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圣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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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高脚棚也不见了，她无处藏身，孤零零地一个被遗弃在雨中。　

　　她入梦了，进入了一个羊的世界，她在这个全部是羊的世界里，过着半人半羊的生活，她有　着羊一样的处境和遭遇，体现的倒是她这个人的个性和命运。　

　　她用羊的眼睛看待自然界，看待这个世界，她以自己的个性自己的方式反抗，她不能沉默，　不会伪装，她的个性和命运就是逃亡，她拚命的奔逃，田猎的太宰和士卫在其后追赶，她无　论怎样都跑不过太宰和士卫，她寄希望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救命的洞，好让她一头栽进去，以　求脱身，可是洞没有出现，她只有一直地奔逃下去。　

　　在安定下来之后，媚娘开始赶着羊群去熟悉附近的每一个树林，每一块草地，每一个土包，　水洼地。在一个傍晚，她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敌人，一只黑色的狼，它先是躲在一个黄　土包的后面，注视着羊群的动态，当媚娘发现它之后，它知道躲已经没有意义了，便装出并　未动心的样子走出土包，在坡地上闲逛着，并用屁股对着羊群想麻痹羊的主人。媚娘没有理　采它，一直把羊群往回赶，走了老远的一程路，始终看得到狼的影子，她清楚地意识到，今　天要和这只狼有番效量。　

　　她回到芦苇荡，照例将栅栏关好，并仔细地察看这道防线有没有漏洞，在她认为丝毫不会有　问题的时候，她才上了高脚棚，告诉母亲今天有一只狼，一直跟着她到芦苇荡的口子才不见　了。　

　　天黑后，为了以防万一，她再次去察看栅栏，发现狼就在栅栏外，它先在门口嗅了半天，没　有发现有什么漏洞可寻，又在石头墙下找松动的石头，想从墙洞里钻进来，对于这只狡猾的　狼，媚娘十分恼火，她提起早就备好的打狼棍，打开了栅栏，起先狼并未打算退去，看见门　开了还有一点惊喜，再看见媚娘怒气冲冲样子，甩起木棍朝它就打，它才怆惶逃去。　


（）
　　可是，只要媚娘回到高脚棚，它便到了栅栏外，它一到，媚娘似乎就能感觉得到，再次提着　棍子去，反反复复，媚娘发现被它玩弄了，便不再理采它，狼一直到天亮才离开。第二天上　午没见到狼的影子，下午它就出现了，媚娘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对它更加警惕，她没想到鲁国　的狼会这般狡猾。　

　　狼一直在栅栏外呆了三个晚上，第四天没有来，媚娘觉得有点奇怪，天刚亮媚娘就顺着芦苇　荡的边，去寻找它的踪迹，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一天，媚娘一直惦记着这只狼，为　了不出意外，她早早地就把羊群赶了回来，打狼的棍子，时刻都不离身边，爬上了高脚棚她　还在想这是什么回事，难道那狼真的死了心，正这时，她听到母亲在叫。　

　　“媚娘——媚娘——”　

　　她把头探出了棚子，只见母亲和小媚娘正在水边洗浴，她一手捋着长发一手指着前面的沼泽　地，这时媚娘才看见沼泽地中间有一小草丛，露出了狼的头和半个身子。狼在挣扎它已经陷　入了沼泽。原来它是想从沼泽地上过来才落到这步田地的，眼看就整个要陷进去，所以它没　不住气，发出了阵阵呼救。　

　　媚娘砍了许多芦苇铺在沼泽上。用树皮编了一根绳子套在了狼的脖子上，将狼拖上了岸，当　狼被拖上来的时刻它已噬了气，它被绳子勒死了。　

　　这些日子来，媚娘第一次这么高兴，她又哼又唱地剥下了狼皮，挂在棚子上，尔后精心地熏　制狼肉。　

　　这一夜的狼肉香，飘到了十几里处，第二天的早晨小监工就找进了芦苇荡，媚娘和母亲吃了　点狼肉还未出荡子，监工自己翻过了栅栏来到了高脚棚下。　

　　母亲看到他，不知他想干什么，媚娘将一块递到嘴边的狼肉又放了下来，只见监工爬上棚子　，钻进来，上下打量着吊在烟火上的狼肉，啧啧道：　

　　“好大的一只狼，难怪宰府里都能闻到烤肉香，就是这香味让我一晚没睡”　

　　说完鼻子又揍上前，嗅嗅香味，母亲担心他要拿走狼肉，两眼紧紧地盯着他，媚娘再也没看　他一眼，自己啃起狼肉来，他围着狼肉转了一圈，问母亲羊的情况，又丫在门口看了一眼已　经蠢蠢欲动的羊群，下了一只狼腿拎走了。见着他离去的背影，母亲那颗悬起的心才放了下　来。　

　　媚娘照旧每天去放羊，母亲则在荡子里照看孩子和狼肉。　

　　自打这高脚棚搭起以后，就再也没见到大暴雨，再也听不到雷鸣，天气陡然变得酷热起来，　再加上吃了这狼肉，媚娘常身燥热，晚上回来就不停地去水边沐浴，没有暴雨的冲刷，芦苇　荡、沼泽里的蚊虫，迅速增长，天一黑它们就在空中抱成一团一团的，烟火也驱散不了。　

　　母亲先用芦苇叶穿着片状挂在身上，那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蚊虫的攻击。全身上下都被蚊虫叮　咬成血红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子，过了几天后，那些血点子，由红色变成了黑色，又　被一层新的血红色覆盖，她必须为孩子驱赶，顾不上自己。媚娘的状况要好一点，但是浑身　上下都留下了一块一块的血红色，手腕和脚腕特别严重，奇痒无比，令人无法忍受。　

　　不久，母亲便开始了蚊虫叮咬后的中毒反应全身浮肿，眼睛肿成了一条线，嘴和鼻子一般平　。看到母亲如此这般，媚娘心如刀绞，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首先发现腰部这个蚊　虫叮咬最多的地方开始肿痛，肿起以后的腰，改变了人的体形，你分不出上身和下身有什么　区别。　

　　而母亲则是大腿上下一般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媚娘先是邀母亲一起泡在水里，可是不　可能整夜整夜的泡在水里，叮烂的皮肤水泡后开始腐烂，最后她发觉用沼泽里的烂泥涂抹在　身上效果还不错。既能抵挡蚊虫的袭击，还民到消除炎症的作用。　

　　每天回到芦苇荡，她便*衣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洗毕水里浸泡一会，再将黑泥从上往下　抹得严严实实。　

　　母亲也发觉这个方法很凑效，效仿她每天将自己抹成泥人，第二天早晨，再慢慢地在水边洗　干净。不多日子，肿状都消失了，糜烂的地方渐渐愈合，血红色的斑快慢慢地退去，这对她　们来说是个喜讯。紧锁了半个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疼痛消　失以后，往身上抹稀泥成了一种享受，天长日久，皮肤变得又白又嫩，她每天都坐在黄昏的　水边，看着自己的身子，黑色的稀泥抹成黑色，然后再洗去、洗成白色，再把它抹成黑色，　不知要反复多次，她把抹泥当作了一项生活内容，当她看到母亲帮小媚娘抹好的身子以后，　她有时会高兴地纵入水中，把身子洗净让母亲重新帮她抹上，抹好之后，她开心地将母亲按　倒，帮母亲抹，一会是从头往下抹，一会是从脚往头抹。　

　　时间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地从她手里溜走，去了这个黄昏，还会有下一个黄昏。　

　　倒霉的日子很多，走运的时候也有，一次她在树林里看到一只硕大的田鼠，钻进了一个小洞　里，她觉得很奇怪，它怎么能钻得进去呢？她一边用棍棒迫，一边用手扒开洞，忙了一上午　，终于将那只田鼠抓到了手。之后，她常常留心田鼠洞，常常有意外的收获，狐狸、野兔、　田鼠、野山羊，每每成了她的晚餐。　

　　她逐渐地喜欢上了这块土地，汝上人在她的印象里模糊起来，她学会了怎样和这块土地上的　奴隶打交道，学会了藏匿东西。怎样对付监工，士卫。　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秋天
秋天带着它缤纷的色彩来了。带着南飞的大雁，带着原野成熟的气息和大自然奉献的累累果　实，高高的天空仿佛是一个敞开的天国世界，预示着秋天逝去的方向，一年四季秋以它强烈　的色调，永凯的胸怀，舒爽宜人的感觉，给生活在土地上的穷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以　每个秋天为标志，记叙着过去的年景和命运，也只有在这个季节，他们才有心情去回顾过去　，设想来年的好运。　

　　媚娘爬上了棚顶，仰望天空的雁阵，环顾四周诱人的景象，然后轻轻地喘过一口气，她在为　今年的冬天打算，她要安排好足够的食物和防寒的衣物，去年冬天的印象太深刻了，她最大　的愿望就是要让自己忙碌起来，永远忘掉那个冬天。　

　　她息过一口气后，清点起一年的收获，好要去北边一趟，因为奴隶们告诉她，在采邑的北面　有一个可以私下交易的地方，她在那里可以找到她所需要的东西。　

　　她去了，果然如此。一回来她便信心百倍，她要把这芦苇荡，围成她的围子。把冬天拒之围　外，她用自己的方式，把高脚棚团团围在芦苇墙里面，修了三道密不透风的芦苇墙，北风再　也不能直接吹走她的火温，她和母亲一道没日没夜地割着芦苇，在棚子的四周留下一道风墙　，她们不停地收割着，芦苇似并没有因为她们的收割而减少，在田野和山丘中间那高举着芦　花的芦苇荡，像一条白浪滚滚的大海，见头不见尾，另外母亲还要忙着采集芦花，这是防寒　的好东西，木叽、地铺、披风都少不了它。　

　　半个月的抢收，累断了她们的腰，累坏了她们的手臂。她们还要去树林、山丘采集野果，不　得不放下砍刀。她们顾不上羊群，把它们放在山丘下，媚娘将几头老羊拴在荆棘上，不让它　们跑远了。　

　　母亲带着小媚娘，有时一天要走到很远很远，一天她们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二只獐子，媚娘　追过一个山，他们便不见了，但是媚娘感觉到它们没跑远，她的前方是芦苇，獐子通常不会　进芦苇地，一旦进了芦苇地，它们就很难逃脱，而二边是沼泽和山丘。往山包上跑，它们是　很难逃出捕猎者的视线的，媚娘断定它们没有进山，因此，边注视四周的动静边等着母亲。　　

　　不一会，母亲便背着小媚娘和今天的收获过来了，当母亲走到面前，媚娘回首去寻找獐子，　她被远远的山丘上的景象震惊了。　

　　就在那起伏的山丘上，首先冒出了几只狼，接下来，比羊群还要大的狼群出现了，它们越过　山丘，昂首张望，向南面的山丘冲去。　

　　至此，媚娘赶紧叫母亲快回芦苇荡，如果狼向西面扑来，后果不堪设想，她再也不去想那两　只獐子，直奔羊群，那两只獐子之所以不敢往山丘跑，可能是闻到狼的气味，今天吹的是东　北风，狼群的方位正好在羊群的上风，媚娘慌慌张张地把羊赶进了棚栏口，并用石块将门封　上。　



　　这两天，她们没敢出栅栏，夜晚也没睡好，她担心狼群还会回头，白天羊群在荡子里吃草，　晚上，媚娘将它们关进高脚棚下的芦柴围子里。母亲开始动手，制作芦花叽，芦花毯，芦花　帽，看着她那祥和平静的脸庞，媚娘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世上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是好　事就是好事，是坏事就是坏事，为它人做不了太多的事，该来的就让它来吧，只要它是老天　的意思。天若要灭我，而我又奈何？没有祈祷，也没有恐怖的议论，她们谁也不提狼群的事　，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　

　　第四天早晨，媚娘看见了四只狼，在沼泽边转悠着，再仔细一看，才发觉，沼泽上有二只野　山羊，站在一簇草丛上，媚娘不知它们是怎样跑到那上去的，不过看起它们好像很安全，没　有陷入墟泥，而四只狼却在岸边上犹豫，他们知道山羊已走上了绝路，同时也意识到了这沼　泽的危险，它们在岸上考虑了很久，一只狼转累了，蹲下身子望着沼泽中的山羊，一只瘦瘦　的狼，不甘心就这样疆持下去，一会在从这边试试能否过去，一会又到那一边试试能否过去　，他的每一次试探，都让沼泽中央的山羊感到不安，当他顺着一排浮草向前走了几步，草簇　上的羊开始准备继续往沼泽深处走，媚娘知道，如果它们再向前走一步，那它们就有掉进去　的危险。　

　　可是那狼在试探性地走了几步之后，大概觉得不安全，很快又退了回去，这样，野山羊才没　动。　

　　这种局面一直没有得到改变，媚娘想上前去救这两只山羊，她可以把芦苇铺在沼泽上，然后　走过去，但是她担心那样做，会吓坏了野山羊，反而将它们逼到了狼的口里，所以一直没动　。　

　　媚娘一直在观看，母亲出棚也看到了这惊心动迫的场面。到了中午，狼不再坚持，两只老狼　先起身走了，最后是那只瘦狼依依不舍地离去，野山羊感到有救了，它们伸长了脖子，在警　觉地张望了四周以后，蹲下了身子，媚娘以为它们是看狼，等了很久，才感到野山羊可能顾　忌的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