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厨师-第1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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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道:“这是在下的令牌,还请各位过目,鉴别真伪。”
这时候孔龄赶紧走了下来,接过令牌看了看,旋即立刻行礼道:“枢密使驾临,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枢密使请上座。”
“这你别乱来,莫要害了我。”
李奇手一抬,道:“这若是军营,我倒是有资格上座,但是你们立法院和我们枢密院互不干涉,要真严格说起来,我都还归你们管了,你让我坐这位子,这不是成心害我么,你快些坐回去,我听这话都头晕。”
“是。”
孔龄拱手一礼,然后坐了回去。
其余人见罢,纷纷大惊失色,刚才叫的最凶的几个赶紧退到后面去了。
这李奇可以说是士大夫的天敌,正是因为他的存在,经常弄得士大夫是灰头土脸的,在士大夫阶层中,可以说是闻之色变,他们宁愿去惹皇上,都不愿跟这厨子作对。
这来者不善呀!但是不管怎么样,李奇毕竟是一品大员,就算是士大夫也得讲礼数的,卢常青上前拱手道:“原来是枢密使驾到,卢某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枢密使多多见谅。”
话虽如此,但神色还是非常傲慢。
其余人也纷纷行礼。
“岂敢,岂敢,卢老真是折煞晚辈了。”李奇彬彬回了众人一礼。
这李奇突然出现,气氛变得非常微妙起来,一干人等皆不出声了。
卢常青试探道:“不知枢密使来此有何贵干?”
李奇如实道:“哦,前几个月。我奉命前去燕云举办四军军演,回来时,途径宝地,准备暂住一宿,明日渡河回京。”
“原来如此。”
卢常青点点头,暗想,今日真是倒霉,竟然会遇上他。
李奇扫视众人一眼,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各位请放心。这立法院讲的就是人言,每个人在这里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可以畅所欲言,若非如此,法从何而立,所以各位不要害怕,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既然枢密使都这么说,就别怪老夫直言了。”
“怎敢。怎敢。卢老但说无妨。”
卢常青道:“我们来此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对立法院颁布的女人保护法其中一些律法感到不满,希望立法院能够撤销这条法令。”
你说撤就撤,旁人不知。还以为你是皇帝了。李奇道:“这我刚才听到了很多言论,什么大道理你们也别说了,我也听得不是很懂,总而言之。就是给予歌妓自由身,伤害到你们的利益,你们毕竟也花了不少钱在那些歌妓身上。培养他们琴棋诗画,又给一口饭吃,对于你们的怨言,我个人是感到非常的理解,真心的。”
卢常青有些犯愣,从李奇前面那番话来看,应该不是来支持他们的,嘴上应声道:“枢密使能够理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歌妓自古有之,为何要突然改变,这根本就不合乎情理。”
这女人为祸,方才已经被李奇给反驳了,他也无从辩驳,这男人做的祸事可远比女人要多,但奇怪的是,百姓对妲己、褒姒记得是清清楚楚,但是对于那些昏君奸臣作的孽却模糊不清,归根结底,这还是因为言权握在男人这边,所以对女人的丑化远比男人要狠得多。
李奇笑着摇摇头道:“但是自古以来改革总是会伤害一些人,在最开始杀人不犯法,但是后来将杀人定做违法,这就是大大的伤害了杀人者得利益,这是一个道理。”
卢常青哼道:“还请枢密使慎言,你怎能拿我们与那些杀人犯相提并论,这是对天下读书人的侮辱。”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李奇笑了笑,暗道,这老家伙反应还真快呀。道:“其实朝廷这么做,并不只是针对歌妓,而是要阐述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这众所周知,在我朝贩卖良民,是属于违法的,但是贩卖歌妓却是合法的,同样是女人,要是谁人将卢老你千金卖给他人做私妓,那卢老肯定会上去拼命,哪怕是告到大理寺,也得将那人绳之于法,但是换做是歌妓,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这就是一种不平等的律法。”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就算从道德上来讲,歌妓会助长奢靡的风气,声色犬马,而且极其不人道的,据我所知,你们府中的私妓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供你们淫乐、发泄,想怎么玩弄都行,可以自由买卖,可以任人享乐,甚至可以肆意鞭打,这跟猪是没有任何差别的,难道这也是圣人教你们的么。”
一阵沉默。
其实这事哪怕说到天上去,也绝不是士大夫有理,因为很多私妓过的都不是人的生活,就是一个发泄的工具,比起猪狗来都不如,但是士大夫是这个时代的主导,以前都是这样的,你们把歌妓解放了,那我们怎么淫乐,这就是理由,没有别的。
这根本就不能展现出李奇的口才。
虽然哑口无言,但是个个脸上都是不服,只不过李奇是枢密使,他们也得顾忌一下。
李奇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道:“所以说颁布女人保护法,这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其实在最初提出女人保护法时,皇上也问过我,我左思右想,觉得这条律法能够令天下人获利,因为它能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更加先进的社会,做到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这对于你们而言同样也是一件大好事,权衡利弊,你们还是赢家。”
卢常青哼道:“这老夫倒是没有看出来。”
“看不出吗?那我就为你演示一遍。”
李奇说着突然上前一步,撸起袖子,直接一耳光扇在卢常青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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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章疯子李再现
“啪………!”
非常清脆,若是从声音来判断,这一耳光应该可以打到九分,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就是力道上稍显不足。
堂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一巴掌来的太诡异了,根本没有任何预兆,要知道前一刻李奇还笑呵呵的,当然,即便是现在,李奇脸上兀自还是挂着温和的微笑。
这是幻觉么?
无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这太没有道理了。
卢常青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打,更别提赏耳光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震惊到都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睁着双目,傻傻望着李奇,看上去倒是挺萌的。
那孔龄也是呆若木鸡,这李疯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打人呀,况且卢常青还没有得罪李奇,礼数周道,尊称一声枢密使,没有任何的不妥,这太匪夷所思了。
过了好半响,卢常青还从震惊反应过来,颤声道:“你………你干什么?”
“啊?看来我还演示的不到位。”
李奇说着,左手突然挥上,又是一巴掌扇在卢常青脸上,表情认真的问道:“现在你知道我在干什么了吗?”
不是幻觉。
这绝对不是幻觉。
“你竟敢打我爹爹,我与你拼了。”
卢常青身边一个壮年突然扑向李奇,但是却被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一手抓住衣领,任凭他如何挣扎,始终无法动弹。“放开我,放开我。”
卢常青这一口气差点都上不来了,只觉两边脸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羞辱难当,指着李奇道:“你………你竟敢打我?我………我………。”
李奇呵呵道:“我是官。你是民,我是大,你是小,我是尊,你是卑,我打你不很正常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能够被当朝一品赏耳光,应该视作荣幸啊!好了,别张牙舞爪了,我身为枢密使兼天下兵马大元帅。我的小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你给淹死,你信不信我今日就踢死你。”
这一番话露骨的话,真是骇人听闻,这官欺民,乃是常有的事,但是欺负的这么直白露骨,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一旁的人都感觉这枢密使是不是已经疯了。
其余的士大夫都看不下去了,一人嚷道:“你是官又怎地。官就随便打人了么?”
“是啊,你凭什么打人,真是岂有此理!”
“此等人也当官,真乃我大宋之祸啊!”
“你别以为你深得皇上宠信。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可不怕你,你杀得了一人,你有本事将天下士大夫都杀了。”
。。。。。。
。。。。。。
这讨伐声愈演愈烈。士大夫们指着李奇是口沫横飞,情绪相当激动。
这李奇都站在他们头上拉屎了,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卢常青更是暴怒道:“好好好。你给我等着,老夫一定要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老夫就不信我大宋没有王法了,竟然让你这等奸臣胡作非为,欺压百姓。”
但是骂归骂,无一人刚上前来。
因为李奇身后的四名护卫已经抽出大刀来了。
李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
怕呀!
士大夫见到这个如痴如狂的枢密使,心里怕怕,他们不怕与李奇打嘴仗,就怕李奇一时头脑发热把他们都给宰了,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被李奇的笑声给掩盖了。
一干人呆呆的望着李奇。
过了好一会儿,李奇才收住笑声,道:“王法?你们是不是已经忘记这里可是立法院,就是代表王法的地方啊。”
这倒是提醒了卢常青,猛地一转头,道:“孔院长,你可是看见了,他身为枢密使竟然无故殴打老夫。”
你们也真是的,惹谁不好,偏偏惹到这位煞星。孔龄此刻真是如坐针毡,这一边是当朝第一红人,一边是士大夫集团,哪边都是不好惹的,大汗淋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卢常青怒喝道:“孔龄,你难道想包庇凶徒么?”
“哼!你们官官相护,我们一定要到皇上那里参你们一本。”
“你们这些狗官,就是会欺负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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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集团都是怀中无尽的怒气和委屈,恨不得拨李奇的皮,拆李奇的骨。
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两个耳光,他们之所以这么激动,那只是因为他们是士大夫,仅此而已。
孔龄目光扫动,见门前还站着不少百姓,这想包庇就包庇不了呀,压压手,轻咳一声,道:“各位稍安勿躁,枢密使殴打他人,按我朝律法,轻则入狱半月,重则杖刑三十,入狱一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该判入狱半月。”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们立法院没有判决和审判权,这事你们得去提刑司解决,然后提刑司再向法理寺提出诉讼,才能定罪。”
李奇听到暗笑,这当官的推托的本事那真是与生俱来的。
卢常青一听,也对,立法院没有资格抓人,你在这里闹没有用的,道:“可是孔院长你也是证人,而且这事也是在你立法院发生的,你也难辞其咎。”
孔龄点点头道:“若是提刑司要我前去,我定然前去作证,据实以告。”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院长,提刑司的何提刑来了。”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那些士大夫们大喜过望,这事要是转来转去,李奇很可能以此脱罪,可是如今这里这么多百姓看着,司法院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
最好就在这里给判了,拖下去,对他们肯定不利。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孔龄。这提刑司的提刑来了,他就轻松多了,赶紧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名叫何也,乃是大名府提刑司提刑官,曾是李纲的同窗,以前也跟着李纲在刑部做事,自李纲在司法院上任以来,就将他调到大名府来了。
朝中两股最强的势力。莫过于秦桧和李奇,他们的爪牙遍布朝野上下,乃当之无愧的权臣,唯独新起来的二院没有掺杂他们的势力。
这下就有好戏看了,那些百姓也迫切的想知道这何提刑会如何做。
“何提刑。”
“孔院长。”
两人相互行了一礼,何也又道:“我听说有人敢来立法院闹事,特地带人过来看看。”
此话一出,场面立刻安静下来了。
这若是扯到闹事上面,那肯定指的是这些士大夫们。卢常青先发制人。上前道:“何提刑,你来正好,方才有人无故殴打老夫,你看看老夫这脸。就是被那凶徒打的,你可得替老夫做主啊!”
何也瞧着卢常青脸颊上那两个巴掌印,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神色却表现的非常骇然。道:“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在这立法院行凶,快快告诉本官这是何人所为?”
卢常青急忙指着李奇。道:“就是枢密使所为?”
“枢密使?”
何也猛吸一口冷气,顺着卢常青指的方向望去,道:“此话可不能乱说,可有凭证证明此人是枢密使?”其实他是见过李奇的,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卢常青立刻道:“孔院长能够作证。”
何也又望向孔龄。
孔龄点点头道:“这位正是枢密使,方才我已经鉴别过他的令牌了,如假包换。”
何也急忙上前,拱手道:“下官何也见过枢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