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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大宁国师-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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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的中秋节只是权贵间盛行,在民间流传并不广泛,可今年的金陵却有些不一样。

    在艺苑有意的推动下,十里飘香红豆月饼的问世,赏月之风在短短两天里便席卷了整个金陵。

    十里飘香楼外,此时是大排长龙,人人张望着店面前的摊位,数着桌案上堆砌的红豆月饼,令排在前面的人兴奋,却让排后面的人揪心!

    郑栩急忙忙的走入厨房,对一名大厨道:“赵师傅,门外月饼马上卖完了,你这里又烤出多少了?”

    “又卖完了啊!哎吆,这可真是……!”赵师傅郁闷的嘀咕一句,便朝身后问道:“月饼烤了几盘了?”

    “只有一盘刚烤好,其余几个小窑里只是刚刷了蛋黄,还要等等。”一名小厨回道。

    用不着赵师傅开口了,郑栩听后恼道:“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怎就烤好一盘?”

    “唉,郑掌柜啊,刚才东家把三十盒月饼拿到艺……”未等赵师傅说完,郑栩便摆手道:“算了,把那一盘端来我拿出去,剩下的一烤好立即给我拿到外面。”

    郑栩说完,便从一名小厨手里接过一盘盛有十二个月饼的大盘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刚放到楼外桌案上,不一会儿便被抢购一空!

    红豆月饼售价不过十文,而且十里飘香是限制购买,一人只能买三个,可即便如此,从昨天下午开始便供不应求了!

    郑栩很难想像,昨天上午两百个月饼摆在门外时,简直是无人问津,似乎百姓都对这偌大的酒楼突然摆摊贩卖感到奇怪,有些人认为很贵,有些则不知月饼是何物,不敢轻易尝试。

    起初郑栩还担心,但也仅是一上午而已,随着尝试的人增加,突然之间,便将十里飘香门前围的水泄不通了!

    在艺苑购买的月饼的人,则比十里飘香楼外的客人轻松多少,此时艺品街头,陶荣等人昨天才搭建好的一个个大伞小亭下是坐满了人,等候他们订制的月饼到来,连排队都不用。

    张谡特意推了琐事,就坐在自己艺品街的摊位里,眼巴巴的看着大伞下的客人,心情是郁闷不已啊。

    这情形,比之他的桂花糕问世还火爆,虽说月饼的出现,其实没有打击他的生意,反而也借着中秋的氛围,大卖特卖,不过他如今只有这一种商品,而请来的几位糕点师傅做出来的东西,别说能否入董策法眼了,连他自己都否定了!

    张赋把刚刚出售的一把铜钱剑包装好,恭敬的递给客人,而后看着哥哥一脸愁苦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大哥,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等桂花谢了,蜜糖不够了,你准备卖什么?”

    张谡一听就郁闷道:“哪怎么办啊?哥哥我只是粮商,又不是厨子,而招的那些糕点师傅做的东西毫无新意,没有桂花糕好吃却比桂花糕更贵,摆上来一天也卖不掉几个,最后只能自己吃,可看着家里人见我把糕点拿回去,他们就……唉!说起来,也怪这董策,只教了我一种便撒手不管了。”

    张赋一笑,道:“大哥你这可不能怪人家啊,虽说董大师的衍教是授人学识,传人技艺,但仅此一技便足矣谋生,如哥哥的桂花糕,随便传给一人便能轻易养活一家,可如此,许多人将停待不前了!而能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的,弟猜想必是抓住新意,独自研磨新技,方可成事啊,而非处处去麻烦别人。”

    “说来轻巧,真要做起来,谈何容易啊。”张谡苦笑道。

    “正因如此,才能成为立足根本,弟觉得,哥哥与其在士族鼻下苟延残喘,不如慢慢将重心放到这上面,多招些人,研制新糕点,以新意博得客人,如今艺苑不是在排练新戏吗,只靠断玉案岂能立足长久,而弟我最近也想出了一种新法器,正准备动手做呢。”

    张谡听了张赋的话后,便陷入了沉思。

    贩粮乃是他的主业,怎可能说弃就弃,但宁朝粮食十有**都掌控在士族手中,也就是他的命脉掌握在人家手里,等那一天人家换了颗棋子,也便是宣告他张家亡了!

    这边张家兄弟在讨论新意,对面的摊位里,涂小花看都不敢看围在摊位前的公子们,低着头吱吱唔唔道:“这并非师傅所作,而是……是我……作的!”

    “原来如此啊!我说为何此画过于生硬,欠缺极大,特别是这山中昏暗之处和树杆叶纹的细腻,远不如董大师门外的壁画佳作啊。”

    一位公子正在对摊位一幅漆画品头论足呢,一旁,另一位公子便赶紧道:“既然周公子对漆画的品味已如此之高了,那明显对这幅画就没兴趣了,花娘子,这画我要了,包起来吧。”

    未等涂小花开口回应,那位周公子赶紧道:“谁说我不要,花娘子,这是五百文你收好!”

    “这可是人家花娘子第一幅佳作,虽说标价五百文,但也要看情况吧,大家是一起来的,也就没有先来后到之说,你出五百,我也出五百,那究竟归谁的?不如,便价高者得,我出一贯!”

    周公子一听就急了,赶紧道:“我再加一百文!”

    “哼,一百文也好意思加,一贯五。”又有一位公子出声道。

    如此一来,几位公子纷纷提高价码,争论起来。

    涂小花看着这种情况,实在是脸如火烧,说了好几次艺品街的摊位票价是定死的,不可乱加,奈何人家根本没听到,最后还是四宝珍坊安排到这画摊的小伙子,提高声音解释给诸位公子听,这才让他们停止提价,可还是继续争论谁能购得。

    如今的艺品街极为热闹,所有摊位前就没断过客源,甚至许多商品都卖脱了,这其中,十里飘香的月饼最为严重,基本上一来就瞬间售空,而后便是兰扇坊新出的一种画有嫦娥奔月扇子,连屏风都被下了三十几个订单,这颗足够兰扇坊忙碌两个月了!

    名剑轩的三种铜灯盏也快脱销了,这东西虽然不如陶荣的木艺受人欢迎,但价格也远非木头可比,不过制作的时间也更为长久,但赚的钱比木艺摊位高多了!

    杨记则活在痛并快乐中,因为他们自己做的衣服无人问津,而让艺苑做的衣服却消散一空,这都是戏曲惹的祸,可杨家又不能不卖啊,毕竟这销量是有目共睹,只是每一件都被艺苑给雁过拔毛了!


第八十七章 拍卖

中秋之夜,繁华的金陵府热闹非凡,秦淮河上,花灯游船舟连如龙,随水而行。在两岸青楼中,歌舞升平,娇吟浅笑,好不热闹。

    而此时距离烟花巷不远的艺苑也是人头攒动,艺品街各摊位的摊主全都应接不暇,忙得焦头烂额。

    此时戏堂中,每日夜间必有一场的断玉案也首次停演,转而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奇幻戏法!

    此刻台上,董策独自一人站在一张绷平的白布屏风架前,双手对白布慢慢虚捏,忽然,白布背后光霞一亮,紧接着一个婀娜多姿的人影便出现在布上,在台下两百多观众惊讶的目光中,人影翩翩起舞,舞姿极富优美惹人陶醉。

    随着董策遥指一点,突然“嘭”的一声,一股浓烟如云雾般在屏风后炸起,而那人影似化作白烟,瞬间消失不见。

    未等观众惊奇,董策甩手变出一块云锦,反复的给观众细看片刻,便撑起将全身遮住,旋即只在眨眼之间,云锦一甩一收,刹那,白烟飘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方才还只有董策独自一人的台上,此刻在他身前竟凭空出现一位身穿霓裳丝衣,飘然长发丝丝银白的奇美女子。

    董策浅笑步步后撤,似要将舞台留给此女。

    随着白发女子一动,瞬时鼓乐齐鸣,一舞惊鸿,飘然若仙。

    让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观众,又瞬间被轻舞带入云雾中,惊觉自身也飘渺如烟了。

    随着乐起,舞起,紧接而来便是有人声却无人影,似乎有十人,乃至数十人,又似乎唯有一两人,唱起了悠长的一首诗。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台上,白雪蛾应诗而舞,舞出了孤寂凄冷,舞出了暗自催泪,当观众们在为她的无侣孤眠叹息时,她竟飘然而起,荡漾着长袖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舞台之上。

    “哗!”在震惊的沉默许久后,突然集体哗然。

    诗终,曲闭,佳人已去,留下的,除了余音绕梁,便是那一舞惊鸿,只是正因如此,才惹得许多人不满,不是留念那曲那诗那佳人,而是痛恨太短了!

    “唉,嫦娥已奔月做月饼去了,留下我等俗人准备做俗事吧!”董策出现台上,露出了商人嘴脸,为自己的漆画做起了司仪。

    随着三幅以棉布做纸,油漆为墨的画被人搬上台,众人这才醒悟,他们今夜来戏堂的,不就是为了漆画而来吗,只是没想到还能欣赏一段优美的嫦娥奔月。

    这三幅画,一幅山水,一幅市井,都是丈宽,六尺高,山是春雨钟山,市是繁华东门,都是金陵府能寻的景色,此两幅画中,不论山中避雨小兽,还是集市房屋路人,都是现实生动,如真似幻,令人心神振奋。

    但最为受关注的莫过于最后一幅,这幅画中刻印的乃是八大美人!

    董策面对观众,朗声道:“前两幅就无须我多介绍了,而这幅十美图,图左,溪流之旁西施浣纱,虞姬腰悬宝剑仰望苍穹,图右,花丛前貂蝉手握水瓢优雅浇花,洛神甄宓挽发观书,图上,正是之前一舞惊鸿的嫦娥奔月,而在月下,有千军万马前回眸一笑的褒姒,在中央则是横陈青石上的,乃是妖娆绝代苏妲己,其身旁两侧,坐着环抱琵琶的王昭君与抚琴清唱的卓文君,最后这位红裳飘然,凌空起舞的美人,正是身轻如燕的赵飞燕。”

    当董策介绍完,还没来得急开口报价,便有一名坐在贵宾席上的公子起身,急不可耐道:“董大师,不知可否容在下上台近观?”

    董策闻言一愣,而后想了想便道:“可以,不过一次只能安排十人上台,从座位一号开始,谁愿意的现在可以到台侧等候,立即便有人安排诸位上来。”

    闻听此言,贵宾席上立即有十个人起身,而且正是从一号到十号,竟没一人还能稳坐。

    而从十一号开始,人人都已经起身,做好了随时上台的准备。

    一批一批人上台在三幅画间细细品味,而在十美图前逗留的时间最为长久,甚至有些人赶都赶不走,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这让董策十分无奈,也好在他无需动手,便有客人帮他出力,将那些小子直接拖下台。

    让客人细品三幅画的时间竟花掉了一个时辰,把董策的脚都站麻了,口水也因为给客人解释而说干了。

    接过从白雪蛾手里挖过来的侍女手中接过一杯茶,一口喝光后,董策便将茶杯递给侍女,几步走到一个小柜台后,拿起小木槌,对已经急不可耐的顾客道:“我艺苑拍卖的规矩,诸位进来时已经听跑堂介绍过了吧,现在在下直接开价,钟山春雨图,低价十贯,每次加价不能少于一百文,当然,有那位财大气粗的直接叫价一千贯,在下也不会介意的,只有欢迎!”

    董策的话声刚一落下,立即便有人高呼道:“十一贯!”

    董策看了叫价的客人一眼,便立即道:“贵宾席十三号贵客叫价十一贯,有哪位还想加价的?如果没有,我数三声便要落槌了!这槌子一落,买卖……”

    未等董策说完,立即便有人起身叫道:“我出十三贯!”

    这声音刚落下,便有人接口道:“十八贯!”

    “十八贯五百文!”

    “二十贯。”

    “二十一贯。”

    “三十贯!”

    “……”

    转眼间,钟山春雨图便被抬到了最低价的五倍,但并未停止,直到那位时常往返艺品街画摊,连董策都对他有印象的周公子开出六十五贯的高价后,便再也没人加价了。

    漆画才刚刚问世,具体价格多少并非艺苑说的算,而是客人说的算吗,但如今客人们也是懵懵懂懂,不敢轻易深入,故此在六十五贯的高价下,几乎所有人都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或许这些画远不止这个价,但也有可能一贯都不到,这都要看世道,而且画是越长久,作画之人身份越传神,那价格自然不同,可董策只是初出茅庐,虽在金陵有些名气,却也入不得许多人法眼,故此他的画算不得千金难求。

    可谁能想到,十年之后,这幅钟山春雨图在洛阳府真被拍出了千金之价!


第八十八章 赚了

随着董策一槌落下,钟山春雨图便以六十五贯的价格,卖给了周公子。

    这让许多顾客失望的同时,也在拿捏漆画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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