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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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喋喋不休的掰着手指计算起来。女人们虽然俏面通红,却都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呢,好容易说完,陈少女连忙打岔道:“将军。论起学识之渊博。您确是令妾佩服。但前面就是番禺了,您对交广二州的形势清不清楚?”
广州下辖桂林、晋兴、郁林、永平、苍梧、晋康、兴平、高凉、南海与东官十郡,大致包括今福建南部与广东、广西大部。
州治番禺自秦始皇征服岭南时起便是南海郡治。吴主孙权占据扬州全境之后,向南略取交州,任步骘为交州刺史,步骘东下番禺考察,登高远望,睹巨海之浩茫,观原薮之殷阜,曰:斯诚海岛膏腴之地,宜为都邑,遂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迁州番禺,筑立城廓,把交州州治从广信(今广西梧州、贺州与广东封开一带)迁来番禺,孙吴黄武五年(公元226年),分交州为交、广二州,广州由此得名,番禺也成了广州州治。
而交州下辖宁蒲、合蒲、武平、交趾、九德、九真与日南七郡,大致包括今海南岛,广东广西南部与越南中北部,州治龙编,也就是后世的越南河内。
“这。。。。”卫风略一沉吟,便道:“去年林邑王范须达寇日南,杀太守炅源,又进寇九德,杀太守曹炳,危急之时,交趾太守杜瑗遣都护邓逸率军击破范须达,相王即以杜瑗刺交州,又由于桓玄自被孝武帝任为广州刺史以来久不就职,而当地豪强李逊觊觎番禺良久,欲趁江东政局不稳,朝庭无暇南顾之机据广州自立,因此杜瑗遣邓逸进驻番禺,防止李逊袭取!”
陈少女点了点头,提醒道:“将军,眼见番禺就要到了,您得赶紧派人去和邓将军告之一声,免得弄出了误会!”
“哎呀,亏得你提醒!”卫风猛拍了下刘兴男的小屁股,向后招了招手:“张宁!”
“末将在!”缩在另一角的张宁疾步奔来。
卫风吩咐道:“速派几个兄弟乘快舟上岸去通知邓逸,记住,要好生言语,莫要盛气凌人!”
“遵命!”张宁向后走去。
卫风又唤道:“李驻!”
“末将在!”李驻也赶了过来。
卫风看了眼身后渐渐变小的澳门岛,寻思道:“过个两三天,你带些兄弟上澳门岛勘探地形,寻找适合立水寨的地方,最好是沙滩与峭壁相挨,还要能躲避飓风,本将要以澳门岛为基地,打造出一支远超北府的水军!对了,你顺便再聘请些当地熟悉海情的渔民,尽快画出整个广州湾的海情图!”
李驻拍着胸脯道:“请将军放心,末将明日上了岸便带兄弟们操办此事!”
卫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忙的,先休息两天,刚刚提起渔民,本将倒是想起来了,这他娘的慢吞吞只怕明晚都到不了番禺,你找几个弟兄去寻两条渔船来带路,别忘了给付酬金!”
“遵命!”李驻也匆匆而去。
其实找渔船并不容易,实在是这支舰队太庞大了,广州湾的水面也宽阔的很,无论商船还是渔船,都有足够的空间远远避着,几名亲卫只得上了快船,驶出好远才堪堪抓了艘渔船回来带路,速度勉强算是提高了些!
广州湾是个近似于梯型的海湾,长约二百四十里,外口宽度为二百六十里左右,内口不足七十里,而卫风的舰队才堪堪驶过澳门岛,也就是说,还需要行驶两百里!
直到第二天清晨,海岸线才出现在了眼前,由于船只太多,因此并未驶入溱水,这没办法,几千条船能把整个江面都堵塞住,只得在海边寻找着适于泊岸的地形。
然而,因着溱水的冲积作用,沿海以滩涂为主,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很不容易,约摸正午时分,才寻到一片拥有足够水深的开阔地,但宽度仅有三里左右,这么短的截面,没法让船同时停迫,只能分批分次,每次靠岸两百艘左右,其余船只在后面等着。
海岸边,喧闹震天,货物、马匹正被陆续运到岸上,从表面看,秩序井然,奈何船只太多了,三千条船,一次两百艘,意味着要停靠十五次才行,尽管将士、水手及其随军家眷把速度加到了最快,但清空一批次的船约需要两到三个时辰,同时清完之后,空船让道,新船补位又要花时间,来来回回一算,差不多四个时辰才能完成一批次的登陆,这也意味着,要六十个时辰,足足五天才能全部上岸,就这还没算上夜间摸黑上岸需要额外花费的时间!
作为第一批次上岸的卫风等人均是脸面现出了苦涩,浙江南岸由于筑有堤坝,船只沿着江边一字排开数十里直接下锚,可以一性次全部走光,新罗、百济沿海也有大片的深水开阔地适合舰队停靠,可番禺沿海的冲积地形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渐渐地,日头愈发西斜,海岸上依旧忙的热火朝天,第一批次的船只才卸完货物,陆续离开海岸向着离海岸线不远的几座小岛驶去,这几座小岛将作为船只的临时停靠地,第二批次的船也在依次驶来,而在岸上,除了担负警戒的一千军,其余的军队还没有集结!
卫双由于有孕在身,正靠在布帛堆上休息,俏面布满了倦容,褚夫人回头看了眼,无奈道:“飞扬,双儿困的吃不消了,这样睡着很容易受风寒的,不如先进城安顿好,难道你还打算待将士们全部登岸了再进城?”
王道怜也提醒道:“将军,您其实可以先凑个几千军入城,妾看不光是双双姊,其他的姊妹们与二位主母也快撑不住了,您入城安顿好了再回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不就得了?邓将军还在等着您呢,番禺距海边也就十来里罢了。”
卫风点了点头,喝道:“传令,全军集结!”
海边立时一阵奔波,不多时,集合起了步骑各两千!
卫风又转头唤道:“陈喜,这里留一千人暂时交给你,本将去去就回,注意,匆要混乱,给女人小孩搭个简易营帐遮遮风就可以了,男人嘛,凑和一夜也没什么,对了,公义,你协助陈将军,如何?”
“遵命!”陈喜与谢公义双双施了一礼。
卫风这才大手一招,领着两千骑兵,一千步卒,以及搭乘着简易车辆的女人们向番禺行去。
过了半个时辰,借着落日的余辉,一座高约两丈,方圆二十里左右的土城出现在了眼前,城池南门大开,数百人立在门外等候,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番禺的规模不小嘛,和京口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卫风微微一笑,并未接腔,他的注意力被一名三十来岁,身着黑色武官服的中年男子吸引了去,这人身材不高,面色黝黑,却显得精壮干练,浑身散发出一股剽悍的气息。
卫风的直觉告诉自已,这就是邓逸。
果然,这名男子跨前两步,拱手问道:“本将交州刺史麾下都护邓逸,请问可是新任广州刺史亲临?”
卫风单手一举,一名亲卫会意的递来节杖与诏令,又一名亲卫帮着佩带上印绶,也才上前两步,厉声道:“本将卫风,奉天子诏命出刺广州、督交广二州诸军事!”
“嗯?”邓逸以及随从均是有些发愣,事先没人能料到,新任广州刺史竟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白面小郎君,甚至还有人留意到了卫风身后的那么多女人,在惊艳之余,又不免生出了些轻视!
第三五二章戎节限交州
邓逸最初也持有类似的想法,在他看来,卫风无非是建康的士家郎君前来坐镇一段时间镀个金,以获取加官进爵的资历,也不怪他会这样想,交广二州历来是朝庭眼里的莽荒之地,来这里当官相当于流放,正常人谁愿意来?
比如最初的陶侃,是被王敦排挤过来,近的桓玄,自领了广州刺史就没见过影子!而且身为交州本土人士,邓逸并不清楚河东卫氏在今年之前,已沦落至连士籍都几乎不保的境地了,只不过,当他把目光移向了卫风的身后的三千步骑时,想法又有了些动摇!
骑兵均是勒马备缰,队形齐整,威武又而严谨,给人一种正在蓄势待发的感觉,步卒也腰背笔挺,握着武器的手稳健有力,更令人惊骇的是,这三千军面容冷厉,目如鹰鹫,头顶上方竟隐隐有一股浓冽的煞气在盘旋缭绕,一看便是一支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
要知道,交广地处边陲,晋人力量薄弱,周边蛮族环肆,叛乱时有发生,要想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不战斗是不行的,交广二州的本土晋人自小便在战斗中成长,这也养成了当地百姓剽悍、勇武的风气,同时背靠大海,又让他们视野开阔,易于接受外来的新鲜事物,富有探索、冒险精神!
另所谓都护,都为全部,护为带兵监护,都护即为总监护之意,秩两千石,专责边疆地区征讨之任,内地的将军有可能是战五的渣渣。就象王凝之的安东将军、司马元显的中军将军、桓玄的大将军等等,这些人不是卫风看不起,多半连弓都拉不开,而邓逸能在交广这样的恶劣环境中做到交州都护,不可能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必然是武力强悍,征战经验丰富,他认为卫风的兵是精兵,就绝不会看错!
兵卒与其本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邓逸暗暗压下这份不解。拱手问道:“请恕末将冒味。可否验看诏令?”
卫风单手递过去:“邓将军,请!”
邓逸接来诏令,细细一看,尚书台大印。皇帝印玺一个不少。于是把诏令奉还。领着身后众人施礼道:“末将交州都护邓逸领番禺士庶及文武百官恭迎使君!”
卫风扶上邓逸,微微笑道:“邓将军快快请起,诸位也不必多礼。本将即然奉天子诏令出刺广州,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今后,还要仰仗诸位啊!”
“多谢使君,使君客气了。。。。”众人纷纷称谢起身,接下来,邓逸又给卫风介绍了些重要人物,当然不是全部,全部谁都吃不消,大约介绍了十来个,邓逸略一欠身,示意道:“请使君入城!”
卫风拱了拱手:“有劳邓将军了!”说着,又吩咐了步骑入城驻扎之后,就大手一招,领着部分亲卫、母夜叉与一众女人们跟随邓逸入了城池。
番禺城与江东诸多城池在建筑风格上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一部分是干栏式建筑,街道也整洁干净,但它的墙面大多糊有贝壳,小的如拳头大小,大的有如摊开的手掌,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卫风等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身周,邓逸看了看卫风,便带着丝歉意道:“使君,自今日清晨接到消息后,由于时间仓促,末将只得把原为南郡公准备的府邸稍加洒扫,因此。。。。难免不尽人意,如有不周,还请使君见谅!”
“诶~~”卫风摆摆手道:“无所谓,本将不挑剔,有个栖身之处足矣,倒是邓将军你,履破叛逆,战功赫赫,若非你去年击破林邑,交州南部日南、九德二郡只怕已不属我大晋所有了,而你破贼之后,不辞辛劳,远来番禺安定民心,实是于社稷有大功啊,奈何交广地处偏远,朝庭又动荡不安,以致未得封赏,不过你放心,日后有机会,本将会替你向朝庭请功!”
“哦?”邓逸略有些动容,连忙推辞道:“使君过奖了,末将乃交州土生人士,保土安境乃末将本份!”
在邓逸看来,卫风身为朝庭空降的刺史,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表明他对交广二州并不是一无所知,于是跟着问道:“请问使君可了解交广形势?”
同样的话,陈少女昨日刚刚问过,但卫风不能再如昨日那般随口回答,作为外来人,要想在广州立足,必须要得到本地人的支持,而邓逸身为本土武将,从过往履历与外形判断,在爱土爱民、忠义这方面还是有一定保证的,符合卫风的笼络标准!
卫风略一寻思,缓缓道:“要照本将看,交广二州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困境当中,由于朝庭黯弱,各路强藩你来我往夺权夺利,入执中枢之后,首要之先便是北伐获取名望,以寻代禅之机,根本没法给予交广强有力的支持,交广只能凭借自已的力量勉力与诸敌周旋,致使外部蛮夷心生贰念,内部豪强坐怀不轨,本将担心,长此以往,交广必被蚕食分割,不但再不属我中土所有,只怕百姓亦将泯然于蛮夷!”
正说着,卫风似是心有所感,望向正南方向,放声吟道:“直到南箕下,方谙涨海头,君恩过铜柱,戎节限交州,犀占花阴卧,波冲瘴色流,远夷非不乐,自是北人愁!”
这诗一吟,一众番禺文武均是浑身剧震,更有人的眼里竟现出了蒙蒙雾光!
邓逸也是目中异芒大现,怔怔的打量了卫风好一会儿,才一脸唏嘘的叹道:“后汉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征侧、征贰姊妹谋反,九真、日南、合浦诸郡纷纷附逆,叛军连下六十五城,征侧在麋泠县(今越南河内)立为王,两年后,伏波将军马援受朝庭之命率兵平叛,次年即平,二征兵败被杀,伏波将军遂于象林南界立铜柱,为汉之极界,自此蛮夷不敢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