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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越沧海-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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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孙承佑去见孙太真的时候,钱弘俶便到了黄婉儿居住的宫中探视。黄婉儿的身份地位并不高贵,但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哪需要自己的女人身份高贵?纳妾纳色,只要姿色身段足够诱人,身份,爵位,都不是问题。钱弘俶今年三十一岁了,孙太真二十六岁,孙承佑二十岁,黄婉儿十七岁。对于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来说,十七岁的稚嫩感所带来的吸引力,绝对在二十六岁已经生过两个孩子、逐步向黄脸婆靠拢的女人要强一些。

“爱妃身子可好些了?”钱弘俶一见到黄婉儿的身段容颜,心中便是一热,不等对方起身行礼,便箭步窜过去搂住,温言劝慰。

“大王,臣妾得蒙大王雨露恩泽,怀玉龙种,此生福分已尽。纵然身死,也要保得大王骨血周全。如若到时候真个有个三长两短,还请大王让太医们勿以臣妾性命为念。呜呜呜……”

钱弘俶本是满腔欣喜,听了黄婉儿两句话便往这般悲戚的调子上引,也是愀然变色不悦:“爱妃整日介说些甚么有的没的,既然有了身子,还不好生宽慰些,想这些不吉利的作甚。”

“大王,臣妾听太医中有人传言,说是东瀛日本国医术传承自中土,但对各种海外香药之药性钻研,却也有汉方医学不及之独到。前日给臣妾诊脉的是秦昆秦院判,秦院判早年跟随广陵郡王去过一次日本国,也曾略有涉猎东瀛医术。据他所言一再告诫臣妾少用香料熏蒸,否则,恐有郑妃……啊,臣妾是说,恐有不利。”

一个雷电一样的念头轰然划过钱弘俶的脑海。

这两年,他已经有好几个妃子流产过了。除了郑妃血崩而死,另外两个落下伤损陈疾,别的则只是损了胎儿,母体本身没什么重伤。不过那也是那些妃子怀孕月份短就流了,这才没有重伤的。稍微懂点医学的人都知道,女人怀孕越久,流产危险和伤害就越大。如果已经六个月了……再遇到什么不测的话,绝对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如果可以撑到八个月再出事的话,那么有可能可以保住早产儿的婴孩,但是母体必然在生产的时候血崩而死。

郑妃的死,和今日这般说辞相对应,让钱弘俶顿时血冲脑壳,整个人都晃了几下没有站稳。难道这一切果然是有人背后用奇门医术暗下毒手的么?谁会这么干?难道是别的宗室兄弟子侄,对于王位继承权有觊觎么?不太可能!自己已经有濬儿了,除非他们打算假以时日连濬儿都一起谋害。

“秦院判这番话,可曾和别的太医们讨论过,还是只在爱妃这里诊脉的时候说及、只有爱妃宫中之人知晓?”

“秦院判确实在臣妾面前提起过,不过也只是提醒而已。似乎他也不了解天下香药药性,只是知道东瀛医术有过这方面的研究。具体哪些香药对妇人有害,他也说不尽然。”

“爱妃且好生休息,寡人去去便来。”钱弘俶一摆手,把黄婉儿重新放回绣榻上,自己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传令道:“让太医院院判秦昆速来见寡人……唔,让安倍晴明也一并前来!”

……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钱弘俶召见了秦昆秦太医,以及大阴阳师安倍晴明,而且密谈甚久。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宫人还无法知道,但是它们谈过了、而且谈完散场的时候钱弘俶怒火中烧这个情况,却是左右近侍都可以看明白。

孙承佑到仙居堂和姐姐孙太真会面谈事儿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通过孙太真的内宫心腹侍女宦官们传来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孙承佑和孙太真原本还在谈论此番如何做好全套演戏、让年仅两岁的钱惟濬尽可能多地获取在人前露脸的机会,如何在不失真的前提下做好“神童”的塑造宣传工作;同时,又有哪些确实明显超过钱惟濬智商的事情,又该让他孙承佑来捞军功、获赏赐——毕竟,地球人稍微有点智商,都不可能相信那些金将军家世世代代“三岁能打枪,五岁能丢石子击落美帝侦察卫星”之类的穿帮宣传的。凡事过犹不及,总该细细商妥才不辜负镀金机会。

然后,商议镀金的事情,被传回的可怕消息彻底打断了。孙太真浑身抽去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座位上。

“姐姐!你怎么了!”孙承佑一见孙太真的异样,立刻扑上去扶住姐姐,不让她倒在地上。一阵手忙脚乱地按摩压惊,才算是让孙太真从失语中缓过神来。

“承佑,姐姐原本想收手的。听说黄婉儿躲过了那一劫、居然成功怀上大王骨血六个月,便已经打算收手了!香药被人动了手脚,姐姐便不打算再用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姐姐都想收手了,为什么还有人想刨根问底。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没想让郑妃死,如果知道郑妃当初不仅仅是丢了孩子,还会血崩而死,一定不会这么干的!”

孙承佑两眼乌珠迸出,嘴逐渐张大到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相似。十几秒钟的时间之内,他听到了一堆他一辈子都不想听到、而且信息量略大的惊骇言语。

是啊,两年前他才十八岁,而且刚刚要就镇去婺州。就算她姐姐有些大事要处置,也不会让他这个嘴上没毛的少年人知会。可是,姐姐为什么这么傻呢?难道是受到了魔鬼的引诱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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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图穷

“大王,此香料从分量上来看,这些从俞妃、吴妃宫中搜出的混合香料,应该是以麝香为主,还混入了极少量的龙脑和没药。东瀛医术及阴阳术对于香药地焚烧后吸入药性有过一些研究。麝香对于女子确实可以起到活血躁动、气脉不宁的效果,如有想要怀上身孕的女子,是断然不能使用的。否则轻则月事流血增多、绵延难止,不能成孕;重则血崩流产,最是凶险。

而且如果只是麝香,那还可以说是无心为之。只是此药当中还混入了没药,那定然是有人有意为之了。没药本是溃痈破疮、败散血毒之药,药性狼虎难制;汉方医学中,多以为没药唯有煎服为散才能起效,却不知没药也可焚香吸收。只是没药本身毫无香气,焚烧起来微微有焦灼苦燥的气息,是断然没有人拿来当香料的,这生龙脑掺入其中,想来就是以冰片阴气掩盖没药被灼烧时的苦味,不让人察觉到麝香中还掺入了没药。

不过,黄妃这里的香料似乎只是气味、色泽与上述香料相似,但其实是用别样药酒调和秘药而成,实则没有麝香的药性,所以这位娘娘腹中胎儿才能逃过这一劫。”

如果说秦昆还只是对于和式医术懵懵懂懂的话,安倍晴明可算是如今吴越国境内的和医权威了。被安倍晴明这么深入浅出地一通解说,钱弘俶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吓人,阴冷得都要滴出冰霜来。

错用麝香,还可能只是“不小心”。如果是掺入毫无香味用途的虎狼之药“没药”,并且用生龙脑掩盖没药的那一丝焦苦气息。这就肯定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专为了堕胎而来的了。

“这些各宫之中的香药,都是哪里来的,还不彻查!”

不过半个时辰,就查到这些香药是各宫被统一配送的,每一个后宫妃子那里都有搜到,据说连正妃孙太真那里也有用。至于药物的来源,则是后宫一名采办的总管宦官。

一个奴才,不可能出于自发目的干这种事情,所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让内牙侍卫押出去连续几顿毒打逼供,那老太监居然咬着牙不说幕后主谋——或许他也知道,不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多活一阵子。说出来,就必死无疑了。

……

孙太真显然不算太笨,直接暴露自身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做的。但是这种脏事总有一个直接经手的人;所以,最隐秘的办法也就是单线联系、尽量减少中间环节。

知道这件事情的头面人物,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孙太真自己,一个是分药给各宫的老太监;第三个,便是老太监的拿药进货渠道——安倍素子了。

“姐姐,你说还有那个日本来的阴阳道巫女,也知道姐姐这桩事儿?姐姐糊涂啊,怎么不把她——一不做二不休呢。”

“姐姐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种海外药物除了进贡之外,总也要有人经办处置,她献的药方,要是日后事发了,岂能不联想到其中端倪?若是安倍素子不曾牵涉其间,到时候出去告首更是毫无犹豫,哪能像李公公那般担待呢?”

“事到如今,还是先想一步是一步吧,安倍素子可是还住在甘露院么?我找几个心腹,先把她秘密逮住做掉。剩下地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承佑恼恨地一拍桌子,纠结不堪,脑洞大开之下,无数可怕的念头翻涌而出,犹豫再三之后,原本准备起身出去招呼心腹做大事儿的他,又硬生生止住脚步,回身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姐姐,问道:“姐姐,若是事情真个紧急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你是保儿子,还是保丈夫。”

“什么?承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孙太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跃而起,一个耳光扇在孙承佑的脸颊上,立刻便是五道红印。不光孙承佑吃痛,连孙太真自己都掴得玉手生疼。

饶是如此,孙承佑却恍若未觉地沉默了数息,只顾死死盯着孙太真的眼睛——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寂静,以至于孙太真宁可承受**上的苦痛折磨,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寂静——沉默过后,孙承佑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说:

“真到了那一步,姐姐有濬儿护着,大王还不一定会如何。只是姐姐现在还算韶华朱颜,若是再过三五年年过三十,大王会如何待你,那些翻过盘来更加年轻貌美的新人会如何攻讦。而且大王素来有头风晕眩之疾,这种病年轻的时候不会如何,却吃亏在不可沉溺酒色;有此疾患之人一旦上点儿年纪,过了四旬,很可能会有点三长两短。

到时候,大王会不行钩弋之事么?大王不行钩弋之事,钱氏宗族会不趁势行绛侯、朱虚之事么?更枉论,纵然姐姐可以撑到那天,小弟却是今日事发便要被姐姐牵连了!也罢,我孙氏一门,出了王妃,也算是用尽了祖宗气数福分。亏我自学田汀晕壑溃故翘鹨醯铝嗣矗谷灰獯宋尥帧!

钩弋之事,就是汉武帝死前,害怕被他立为嗣君的汉昭帝年纪太小,昭帝生母钩弋夫人“主少母壮”,会重演吕后擅权的祸事,所以在自己死之前诛杀了钩弋夫人。绛侯、朱虚之事,便是汉初吕氏专权时,周勃、刘章夺军除吕之事。

外戚这种东西,一旦爬上来了,别看风光的时候很爽;但是一旦跌下去,那都是绝无善终的。何况,如今的吴越国,实在是一个宗室力量太过强横的政体:从武肃王钱镠起,其实便留有祖训,让钱氏宗族分掌地方;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外戚不得为节度使”,但是实际上从钱镠到钱弘倧四代吴越王,都事实上不曾让宗室以外的人当过节度使级别的高官。

孙承佑再年轻,再不熟军事政事,好歹对于自己身上拉了多少仇恨值还是很清楚的。作为吴越政权六十年来第一个外戚节度使,不知道有多少老钱家的人盯着,想用祖宗成法收拾他呢。要是大王的意见一松动,孙家满门就都完了。

“果然……果然会是如此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大王确认之前,姐姐自尽谢罪,可能让孙家躲过此祸么?可不能害了母亲大人和弟妹啊。”

“姐姐你在说笑么!真到了那一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大王留下濬儿,但是我孙家满门不得好死,如若姐姐你运气好,大王将来再也没有令他满意的儿子,或者大王薨得早,薨的时候除了濬儿别无他子成年,那么你还可以留下一个好儿子继承大位;如果大王薨得晚,或者姐姐被处死或打入冷宫之后,又有狐媚子得了宠天天吹枕边风,那濬儿将来只怕也没有好下场。

第二条路子,便是大王近日因为后宫不宁,悲痛过度,又被妖妃黄氏引诱,酒色纵欲过量,以致风眩发作,不得已传位世子……不过要行此事,却怕是比当年胡进思废黜先王更难。胡进思好歹还执掌内牙亲军多年,在宫卫军马中素有威望,门下众多。今日要行此事,还要等一两日内我讨伐江州的镇东新军赶到杭州。再矫诏假世子之名,并收买致仕宿将水丘昭券、稳住即日到杭来援的无当飞军林仁肇。

水丘昭券被赋闲致仕,而且水丘氏也是杭州本地望族,武肃王时便是耆老外戚,若对他的晚辈门人许以重利权位,未尝不可争取。只可惜那林仁肇是钱惟昱嫡系死忠,让他听从濬儿调度出征江州还有可能。若想为我们所用,那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最多只能稳住,即使稳不住,也只能许给钱惟昱,让其得杭州以北之地自立一国,从此两不相犯。日后再徐徐图之。”

听完这番话,孙太真真是立刻自杀的心都有了。她当初怎么就会这般妒心发作,非要被安倍素子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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