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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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久秀也能跟着沾光,三好义兴担当家督肯定离不开他这只忠诚的鹰犬来保驾护航,如今松永久秀已是年近六旬的老人,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隐退换他的嫡子松永久通上位,凭借松永久通与三好义兴不错的私交,以及多年来立下的功绩,将来混个重臣家老的地位难度不大。
作为三好家谱代众里的孤臣,松永久秀早已被绑在三好家的战车上,三好家的未来与松永久秀的收益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害死三好义兴毁掉稳拿到手的美好未来。换来三好义继追求一个不可知不确定的未来,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像是很亏的。
三好义兴之死就是意外,自从永禄六年的京都骚动以来,三好义兴失去迎娶将军家女儿的机会,三好长庆就着人在家中遴选出年轻美貌身体健康的武家女子充当家女房。这其实也是这个时代比较正常的情况。许多武士并非正室所生却依然是嫡流就是这么来的。
比如天皇家的很多位天皇的亲生母亲是女御而非皇后、中宫,就是因为皇后或者中宫生不出孩子,让身为侧室的女御生下孩子。这一点的例子从古到今非常多,足利家时就是非嫡出的嫡流,足利义持、足利义教的母亲也是足利义满的家女房。
奉承三好义兴反而弄巧成拙害死人,就好比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三好义兴本来是大有希望继承家业做一个有为之君,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好义兴的突然死亡之下完全打断,一切美好的幻象化为泡影。
三好义兴突然死亡终结一切美好的愿景,三好长庆饱尝中年失独的痛苦并一度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迫使准备安享晚年的松永久秀急的直上火。现实的危机紧急作出新的政治抉择,拥立后台相对弱势的三好义继登位,勉强可以符合松永久秀的基本利益,但这一步走出去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松永久秀又是躬身一礼道:“主公、少殿请谅解我久秀的鲁莽,事到如今三好家将陷入混乱与衰退已是不可避免的,家中短暂的平衡和安定终究会被打破。我久秀所能做的只有为我松永家的利益自保而已,至于三好家的家业能否保住就要看新主公的成就了。”
凝视供养塔上那一行行字迹久久不言,直到松永久通忽然说道:“父亲,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先离开吧!”
过一会儿走来几名手捧箱笼的年轻武士。低头打量着供养塔前放置的祭品,三好长房之弟三好新左卫门尉长亲奇怪地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谁?这个时候怎么会来此祭扫。”
“或许和我们想的一样,躲着一回忌的热闹,提前来给聚光院殿祭扫的吧。”三好政盛若有所思的看向匆匆离去的两道身影,总觉得这一老一少的身影透着点熟悉的感觉。
三好康俊和三好政胜是堂兄弟关系,两人年纪相仿也很谈得来,自从三好义兴、安宅冬康陆续故去这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近,见他出神的眺望着塔林另一角渐渐消失的人影,低声说道:“右卫门尉殿发觉了没有,那两人好像是松永弹正和他儿子。”
三好政胜噢了一声暗道难怪有点眼熟,仔细瞧这身影还真的很像松永久秀行走的姿态,心里盘算着就随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前几天还松永弹正穿着那身衣裳在京都会友,想必这次来京都也是趁着会友的时机来此祭扫一下吧。”
三好康俊这一提醒让众人想起松永久秀的行动,三好主水正通清说道:“最近一段时间这父子俩在京都里非常活跃,不知松永弹正殿又在想着什么谋算。”
“不会是要害死主公吧?”几个武士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不会那么狠毒吧?毕竟家中的有力武士都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松永弹正的动作……”
三好政胜咳嗽一声道:“诸君切勿听信市井流言,那可是做不得数的。”
“呵呵,我还听说市井谣传是因为万松院殿(足利义晴)的诅咒,才让我三好家接二连三的遭受厄运,你说这可笑不可笑啊!”
三好康俊咧嘴傻笑一会儿,发觉几个武士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就说道:“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这种谣言了吧!”
“这个不太好说……毕竟鬼神之力非我等所能揣测,当初万松院殿故去的时候,似乎却有这种流言传出来的样子。”
“主要的原因还是孙太郎殿、摄津守殿、聚光院殿之死太离奇了,不声不响的就接二连三的死去,待我等得知消息的时候首尾已经被处理过,让我等一门众对这三位殿下之死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真相。”
三好政胜跪坐在供养塔前;认真的说道:“最近三好三人众的行动非常诡异,似乎有军事调动的样子,不知道松永殿在酝酿怎样的阴谋……”
ps:
鞠躬感谢书友小紫慕打赏。
第553章江户赛马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江户川边长长的堤坝上山花烂漫的盛开,就像热情浪漫的少女展示着妖娆的身姿,走在江户的街道上可以感受到处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每逢春日便是赏花踏青的好时节,川边三五成群的少年结伴出游,策马萧萧欢声笑语好不惬意。
在这个春光灿烂的日子里,照例穿着狩猎水干套着笼手在江户川边鹰狩,跟随而来的是数百骑银甲骑马武士远远的缀在身后,三百骑少年武士身穿锦绣袍服骑着高头大马呼啸而过,过往的行人看到那面象征着源氏嫡流的白色旗印连忙跪伏在地,敬畏的望着骄傲的年轻武士簇拥着那仿佛王者的少年人疾驰而去,直至烟尘四起遮挡远去的视线才缓缓站起来。
“看见了没!那就是我关东未来的公方殿下,据闻少殿天生神力非凡武勇过人,左右开弓百发百中,不用马镫亦能跃上七尺骏马,其武勇不下公方殿下。”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少殿的师父都是何等人物,上杉弹正公,真田弹正殿,山本道鬼殿,细川兵部殿,剑术师范是鹿岛剑圣塚原卜伝殿,枪术师范是泷川殿……”
“诶诶!说错了,不能叫泷川殿了,应该称为和田殿……”
三百余骑少年武士沿着江户城向北疾驰,几个胆大的少年取出强弓恣意的瞄准天上飞鸟放箭,几乎没箭都有所收获竟罕有失手的时候,长尾喜平次担心的说道:“殿下,我们是不是等等柿崎殿。”
“不用!我等轻甲着身若被重骑追上就是个耻辱,尤其是平三郎那小子就更不能认输。”足利珍王丸挥舞马鞭,回首大喝道:“儿郎们听令!即可以锋矢阵疾驱甩开龙骧骑兵!”
“哈!”三百少年的血性立刻激起来,稍作整队就催动骏马全力加速,片刻间武藏街道上人马嘶鸣着发出隆隆震动。来往的商旅见之惊恐的避让,只若不是眼瞎耳聋就必然识得那鲜艳如血的五七桐,天下无人不知那面血桐纹旗印是关东将军府御用副纹。
远远吊在队伍身后的是五百骑重甲骑兵。此骑兵为奥州合战期间威震奥州的龙骧骑兵,上杉谦信坐下作为突击尖刀用来切开黄油。在白坂合战中撞碎奥州联军的紧密阵势,打的奥州联军丢盔弃甲狼狈奔逃,这一战杀出关东足利家的无上威名,杀的奥州武士心惊胆战听到龙骧二字就腿抽筋。
柿崎景家的嫡长子病殁,次子平三郎在江户城元服,拜领足利义时上一字名曰柿崎义家,白坂合战是柿崎平三郎的初阵。年仅十四岁的年轻人胆识非凡,硬是在万军之中当阵突入白河结城军本阵,以大身枪当阵斩杀结城晴纲的首级。
“少殿又在和我等玩捉迷藏的游戏。”柿崎义家大笑道“儿郎们听令,紧紧咬住少殿的军势不可超越。让少殿知道木曾马不是我等龙骧骑的对手。”
五百骑兵齐刷刷的应诺,挥动马鞭打的战马吃痛没命的狂奔,龙骧备只有五百建制却顶的五千骑马队的威力,加入这无百分之一的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是身高体壮吃苦守法的年轻人才能进入。只要加入无论出身皆自动变为武士身份,而且还是关东将军府的直属武士,清贵显赫让关东武士打破头都想挤进来。
不过片刻足利珍王丸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声,面色一变大喝道:“好狡猾的平三郎!竟然未着重甲就跟出来!”
“我们的战马比不过他们,只有殿下一匹神驹。这可怎么办啊!”长尾弥四郎说道。
“不用怕!给他胆子也不敢超越我们,继续加速!”足利珍王丸坐骑是纯血特雷克纳马,不是家里培养的而是他父亲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匹千挑万选的神驹一到足利珍王丸手里就被他喜欢的不得了,每每出行必然要骑乘而出,在江户也是鼎鼎大名的名驹。
柿崎义家狡猾的让龙骧备并未着重甲出行,只是披着轻便的板甲衣和罩袍带着战斧强弓等轻便武器出行,包括扇形盾骑枪胸甲一样都没有带着,这五百骑全部换乘关东闻名遐迩的混血宝马,而足利珍王丸的三百随从只是日本本土优秀的木曾马,这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一路奔跑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近,柿崎义家果然放慢速度跟在后面左右奔行不敢逾越半分,好端端的鹰狩变成一场赛马较量,足利珍王丸气愤的呼喊道:“平三郎别躲着,可敢与我去赛马场比试一下。”
“哈哈,臣下可不敢和少殿比试赛马,输了那可是要登上明天马报头条的。”柿崎义家狡猾的躲过约战,拿自己的混血坐骑和纯血神驹比划绝对是自取其辱,稳输不赢的买卖他是绝对不干的,当然对手是足利珍王丸就更不敢了。
初到江户的商旅都会发觉许多不一样的东西,这座新兴城市文化圈和京都文化圈是迥然不同,关东本就是战马资源丰富的地区,随着重视马政的足利义时登位以来,民间养马的风潮越刮越强,在江户城练马町内设有制度健全的麻石,来自关东各国的相马高手汇集于此为各地农户送来的马匹检定。
满三岁的马匹经过鉴定区分出三六九等作为贩售,最低等驽马的作为驮马耕地的农畜,高一些的劣马可以拉车骑乘,再高一档次的良马是市场需求量最大的常用交通工具,更高一档次的名马往往可以卖上几百到几千贯文不等的天价。
有马市也就应运生出简易的赛马比赛,最初只是在节分祭上一些武士自发的比试各自战马的小型比赛,而后参加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怎么被足利义时得知,于是他就在练马町里设立一个赛马场,专门开设正规的赛马比赛,并逐步建立完善的联赛制度。
赛马联赛从每年的春季阳春三月开始一直赛到秋末,每一轮比赛根据前几名都会给以一定的奖金和积分,经过若干轮积分得出前二十名将可以参加秋末的总决赛。最终决出冠亚季军分别得到关东将军府亲自颁发的奖金,第一名的奖金是永乐钱一万贯文,第二名五千贯文。第三名两千贯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面对一笔惊人财富不但平民阶层为之心动不已。便是身价不菲的武士也被吸引到赛马场上一展身手,同样也吸引闲暇无事的町民注意,看一场比赛根据座位的不同花费少则几文钱多则几十文,对于日渐富裕的町民来说并不算昂贵,只是一顿简便早餐或者一顿丰盛晚餐的付出而已。
最初花钱看比赛的观众还可以获赠一张尺余长的简易马报,印着比赛选手的数字号码以及基本介绍,下附几段简单的点评以供观赏作用。随着看比赛的人越来越多,赛马场一万座始终保持着六千到七千左右的上座率,便推出相应的马票博彩游戏,观众可以花上几文钱投注猜胜利者、连胜场次、前三名位次等各种玩法。
有些聪明人学会根据不同的赔率变更摸索出选手的强弱。进而根据马票的赔率下注获得不菲的收入,某个幸运的家伙曾用五文钱中得五千贯文的巨奖,一下从普通町人变成颇有家资的富豪,随之掀起的博彩风潮让赛马比赛上座率暴增,看的人越多投入的也就越多。坐庄的关东将军府当然赚的也就越多。
柿崎义家也曾试图参加赛马比赛,因为他的坐骑不属于本土战马而被拒绝参加比赛,理由是关东将军府的限量战马出场会影响公平,为此他还曾愤愤不平的大骂赛马场的奉行迂腐,这条禁令挡住足利家武士的赚外快的渠道。
江户城剑道馆。一群少年带着特制护具手持竹剑两两对练,老迈的塚原卜伝倒背双手监督孩子们练剑,老人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几个孩子的身影不动,那是足利家的几位少殿下,年纪最小的吉千代只有八岁,最大的虎千代与松千代也才十岁。
上泉伊势守秀纲发明剑道护具,以三尺余长的竹子为竹剑的雏形,再预留下刀柄的部分往刀尖方向逐段割成四片、八片、十六片或三十二片,再以厚木棉布作成袋子把它套起来,做成素面素小手,可直接互相击打练习的袋竹刀。
“用剑之道在于用心,剑道之始首为克敌制胜,与强敌较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