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始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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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谣言,秦国处在了危机之中,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内乱。所以,秦国把安全级别提到了最高,咸阳城里到处是巡视的官兵,连守卫边疆的将士也都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嬴政刚听到谣言,对造谣者恨得咬牙切齿,暗骂道:又是这个该死的赵国,难道自己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赵国的阴影?
我们知道,嬴政在赵国生活了九年,对那里曾养育过他的土地和人民,他唯一的感情除了仇恨,还是仇恨。他曾发誓,要第一个把赵国从版图上抹掉。所以,对赵国的恨是由来已久,这次更是加深了仇恨的程度。
这则谣言之所以可怕,就在于动摇着嬴政的执政根基,挑战着他的正统合法地位。可喜的是嬴政、吕不韦、太后、嫪毐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整体,如果嬴政垮台,那么他们三人的利益将受到不可预料的损失,
所以,为了既得利益,吕不韦、太后、嫪毐抛弃前嫌,暂时结成一个同盟,共同维护嬴政的王位,与嬴政一同对抗谣言。
当然,嬴政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出身,自己就是秦国的王孙,这是铁打的事实,不需要拿出什么证据,但为了消除谣言的恶劣影响,他还是做了一些事情。
首先他遣派使节到赵国施加外交压力,督促他们查办造谣者,并阻止谣言的进一步传播。其次,在国内,他颁布法令,议论王室并传播谣言的人,一律灭族。一时间令行禁止,国内一片肃然。
谣言就是谣言,永远成不了事实,尤其在强权下,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可是有一个人却活跃了起来,他就是王弟——成蟜。
26。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成蟜听说哥哥嬴政其实是赵姬和吕不韦的私生子后,他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可谣言听得多了,也会变质的。当你身边的人都在说着一件事情,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你都会被左右视听。
每天被这种东西折磨来折磨去,何况又关乎秦国的血脉,成蟜便派出密探,偷偷潜入赵国,找到赵国当年认识吕不韦和赵姬的人。结果,大家的说法是一致的,赵姬虽然是吕不韦送给父亲的,但在送给父亲之前,赵姬和吕不韦有染,并且已经怀有身孕。
成蟜又回忆起吕不韦对嬴政好像父亲一样的宠爱,嬴政还尊称吕不韦为仲父。再加上,他也听母亲说起过,在父亲死后,吕不韦和赵姬好像还有来往。
结果,成蟜越想越气,他可以忍受自己不当王,但不能忍受那个背叛自己父亲的女人的私生子当王。一时间,他的胸腔中充满了怒火和豪情。愤怒的是他尊敬的哥哥竟然欺骗他,豪情的是他要保护秦国的王室血脉,他要当大秦的王。
人往往在一念之间,便会走偏了方向。从这一刻起,成蟜便被这个念头所左右。他开始笼络士人,寻找能人志士为自己夺取大秦江山出谋献策。
成蟜没有想到他的一切举动都被一个人在暗中冷冷地盯着,这个人就是吕不韦。
在吕不韦的眼里,成蟜还太嫩了些。如果没有这个谣言,吕不韦并不十分重视成蟜的行动。但是现在,如果大家都相信这个谣言,那成蟜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因为成蟜是嬴政唯一的弟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他争夺王位的人。相当初,如果不是庄王在临终前立嬴政为太子,相信成蟜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会轻易就把王位让给嬴政,现在机会又出现了,这股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吕不韦开始夜不能寐,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成蟜,但是危机在即,又不能放任成蟜扩大势力,进而威胁到嬴政的地位。
必须尽快拔掉这颗钉子,吕不韦想到了李斯。
自从李斯当上了长史以后,和嬴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和吕不韦的来往就越来越少了。但是两个人还是偶有来往,在朝堂上碰见了,还是比较亲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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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吕不韦又请来了李斯。在探听了嬴政最近的一些动态后,便对李斯说起了近日的烦恼:担心成蟜有不轨的行为,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吕不韦早就收集了一系列的证据。
李斯点点头,说:“还是相国细心,如果发现的晚了,后果恐怕就不堪设想了。”
吕不韦接着说:“是啊,可是怎样才能干净利索地除掉成蟜,还请先生献策。”
李斯想了想,说道:“成蟜毕竟是王弟,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不能说服秦王。不过,相国不用担心,我有一计……”
一个是当朝的权臣,一个是嬴政的红人,从这一刻起,成蟜便被这二人判了死刑。
当吕不韦把成蟜的反常举动呈报给嬴政后,嬴政打死也不相信弟弟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毕竟,二人的关系一直比较亲密,成蟜在嬴政心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弟弟。不过,自从吕不韦给嬴政掏了耳朵后,这些话便一直在嬴政的耳边回荡,生性狐疑的他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轻的弟弟了,毕竟他是威胁自己王位的唯一一个有实力的人。
等事态平稳一些后,嬴政长舒一口气,自己的王位依然固若金汤,不过,他还是分别召见了大小官员,摸摸他们究竟是什么态度。这种表立场和决心的机会,官员们自然不会放过,纷纷痛斥谣言,誓表忠心。成蟜最后才被嬴政召见,他不等嬴政说话,便神情激昂,请求带兵攻赵,活捉赵王,押来咸阳问罪。
听到弟弟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嬴政自然要夸奖一番,但最后还是没有让他带兵打仗,因为嬴政有自己的算盘,他要让成蟜永远只有一个空空的将军头衔,不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样的话,他的威胁力就大打折扣了。
此刻,嬴政只想把他困在笼中,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弟弟。
可猛虎已经成形,铁笼能困他多久?
嬴政屡次不许自己上战场杀敌,成蟜也对这个哥哥开始心怀不满了。其实,这次提出出兵赵国,他有三个目的:一是去惩罚一下造谣的赵国人,二是他想彻底搞明白这个谣言到底有几成是真的,三是只有手握兵权,才有伺机夺取王位的资本。结果依旧被当头泼了冷水,成蟜又是生气又是失望。
可这次却出现了转机,没过几天,成蟜便接到命令,率军攻打赵国。
成蟜太高兴了,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他要打个漂亮仗,让秦国的百姓都知道自己并不比哥哥嬴政差多少,他甚至有些感激哥哥嬴政给他这个机会了。手下的门客提醒他小心中计,嬴政的一反常态不寻常。可惜成蟜完全陶醉在喜悦中,把谋士的话都当作了耳边风。因为退一万步讲,他不相信嬴政会对自己下毒手。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当朝独掌大权的相国吕不韦,所以他根本就猜不到这是吕不韦设的圈套,只等他往里钻了。
于是,嬴政八年(前239年),秦王的弟弟长安君——成蟜率领大军攻打赵国,一路还算顺畅,没遇到赵军强有力的阻击,成蟜以为这次一定能旗开得胜,荣立战功。结果,大军在屯留一带中计,被赵军团团围住。
成蟜以为是自己太轻敌,才造成被围困的局面。不过,他还是很纳闷,这也太蹊跷了,赵军什么时候学会神机妙算了。其实,秦军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在他们还没有出发的时候,赵军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军路线,想不被围攻都不可能了,可秦军却还被蒙在鼓里。
成蟜将军不断派出使者到咸阳求救,可在吕不韦眼中被围困的不是数万秦军将士,而只是成蟜一人,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搬到成蟜,赔上数万秦军将士也是很划算的。
这就是政治,为了达到的目的,生命就变得不足轻重了。
所以,报急的军使被软禁了,信鸽带去的告急文书也被扣留了,成蟜大军望眼欲穿也没盼来救兵,只是接到了固守的命令。
在嬴政面前,吕不韦却隐瞒了真实情况,说他们一切顺利,和赵军进入了相持阶段,半年以来,无大战,朝中大臣和嬴政全部被蒙在鼓里。
被围困的秦军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军队里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在这半年中,赵军虚张声势地攻过几次城,除了增加了城内守军的伤亡外,并没有攻下这个城的意图。看来,赵军是想把他们饿死、困死,直到投降为止。
如果真能如赵军所愿,这无疑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新闻,赵国肯定能上头版头条,必将重新树立老大的威信,对六国是一个不小的鼓励,对秦国则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
这天,成蟜无心睡眠,视察了自己的军队,个个都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别说打仗,连拿兵器的劲儿都没有了。这时候,只要赵国派少量的军队来攻打,很容易就能攻破寨门,可赵国没有这么做,他们只是围而不攻,等秦军自生自灭或有更大的阴谋。
看着对秦国忠心耿耿的将士,成蟜心乱如麻,一阵夜风吹来,他只觉得脸上发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是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否则这数万大军都会被活活饿死,于是,成蟜命令众位将军前来议事。
众将见到成蟜,站起来行了军礼。
成蟜入座后摆手道:“各位将军请坐,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商讨破敌之策的。”
一位将领说道:“将军,我们已经商讨了半年了,可有结果吗?”
成蟜抬头看着众将,才发现室内气氛不对,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我军目前的困境,公子也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被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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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点点头,他满怀哀伤地说:“各位将军,我已经派私人使者去见王兄,相信他会派援军前来,各位请鼓励属下支持下去,胜利最终属于我们。”
“支持,我们靠什么来支持,喝西北风吗?我们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室内的人开始吵吵嚷嚷。
成蟜皱了皱眉头,这种最让他担心的局面还是出现了。饥饿和无望已经把这些大秦的将士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将军,奸相吕不韦擅权误国,故意延误和中断我军的补给,又不准我们进攻,也不让我们撤退,现在被围,又不派兵援救,明明是要借敌人之手消灭我们呀。今天赵国派使者来议和,我们……”
成蟜打断他的话 :“他们想让我们投降?”
“不是投降,是议和。赵王说,只要将军答应两国修好,他愿意联合各国支持将军登位,除掉奸相的吕不韦。”
“那我王兄呢?”成蟜问。
“当然是听公子发落了,何况他也不是秦王室的血统。”
“那不是谋反吗?”成蟜开始沉思。
“是,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被逼谋反,这是成蟜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他又找不到其他出路,这种被逼上梁山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公子,事到如今,只有与赵国议和,让赵国运来粮食解决了我们这数万大军的温饱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先运粮,再议和,这是我最起码的条件。”
成蟜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觉得手脚无力,两眼发黑,晕倒了,因为他也是三天没有进一粒粮食了,再加上心力交瘁,终于支持不住了。
27。悄然夺兵权
成蟜要谋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咸阳,嬴政想不通,一向对自己马首是瞻的弟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成蟜要兵变谋反。
昨天,他秘密地接见了从赵国前方回来的成蟜的私人使者,才知道战事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以前每当问吕不韦,他只是说“占据了屯留的秦军正在整顿,正面没有发生重大战争”。
整整被包围了半年,粮草耗尽,没有援军,敌人不攻城,当然没有战事了,吕不韦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听完军使带着哭腔的报告后,嬴政立刻打发他秘密返回军营,要他设法转告长安君,再苦撑一段时间,援军很快就会到达,切记要稳住军心。看着军使离去的背影,嬴政仿佛看到了正在煎熬中的成蟜,他的眼睛湿润了,一定要成功解救成蟜,一定要解救被围困的秦军将士,这是必须的。
嬴政坐在议事大殿上,大臣们纷纷接连奏事,他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军使的哭诉,只盘算着一件事,如何解救被围困的数万秦军将士,还有他那手足兄弟。
可是调动大军的军令符在母后手上,自己还没有亲政,如何调动千军万马?苦苦思考了一夜,他终于决定今天早晨当着群臣一劳永逸解决所有的问题,当然,救援成蟜是最紧急的事。虽然有些冒险,但他还是决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