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觉醒-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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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村上野树心领神会,忙不堪地答应道:“在下当率领本部足轻先行进城为天朝大军开道。”
…………
两天后,京都。
数百名皇室宗亲公卿贵族身着最华贵的和服垂首附耳恭敬地分列在京都南门外的御道上,在他们的背后,城市旌旗倒伏四门洞开,如同一桌美味可口的宴席般毫无防备地摆在了帝国大军的面前。这也难怪,仅仅拥有三百石岁米的正亲町天皇,可以说手头连一个能真正指挥的士兵都没有;那些所谓的“公家大臣”们同样个个穷得可怜不说,还都是些文弱无能的书生腐儒。面对城外好几万全副武装的帝国军队,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开城迎接了——正如几百年来他们对每一位有实力率军进京的诸侯一样。
尹成浩指挥着庞大的帝国军队在离城门三百步外停下了脚步,从京都城楼上望去,中国人如刀削斧凿一般平整的队列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之墙横亘在京都盆地的南大门,他们铁青的衣甲刀兵在大地上泛起一片金属的光泽,令得空中的云彩似乎也黯淡了颜色。
真是遗憾啊!尹成浩眯起眼睛远远望着城下的日本人,眼里流动着恶毒而无奈的诅咒。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大战的机会,该死的倭人却竟然投降了!他略带嫉妒地狠狠盯了身边的易飞一眼,后者则一摊手回以无辜的笑容。
黑色的钢铁城墙从中间分开一条通道,李华梅的亲卫队排着四列纵队以最优雅高贵的姿态按辔徐行。这一百匹战马步调整齐划一,听起来竟如同一人一骑,却又有着千军万马的宏大气势。那些宗室贵族们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未及人马来到面前早已是个个汗流浃背两腿发软,连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京都城门前,正亲町天皇在两名近侍的搀扶下迎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哆嗦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陛下!罪臣来迟了!”大村纯忠机敏地从李华梅身后抢出,扑倒在天皇面前嚎啕大哭:“罪臣来迟,累得陛下在逆贼手中受苦多日了!”
“爱卿……”正亲町涕泪交错,一把扶起大村纯忠相拥而泣,四周的宗室公卿们无不唏嘘落泪。
“陛下,”大村纯忠勉强拭去眼泪,拉着天皇站起身来,“臣斗胆替陛下做主,请来了大明天兵匡复我国,这位便是天朝提督李华梅将军。”
“提督大人。”正亲町天皇朝着李华梅深深一拜,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小王恭迎天朝大军。”
…………
…预告…
…………
中日战争行将结束
帝国将要面对的下一个挑战者又会是谁?
——“俄国到底还是背叛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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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堑难填
两大帝国终于走上了对抗之路!
——“大人,请您容许我出任大明帝国泰西征讨军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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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帝国的震怒
自毁长城的俄国人将何去何从?
——“大公阁下,您这是在给自己的棺材板上钉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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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谁
能够阻挡帝国征服一切的无敌战车?
——“终于,我们还是要在战场上见面了,我的……爱人。”
第八节 第六天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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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信长狂怒了。
从来没有!没有任何人胆敢如此和他作对!一而再、再而三地挫败了自己天下布武的宏伟计划不说,现在公然趁大军远征的时机,先取四国再占大阪,兵锋直入近畿,让五十万大军白白劳师千里却被困在海边进退两难!更可恨的是,正亲町那个老家伙竟然把明国人迎进了京都,等于向全天下宣告了与自己的决裂!德川家康!那头狡猾而又无耻的白眼狼!明国人刚一进入京都,他便急不可耐地率领东国三十余藩诸侯投靠了过去。那明国女提督倒也豪爽,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把织田一系在东海的几百万石领地放手交与他们去瓜分。他们倒也胆敢!看着吧!他怒啸一声,挥拳重重地砸在了漆案上。等我织田信长回来的时候,看看你们该如何面对第六天魔王来自地狱的永恒怒火吧!
…………
姬路,京都西大门。
李华梅的承诺终于还是兑现了,四个朝鲜旅、两卫国防军和一师近卫军,六万六千以上的兵力聚集到了尹成浩的手上,外加超过十万倭奴以资苦力,令他在前线指挥部前的山脊上散步时腰杆笔挺显得分外自得。
当然,如此庞大的军队并不是要他屯守在这里为天皇看家护院或是出来野营踏青的,据投诚的日本大名们提供的情报,织田信长已经率领四十万军队气势汹汹地杀奔而来。这姬路城堡是五年前羽柴秀吉亲自督造的关西要塞,扼守神户以西,是西国诸侯进京的必经之路。城中有以城门楼相互连接的大小三座白漆绘金的天守阁,再辅以数道郭墙和护城壕,说是关西第一城堡也不为过。
然而,尹成浩并没有把这座金城汤池选作自己的指挥部。被倭人敬畏地称为“岛原鬼神”的自己不需要这种安全;藏身于避难所中来指挥部队也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一昧防守并不是最佳的战略,若是被围困孤城粮草断绝,士气低落的守军便只有死路一条。想要以少胜多,唯一的可能就是进攻。
进攻!
“我交给你这个任务,并不是给你个机会痛痛快快地杀人盈野,知道吗?”临行前李华梅交待的话又开始在他耳边回响,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种无形的威势震得耳中嗡嗡作响。
“织田信长穷兵黩武想要和我军决战,多年的战乱以及他的孤注一掷使倭国人口大为减少,很多地区的青壮年人口甚至已经接近维持正常生产的警戒线,真是令人苦恼啊。”李华梅秀眉轻轻一皱,又马上舒展开来,继续道:“农田征收的年贡,金银矿山的开采,再加上往朝鲜贩运奴隶——哪一样不需要充足的人口和劳动力?单单是为了这一点,就不允许你再大开杀戒了!至于如何把敌我伤亡都减到最小,相信这难不倒久经行伍的尹特使吧。”
“是,属下明白。”高大魁梧的尹成浩在娇小的提督面前低垂着头,额角沁出几滴汗珠。
…………
3月5日,上午辰时。
远处的地平线上浮现出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黑线,在初春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六支日军的万人大队排成一条长逾十里的宽广阵线,缓慢而固执地向姬路防线压了过来。被黑色盔甲包裹起来的大军如同溃出堤坝的洪水般漫过大地,刹那间使得天地也为之变色。
在山脊下一处绝壁的阴影中,竹本四郎阴郁地看着蚂蚁行军般涌过山谷隘口的士兵,不由隐隐叹了口气。对直逼九州的数十万大军视而不见,却闪电般假道四国突袭京都,不但避开了一鼓作气的锋芒,更给予了离乡远征的日本士兵们士气上沉重的一击。从明军开进京都的消息传到军中起,就不断有士兵开小差;等到得知东国三十余藩也反戈相向时,四十万大军的士气就无可挽回地一落千丈冻结成冰。每一个傍晚、深夜、黎明甚至白昼,来自关东的士兵都在几十几百地逃亡,以致漫长的回程尚未过去一半,部队的非战斗减员已经达到了两成以上。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最终惊动了织田信长,他亲自率领一支百人亲卫队日夜搜捕逃亡士兵,最后足足抓回了三千多人,当着全军面前用最残酷的手法处以极刑。如此雷霆手段下来才稍稍稳住了军心,然而被震慑住的东国士兵们却也进一步丧失了斗志,如泥人瓦狗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行军速度大为减慢不说,数十万人的庞大队伍竟看不到一点生气。
对手到底技高一筹啊。竹本四郎沮丧地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表现得太不尽如人意了?这围魏救赵本来就是中华兵法的著名战例之一,自己单单考虑到了日本狭长的地形,却忽略了中国人压倒性的海军优势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终于后方失火犯上了兵家大忌。
那么,现在如何该用三十万士气低落训练不足再加上长途行军疲惫劳顿的民兵击败六万好整以暇的精锐中国部队呢?望着远方的明军阵地,竹本四郎又陷入了沉思。
…………
军号声响,朝鲜兵团的士兵们迅速整队出营,在堑壕和拒马后排阵迎敌。按照尹成浩的部署,整个姬路防线的兵力按三列阵分布:两个朝鲜旅作为前锋驻扎在城西二十里的山隘道口,彼此间相距九百步;另两个朝鲜旅彼此相距三千步里,位置距前锋二千步;其余两万六千中国军队押后构成了主帅本军兼预备队,位置距前锋三千六百步,也就是十二里,相当于步车混编部队一个时辰的行军距离。
数百步外,日本大军兵锋已近,这打头阵的数万人显然都是用来作炮灰的足轻部队,仅仅装备了最廉价的护甲和长矛,平时也根本没有经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排成密集的方阵一面呐喊着为自己打气冲上前来。明军阵地前顿时挤满了一大片涌动的黑色,两军士兵奋勇格杀厮杀,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大地。足轻部队抵挡不住中国的精锐劲旅,在丢下了数千具尸体后很快开始溃散撤退。
然而竹本四郎却对此战果非常满意,“看起来明人布下的是大鱼鳞阵,利用宽大纵深逐层次第设防,想要以空间换时间,逐步消耗我方的士气和战斗力。”
“鱼鳞阵?哼,我方的兵力是敌人的五倍,他们再怎么加大纵深也是毫无意义的!”织田信长大声道:“马上给我传令,前军十五万足轻以鹤翼之备攻敌!将他们这第一道防线包围起来,三面夹攻一举歼灭!”
竹本四郎摆摆手止住了传令兵,他皱着眉头继续远眺着明人的防线,不时低头审视手里的地图。半晌,他又转过头来,“织田殿,依臣下看来此举不妥。”
“怎么?”
“鹤翼阵以精兵集于两翼展开机动延伸左右包抄,其要点一贵于两翼之速、二贵于本军之固,最忌为敌人中央突破;而鱼鳞阵虽兵形雄厚专擅中央突破,弱点却在于两翼和后方的空虚。这两种阵型互为克制,一旦在战场上相遇最为凶险。明人兵力虽少却胜在精锐,要是接战之后我军不能在两翼位置迅速突破,则势必被他们冲击本军。”
织田信长来回踱步沉思了片刻,猛地一拍手道:“不错,却是如此!那么军师不妨把你的计策说来听听?”
竹本四郎嘴角浮现起一丝阴笑,“明军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兵力不足,他们这个大鱼鳞阵表面上威势如山实则外强中干,违背了鱼鳞阵密集浑厚的要旨。既然他们自己暴露出了这么个弱点,我军怎能不礼尚往来?依在下看不如以十万足轻为正,布鹤翼之备迎战明军;另以十万精兵为奇,以锋矢之备插入他们左右两翼之间的空隙,将其分割包围逐个击破!”
织田信长点点头,“好吧,穿插的部队就由我来亲自率领,至于这场仗就全权交给你了。”
“在下谨遵大将军令!”竹本四郎恭顺地回答,没有人注意到,他阴霾的眼中刹那间猛地一阵闪烁。
“前线左翼接敌!”
“前线右翼接敌!”
“倭人突破我军前线两翼结合部!”
“前线左翼被倭人三面包围攻打伤亡惨重,请求增援!”
“前线右翼阵地告急!”
……
不断有身披红袍的军使高举着铜杖一路飞驰直入大营,战局不利的消息接踵而至。尹成浩俯身趴在一张巨大的战场地图上,按照书记官的报告将一个个象征敌我军队的木雕士兵雕像摆来放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落下。
失策了!真是失策了!本想以鱼鳞之形诱使倭人摆出左右包抄的鹤翼态势,,此时隐藏在后面的预备队就可以突然发动,以锋矢阵一举击破鹤翼最脆弱的中央位置。没想到敌军中竟也有高人,识破了己方的部署和战略,利用时间差来了个“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现在的战场态势对明军分外不利,第一道阵线已经被突破,两个朝鲜旅处于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之下,想要全身而退已不可能;而预备队主力赶往救援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第二线的两个旅先冲上去顶着了。真是该死,提督大人吩咐的是尽量生擒敌兵,想不到自己竟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要是弄不好来了场损兵折将的惨胜,估计自己只能提前回国去都察院报道了。
前线的朝鲜兵团阵地已经有多处失守,日军的攻击却仍然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无穷无尽。按照原先的计划,两名旅长各留下一个团断后,其余部队开始向后徐徐退却以待与二线援军回合。
然而,从阵线缺口蜂拥而入的日本士兵越来越多,他们几乎是毫无阻挡地进入了明军防线空虚的中腹。竹本四郎也敏锐地把握住了局势的进一步变化,命令鹤翼阵全线收缩向鱼鳞阵转变,进一步中央突破扩大战果。在午时到来之前,冲过明军第一道防线的日本士兵已有十五万之多。
然而日军的好运似乎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