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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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莹说着话嘴唇撅起,眉眼间竟有一种撒娇的味道,让陈远看着心头微微一动。他哈哈一笑:“我老实得很,怎么会不老实呢?”
丁小莹拉着他胳膊:“快说实话嘛……”这个动作其实早就蓄谋已久,直到此时才不着痕迹地使出。
有不少女人在他面前撒过娇,只会让他觉得嫌恶…………为什么当初在衢州做测量员时,没人喜欢自己,偏要等到权势滔天以后,才那么多趋炎附势的女人?
所以陈远心动之后,涌起的是更多的不屑。他是个喜怒形于色而没什么城府的人,口气便转淡了许多:“丁小姐从影多年,想必有很多收获吧?”
丁小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久,观颜察色也有一套功夫,立即发现陈远的冷漠,暗想:“我一撒娇起来,任何男人无论老少,非得投降不可。他仍对我这么冷淡,难道,他是玻璃?他和杨先生走那么近,杨先生又多年独身……”
一念至此,恶心异常,不敢多想下去,强作欢颜笑道:“收获很多很多,最重要的是学到了做人的道理,做事的原则,还有,对父母要孝顺,对朋友要讲义气,对爱人要忠诚。”
陈远说:“这里又不是颁奖晚会,你废话那么多干嘛?我听说娱乐圈黑幕重重,甚至女演员要贡献身体给导演,才换回出演某个小角色地机会。你是不是也学会了做人的道理?”
第163章 傀儡党
这话直来直往,不着一个脏话却透着粗俗,还有对当事人的蔑视,丁小莹脾气再好,再千方百计想奉承这个男人,也受不了了,脸色登时转冷,眉目含冰,犹如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说:“陈先生,你所说的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请你尊重一个女演员,不要妄加揣测。到此为止吧,告辞了!”
陈远大感愕然,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于是装傻道:“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跟导演上过床而已,你没必要那么生气吧?如果没上床就算了嘛!”
丁小莹脸上如罩一团黑气,冲出阳台。
不少人在阳台边上的门口滞留,生性爱打听小消息的他们加倍关注里面发生的一切。但中间相隔甚远又没人有胆子敢躲在旁边偷听两人的对话,只见丁小莹气呼呼地出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八卦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有几个女人同时想着:“定是被陈先生强行动手动脚,沉不住气。唉,要是我,怎么也得顶住这几分钟哪。摸摸大腿屁股算什么,就是立即上床我也干。死女人不知道珍惜机会,以为搭上陈先生很容易么?”
陈远转出阳台,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很潇洒地端着一杯鸡尾酒和漂亮女孩搭讪。那男子确实英俊,脸部线条菱角分明,宛若玉树临风,吸引着很多女性的注意,就连几个陪同丈夫的贵妇人也偷偷地拿眼角瞟他。
“这人是谁?”悄悄叫过宴会司仪问道。他很奇怪在这样的场合下为什么会有人胆敢跟杨泊抢风头。
司仪不愧是专职司仪,到场的所有人物身份全都烂熟于胸,盯着那男子看了一下,说:“陈先生,他是魔术师协会的会长,名叫苏暮。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请过来为您表演。”
“哦,原来是个马戏团玩杂耍的……”陈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在和哪家少女说话?”
司仪又看了一下,颇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陈先生,我的隐形眼镜掉了……根据体型和服装猜测,那应该是梦华电子公司很出名的交际美女唐文静。”
陈远一看那身形,果真是唐文静,“哈哈,想不到连唐文静也……”话没说完便哑然了,因为他曾经觉得以自己的魅力,想要搞定一个小小地女孩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如今自信心荡然无存。
正说话间,那男子警觉无比,察觉不远处有人在议论自己,与唐文静低声交谈数句,朝陈远走来。右手微屈于胸前,仍是端着酒杯。步伐稳健,更带着年轻人的朝气,难怪那么多女人看上他。
唐文静偏头看见陈远注视自己,脸色大变,迟疑不住该是上前还是原地驻留。
“哈。陈先生,久仰大名了。在下苏暮,忝为魔术师协会会长。”说话抑扬顿挫,极有韵律。这就是所谓的磁性嗓音吧?像磁铁一样吸引别人。
陈远取过侍者盘中酒,两人碰了一杯,司仪识趣地走开。
苏暮看着手中杯子,那是用整块水晶雕刻出高脚杯的形状。晶莹剔透光滑圆润,无一丝生硬之处,再以金丝缠绕、宝石镶嵌。杨泊竟用如此贵重的杯子招待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宴会,他露出不忿之色,随即展开笑脸说:“陈先生在北城经营好大一块产业,在下眼红得不得了。不知能否出让一点股份,让在下也沾沾光呢?”
这人虽口称在下,但狂傲之气比陈远亦不遑多让。北城,那是陈远的基业,陈远地根本。他居然要从老虎口中夺食,要求分一部分给他。这就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吗?
“你们马戏团还招人吗?我也想去走走钢丝、跳个火圈,扮下小丑。”陈远笑了,眼中满是对来人张狂的嘲笑。
“陈先生。你错了。我是魔术师,不是马戏团的小丑。”苏暮严肃地更正他的错误。一甩手,衣袖啪地响了一声,顿时,一只羽毛洁白的鸽子站在他手掌。不远处发出一声惊叫,显然是无心人为他这手惊呆了。
“哼。小儿科!”陈远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也是一甩手,眨眼间手掌上出现了一支金属打火机。他又一扬手,再次摊开手掌,打火机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一盒香烟。又一转手,香烟变成了折合地牛角刀。
苏暮疑惑不解道:“陈先生,您对魔术也有研究?”
他只觉掌心一轻,鸽子已经到了陈远手里。原来陈远局部短距离运动速度极高,就连高速摄像机也不能捕捉他的镜头,何况肉眼。他依次掏出衣袋里的打火机、香烟、牛角刀,再放回去。动作虽然简单,可是因为速度超快,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
苏暮是聪明人,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笑道:“陈先生的身手,小弟佩服,十分佩服。”
岂不知陈远运用了暗戒地力量,体内立即被教皇查尔斯种下的黑雾缠绕,腑脏犹如被钢锯来回拉扯切割,痛得冷汗浃背,浸湿了衣衫,偏偏脸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苏暮的薄嘴唇嘴角勾起,像一朵罂粟花缓缓绽放,露出一个带有阴邪魅力的微笑,说道:“在下也献丑一二,望陈先生不吝赐教。”
一刹那间,似乎他的肩头晃动了一下,又仿佛根本没动。陈远蓦然觉得手中一凉,鸽子体部羽毛纷纷散落,露出又嫩又红的肉茬,有地空隙还渗出淡淡血液,像是一只搁在砧板上被拔光毛的肉鸡,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就连陈远也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只是一瞬间,出手快如闪电,来往颤动数百次,将一只禽类羽毛拔得干干净净,这需要多快的速度和眼力?
眼尖的旁观者还以为魔术师手技更上一层楼,只看得双目放光,满是欣赏与敬佩之意。
只有陈远知道,他遇到了一个难缠的敌手。赤裸裸的挑衅……不知道多久没人敢在北城皇帝面前做这样的傻事了。
陈远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咄咄逼人,性格再强硬也知道。今天这个情况要是无缘无故抓住这小子修理的话,讨不了好的肯定是自己,即使让杨泊帮忙,也免不了要出丑。教皇查尔斯种下地鸟儿令陈远不敢轻举妄动。
在北城皇帝前展露的一手,昭示了苏暮的野心和本事。
“陈先生,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或许我们能达成共识。”苏暮言语中仍是彬彬有礼。
肉鸽裸露皮肤散发地禽类臭味如同陈远此刻地心情,挥挥手招来侍应生:“喂,你把这只鸽子拿去厨房炖个汤。交代他们放些红枣、香菇、枸杞。”口气中一如既往地充满轻蔑。转身对苏暮说:“小子,不管你来的是什么东西,我都能吃下肚去。”
苏暮地眼神掠过他无名指上地饕餮纹暗戒,瞳孔收成一条缝。
那是极度紧张戒备的表现,看来这年轻人也对眼前男人忌惮得很。
“魔术师先生,不管你表演的什么节目,我都能拆穿魔术的假象。”有能力时要把人打倒。能力不足时口头上也不堪示弱。
苏暮眨眼功夫恢复正常,说:“陈先生,我的下一个魔术是,把北城变得和南城一样。”
陈远不知所指,顺口应道:“嗯。是个好提议,记得回家多练习练习。”
二人自然是不欢而散。
宴会结束回到家里,陈远马上安排林高歌调查苏暮的身份。他对宴会上的男男女女,诸多排场全放在脑后,唯独苏暮,耿耿于胸。
第二天,林高歌已经将调查报告呈给他。
“高歌。你真是一个合格地情报人员。”陈远赞道。
“**,我更喜欢出去砍人!”林高歌突然嚷道,一大段时间来陈远老是让他去调查情报,实在太让人郁闷。
这是一个在近期整合了南城黑社会帮派的新势力,名字叫做傀儡党。苏暮就是傀儡党头目。
由于陈远太过耀眼,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傀儡党得以在夹缝中生存壮大,并超出别人的想像。隐隐与陈远形成对立之势。
如此以来,苏暮在头天宴会上所说“把北城变得和南城一样”,就显得极具攻击性和威胁性。
“这段时间忙着对付欧黑盟。竟被别人抽了空子。”陈远很是不爽,高声训斥林高歌:“那么大地动静,你们都没有注意?你们以为象州的局面已经被稳稳当当的控制在手中了对吗?难怪整天和李文进一伙人夜夜笙歌,骄奢淫逸!”
林高歌满心不是滋味。也觉得自己一段时间来太过自满。没好好去观察情况。再说,就凭陈远几百号人。不可能牢牢掌握偌大个象州市的一举一动,即使有所传闻,那帮人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老大,我带一帮人去教训教训那个什么傀儡党!”林高歌立即想以行动弥补过失。
陈远呸了一口:“苏暮肯定是个暗夜世界的人。你去不行,我们先不管他,看他下一步怎么走。既然已经发展壮大,而且成功混进宴会与我对峙,就说明他已经不怕打击报复,不再像原来那样小心翼翼了。”
林高歌道:“对对对,老大英明,我们来个守株待兔,坐以待毙。”故意用错成语,以博陈远一笑。
陈远没有笑,刚接到云承晚的电话。
“陈先生,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请你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青蝠酒吧地下室。”云承晚地语气很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从没见过镇静恒定的云承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管出什么事,你先顶着,我马上到。”
青蝠酒吧地下室,杨泊最后的避风港,神秘庇难所。
大事让陈远难以置信,杨泊在庇难所里奄奄一息。他躺在床上,裹着一床被子,双目深陷,头发蓬乱,脸色蜡青。犹如将死之人。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拥有狴犴纹暗戒,号称暗夜审判者的杨泊吗?
快步冲上前握住杨泊的手焦急问道:“死人妖!你是怎么了?”
杨泊虎瘦雄心在,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中的光泽却不似重病患者那般缠绵无力,微弱地说:“患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病……”
云承晚见他说话费劲,连忙阻止,自己接口道:“昨天杨先生身体就很不舒服。这是多年来未曾见过的。当下延请了很多有名地医生,均是束手无策。到得晚上,病势越加沉重,竟然瘫在床上起不来。我知道杨先生一定晓得自己的情况,但他不肯说,只说在这神秘庇难所里才能延缓性命。”
“这么严重?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陈远瞪大眼睛,感觉事情的异常之处。实在太突然。太不寻常了!他随即觉得,关心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不如关心杨泊的病情更好。
抓起他地手腕,想运劲将暗夜气息输进去。
暗戒间往往有难言地精神交流能力,这已不是秘密。
陈远刚运起劲。只觉体内腑脏如同千针攒刺,黑色毁灭之鸟化为的丝丝黑气在他身体里缠绕拉扯,痛苦难言。不得以停止下来,脸上全是丧气之色。
杨泊嘿嘿笑道:“看来查尔斯把你伤得很重。”话刚说话,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陈远甚至可以感觉到被子下面剧烈搏动地心脏。
他眼睁睁地看着杨泊裸露地皮肤泛起古怪鲜艳的花纹。随着花纹颜色越来越明亮,杨泊痛苦之色愈甚。额头汗珠大颗大颗滴落,浸湿了枕头。但他强硬之极,连吭都不吭一声。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古怪花纹渐渐隐没,杨泊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但见他牙龈渗出鲜血,显然是刚才发作太过厉害,连牙齿都咬出血了。
“难道,有人下毒?”陈远替杨泊下命令:“派个实在的人手调查杨先生三个月以来所有的饮食起居情况,任何与他接触的人都要探查摸底。另外再派几个忠心的护士来神秘庇难所照顾杨先生,严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