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忽悠-第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江州也让人失望。说是军事重镇,能有半个平方公里?感觉上还不如越里吉大些。大辽实在是有点糊弄事的说。
城墙是夯土筑就,差不多两人高,表面多有破残。据博多讲,此城筑于辽道宗年间,至今已经五十余年,看样子筑成之后就没有修缮过。城墙之上倒是能跑马站人,也不能说是全无防备。
城门颇宽阔,大概能容四匹马并行。木制的城门外表还包了几道铁皮,看上去挺结实。
一队扛着长矛的辽兵正在搜检过往行人,吊儿郎当的,也是太平日子过惯了,不像能打仗的样子。辽兵头目的大肚皮凸了出来,盔甲穿得比较随便,脸上的肉很厚。看来城门官是个肥缺。
鲁库领着一个铁骊族队员,跟着博多跑惯了的,不着痕迹地塞了一个元宝给城门官。城门官就大模大样地挥手放人。
于艮一行,主要是十来个小娃娃们,都干头净脸的,身着怪模怪样的统一服装,看上去很有来头。头发倒是很短,莫不是过路的僧侣?大辽佛教盛行,天祚帝广建佛塔,士人百姓多敬畏。
当然,城门官也懒得追究那么多。
榷场本就是通衢大道,连接大辽腹地和东北边鄙的。城门官早已见惯了各色人等——给了银子的,怎么会是坏人呢?
跟在于艮身后进城的就像是坏人。十来条壮汉全都牵着马,马背上甚至挂着弓箭。领头的是一个面目严肃的老者。老者身边是一个壮硕的年轻人。
见老者被辽兵很不礼貌地拦住,那年轻人怒形于色。刚要发飙,却被老者“哼”住。后面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赶紧上前,也塞了一个元宝给城门官。老者一行这才变成好人……
城内果然繁华,居然还有二层小楼的。主街道一眼望到底,对面也是个城门,此时是关着的。主街道两旁是小道。小道也颇为宽敞,看来适合于军队集结,果然是座军州。
各行各业倒也齐全,这还是一座服务型城市。除了为辽兵服务之外,也招揽过往客商,酒肆客栈俱全的。当然还有披红挂绿的勾栏,门口迎客的堕落女,长得很结实。
沃淩对此很好奇,更别说兀术及苏都哩等。没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发问,于艮就拉着沃淩加快了步伐。
于艮觉得繁华,当然是和盆奴里乃至越里吉相比,果真有些人类文明的气息,虽然比后世的乡镇还略差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乡镇没有城墙。
沃淩和苏都哩等人就更觉得繁华了,连白色饽饽都有的卖,饽饽里面居然带肉馅的!
于艮却对包子没什么兴趣,许是最近看《水浒传》有点多。
不过时近中午,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恰好旁边有个气派的酒楼,店小二老远地迎过来,热情洋溢地恭维着什么。于艮自是宝相庄严,从人也干净整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一楼大厅差不多客满了,看来生意还不错。店小二低头哈腰地手指楼梯,大声地招呼。于艮虽然听不懂,想来也是“客官楼上请”之类。
于艮顺着木梯走上楼去。二楼也是大堂,没有雅间。不过摆的方桌少些,比较安静。于艮来到窗前,经店小二用袖子擦拭后,落了座。
苏都哩等人个头小,人数倒是挺多,一行人占据了窗前的四张桌子。那名铁骊队员懂得契丹语,请示阿布卡赫赫之后,做主点了饭菜。店小二高喊了一声,催菜去也。听喊声就知道这几桌出手阔绰,要下力气伺候。
没过多久,几个店小二流水般送菜上来。多是煮炖的肉品,也有一些腌制的咸菜。大概炒锅还是没有,青菜就更不易得。于艮吃了几口,味道有点咸,水平倒是比越里吉酋长府邸里的厨娘强了不少。
于艮对吃喝上其实并无太多挑剔,蒸饼很蓬松。沃淩等人就吃得更加开心,毕竟连续七天行军,烤肉吃得腻了。在此之前也从未下过馆子啊,越里吉的小酒肆不算。
吃饭时,阿布卡赫赫向来不讲什么规矩,兀术和苏都哩等人也是边吃边闹。
没过多久,入城时遇到的老者一行,也上了二楼,分开来坐了三桌。主桌上就老者和年轻人,还有那个中年书生。
于艮也不清楚老者是跟随而来,还是偶遇再相逢,大路朝天嘛!隐约觉得,这老者身上有若隐若现的上位者威严。于艮冲着老者点头打了个招呼,就算是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吧。老者也是点头回应。
“上师,家祖请您移驾一叙,不知道方便否?”
于艮正吃着,却见那年轻人走过来,恭谨地行礼相邀,说的还是汉语?许是听到沃淩他们说的是汉语吧。
“呵呵,相请不如偶遇!”于艮也不端着,起身即向老者那桌走过去。
温蒂一直坐在于艮身边,正襟危坐地吃饭。不过没等温蒂起身跟随,于艮就在她肩膀上按了按。温蒂也就坐着未动。这个二层大堂,基本上一览无余吧,应当没什么危险。
坐在于艮另一侧的沃淩却是跟上了。手里还端着一碟小咸菜,这个最好吃了,不能便宜了兀术等人。
那老者欠了欠身,算是相迎。年轻人给于艮倒了一碗酒,于艮端碗就敬老者,“老丈请了!”
于艮的四桌,点的菜肴颇为丰盛,却没有叫酒。年轻人给于艮倒酒,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罢了。那老者见于艮敬酒,并且一饮而尽,多少有点意外。刚才老者只是小口的啜饮,此时居然被激起了意气,也是一饮而尽。
“相逢有缘,心安是故乡。不知老丈喊某过来,有何吩咐?”于艮微笑着发问。
一碗酒下去,就抓了一些主动权回来。于艮久经沙场,对酒局的体味再深刻不过。那老者再次意外,态度也多了些和蔼,甚至恭谨?
“相逢有缘,上师倒是酒肉不拘。适才听见娃娃们说话,却是大宋口音,与辽地汉儿多有不同。莫非上师心安之所,是大宋?”老者也是微笑回应。语言习惯却是威严,多少带出了一些讯问的意味。
“浪迹天涯,身如浮萍。某祖上确系汉人,只是未曾踏足中原,迄今已有千年。”于艮实话实说。哥从一千年后过来,没发现有回去的可能性,甚憾。
实话实说总是难以置信——明着告诉尔等吧,哥是神仙!
那老者果然又是一怔,大辽立国至今,也不过两百年挂零。这位上师语气遗憾,心向往之,倒也不似作伪。
老者才思敏捷,更是博闻强记,很快就完成了脑补。
“莫非上师是夫余国贵裔?”
第八十一章 耶律阿保机羡慕萧何辅刘邦
“上师可是复姓瑕丘?”
坐在老者右首的中年文士紧接着开口。于艮只好淡笑不语——瑕丘?虾球?这是什么东东?
那中年文士或者有心卖弄,居然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头头是道的,多少带着点酸腐。
《礼记·檀弓上》曰,“公叔文子升于瑕丘”。《姓氏辩证》卷十二引《风俗通义》云,“鲁桓公庶子食采瑕丘,子孙氏焉。”
瑕丘氏,传为春秋时期鲁桓公后裔,本姬姓,因食采瑕丘而得姓。三桓乱鲁政,瑕丘氏流亡至东北,建立夫余国。
夫余国之名,最早见于史记和汉书。《史记·货殖列传》云,“夫燕,……北邻乌桓、夫余,东给秽貂、朝鲜、真番之利。”《汉书·地理志》作,“北隙乌桓、夫余,东贾真番之利。”
《三国志·夫余传》载,“夫余在长城之北,去玄菟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方可二千里。”
夫余立国七百余载,亡于高句丽。高句丽亡于渤海,渤海亡于契丹。这就是宁江州的来龙去脉。
而夫余亡国后,其裔流亡,不知所终……
源自汉人,千年未踏足中原,此处又是扶余故国,还真是靠了那么点谱的。
“先生果然渊博,某佩服!”于艮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也扯得太远了吧?都扯着蛋了。哥明明是装神仙来着……
其实,于艮如此言谈举止,还是因了这祖孙俩先后以“上师”相称。上师嘛,得道高僧,心不染尘。就得有点飘然出世的风骨,不为俗世羁绊——嗯,剃了个毛寸。
“上师客气!”中年文士摇头晃脑的,很是陶醉于自己的智慧和渊博,可惜没把扇子扇一扇。
“某去国久矣,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于艮庄严肃穆地摇了摇头。既要撇清,又不能急于撇清,不好弄啊!
那老者气度森严,虽礼贤下士,却是目力如刀。十余名侍卫散坐两桌,饮食极快,姿势警醒。虽然大家同席喝了一碗酒,但还远没有建立信任关系。
这里可是大辽国的军事重镇啊!于艮不想节外生枝——“心安之所是大宋”,这话是说着玩的吗?
“语出晋陶渊明独爱菊!呵呵,上师谦虚!”中年文士却是击节赞叹,颇有点惺惺惜惺惺之意,天涯何处无知己嘛!一句话说出“语出晋陶渊明独爱菊”——嗯,很风趣。就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
于艮只好随喜了一下。这中年文士话多的,貌似根本不知道喧宾夺主这回事。
或者也说明,此处虽以老者为主,却也不是主从关系?本来于艮还以为中年文士是老者的幕僚来着。想来即便是,也是个坑爹的。
那老者襟怀似海,浅啜了一口,并无太多表示。年轻人却是暗中撇嘴,脸上分明带了些“我跟他不熟”的意味。
“我师父是阿布卡赫赫,姓于!”沃淩瞪了中年文士一眼。乌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每一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太懂,一定是这胖子说得不好。好人能长这么胖吗?还黑……
沃淩此时已经吃完了小咸菜,这桌上有啥整齐的,只管挖来吃,用的还是自带的银勺子。尝着味道好,就给于艮分享一勺,于艮也不拒绝。
端的是憨态可掬,活脱脱一个受师父宠爱的顽皮童子。
“上师姓余?”
中年文士不以为忤,反正有些惊喜,转向老者摊了摊手——你看看!
童言无忌不作伪,老者也是若有所思。年轻人甚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在下姓于,单名一个艮字。”于艮只好苦笑应答。这就扯不清楚了。祖上封邑瑕丘,以“瑕丘”为姓。夫余亡国,后裔以“余”为姓,还真是合情合理,一脉相承。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呢,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夫余国是秦汉时期的事情,都亡了六七百年了。恐怕只有文人才能从典籍中了解一些,边陲野人不会知道,夫余后裔能有多大影响力?
至少也比大宋奸细强些。
于艮若有若无的苦笑,清晰地传到了老者三人眼中,再次验证通过。夫余国后裔之事,就这么敲定了。解释就是掩饰……
“艮主东北,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中年文士再次猛夸于艮之渊博,哈哈地笑声响彻二楼。
唉,这厮若是不说话,会不会被人当哑巴卖掉?于艮脸上的笑意更浓,佩服得紧了,“呵呵,先生渊博,先生谬赞!”
“上师是阿布卡赫赫?”老者却是冷不丁地问道。看来,他很清楚这个词在边陲野人当中的意义。
“请问老丈贵姓?”于艮又端起了酒碗。
“呵呵,敝姓萧,这是不肖孙移敌蹇。”老者貌似也在调整对待于艮的态度。可能意识到了萍水相逢之人,问题好像略多了一点?虽然肚子里的疑问,却是越问越多。
移敌蹇?大概是个契丹人的名字,于艮并不知晓,但还是抱拳久仰了一下。移敌蹇亦抱拳回应。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给于艮的感觉还不错。
契丹人姓萧,就有太多含义。契丹贵族只有“耶律”和“萧”两个姓氏。
相传耶律阿保机羡慕萧何辅助刘邦的典故,给两个得力部族赐姓萧氏。“耶律”与“萧”世为婚姻,契丹王后,全部姓萧,比如举世闻名的萧燕燕。换言之,萧姓是大辽的后族,多有位高权重者。
“敝姓李,得遇余上师,实是三生有幸!”中年文士也适时地端起酒碗,就怕别人把他忘了。其实萧老者没有替他介绍,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萧老者貌似不喜多饮,刚才干掉一碗已经很给面子了。移敌蹇也跟着李文士端起了酒碗,“上师请了!”
“请!”于艮举碗一饮而尽。
移敌蹇也是一口喝干,契丹人喝酒本来就比较爽快,当然不肯落于人后。岂不知这烈酒“醉倒驴”,对于艮来说,实在是寡淡。
李文士虽然有点费劲,但也努力地干掉了。平生得遇知己嘛,痛快!
“阿布卡赫赫是弟子们随口喊的,萧翁无须当真。”于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