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线-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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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来眉头紧锁,满腹心事,竟没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温谅,一抬头大喜过望,急走两步来到身前,听他语带调侃,眉心稍微舒展了一些,笑道:“别提那个兔崽子了,从小到大平均一个月要叫三次家长,我实在被老师训的怕了,初二开始这样的差事都让他妈妈来顶,老刘我闭门谢客。”
温谅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刘叔,那叫避而不见,乱用成语的毛病得改了啊!”
两人在校外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这个点没什么客人,倒可以放心谈话。刘天来大概讲了一下顺义县的现状,道:“下面的阻力很大,别说粮食局,就是顺义县委县政府,也有一定的抵触情绪……”
阻力大是一定的,事情闹到了省报上,又有省领导表示了关注,市里雷厉风行成立专案组,谁也不知道究竟查到哪一步才肯罢休。顺义县的一二把手,书记何宽,县长侯为民都不是多干净的人,作为江东省数得着的产粮大县,要说粮食系统的猫腻他们丝毫不知,或者说毫无瓜葛,就是路边三岁小儿也是不信的。
就算许复延有心保一保,这层意思也不会说出来,何侯二人患得患失之下,有抵触情绪也在意料之中。
“这案子本来不算太为难,别看粮食局那些人搞了攻守同盟,统一口径又消灭了部分证据,可只要花费点时间仔细摸底排查,找到突破口就能各个击破。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不仅仅是一个小案件,也许牵扯了什么内幕也说不定。有人捣乱,有人浇油,还有人煽风点火,许书记想要揭一部分捂一部分,既堵了上面的嘴,又熄了某些别有用心人的火,这个度把握起来太难。要是顺义政府不予配合,工作很难迅速开展……”
温谅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想一想,也难怪刘天来为难。这样的案子挖的浅了不好交待,挖的深了自掘坟墓,加上当地政府阳奉阴违,真是棘手!
“专案组以赵新川为首,他怎么说?”
不提赵新川还好,提起他刘天来就一肚子火,嘲讽道:“赵新川一门心思要在这个案子上打出明堂,好改一改许书记对他的印象。可现在的形势,郭昌盛不信任我们,当地政府背后扯后腿,大家一筹莫展,赵新川不敢向许书记表困难,提要求,只知道开会骂人,要我们抓紧破案,但市里要不出头施加压力,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才是刘天来今天来找温谅的主要目的,赵新川不想向市里求援,以免落个无能的评语。刘天来同样也不想,可他比赵新川好的一点,就在于有温谅这个可以跟市里大人物沟通的途径,并且以两人的关系,开个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谅的食指无意识的敲了几下桌面,突然道:“这事不对!”
何宽,侯为民主政顺义多年,将这人口近七十万的产粮大县经营得铁桶一般,两人久历宦海,手段老辣,城府必然极深,怎会不知许复延丢卒保帅之意?事情闹到这一步,想要一毛不拔,片叶不伤根本是痴心妄想,还不如积极配合市里的工作,用最快的时间了结此案,交几个人出来背了黑锅,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
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照目前的局势,何侯明显做了另外一个选择!一个完全不符合官场中人身份的选择!
难道说两人有情有义,要以身家性命、官位仕途来彻保下属一个安然无恙?
这种只有童话里才会发生的事,温谅是绝对不信的!
他将这个想法一说,刘天来沉吟道:“这倒不能不防……不过,何宽身为顺义的一把手,下面人出了事不做一点回护的意思,怕是立刻就失了人心。他先表露点抵抗情绪,然后再顺水推舟,装作在市里压力之下无力回天,任谁也不能说他一个不字。”
温谅站起身,在小小的饭店中来回急走几步。刘天来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在当下的局势里,可能性实在不大。一篇《粮之殇》牵一发而动全身,省里来势汹汹,许复延勃然大怒,玩弄平衡权术也要看时机,这种时候再搞这些无疑当面打了许复延的脸。
比起青州老大的脸面,下面的人心算个屁啊!
“走吧,先去见左局长,专案组的级别怕是太低了……”
温谅想起建国以来粮食系统层出不穷的大案窝案,脚步已然有点轻微的颤抖。不说七八十年代,单单九十年代初,就发生多起粮案,尤以辽北省长图县为最,涉案金额高达6800多万元之巨,涉案人员412人,副县级以上就有24人,这是何等可怕的一幕?到了2000年后,更是大案频发,洪姜粮案,党涂粮案,富金粮案,惠泽粮案,涉案金额低则上千万,高则数亿,无一不是牵连广泛,触目惊心。
在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之后,各行各业呈现井喷的势态,遍地黄金,满目钞票,曾经风光一时的粮食系统成了没落的贵族。在普通老百姓的认知里,这是一个清冷的不能再清冷的冷衙门,似乎没有什么可捞的油水。也正是这种认知,才造就了一个闷声发大财的行业系统,才疏于监管形成了贪腐频发的重灾区。
温谅担心的是,如果顺义的案子远超起先的估计,只要数额超出千万,许复延想压也压不下来。而在这么大的金额面前,何宽和侯为民都脱不了干系,不死也得掉了乌纱,进监狱过他们的下半辈子。
温谅叹了口气,当先走出饭店,回头看了看一中的校门。也是见到刘天来,他才想起并不知道叶雨婷的住处,而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放一下吧。
黑色的桑塔纳绝尘而去,少年的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树欲静而风不止,人生不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中昂首前行,谁笑到最后,才能笑的最大声?
经过左雨溪居中协调,许复延虽然怪温谅多事,但抱着谨慎的态度,最终同意让纪委书记牛贵清亲赴顺义,坐镇指导案子的侦破工作。温谅悄悄舒了一口气,有了牛贵清这尊大神,足够镇住任何场面了。
从市委出来已经下午三四点钟,牛贵清要安排手头的工作,由刘天来先赶回顺义传达市委的最新精神。至于他越级直接向市委汇报工作的举动,会不会被专案组组长赵新川穿小鞋,就不在温谅等人的考虑范围内了。
在温谅察觉到不对,尽力补救的同时,顺义县暗地里风潮涌动,有人如丧考妣,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浑水摸鱼,但所有陷在局中的人都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何宽和侯为民经营多年的关系网发挥作用,几乎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牛贵清要来顺义的消息,知道市委对县里的对抗做出了最直接的回应。他们也是有苦难言,身在官场多年,何尝不明白许复延的意思,可两人心里都清楚,郭昌盛手里的材料绝对不止上次他拦车告状揭露的那些。真到揭开盖子的那一刻,许复延立刻就会改变主意,谁也救不了他们,别说官场的前途到了头,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尚在两可之间。
而牛贵清突然出现,更是说明市里的态度有了转变,既然如此,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在顺义县郊一间隐蔽别墅里,何宽和侯为民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沙发上,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温谅猜的不错,顺义粮案牵扯数额之大,贪腐程度之深,远非众人所能想象,郭昌盛揭露出的那几十万数额,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郭昌盛的妻子王真在县文化局工作,郭昌盛被警察带走后她一直心神恍惚,虽然这几年丈夫不听劝闹着上访告状,时不时就会被抓进去几天,可这一次她却不知为何心口猛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整整一天都心神恍惚,在单位整理报表出了多次错误,被主任一顿批评,同事们的眼光满是异样。不过王真也顾不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家,一推开门,就看到十三岁的女儿被双手反绑在沙发上,嘴里塞着抹布,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门后出现,一把铮亮的刀横到了脖子上。
同一时间,林震挂了电话,脸上浮现一丝阴沉的冷笑,自语道:“能让刘天来不那么痛快,我插上一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里十二点钟,专案组下榻的宾馆传来一声惨叫,刘天来披着外衣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地上那个扭曲成一团的身体,和从身下流出的腥红血迹。
郭昌盛,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叶老师,别走
市委大院对面的小卖店门口,温谅斜靠在一根电线杆上,看着左雨溪迎着渐落的红日穿过车流人海缓步走来。深色的单排女士西服敞开着,白色的高领格子衬衣在胸前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圆,浅色的扎空腰带束起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身,上衣的袖口向上挽起,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晶莹皓腕,左腕带着款女表,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光芒,看上去既干练又飒爽。
长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浑圆,高跟鞋摇曳着起伏的身姿,披在肩后的青丝随着走动间飘舞飞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独有的风姿绰约。
苍山负雪,浮生未歇。
明月在上,流萤无光。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这首诗,仿佛就是为了此时此刻魅惑众生的左雨溪而一蹴而就的诗句。
温谅脸上挂着笑,嘴角微微的翘起,道:“左局长,我现在有点羡慕教育局的员工了。”
“哦,”左雨溪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螓首微侧,道:“这话怎么说?”
“试想一下,当所有人开始日复一日无味的工作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近在咫尺,这种福利可不是每个单位都有的啊!”
温谅的调侃声还未回落,左雨溪星眸中闪过狡黠的笑意,突然踏前一步,几乎侵入少年的怀中,红唇吐气如兰,若有若无的芳馨扑鼻而来,低声道:“我的办公室很大,隔音也足够好哦……”
温谅心口一跳,震呆当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中立刻迸射出足以融化冰雪的火焰。左雨溪被他先呆傻后急色的表情逗的几乎笑死,要不是顾忌在大街上,早倒在他的怀里笑不成声。
温谅何等样人,自然不会如同表现的那般不堪,不过男女间相处的秘诀就在于你进我退,有来有往,才能充分享受到两情相悦的妙处。
之后谈了谈顺义的情况,左雨溪递过来几份试卷,笑道:“我这次监守自盗可是担了不小的风险,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呵!”
想起那天求左雨溪帮忙作弊时她开出的条件,温谅苦着脸接过来,翻看几下果然是这次统考的试题,拿在手中哗啦啦抖了几下,道:“收之桑榆,失之东隅,我也算作茧自缚……”
天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太阳被一片乌云遮住,冷风骤起,温谅没有耽误,跟左雨溪分开后径自回了学校,他得赶在放学前找到黄梅,问清楚叶雨婷的住址。比起顺义那摊子烂事,也许在他的心里,更在意的是叶雨婷的去留。
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叶雨婷就此离去。
灵阳虽然不远,可世事难料,一旦离开,也许就没有再见之日,这对重生后恣意人生的温谅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毕竟能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并有幸度过了一段很惬意的时光,总不能因为某些不可测度的意外而贸然将这一切扼杀。
叶雨婷自然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段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但温谅却不希望,这个决定里,有他的负面影响在。
叶雨婷要想离开青州的话,以她此次表现出的能量,早就可以走了。不走,说明是不想走,温谅叹了口气,管不住下半身的后遗症,总是如此的蛋疼。
到办公室见到黄梅,才知道叶雨婷来了学校,现在还在校长办公室谈话。温谅想了想,掉头出门而去,先到校门口那唯一的一间打印室交代一些事宜,然后飞奔到班级,赶上下午最后一节政治课。教政治的许老师四十多岁,平日为人古板,不苟言笑,开口马列主义真理之光永在,闭口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算是一等一的讨人嫌。饶是温谅心机深沉,见到是他,也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末了一咬牙推门而入。
“嗯?”许老师推了推眼睛,犀利的眼神横扫过来,“温谅,你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上课?”
温谅知道以他的个性,扯起皮来肯定没完没了,也不答话,冲到讲台上一把拉住他的胳臂,道:“许老师,……”
不等温谅话说完,班级里立刻哗然,1995年教育部还没有出台严厉的措施来制止校园体罚现象,老师们还拥有极大的威严和震慑力,敢当众抓老师胳臂的真不多见。鉴于温谅当下比臭虫好不了多少的名声,张天琪马上站了起来,大声道:“温谅,你放手!”
有了人带头,几个跟温谅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