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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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勇挥了挥手,对孟殊道:“我回到沧州之前,曾经生活在北方,对北方各个胡族有着深切了解,就拿阿济格所在的部落来说,这一族人在契丹大军围压之下,能够以区区千人与契丹军周旋,令契丹大军束手无策,突地稽部落不过是众多部落中的一个,以他们的才智,迟早会出现雄才大略的领袖人物统一全族,他们必然会成为比契丹更加难以对付地强敌。”
“在契丹更北面,有散布于草原深处地诸胡,他们是匈奴、突厥、鲜卑、柔然等族的后代,如今也是一盘散沙,若是他们团结起来,就会爆发出更为惊人的力量,这块大陆将在他们地脚下颤抖。”
看着孟殊有些怀疑的神情,侯大勇接着道:“朕是天子,天子会得到神喻的,打仗就是打后勤辎重,你当过军需官,最清楚此事,好好替朕管好钱袋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殊也无话可说了,一直以来,他就穿觉得侯大勇身上有许多神奇之处,他的远见卓识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此时听到侯大勇这种不合常理的解释,他也就将信了进去。
冬日里,北风毫不留情地在大梁的天空上飞旋,不知从何处卷起了不少干枯稻草,随着北风在空中张扬着。
孟殊走后不久,侯大勇也走出了大殿,寒冷天气让他头脑格外地清醒,用力搓了搓脸颊,对身后亦步后趋的大太监杨公公道:“叫铁将军准备准备。朕要到城外的训练场去看看。”
大太监看着满天的乌云,就道:“陛下,天气阴沉得历害,说不定飘大雪。”侯大勇笑道:“这有什么,长白山和清水河,冬天可比这里冷得太多。”
三十多人骑着战马,穿着精良地玄甲,跟着侯大勇就出了宫门。出了城,行人渐少,北风果然夹着雪花,扑头盖脸地打了过来,铁川源和亲卫虽是吃住在宫中,却因为任职时间还短,没有被这安逸的生活所腐蚀,这白茫茫的大雪,反而让他们想起了在西北苦战地日子。
新建的嵩山学院由白霖勇担任副院长,白霜勇从小在军营长大。练兵很有一套。在西北大战时,曾经训练过团结兵,在很短的时间就让一团散沙一般的团结兵变成了纪律严明的正规军。这些团结兵,在西北大战中也排上了用场,侯大勇记下了他练兵之功,这一次重新组建嵩山学院,白霜勇就成了副院长,负责院内日常的管理。
正院长封沙则把主要精力放在竹园之上,一个月到学院来地时间不过数天。
侯大勇是学院的常客,进入了学院大门,很快就听到了“踏、踏”脚步声。郭炯、白霜勇、白霜文和白霜华带着一帮子人快步迎了上来。
看着郭炯等人脸上有着红润,侯大勇笑道:“郭郎历来喝了酒就上脸,这个样子,肯定已喝了好几杯了。”
郭炯三十岁不到,已成了大周朝地重将,脸上留起了将军常用的胡须,神采飞扬地道:“陛下,今日白霜勇满三十岁,杀了一条大狗。煮香了,让我们几兄弟来喝酒。”
侯大勇听说是狗肉,眼睛一亮,道:“皇宫中好东西不少,就是没有狗肉这等粗物,走,朕也去吃两口,解解馋。”
白霜文是柴荣旧将,他很少有机会和新陛下在一起喝酒,听到陛下要去吃狗肉,就高兴地搓着手。一群人就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大营,这书院里新建了一些房舍,白霜勇是副院长,按级别就分了一个规模不大的院子。
军中吃狗肉的方法,有些类似于后世的涮羊肉或是火锅,这是从契丹人那里学来的法子,气氛热烈,锅中肉也不被冻上。吃了几块带皮狗肉,侯大勇环视着座中之人,突然道:“怎么没有看见白霜华?”
郭炯摸了摸短须,笑道:“她一个女人家,到这里来做甚?”侯大勇摇头道:“白霜华是朕的将军,朕来了,她怎么能跑到了一边去。”
郭炯连忙招了招手,对亲卫道:“请白将军到这里来。”
白霜华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带毛长袍,头发是贵妇人常见的样式,来到了桌边,有些羞涩地道:“陛下,女人怎么能上桌子。”侯大勇不以为意地道:“在我的家乡,有句俗语,叫做女子能顶半边天,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头顶上地天,一半是男人顶起来地,一半是女人顶起来的,男女平等,快坐下。”
白霜华用手捂着嘴,轻笑了几声,神态甚为妩媚,全然没有穿上甲衣的严肃,道:“以后臣要把陛下所说,在门外立一个牌子,这样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此时白霜华已是枢密院副军需官,主要负责大梁附近军队地后勤补给,她做军需官已有好几个年头,曾经供应整个西北战场的军需,事情比如今繁杂得多,到了枢密院以后,做事就游刃有余,也正因为她是女将军,又能干得让男人自惭形秽,颇受一些男同事的腹诽。
“好,朕允了此事。”侯大勇痛快答应了,“石枢密和孟三司都夸过你,说你是女中豪杰,办事丝毫不弱于男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将来打大仗,或许仍要你来负责战场军需。”
侯大勇又对正襟危坐的白霜文道:“白将军是先朝名将,这一次自愿请缨,实在是勇气可嘉。”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白节度地下有知,定然会为你们兄妹三人感到自豪。”
说起父亲白重赞,白家三兄妹神情都有些穆然。
郭炯是黑雕军副帅,实际上负责着黑雕军日常的事务;白霜华又是大梁城周掌管军需的将军;白霖勇则是书院副院长,这书院可不是一般的书院,而是为大周培养中军官的军事学院;白霜文已调至郑州任团练使。这是侯大勇最初发迹曾经呆过的地方;郭行简是太祖郭威的亲族,从这方面来说,郭炯也具有皇室血统,只不过是旁枝而已。
任何人,只要当上了皇帝,就必然会对皇权视为上天赐予地珍宝,天然地产生警惕之心,侯大勇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皇帝的角色。见到郭炯身边地白家将,心中暗自生了一些警惕。
他见白霜文一脸悲伤,就道:“现在党项房当人已被黑雕军收服,白节度大仇已报,请各位将军节哀。”
黑雕军当时与党项房当人激战之时,白霜文率军正在与南唐军作战,不能亲自为父亲报仇,是他最大的遗憾,他犹带恨意地道:“臣之大恨是不能手刃仇敌。“侯大勇心中一动,道:“党项八部。实力最大的是拓跋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想择一员良将到延州。制拓跋部,白将军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朕派你到延州去任团练使,边地艰险,拓跋兵精,你敢不敢去?”
白霜文“啪”地站起来,喜不自禁地道:“臣愿意粉身碎骨以报陛下厚受。“白霜勇也是自小在军中长大,见兄长得了差使,心痒难禁,也站起来道:“陛下。臣是武将,在这书院里当副院长,实在是有负圣望,臣想到前线带兵,与敌人杀个痛快。”
这正是侯大勇所希望的,不过,他将自己的想法隐藏得很深,道:“白将军练兵颇有办法,就不必过谦了。大周朝要恢复盛唐的疆域,大仗、苦仗和恶仗还数不胜数,不愁没有仗打,是金子总会发光,是英雄总会有用武之地。”
白霜勇微微有些失望,陛下也没有把话锁死,他也就有着独立担任一方主帅地希望。
郭炯笑道:“以前在清水河,臣记得陛下有一次站在清水河边,迎着大雪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话臣记得很清楚,如今荆湖已灭,西蜀灭亡在即,中原地寒冬已去,春天就要来了,臣就是担心没有仗打,下一步征伐南汉,就让臣去吧。”
侯大勇拍手赞道:“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何愁不能一统中原,朕答应你,打下西蜀以后,让曹彬将军镇守蜀地,郭郎就率领驻守大梁的黑雕军和长江水师,攻打南汉。”
“打南汉和南唐,朕估计要用上两年,两年后,朕要亲征,扫平契丹。“侯大勇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提高了声音道:“到时候,北到小海,南到大海,都会是我大周的土地,朕准备在皇宫内建一座汉白玉塔,凡是立有功劳的大将,朕都会命人将他的名字和功绩刻在石塔之上。”
这种招术,也是一种老招术,唐时有凌烟阁,东汉有云台二十八将,这些勇将的英名,用一个合适的载体,让这些开疆扩土的勇将们英名数年流传。
在座中诸将都是铁血汉子,听到陛下之说,个个都如喝了整雅的烈酒,全身都冲满着劲头,恨不得明天就率军上前线。
出了军营,侯大勇慢慢地琢磨着郭炯和白家兄妹的事情,旧地世家大族经过战火,早已退出了历史地舞台,而新的世家大族却如倔强的小草一样,遇到合适地环境就发出了新芽,侯大勇不想把这个新芽彻底灭绝,只是想好好控制,让新芽长成灌木丛,而不能让这个新芽成为参天大树。
回到皇宫,侯大勇按着习惯就要朝着符英的主屋走去,可是临到主屋门口,他突然想起了柳江姨,当日这个女子因为为其哥哥求情,坏了后宫嫔妃不准参政言政的规矩,令侯大勇拂袖而去,这一去,不知不觉就是三个多月,从初冬到了冬天。
“我的心为何变得这么狠,她不过是初犯,又肯定不知道我立下的规矩,算了吧。”侯大勇抽回腿,站在宫外想了一会,对着进宫就紧跟在身边的大太监杨公公道:“今天到柳贤妃那里去,准备些清淡合口的小菜。”
在杨公公眼里,侯大勇是一个少见的君主,诺大的一个皇宫,数月时间。太监只记录了他与皇后、三个妃子和一个才人同过床,太祖郭威和世宗柴荣皆不是好色之人,可是也从来做到这种地步,此时杨公公听到侯大勇要到贤妃宫中,暗道:“幸好自己没有怠慢柳贤妃。”
这三个月来,侯大勇一次都没有到宫中来,让柳江捷好生烦忧,幸好皇后符英以及师高月明、秋菊、阿济格时常到过来说话。让她心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柳江捷这才得知侯大勇曾在进入皇宫前,曾下了严令:后宫不准参政,嫔妃妄言政事者,罚入冷宫半年,太监与外官勾结,斩无赦。柳江姨这才明白了为何侯大勇要冷落自己,弄明白这个原因,柳江捷又觉得委屈,进宫之时,可没有人她说起这事情。
柳江捷最交心朋友是师高月明。她虽然是中原人后代。可是生在石山,性格中也就沾上了胡女的气质,师高月明地父亲是党项颇超族的族长。她地父亲是石山里奇部的大长老,两人的身世、家庭背景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因此,见面也最为频繁,知心话最多。
师高月明和柳江捷家世虽然相同,但是两人在宫中的遭遇却是大不相同,侯大勇对于这位党项的女俘虏是恩爱有加,数月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留在师高月明地宫中,可是。柳江捷作为侯大勇曾经地战友,却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冷遇,这让柳江捷心伤难耐。
此时,当侯大勇突然出现在贤妃宫中,柳江捷喝了几杯老酒,正在床上酣睡着,连杨公公报名之声也没有能够惊醒她,等到宫女将她唤醒,她仍有些摸不清东南西北。
侯大勇看着柳江捷睡眼檬脆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其实,侯大勇对柳江捷颇有好感,惩罚只是作为皇帝的手段,皇帝是权力的顶峰,可是在顶峰的滋味也并不好受,一言不慎,或一策出错,都要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因此侯大勇特别注重细节掌控,细节决定成败,性格决定命远,这两句话在另一个世界曾经风靡一时,他的耳朵也听起了老茧。
柳江捷红着脸坐在床上,忽然,她跳了起来。有些惊慌地道:“陛下,来了。”侯大勇看着柳江姨脸上的红晕,就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冰冰的手指触摸到柳江捷热乎乎脸颊,让柳江捷不禁颤抖了一下。
侯大勇见柳江捷情神间有些不自然,就拿出男主人地架势,道:“帮我解下轻甲。”他地语调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柳江姨迟疑了一会,从床上下来。
屋外北风呼啸,屋内却春天般温暖。
柳江捷没有披上外套,就下床来为侯大勇解甲。等到青党甲解下,侯大勇便活动了身体,他刚才在军营里吃了狗肉,面对佳人红红的脸蛋、零散的头发,一幅原生态地模样,便有些动了心思,心中暗道:“当皇帝虽然累得慌,可是也真有好处,同众多女人发生关系,不仅没有一点道德上的负疚感,反而有一种道德上的快感,阳光雨露皆是恩泽,当真形容得恰到好处。”侯大勇搓了搓发凉的手指,道:“来一盆热水。”柳江捷取过了自己用的毛布,等到侯大勇双手从热水中取出,便细心地为其擦干净,她心中百感交集,有喜悦,也有委屈,等到侯大勇将其抱在怀中之时,她眼泪喷涌而出。
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