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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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华王义子 第十一章 姬妾
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醒来,练钧如才发觉自己头痛欲裂,而四肢也是酸酸麻麻的,不禁苦笑起这该死的宿醉来。昨夜离幽特意用极品的北国美酒――玉壶纯来招待他们几个,在那些年轻貌美的侍女殷勤劝酒下,任是他们平日再自持,也禁不住被灌了个大醉。斗昌和冯聿铭都是风流少年,酒筵过半时便在两个侍女搀扶下寻了宫室歇息去了,自然少不了一夕缠绵。
想到离幽特别指派的两个侍女,练钧如突然心中一动,再往身边一看,他几乎吓得跳了起来。只见两个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正安稳地睡在那儿,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大骇之下的练钧如手忙脚乱地就想披衣下床,谁料仅是动了动手脚,那两个少女便清醒了过来。
“殿下!”练钧如听见背后那两声参差不齐的呼唤,只得暗叹一声回转头来。只见那两个少女已经起身,正赤裸着身子跪坐于床上,表情毫无抗拒之意,显得温顺而恭谨。“昨夜殿下大醉之后,夫人便命奴婢二人服侍。殿下若是要更衣,容奴婢二人唤人伺候!”
练钧如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愣了半晌之后,方才半带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以想见,王姬离幽所谓的赠送侍女,定然就是眼前这双姝了。昨夜大醉后,他着实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此时更是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出一丝一毫,只得任那些进来伺候更衣的宫女摆弄。从那些宫女脸上含笑的表情中,他就能够省出自己昨夜的荒唐,可惜此时就是知道也已经晚了。最难消受美人恩,他都已经销魂一夜,又怎能再拒绝离幽的一番美意?
果然,穿戴整齐的他来到正殿时,便发现了其他人几乎都是青中带白的脸色,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就连一身白衣的许凡彬也是揣着无奈的表情,一见练钧如进来便报以一个了然的苦笑。离幽则是早早地起身梳洗完毕,此时又恢复了那般高贵端庄的模样,昨日夜宴时的媚惑风情只能从眉宇间依稀看出一二。
“看来昨夜你们都过得不错呢!”离幽款款地站起身来,眸子中流露出深深的笑意,“本宫的这些侍女并非寻常女子,皆是出自豪门世家,各位都是出自各国名门,你们可不能怠慢了她们。虽说她们并非正室所出,但头上的家名仍在,服侍你们也并不辱没身份。如儿,回头本宫自会向你父王禀明,让你正式收了这两个姬妾,所以你不必担心本宫那兄长责你荒唐。”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言语中真意显露无遗,心中着实得意得很。倘若这些豪门贵胄一早便得知这些侍女非同寻常,又怎会毫无避忌地风流一回?
果然,包括斗昌和冯聿铭在内,众人全都是脸色大变。正如离幽所说,收两个侍女算不得什么,可是,若昨夜伺候他们的侍女均是周国世家出身,这干系就大了。洛欣坚本就领教过这位幽夫人的厉害,此时业已成骑虎难下的势头,想要拒绝又不敢,只能目视练钧如,希望这位兴平君殿下能够令离幽收回成命。
练钧如还未开口,许凡彬便当先趋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幽夫人美意,外臣原本不该推辞。可是,凡彬身为旭阳门首徒,若是不经师命擅自收容女子在身边,怕是师傅责罚时会连累了那两位姑娘,就是父侯那里也难以交待。”他先是委婉点出了自己的难处,这才词锋一转道,“不过,外臣昨夜已经消受了美人恩情,自然不敢轻言辜负,若是幽夫人能够答应,外臣愿意先将两女暂时安置在丰都之内,随后待父侯和师傅首肯之后,再将两女带回炎国。虽然昨夜荒唐乃是外臣委屈了两位姑娘,但此事着实无法,还请夫人体谅!”
洛欣坚正欲如法炮制一番借口,却见离幽点点头道:“许公子身份特殊,本宫也无法强求,只要你能善待她们也就是了。至于其他三位么,本宫自会遣人通告你们家中,两个名门出身的姬妾,想来你们家中长辈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应该不会计较才是。”她一句话堵死了他们拒绝的余地,便又令身边的内侍将妆扮好的那些侍女全都带上来。
只见侧门之内,娉娉婷婷地走出十数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少女,许是初承恩泽的缘故,不少人走路的时候都是有些艰难,但面上的笑意却未曾淡上些许,气度中更是多了成熟妇人的风情。行走间,这些少女无不偷偷斜睨着自己的良人,让下头的一众贵公子全都尴尬不已,而座上的离幽却笑意愈深。
“从今日开始,你们就不再是随侍本宫的宫人了!”待这些体态优美,容貌惑人的侍女全都跪下见礼之后,离幽才环视了众人一眼,居高临下地吩咐道,“你们须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出身官宦家就得有自己的气度,别让他人小瞧了去。本宫为你们挑选的夫婿都是人中之龙,将来皆是贵不可言的人,你们须得尽心服侍夫婿,千万不可辱没了家名!你们在昭阳殿伺候多年,待会本宫自会令内侍准备一份嫁妆,也不枉了一场情分。”说着她竟有些唏嘘不已,仿佛真的割舍不下主仆间的情分。
“奴婢谨遵夫人教导!谢夫人恩典!”一众侍女连忙叩首应承,得离幽这一句话,她们便正式算是嫁了人,即便将来夫家争宠,也至少不会处于全然的劣势。底下的那些贵胄少年却都是方寸大乱,须知此次虽不是迎娶正室,但返家时带着这些女人,谁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除了练钧如之外,其他人家中全都是长辈严厉,此时早已消了那点色心,暗中腹谤不已。
练钧如虽知此事乃是离幽有意为之,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无法做到绝情绝义,只能思量着该如何将这两个身份底细不明的侍女笼络过来。须知向来最难提防的就是枕边人,这美人计一旦奏效,其后果便不堪设想。
又是一通敷衍过后,各怀心思的练钧如等人便出了昭阳殿,每个人的身后都多了两个美貌少女,行在宫中便显得分外刺眼。不仅如此,后头还有一群内侍抬着沉甸甸的箱柜等物,挥汗如雨地跟在众人身后,这一副场面顿时惹来不少宫人内侍驻足。
樊嘉派来的五辆装饰簇新的马车早就候在了宫门之外,一见众人出宫,几个驭者便纷纷迎了上来,自然是一众女子先行上了车,众贵胄少年才一一跃上,竟都是苦着脸的表情。练钧如见前来迎候的严修脸色有异,只能报以一个苦笑,压根找不到说辞,只得示意回去再说。想是樊嘉早就料到了如此情形,练钧如所乘坐的这马车极为宽敞,两女陪伴在侧也不觉拥挤,只是他已是出了一身燥汗,无论那个坐姿都觉不甚舒服,只能苦忍而已。
回到樊嘉的公子府,斗昌等人便找了借口告辞,一个个带着属于自己的两个少女回了房间,想要干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练钧如还未来得及安抚两女,便被樊嘉拉了去商谈,让本想问个究竟的严修郁闷不已。闻讯而来的孔懿和明空对这种情形更觉诧异,明空担忧两女是否怀有异心,而孔懿则是多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是冷冷瞥了两女一眼扭头就走,竟未留下只言片语。
明空显然没想到孔懿会撒手不理,愣了好一会便也找了借口溜之大吉,直接把事情全都扔给了严修。无奈严修一个曾经的修道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最终只得使唤了公子府的几个仆妇,好容易将两女安置了下来。
第三卷 华王义子 第十二章 冲突
昏昏沉沉地被樊嘉灌输了一通《御女经》之后,练钧如竟是哭笑不得,谁料到这位看似道貌岸然的周侯长子竟是一个如此好色的人物。除了心中大叹倒霉之外,他竟连借口都找不到,显然,樊嘉已是把他当作了同道中人。
由于众人是在宫中用了午膳方才告辞出来,练钧如又被樊嘉绊住,因此等到他醒悟过来晚上尚有长新君樊威慊的邀约时,已经是天色不早了。樊嘉却是不慌不忙,原来,今夜他也是座上嘉宾,不仅如此,樊威慊今次邀请的尽是国中权贵,连新晋封上大夫的孟明也不例外,更不用提上卿尹南这样的元老重臣了。
昨夜被母亲耳提面命了一番之后,樊嘉在外头便表现得和练钧如愈加亲厚,同乘一车尚且不算,就连下车时,他也不忘搀扶这个表弟一把。练钧如心知肚明对方的用意,面上便愈发坦然,仿佛这一双表兄弟真的就万分交情深厚。一见公子嘉,前来长新君府赴宴的不少权贵便纷纷围上来打招呼,在樊嘉的刻意介绍下,练钧如的身边也就呼啦啦地围了不少人,一时间,门口这块地方竟是热闹非凡。
突然,练钧如听到长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齐齐整整却又威势十足,不由转头望去。只见尽头处驰来十几骑,为首的人身穿黑色披风,内里却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身子如同钉子似的在马上一动不动,隔着几十丈之远,那眸子中的寒光却尽显无遗。他凝神细看,来人赫然就是当日胥方城外接驾的孟明,如今身居上大夫之位,正是人人议论纷纷的周国新贵。
那十几骑人马旋风般地卷到众人跟前,眼看就要撞上了目瞪口呆的人群时,为首孟明一声大喝,随即只听一阵高昂的嘶鸣声,那些骏马竟是神奇般地止住了步子。随着孟明翻身下马,一众护卫也都整齐划一地跃下马来,一个个都是气质彪悍,一看就是战场中滚打过的人物。这周国之中崇尚气度威仪,因此别的权贵都是乘坐马车,谁想孟明和属下竟策马而来,一时令众人全都惊得呆了。
“臣孟明参见嘉公子,参见兴平君殿下!”孟明旁若无人地从人群中穿过,这才再樊嘉面前停下脚步,躬身一揖道。“想不到长新君盛宴尚且能惊动二位贵人,真是好大的体面!”他说着又瞥了一眼练钧如身后的四国贵胄,含笑一一打了招呼。
樊嘉深知孟明的为人秉性,哪会计较他言语中的些许不敬,笑吟吟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孟大人不是也前来赴宴了么,何必多此一问?你和五叔都是周国的肱骨之臣,须得精诚合力才是。”他仿佛不欲在人前和孟明过于多话,竟是大笑一阵便当先进了大门。趁着那一瞬间的空暇,练钧如却是上下又仔细打量了孟明一番,不过回丰都一月不到的功夫,此人的气度竟和当日完全不同,看来确实值得注意。
见孟明且行且走应付着一众朝臣,练钧如不由起了兴致,放慢了脚下地步子,只是饶有兴味地看他敷衍。果然,孟明毕竟是领兵为将的人,当初在丰都中被权贵排挤,此刻哪里耐烦多看众人的丑恶嘴脸,不多时就从人群中脱身出来,自顾自地在院子一角站定,脸色不屑地打量着络绎不绝的宾客。
“孟大人新晋上大夫,为何不在这些宾客中多多周旋一阵?”练钧如见闲杂人等都已散去,本来在他身侧的斗昌等人也都忙着在人群中敷衍,只有严修三人紧随其后,不由走近几步,意图和这位周国新贵搭上关系,“当日丰都城门接驾之时,孟大人便好似和长新君大人有些隔阂,须知将相和才是国之大计,难道孟大人想要辜负君侯的一片苦心么?”
孟明愕然转头,见练钧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烦躁之意。他出生世家年少得志,本来以为仕途将一帆风顺,谁知竟和周侯之弟长新君樊威慊始终不对眼,一来二去,不但被贬胥方,而且多年未曾回归都城,心中愤恨何止一星半点。“殿下出身宫闱,哪里知道我等困苦,算了,些许往事不说也罢。不过,还是要多谢殿下提醒了!”尽管看不起练钧如这个顶着兴平君名号的中州王子,但外在礼数孟明却不敢缺失,何况对方提醒得确实没错,这上大夫之名得来不易,他也不想再有什么闪失。
孟明不想找麻烦,却并不意味着旁人会放过他。尽管他新得周国宠信,但国中不服气的贵胄却依旧不少。只见一个二十几岁,面相阴骛,脚步轻浮的年轻人一步三摇地走近了孟明,语气讥诮地道:“想不到孟兄竟会赏光来赴长新君大人的盛宴,真是稀客啊!孟兄在胥方城蹉跎了十年岁月,如今应当知道仕途和义气孰轻孰重了吧?哈哈哈哈,少年得志莫轻狂,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孟兄如今应该已经分辨得出其中三味了!”
孟明本来就心绪不佳,若非属下苦苦相劝,他今夜无论如何都不会前来赴宴。虽然在边关磨练心境多年,但一进丰都这权贵圈子,他的心火却格外旺盛,此时一经撩拨,顿时怒火更甚。脸色一连数变之后,他的目光中一时尽是鄙夷不屑,“尹兄出身世家,想不到也会成为长新君大人的门下走狗,难道也是令尊尹大人的意思么?真是好笑,我孟明也曾经建功战场,你这个只知道躲在长辈荫庇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