出一万多辆,凑够三万两,应该问题不大,所以不能指望她送不过来。那……怎么办!
有了!西门庆猛的一拍脑袋。其实事情很简单,我说的是西门药铺,只要我这里不是西门药铺,也就行了,我可以把西门药铺的牌匾摘了,然后随便的挂上个什么玩意,或者干脆不挂,我这也不是西门药铺了。这做法听来荒诞,但是西门庆还是有着自己的计较的。一方面,西街上买卖店铺的建筑外观看上去都差不了太多,而且买卖林立,连西门庆自己从十字街往西走,上西街,找自己的买卖,也得看两眼匾额,不然的话,很容易就走到别人家去,毕竟谁也不会一家一家的数。当然了,还有别的区分方法,比如对面是轿行,用轿行来衡量的话,也是可行的。
这女人是生面孔,也就是说,她即便是对阳谷熟悉,说到底,也肯定不是西街上的人,再说西街上的人,哪有如此阔绰的,一个外地人而已。本地人都经常弄错的东西,外地人又怎么可能弄对?把匾额摘下来,最起码,就能增加一种找不到的可能。
另外,即便是她找熟悉地理的人,找到了我的位置,确认这就是西门药铺,我只要让店里的伙计,一口咬定这里不是,也就行了,我在后堂找个地方藏好,送银子的人找不到我,没办法交接,也只能干着急。只要躲过今天晚上的掌灯时分,这事儿就算是那贵妇失信在先,我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把同武松作对的事给推掉。至于在本地买卖铺户的声誉问题,唉,反正我西门庆声誉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也要离开阳谷,就算是臭名昭著又能有什么关系呢?等我西门庆建功立业、衣锦还乡的时候,这些人还不都得跟孙子似的匍匐在我面前。
对,就这么干,反正是唯一能够逃过此劫的办法了,说干就干。
西门庆想到这里,再次从后堂转到了前堂,前堂里的伙计已经不像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那么多了,想来是又有一些出去买药了,王安领着两三个人,还在清点药材。
王安见西门庆进来,马上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躬身施礼:“东家。”
“嗯,王安啊。”西门庆琢磨着,还是不能跟他说实话,这事还是要以胡乱糊弄为主。“你领着这些伙计,赶紧把咱们门前的‘西门药铺’的匾额摘下来。”西门庆的语调说的尽量的平淡,他不想让王安看出来什么,他更加不想王安问他为什么,虽然西门庆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为……为什么啊?”王安还是问了。
西门庆叹了口气,这理由可让我怎么编啊,只好信口雌黄,哪说哪了吧:“我今天中午出去,差不多把店铺卖出去了,对方非常有家底,给的价格也不错。这人一个月内,肯定来接收店铺,他现在不能过来,是因为手头有些事情。但是呢,人家提了个要求,说今天正好是黄道吉日,适合新店开场,如果今天开张,肯定是能日进斗金啊,这人非常的信这个。我也没办法,所以就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咱们今天把牌子摘了,就算是他的新店另一种形式的开张了。这人比较谨慎,估计今天还会派人来检查,所以你把匾额摘下来后,即便是别人上门来问,你记住了,即便是别人明确的来问‘这是不是西门药铺’,你也得说‘不是’。问你‘这是不是有个叫西门庆的人’,你必须得说‘没有’。你记得,这两个问题一定要一口咬定,否则咱这盘店的事就算是瞎了,这店面值的银子可不少,没了这笔银子,所有人的前程都要受影响,这个你可担待不起,你明白了吗?”西门庆急切的问道。
“哦哦。”王安挠了挠头:“东家,明白了,放心吧,从现在开始,咱们这就不叫西门药铺了。那可是咱这屋子里都是药材,他们要是问,不是药铺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药材呢?”
“这个……”西门庆原来是想找个什么别的匾额挂上,可是这么一琢磨,上哪去找别的匾额去,再说,都已经和王安这么说瞎话了,再随便编个名字,吉日开张的瞎话也就对不上了,哪有买卖人开张,让别人给弄牌匾的?“你就说,这里不是什么店铺,只是一个放药材的地方,至于是谁管事,不知道,反正你就是收钱帮别人做事,其他的也不多问。”西门庆说到这,转头面向其他的伙计:“你们几个,记住了没,刚才跟王安说的话,也是跟你们说的,要是有一点没纰漏的话,我想不需要我动手,咱们这些有志于投军的兄弟,都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东家,我们记住了,一定不会出什么纰漏的。”那几个人慌忙答道。
“不出什么纰漏就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摘牌子。”西门庆对那些伙计呵斥着。
那几个伙计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储藏室拿梯子等工具,用来摘牌子,西门庆看到这样,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他对王安说:“你不用动手,在旁边监督着这些人就好,我就把这事全权交给你了。事关重大,对比这个,卖药材的事先放一放,今天下午,你们也不用出去了,一定要做好这个。还有,为了真实一点,我跟那购买人商量的是,我会先藏起来,让他们找不到。所以一会我就躲在后堂,前面的事,就全靠你招呼了。我对你,还是充满信心的。”西门庆说话间拍了拍王安的肩膀。
“东家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王安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些哽咽,像是极为感动的模样,他的这个样子,让西门庆很是放心。
西门庆说完话,就转身回了内堂,仍旧坐在桌子旁发愣。待了一会,他觉得这并不安全,那女人能拿出这么多钱,就算是正门进不去的话,也完全可以找几个功夫好手,从窗户进来,找到自己,必须要找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才可以,去哪好呢?
对!去地窖。西门庆猛然间想起,药铺内是有一个地窖的,经常用来储藏一些杂物,自己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使用,模糊中还有一些印象,只是自己成年之后,反倒不太在意这地窖了,因为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要储藏,另外,药铺的事情也都被药铺掌柜所执掌,自己也不太管事。
西门庆还记得地窖的入口,他从内堂里找了个火折子揣到怀里,从后堂转了出来,到了贴近后门的一个小院,然后在小院靠西边的地方,在墙上摸索到了一个拉环,用力一拉,地上的一块板子翻开了,地窖的入口出现了。
西门庆还记得父亲的告诫,这地窖时间长不打开,里面闷湿,人进去可能会一下子窒息,进入之前,必须要用火折子试探,如果火折子还燃烧的话,那人就可以进去,反之的话,则要等上一会才行。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节 地窖与父爱
更新时间:2012…3…8 11:05:02 本章字数:5220
燃着的火折子被西门庆伸向了地窖的洞口,那火焰没有丝毫的减弱,仍旧那样燃烧,西门庆蹲了下来,把手臂伸的更向里,发现火折子燃烧依旧。
很好,也就是说,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使用地窖,但地窖的通风口依旧是完好的,这里的空气也非常新鲜,不得不佩服父辈的想法,虽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在里面放什么宝贵的东西了,但自己的这条命,难道不是最值钱的吗?
火折子已经快要熄灭了,西门庆将它吹灭,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沿着地窖口的小梯子,走了下去。地窖里不甚开阔,虽然不至于让人感觉到窒息,但是却非常的寒冷,现在毕竟是冬天,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避难,毕竟出了西门药铺的门,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每个地方都不安全,还不如在自己家就这么等着,反正也就是熬到掌灯时分就可以了,只要到了那时候,即便是那女人抓住自己的手腕,自己也可以很从容的说,是对方违约在先,而自己将拒绝这笔银子的馈赠。虽然这么说,确实是显得自己胆小,可有什么能比活下去更加吸引人的呢?西门庆想不到。
西门庆按照记忆,在地窖里摸索到了一个拉环,轻轻一拉,地窖口就关闭上了,现在距离掌灯,也就还有最多两个时辰,只要能忍过去,那就什么都好了。
但是,这地窖中的煎熬,比西门庆想象中要痛苦的多,这不但寒冷,而且黑暗。很明显先辈们在设计这个玩意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到有一天这里面会藏人,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光亮能够透进来,只有当上面的盖子还开放的时候,光亮能够透进来,但现在,漆黑一片的环境,让西门庆几乎无法判定,自己是站在地窖当中,还是只站在地窖的边缘地带,随时都会碰到那湿冷的墙壁。
话又说回来,如果能透光的话,那这地窖也就不安全了。西门庆定了定心神,寒冷让他几乎不能一直站着不动,他只能频繁的走来走去,在中间不断的跺着脚来取暖,但在黑暗中,他在走每一步之前,都会用手去摸前面,以保证自己不会撞到墙。
实际上有好几次,确实是差点撞到墙壁,甚至手指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重重的戳在了墙面上,墙面粗糙的石头纹理,以及那种湿冷的触感,都让西门庆感觉到在这地窖中的每一刻都是难熬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可能带来的严重结果,西门庆真是一会都坚持不下去。
溜达了几圈之后,西门庆对于这周围的环境渐渐的熟悉了起来。实际上他只是幼年的时候来过一次,也只是勉强的记住了进门和关门的拉环,至于下面是什么样子,年幼的他根本就想不起来。现在转了几圈之后,西门庆才发现,这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墙壁也是基本直上直下,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以来,药铺掌柜可能也并没发现这个地窖,所以没有任何药材储存在这。可能他也压根就不知道了吧,毕竟父亲单独告诉的我,而我之后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虽然这就在药铺的后院,但这后院本来就少有人来,荒废了许久,谁又会注意到这下面会有一个地窖呢?
又走了几圈,单调和无聊感,充满了西门庆的内心。他开始有一种侥幸心理,万一这个贵妇,只是一个有钱的傻女人呢?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武松,只是看自己相貌英俊,同时还把话说的那么义正言辞,连阳谷商界的这些“混世魔王”也齐声为自己叫好,深宅大院中的女人,根本就没见过除了父亲和夫家别的男人,自然会感觉眼前一亮,然后才会赠银给我,我这般躲藏在地窖下面,是不是显得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也辜负了那妇人的一番好心。
当这种想法产生的时候,西门庆随时都有一种冲动,他非常的想从这地窖出去,然后搬一把凳子,坐在西门药铺门前晒太阳,等着那女人和她的手下前来,那是何等的风度和气派,接受银子的时候,也会是那么的彬彬有礼,那女人一定会被自己迷住的吧,她会因为这种气概,送更多的银子给自己吧。不是吗?女人就是这样的,以前不是有很多女人,为了跟自己在一起,可以帮助自己去骗夫家的钱,她们要的是什么呢?是爱情?是家庭?都不是的,她们都明白,我跟她们并不会在一起多久,她们要的……只是那种感觉、那种刺激、或者说是一种可以遐想的空间和一种仅仅存在于理论上的新生活的希望。也许这个妇人也是这样,她就算再有钱,就算再见过世面,就算她的年龄已经过了那种爱幻想的少女时光,但是,她都仍旧是女人。
西门庆几乎马上就要把自己说服了,但他又一次的摸到了墙壁。由于得意忘形,走路的速度过快,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