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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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说直接参与此事;被牵连进去的檀氏;固然少不了一场灭门之祸;
但是对于居中联系策应的卢铨来说;也是彻头彻脑的覆顶之灾了;对此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约束;或者说可以善后的手段;
用他背后的最大依仗;尚书省中直接递过来的话说;便是须得收手了;这是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面;可以推动或左右的了。
一旦宝泉街的大劫案;和他所代表的势力联系在一起;那就是更大的祸事了;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个人;关于宝泉街结案;只是节外生枝的自作主张的说法;
他们只会看到某人为剪除异己;不惜买通盗匪洗掠广府的财富重地;损害国朝利益的做法;这可是比动用防军去攻打某个海藩居所;更加恶劣的事态。
并且将至引申到某派势力;为求目的已经不择手段;到打破成规和底限的程度;而引发新一轮的党争侵轧。
于是;事情只要在他这个节点结束和消失;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在户部里他号称手眼通天的“内主事”;但是更多是利用和依仗这个职位的便利和消息;所罗织出来的权势网洛;一旦失去有力的支撑;脱离了这一切后;他本身的行动力;可说几乎等于零。
这样的话;他就算是想请辞出走;或是寻个过错;流放他乡的条件;都不可能被接受了;只要他还活着;
弃子就要有弃子的觉悟;虽然这件事;同样是因为另外一个;比他更重要的弃子所引发的;但是那些人至少看似慷慨的给他留下了;安排家人出奔和告别的最后机会;至少在这户部的衙门之中;是不会过分乱来的。
随着他繁复拿起放下的叹息声;一遍遍的拟文;又搓揉撕掉的犹豫和纠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昏黄的太阳余晖;终于消失官厅署衙的脊黑瓦;飞檐走拱之间。
外面的司员和文吏们;终于按耐不住;相互鼓起勇气;重新推门闯了进来;却只能对着空空如也的桌案;发起呆来;因为他们的上官;司务丞大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夜幕笼罩下的海边;充满了某种让人舒爽的凉意;打扮乘一个小商人的卢铨;佝偻着身子;尽量靠向阴影的黑暗中;似乎这样就能获得某种安全感了。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办公的衙门里爬墙出来;多亏了这个因为年久失修;被雨水冲开;却又因为官僚亢长的拖诿作风;还没修补起来的缺口。他出乎所有人意料逃出了各种眼线的监视。
贪生怕死的天性和私心;最终还是压过了;对家人安危的担心和牵挂;毕竟;只要自己还活着;妻妾可以再娶;儿女也可以再生;死了这一切就一了百了了。
他在城郊还有秘密的藏身处和暗藏的财货;只能能够离开广府;躲上一段时间或许还有转机;虽然极其渺茫;但是只要有一线可能;谁有愿意去死呢。
他也在赌;赌他的那些上线们不敢在第一时间;并报各自的主子而是试图自行处理事态;赌背后的靠山们得到延迟的消息后;也不敢拿出全力来;动用官方上力量来搜捕他;而是继续将事情扼杀在台面之下;这一次他似乎赌对了;顺利的利用另一套假身份;径直逃出了城外。
他只想有多远逃多远;其他东西就只能抛在身后;最好是逃到广府那些大人物;力所不能及得所在。
夷洲;他看着手上的船牌;这似乎是他可以花钱弄到的最好选择了;摇曳的灯火和鸣响的钟声;传来催促上船的喊声。
然而;天明不久之后;他就后悔了;等等;为什么我上的是婆罗洲的船啊;他在心中怒吼着;因为;从船工水夫到船东;全是婆罗洲的口音;他们祭拜的也不是广府船商常见的龙王;观世音;或是其他常见的海神之属;而是仗着一堆翅膀的水神句芒。
然后;他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硕大的船帆上;那个三颗棕榈的标识;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应该是代表罗氏藩的家纹;而且还是属于那位声名鹊起的大公子所有的。
也就是说;他转了一圈;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对头所属的船上来了。
…
第一百四十章 多卯蒸钢?
满是煤灰和污水的矿山;出入在其中蓬头垢面;衣裳褴褛的人群;绝大多数都是藩奴;或是归化人;轰隆作响的轨道上;是牲口拉的矿车;充满了某种工业时代萌芽前的光怪陆离。
我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这里;却是因为回到广府之后;我一直在寻访的某件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作为一个后现代注意的穿越者;我在这个时代想要取得优势的介入点;其实不是很多。
之前我是专程去寻访这个时代关于蒸汽机存在痕迹的;结果是令人大失所望的;不但硕大笨钟而且各种功耗极其低下;开动起来整个机器都笼罩在热气和灰烟之中;几乎没法让人近身;而且开动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清理各种缝隙的积垢和沉淀;或是修补压力膨胀造成的漏水漏气。
总而言之;这种多卯蒸钢的产物;在这时代;毫无工业时代的朋克美感;只是一种极为坑爹的存在。
被称为锅骡机;因为最显得特征就是机会占据了大半体积的锅子;和像骡子一样难听的鸣叫声。
与此有关的是一位少府寺物造司器匠;就是负责工坊机械修造的大匠。
按照本朝在技术领域的分野;或者说科技树残缺不全而产生两极分化;那些看起来高端大气利润丰厚;而受到朝廷重视和管控的行当;及其相关专业人员;才能被成为师;比如酒师、烧造师;而那些粗笨普遍的大众职业;就只能称作匠了。
从某种方面说;南朝无意识点错了科技树;而这个错误已经发展到;常规的手段和行政命令;都无法纠正的程度。
这是时代水力机械的发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以至于强大到自上而下的既得利益阶层;保守而顽固的坚决排斥任何新替代产品的程度;因此哪怕在梁公的时代末期;已经出来最原始的蒸汽机械;已经却始终被局限在矿山之地;作为排水和升降牵引矿车之用。
毕竟在降雨和河流都十分充沛的南朝版图内;精密系统化的水力机械的优势还及其明显;而早期版本的蒸汽机始终充满各种事故和复数伤亡的负面传闻;也只有在矿山作为消耗品的那些藩奴;才能不在乎这种粗糙而危险的东西。自然也缺乏为了这些廉价的劳力;而进行改进改良的动力。
因此这些矿山使用的蒸汽机;也被称为兽口;令人望而生畏的和矿山的事故牵强附会在一起;构成某种令小儿止蹄的存在……
我找的这个人;叫沈岳;据说祖上是吴兴沈氏的别支;不过泰兴年间;沈氏出了一位奇女子;以选侍身份奉入广平王邸;得到当时被指为太孙的唐光宗宠爱;不但诞下长子;还选为侧妃;因此也上演了一幕悲欢离合的世间大戏。
时正逢安史之乱爆发;无数宗室骨肉离散;这位沈妃也不幸蒙尘胡难;从此不知音讯;直到乾元末年;才被领兵平定河北的梁公;从民间重新寻回并寄养府上;直到光宗的地位巩固;方才迎回宫中;册封惠妃。
因此;虽然这位沈惠妃没做过皇后;却实际上执掌了大部分的后宫权柄;并且因为是太子兴宗的生母;在这位光宗天子身后;一跃成为兴献太后;甚至还压过了名门高阀独孤氏出身的文兴太后;
沈太后一生辅佐兴宗天子;承启泰兴之政;而维系了乾元以来的中兴气象;内聚贤良而外弘天威;是为后来近百年黄金时代的起端;史称一时贤良德容之典范。
她最出名的事迹;就是在光宗病重垂危之刻;力主召回已经告假在南海的梁公;数千里奔还星夜入大内;于君前立为辅命摄政;确保了兴宗地位的稳定传承。
然后又在兴宗君位巩固之后;亲自劝得正当壮年的梁公;以分藩岭西;南海为代价;退养故里;而将世爵官位交由长子蓬莱公承袭。
光是这两件事;就足以保全了大唐数代帝位的长治久安;在重修的《女训书》中;仅位居长孙皇后之后的贤德典范。
但也因为她在梁公府上暂寄的那段渊源;因此在各种野史俾抄之中;造就了很多被人津津乐道的猜想;比如五朝元命的权臣和命运坎坷的太后之间;那点不得不说的故事什么的
但不管怎么说;擎带着这只沈氏旁出;一夜之间;一跃成为成为新贵的外戚家族;不过沈氏本身只是寒门效的出身;没有什么底蕴和积累;因此就算是做了外戚;也是凡善可陈;中庸平泛而已;
只是在沈太后的约束下;本分低调一些;相比其他外戚勋族;名声尚好;因此得传世爵享禄十数代而终;然后在乙未之乱;最早南奔到岭外;也算是一个没落的小世族。
到了沈岳这一代;在南朝少府寺名下的营造部门中;做了一个精工大匠;同时也是百工学堂里的客座指导。
他的悲剧;无疑是从与蒸汽机相关的那一刻开始的;作为将物造司里收人尊敬的资深大匠;他想获得更多的突破和灵感;于是锅骡机这种粗糙笨重的产物;无意进入的他的视野。
据说;他试图将其变的更加精细化;然后在自己手上焕发出一种不同的结果;他带着徒弟做出了一个缩小的联动模型;来证明可以用在其他行当;并成功取得了某位大官人的赏识和关注。
但是这样却无意间触动了其他人的利益和神经;于是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他身上的伤残;也是这一次失败的对外功能拓展推介;所留下来的;随着爆炸喷涌而出的滚烫水汽;直接夺走了了一只手和一只眼睛;还让他面部变成了可怖的阴阳脸;严重的烫伤他差点没有挺过来。
然后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多年培养的学徒和一生积累的名声;只能沦落在这条与矿山相关的陋街破巷的棚户里;给人做些修补锅具的手艺谋取生计。
找到他并不算困难;只是听说我要找的人沈岳;都是一片摇头;但是再问一个会点手艺的残疾人;被问到几个人的那种恭敬;都会变成一种奇异表情;然后给我指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最后一个人;将深一脚浅一脚的我们;带到了一个拐角的垃圾堆前;然后突然喊了声
“老独眼;生意上门了……”
就见蠕动的垃圾堆;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头上顶着和头发已经分不清彼此的肮脏破烂;摇头晃脑的四顾道
“谁。谁;是锅子还是壶把;……”
我看到一个佝偻着身体;披着麻袋片一般的破布;手指像是鸡爪一样的人;不由有些大失所望;这就是我寻访的前大匠?;不是一个街头最常见的乞丐
没有得到回答;他还有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继续在垃圾堆里翻找这什么;对我们就像是空气一样的熟视无睹。
“我乃是罗藩……”
跟来的扈从;出声介绍道
“不不认得你;唔要打扰……”
他佝偻的身体;突然一个激灵急忙回答道;然后重新扎进垃圾堆里;背对着我们发出某种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
“饶了我把……”
“我不会再做了……”
反复念叨着直到我的人;从旁边他狗洞一般塞满乱糟糟事物的蓬窝里;捏着鼻子翻出一个铁片和木条、竹篾制作的物品。
“这是你做的么……”
我仔细看了眼;赫然是一个相当粗陋的机构模型;见到这东西;他像是疯了一般的扑上前来;却被摔了个空。
“还给我……”
他怒吼着;然后变成某种卑恭虚膝;频频的在地上磕起头来哀告道。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想念和魔征了……”
“断断不会碍着你们的事的……”
“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废物把……”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亲手将这个模型;重新放回了他的面前。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畏畏缩缩的抱在怀里;用脏脏到看不出本来底色的破袖搽了搽;结结巴巴的道
“谢谢;谢大爷……”
“我需要雇请一个懂机构修造的人;”
我平声到
“这样的东西;你还能做么……”
“你真的不是那些人派来戏耍我的……”
他呆滞麻木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些迟疑。
“混账;这是什么话……”
旁边的亲随;却是喝斥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本藩屈尊前来耍弄……”
“难道你是海藩家么……”
他呆呆的应道
“和将作、少府;都没有于系么……”
“正是”
“有生之年啊……”
他念了这么一句;却是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夹杂着又喊了几个听不懂的名字;冲刷的脸上污泥;一条条的掉落下来;显然是真情流露。
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带去清洗于净;然后好好的吃一顿;然后问了几个机构工艺上的问题;他的回答尚可;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恶劣的环境;而消磨了他的思维和记忆。
籍着这个机会;他也提出第一个要求
“能不能找回我那几个徒弟来……作为帮手”
当然我从善如流;派人跟着他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回当年的三个学徒;其他人不是死于困顿;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