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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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公可还记得,当年便是在这洛阳城外,你与朕并肩作战,朕曾说过,‘公使槊,朕引弓,纵有千军万马,怎奈我何’”李世民指着尉迟敬德大笑,“如若他人相劝,朕还能理解,愕公怎会也如此婆婆妈妈起来。”
“好”尉迟敬德拍手笑道,“圣上做这这么些年皇帝,勇猛竟然不减当年,这次去辽东定要算上老臣一份”
尉迟敬德嗓门极大,仰头干完手中酒杯,大喝一声,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朕出征怎会少了你,你虽然致仕,也要跟朕同去”李世民抚掌大笑。
长孙无忌却不由傻眼,没想到让尉迟敬德劝李世民,反而落得如此劝法。去看“萧鸡爪”,“萧鸡爪”只低头盯着自己手指,根本不接他的目光。
“郑公当年曾随炀帝征辽,不知可有见教。”李世民转头向郑元璹问道。
“高丽之地不比草原,今出战辽东,最难之处还在道阻粮远,不好运送……”郑元璹沉思片刻道。
李世民与李靖对视一眼,这些情况原在二人计划之中,呵呵笑道:“郑公但请放心。朕已命人造了战舰军船,从水道运粮,当无阻碍。”
“原来圣上早有计算。只是据臣所知,北方河道多年不用,恐塞阻不能行,还请圣上早作打算。”郑元璹再次提醒道。
“朕早已派韦挺行视漕渠,当无忧矣。”李世民笑言。
然而,话言未落,忽有军情飞驿到。
李世民看完奏报,却立时悖然大怒,拍案而起:“韦挺这斯竟敢如此,坐视漕渠,却不知清峻河道,至使运粮船六百余艘于卢思台,浅塞不能进,实在可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洛阳宫(2)
李世民正卯足了劲儿要东征高丽。韦挺却在扯后腿,如何不怒。
“去年韦挺参与顺阳王之事,朕不忍心治他之罪。如今又贻误军机,实在可恨,让他提头来见朕”
李世民大怒之下,一抬脚差点将面前的几案踢翻。
太子李治正坐在他的侧面,忙扶了一把,才没翻倒,几上的杯碟却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一座皆惊。
饶是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人,跟随李世民多年,都禁不住面色大变。
韦挺当然不可能自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李世民。然而,以李世民如此盛怒,韦挺无论来见不见李世民,只怕都是凶多吉少。
时值冬季,北方河道结冰,自然粮运不畅,众臣心中自知。只怪韦挺没有想到天气突变,今冬的大雪来得又早,因而滞留粮船,只能坐待来春再行。
然而李世民正在气头上,有谁敢来相劝?
便是与京兆韦氏联手,在后宫之中用韦贵妃打压杨贵妃的长孙无忌也闭紧了嘴巴,大气不敢多出。
韦挺之女原为齐王李佑之妃,然而李佑乖张,去年谋反已被赐死。虽然跟韦挺无关,却也不免沾上点边。
韦挺本人却因兼领魏王府事,曾参与了原魏王(今顺阳王)李泰与废太子李承乾之间的争斗,已为李世民所不喜。因为韦贵妃的关系,李世民才找了个借口,赦免了他。如今韦贵妃在长安,已是远水救不了近渴。
殿中已是哑雀无声,诸臣噤若寒蝉。
“‘殿内侍中’求见——”忽然,殿外传来宫人一声通报。
长孙无忌听了,心头一松,脸上显出微微笑意。去看李世民,李世民面上一愕,继而神色大缓,果然已是盛怒大消。
“传”李世民愣了一下,才明白来人乃是杨悦。这“殿中侍中”一职还是他跟“刘洎”打赌,为杨悦赌来的“官职”。
想起今日原本传杨悦到宫中晋见,只因在瑶光殿中与群臣宴乐,一时忘记了时间。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快到宫门上禁之时。想来定是杨悦久不见其踪影,便来殿中找他。
想到此,李世民禁不住脸上泛起隐隐笑意,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恼怒。实事上他并非真的忘记时间,而是打算故意拖延时间……
众人听了李世民的口气,皆长出一口气。
殿中群臣,凡是随李世民自长安来的,无不知道内中原因,皆相视暗笑。只有久在洛阳的众臣子不知其中机巧,一脸莫名其妙。
“殿内侍中?这是什么官职?”尉迟敬德见到群臣面上渐浮的笑意,不解地奇道。
“这个问题要问刘侍中。”李世民一指侍中刘洎说道。
“刘侍中?”尉迟敬德更加纳闷,不知这“殿内侍中”到底是什么来头,转头看向侍中刘洎。
刘洎憋着笑,正经答道:“愕公稍安勿躁,‘殿内侍中’这不是来了么”
尉迟敬德回头去看,见到从殿外走进一个轻纱掩面的绿衣女子,更是大为有解。
但见那绿衣女子轻盈地走到殿中站定,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地向李世民行礼。不由瞪大了一双牛眼,眼中尽是不明所以。
一时间,尉迟敬德不愧被封为“愕公”,一脸愕然李世民冲杨悦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几案之侧说道:“悦儿坐这边吧。”
杨悦怔了怔,见几案旁杯盘狼藉,察觉到殿中气氛异样,立时明白定然是李世民刚才在大发雷庭。
向卫公李靖看了看,李靖点头示意。杨悦依言坐到李世民的几案之侧。
“原来圣上特别喜欢踢桌子。”杨悦想起当日在大内望云亭上,第一次见李世民的“天子之怒”也是踢桌子,不由低声笑道。
“原来当日‘隔空对话’的女子,果然是你”李世民也不由低声笑语。挥手让人重新上了杯盏。
殿中空气重又渐渐活泛起来。
“呀”突然一声大叫,如平地炸雷。
顺眼望去,见是尉迟敬德惊讶地叫道:“‘殿内侍中’原来是个女子”
见他此时才回过神来,李世民禁不住呵呵大笑。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杨悦并不知道自己一来,到是给韦挺帮了一个大忙。
她因在贞观殿中久等李世民不至,眼见天色已暗。想到自己有“殿内侍中”之职,又与众朝臣相熟,左右权衡便直接到瑶光殿来晋见李世民。
李世民笑着将洛阳众臣向杨悦一一介绍。
尉迟敬德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阁下便是在龙华大会上救驾的隋国公主诗才冠于士林的长安公子”
杨悦见他一把年纪,却与尉迟洪道如出一折,五大三粗,声如洪钟,向其敬酒说道:“早听洪道提起过伯父,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
“能让圣上在一瞬之间,转怒为喜之人,这天下之大,我大老黑还是第一个见到。”尉迟敬德闪着大牛眼,一饮而尽,嘎嘎大笑。
殿中诸臣听了,也是一阵大笑。
甚至已有不少臣子,举杯向李世民祝酒。
龙华大会之事,没有人刻意隐瞒,自然早已传遍了朝庭。李世民对杨悦的心意,早已不是秘密。
李世民如今更加无所顾及,便是不知道之人,见了他看向杨悦的眼神,也会心领神会,再明白不过。
杨悦面上一滞,心中尴尬无比。讪讪地不敢多言,更不敢去看李世民投过来的目光。忙敛神将目光投向卫公李靖,向他求助。
蓦然,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正盯向自己。忙转过身去,恰巧迎上“萧鸡爪”一双满是犹疑的眼神,定定地望向自己的双眼,不由暗暗皱眉。
知道自己的一双眼睛与隋炀帝极似,只怕瞒不过那双老狐狸一般的眼神,定然已被认出曾在翠云楼见过。
“萧鸡爪”见杨悦望过来,却赶忙收了目光。转头去看太子李治,这才发现李治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消失,眼中狐疑不由更深……
李靖看了杨悦眼神,会意地干咳一声,正要转开话题。
长孙无忌先已为杨悦解了围,笑着说道:“公主这次一去西域,便是几个月。朝中许多事情公主没赶上参议,老臣正有一事,想要请教公主。”
杨悦不由感激地向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没想到长孙无忌接着说道:“圣上此次亲征,不知公主以为如何?”
杨悦不由大翻白眼。心中暗道一声:大胖胡子啊大胖胡子,我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何苦非要难为我。你们劝止不了的事儿,我又如何能劝?再说历史上李世民亲征高丽之事明明白白书写在册,我为何非要劝止?
杨悦想着,正要回敬几句,抬头却见到殿中诸臣的目光一齐都望了过来,眼中隐有殷切之意。不由微微一愣。立时明白了长孙无忌所说,其实也是大家的心意,不由暗暗苦笑。
“众卿不必再劝,朕定要亲下辽东。”李世民看了看杨悦,环顾众臣说道。
到是给了杨悦一个顺坡下驴的台阶。正要说:看来圣上决心已定,臣自然多说无益,不如照圣上之言便是。
突见“萧鸡爪”一双狐狸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望过来。
杨悦心中一动,传变了主意:与其让众臣心中不情不愿,何不趁此机会,让李世民说服大家,也好高高兴兴出征。
沉吟片刻,杨悦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圣上想要亲征,群臣难免有所顾虑。圣上一向口才甚好,何不进行一场辩论,圣上若能令众臣心服口服,也可消除大家心头疑虑,安定人心,于出战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言一出,众臣心中无不轰然叫好,暗道一声聪明。认为杨悦虽然说得委婉,却是明明白白在帮众臣想办法劝阻圣上亲征。
李世民笑着看了看杨悦,心中却也赞一声好。认为杨悦找了一个极好的方式,好让众臣不再多加罗嗦。
两厢均无异议,杨悦喊一声“开始”。
刘洎第一个站出来说道:“自古以来,少有天子不居于内,而临兵于外者。只因皇帝乃国之中心,如人之心脏,怎可轻易自处危地。”
“自古以来少有,但并非没有。汉高、魏武那一个不是百战之身。如今天下四平,四海安定,朕正要亲征,以示我大唐天子之威。”李世民说道。
“圣上即东征辽城,却又新收突厥人,置于胜、夏之地,恐非良谋。突厥虎狼之人,怎可轻信,只怕趁机作乱。胜、夏二州距离京师不远,恐为后患。”长孙无忌想了片刻言道。
李世民笑道:“夷狄亦是人,其人心情志与我中原人没什么不一样。人主不患恩泽太多,而患猜忌异类。若德泽相融,四夷皆如事家。多加猜忌,则骨肉不免相仇。突厥贫弱,不愿随俟利苾北渡,前来投奔我,我收而养之,岂不感恩,反要为患?如今,薛延陀跟他们风俗相近,他们不北走薛延陀,而南归于我大唐,其情可见何况朕已派执失思力出守夏州,可保北疆无忧。”
回顾褚遂良说道:“卿向为起居郎,今为我志之,自今十五年内,但保无突厥之患”
杨悦听了,不由暗自赞叹。李世民为异族称为“天可汗”,自非虚言。其胸襟断非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可比。试看大唐一代,无论夷、狄,或是种族不同之人,皆以成为唐民为荣,原因在此
第二百三十章 洛阳宫(3)
“别忘了执失思力也是突厥人。”杨悦突然笑道。
执失思力是唐将,但也是突厥人,用突厥人防突厥人,听上去似乎十分荒唐。
殿中诸臣已不由地同声而笑。
然而,这笑声却是另一种意思。
执失思力的确是突厥人,但他还是唐将不只是他,自东突厥归唐以来,突厥可汗、酋长封为唐将者过百人,几乎占了唐廷武将的三分之一强。这些人不只家在长安,甚至妻女已是唐人。
这个执失思力的妻子便是李渊的女儿九江公主。执失思力会造反,任谁也不会这样认为。谁若认为执失思力会背叛唐廷,简直比“用突厥人防突厥人”的思法,还要荒唐可笑。
所以,杨悦虽然貌似在提醒大家:用执失思力这个突厥人出防突厥人十分可笑。实则却正好用无人不知的事实,提醒众人:东突厥已完全融入大唐,根本不可能反对唐廷。
李世民转头看向杨悦,眼中透出赞许的目光。
果然,一阵大笑之后,没有人再提突厥可能南下之事。
突厥人已是唐民,真正来自北疆的威胁不再是突厥人,而是薛延陀。事实上归附的突厥民众横在薛延陀与大唐之间,反而起着缓冲带的作用。
“既使突厥人没有异心。但薛延陀可汗反复无常,这些年一直与我大唐纷争不断,圣上此次东征高丽,只怕薛延陀会乘虚而入。”褚遂良沉吟片刻言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大笑道:“今夷男(薛延陀的可汗)老病,其子拔灼性格暴戾,难成气候。前年薛延陀又被李世绩几千兵马杀得大败,必然不敢再起兵峰。”
“然而不自量力者往往也有,如若薛延陀当真前来,圣上身在辽东,只怕不能兼顾。”褚遂良坚持说道。
“执失思力在夏州驻防,非为突厥而是等待薛延陀。朕量夷男没有胆量前来若他前来,有执失思力在此,可保万无一失。朕已让人传话给夷男:‘朕父子前往高丽征讨,他若有胆窥视中原,径直来取’”
李世民气若山河,威风凛凛。断言之声如金玉裂帛,顿时令人心头大震,血脉为之愤张,激情为之高亢。又如一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