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伊人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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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可有得忙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茯苓笑道:“娘娘料事如神,奴婢虽不懂,只要娘娘欢喜,奴婢也跟着欢喜。”
敏妃笑着佯怒道:“你呀,跟白苓伺候本宫这么久也不见聪明长进。倒是学得油嘴滑舌。”
茯苓顽皮道:“能博娘娘一笑又未尝不好。”
敏妃笑着睨了她一眼。
☆、御前伴君
正说笑间,门外太监声音响起:“贵妃娘娘驾到。”
敏妃本是意料之中,神色平静地侧首对茯苓说:“来了。”
只见正殿门口步摇一晃,董贵妃在苏芬萍的搀扶下进来。
不待敏妃请安,便开口骂道:“好你个庄敏康,胆子倒是不小,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弄鬼。你可真能体贴上意,大度至极。肯把人往皇上那里送?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敏妃从容行礼道:“臣妾只是偶然救下了丘欣。皇上今日来臣妾这里下棋,看见便要了去。姐姐是知道皇上脾气的,妹妹怎敢违拗。”
董贵妃怒道:“你当本宫是糊涂了吗?这不是你设下的局?别以为一个丘欣,就能对付得了本宫。本宫会让你输得明白。”
董贵妃裙裾一旋,坐下道:“敏妃跪下。”
敏妃不甘心,又不得不听她号令。
董贵妃威严道:“敏妃以下犯上,目无宫规。本宫受皇上之命管治后宫,现下罚你去殿外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敏妃心中恨恨,无奈董贵妃有皇上亲授的管理后宫之权,自己也无法可施。她正准备起身,门外进来一太监。敏妃心中一喜,自己可脱险了。
董贵妃循声望去,只见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崔恩年。那太监一甩拂尘道:“皇上口谕,丘尚义是朕钦点,任何人要是为难敏妃,就是违抗圣命,朕必严惩不贷。”
董贵妃听得一句脸色便差一分,显然这宫里有人去通风报信,自己处置敏妃的一番计划便这样落空了。
她起身,走至敏妃面前狠狠道:“敏妃好本事,本宫今日算是领教了。”说着愤愤地扶着苏芬萍离开。
崔公公立在一旁,眼看着董贵妃走远,赶紧扶起丘敏妃,说:“奴才来晚了,请娘娘恕罪。”
敏妃陪笑道:“公公哪里话。今日要不是得公公及时相救,本宫定要遭受好一番为难。”说着吩咐白苓取出一锭金子赏了崔恩年。
崔恩年谢罢,便转身离开。正巧与急匆匆进来的白苓撞了个满怀。崔恩年自小服侍皇上,现已有些年纪了,又不曾防备。这一撞便摔着了地上,口中哎哟哎哟地嚷着。
“白姑娘,老奴这一把骨头都要给你撞碎了。”崔恩年在地上滚着,好半天爬不起来。
待白苓看清来人,赶忙上前扶起,赔罪道:”公公恕罪。奴婢着急我家娘娘,这才赶着进来,不想撞到了公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敏妃急道:“白苓还不快扶公公坐下。”
白苓手忙脚乱地搀扶着崔恩年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崔恩年嘴里不住地哎哟,揉着腰道:“急什么呢?皇上銮驾刚行至锦绣苑,那位新来的丘尚义便看见了贵妃身边的苏令人。丘尚义还真是聪明,她猜想到苏令人定会告知贵妃娘娘来与敏妃娘娘为难,于是相求皇上,皇上便派老奴过来给娘娘解围。”
茯苓听道,转首对白苓说:“原来不是你报的信。”
白苓回答道:”我到针工局给娘娘拿万寿节的宫服,刚进得宫门便听说此事,这才急匆匆赶来。”
“好了,虚惊一场。此事过了便不要再提。白苓快去请太医来给崔公公瞧瞧。”敏妃打断她二人。
崔公公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回绝道:“奴才哪里担得起,娘娘这般客气,真是折煞了奴才。奴才皮肉厚着呢,摔几下不打紧。”于是也不多留,扶着腰站起来往乾云殿去。
白苓把他送至宫门口,回来对敏妃道:“这丘姑娘倒还记得咱们娘娘恩情。娘娘之后行事便如虎添翼了。”
“此刻下结论还过早。”敏妃看了她一眼,白苓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
丘欣在乾云殿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有了皇上的庇护,董贵妃并不能来找麻烦。在乾云殿的日子,无非是端茶、打扫。案牍劳形,有时候皇上累了,也会让自己陪着下两盘棋来放松。还好自己对于棋艺不算陌生,当初解了那难局也推说是碰巧。对弈之时才并未引起皇上猜疑。只是,每日里都有堆积如山的奏折送来,这样的时间并不多。
让丘欣放心的是,皇上至今对自己并无甚越礼之举。有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
很快,四月初九的万寿节来临了。
万寿节是皇上的诞辰,取万寿无疆之义。这天,宫中会举办隆重的典礼活动。文武百官会前来朝贺、献礼。各地官员均设置香案,向安兴城方向行礼。安兴城的街道上也会由手巧的工匠们以彩画、布匹、花灯等,把街道装饰一新。安兴城内各家张灯结彩、到处歌舞升平,其盛状堪比春节、元宵。
今年的万寿节与往年的不一样,因苗疆战事未平,皇上心挂边境军民,下令今年的万寿节一切从简,只在宫中开家宴。把省下的银子充作军饷。边境的战士们听到无不欢欣鼓舞,那些每年为献礼而愁眉不展的文武大臣们也是笑逐颜开。
话虽如此,宫中在董贵妃的命令之下还是装饰地绚丽多姿,极尽奢华。皇上知道后只是眉头一皱,并未多言。
丘欣想起在锦翠宫时皇上对敏妃说的一席话。皇上贵为天子,怎能容许他人权力凌驾于自己之上。这般忍耐,无非是为了“打草惊蛇”四个字。不想打草惊蛇,是因为皇上此时还未有把握除去董氏党羽。正如他所言,苗疆战事紧张,可能皇上还要倚靠着董氏党羽才能稳坐皇位呢。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之辱。能成大事者都是在“忍耐”二字上作足了功夫。
回过神来,丘欣看向金鸾宝座上的皇上。素有仁善之名的安文帝,不知事成之后会怎样处置董贵妃那个陪伴了他将近半生的女子。
家宴开在锦绣苑的玉琼阁里。玉琼阁建在濯缨池之上,实则是池中一座岛屿,四面环水,只有乘舟方能上得去。
☆、初次邂逅
玉琼阁是先帝安文帝为其宠妃所建,整座玉琼阁以汉白玉铺路、花岗石雕花围栏。花格门窗、鎏金铜瓦,檐下“玉琼阁”三个金箔大字熠熠生辉。当真是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
此刻,皇上与董贵妃并肩高坐于地平台宝座之上,身后寿字龙纹金丝楠木屏风合围,两旁宝扇、香几。底下两边分坐着妃嫔皇子。
左边以三皇子承焱为首,依下分别是四皇子、娴妃和宫中妃嫔,右边以太子麟睿为首,依下分别是五皇子、敏妃和宫中妃嫔。安文帝的十位皇子中,二皇子与十一皇子均在幼年夭折,嫡长子麟睿封太子,三位年长的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封王、参与朝政,其余皇子均未成年,依傍在各自母妃身边。每位皇子妃嫔面前各摆一张高几,高几上各色珍馐美馔、琼浆玉液,望之令人舌底生津。
丘欣立于皇上身后,为皇上添酒、布菜。董贵妃出乎意料地带了袁君毓前来,此刻正站在贵妃身旁,对丘欣投来挑衅的眼神。丘欣暗笑此人的愚蠢,论身份,如今自己已是皇上的御前尚义,她一个贵妃宫中的小小宫女,董贵妃尚且奈何自己不得,她如何能与自己抗衡。
丘欣瞧瞧地打量底下众人。四皇子安铭佑,之前在敏妃宫中见过,正是敏妃之子。五皇子身旁的那位娴妃,便是三皇子母妃。
听说这位娴妃一心向佛,并不参与**争斗。而她所生的三皇子却是一位少年英雄。十三岁时便随即出征、横刀立马生擒敌方首领。他也因此一战成名,在朝廷中颇有威信。如今苗疆战事紧,他又被封为平南大将军,带军出征。丘欣曾听安文帝说起他,眼中尽是欣慰、骄傲之色,当时自己对此嗤之以鼻,以为此人不过是个鲁莽武夫。
丘欣向左下首看去。一见之下不由得心惊。那人正是当日锦绣苑里与董芸梦私会之人。只见他金冠白袍,闲雅清隽,似一位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想起自己在来仪宫中的一番遭遇皆是因他而起,丘欣轻轻一笑,忍不住腹议:“别是虚有其表、腹内草莽。”
那人忽而两道目光向自己射来,丘欣心中暗骂自己糊涂,竟然盯着一个陌生男子那么久。立马目光轻轻一略,在众人面上都扫了一遍,方装作若无其事收回。而一抬眼,却发现那人目光滤过众人,依旧紧紧地追随着自己。他身旁的四皇子安铭佑,也在冲自己意味深长地笑着。
丘欣心中打鼓,眼中秋波涟涟,脸颊酡红。一时间觉得这殿中的空气如凝胶般逼得人透不过起来。
皇上发现了她的异样,打趣说:“丘尚义并未喝酒,怎地比朕还先醉了。”
皇上声音虽不大,坐得近的皇子妃嫔们却听得清楚,顿时把目光全聚集在她身上。甚至于四皇子铭佑公然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丘欣像被人看穿一般一张脸羞得通红,福了福身说:“皇上恕罪,奴婢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退。”
皇上神色关切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温言道:“你先退下吧,让崔恩年过来伺候。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朕,朕传太医来给你瞧瞧。”
皇上此话一出,嫔妃们嫉恨的目光便齐刷刷朝丘欣投来。特别是皇上身旁的董贵妃,目光凌厉,直欲将丘星千刀万剐。丘欣心中暗叫不好,此番要成众矢之的了。赶忙回绝道:“多谢皇上关怀,丘欣无甚大碍,只需休息片刻方可。”
皇上点头准许,丘欣长舒一口气,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殿外春风熏暖,丘欣在回廊中信步走着。一轮皎洁明月高挂在玉琼阁的飞檐上,庭中花影铺地。耳畔不时传来风吹过参天古柏的沙沙声,如一场淅沥的小雨。
身后传来男子朗朗的大笑声,丘欣戒备地回头问道:“是谁?”
只见四皇子铭佑自回廊转角处折出来。丘欣心下一松,撇了他一眼,说:“王爷总爱这么吓唬人吗?”
铭佑追上她,与她并排而行,偏头略一思索,点点头道:“也对,本王第一次见你,便扰了你清梦。”
周围树影幢幢,只听得自己与铭佑的脚步身,如敲击的陶缶趵趵落地,偶尔几声滴沥的莺啼。丘欣开口问道:“王爷不会是特意来找丘欣的吧?”
铭佑不答话,停步掰过她的肩,与她四目相对仿佛要看到她眼底里去。半天才扑哧一笑,“本王就知道你不是那等羞怯女子。你与本王对视这么久都面不改色,怎地在席上被三哥看上几眼便面红耳赤。莫非,你喜欢三哥?”铭佑戏谑道。
丘欣神色漠漠,并不搭理他。
铭佑几步抢在她前头,面向她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其实喜欢三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仰慕三哥的名门闺秀多不胜数。你大可说出来,说不定本王还可以帮你。”
丘欣正欲搭话,一个如玉石之声的男音盖过自己说道:“想不到四弟还有为人做媒这等爱好,为兄竟然没看出来。”
丘欣侧头,只见庭院中花树旁一男子长身玉立,依稀可见穿了件白色的锦袍。丘欣心中一惊,回廊绕庭而建,自己与铭佑走了这大半圈竟然都未发觉,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在自己之上。
那人缓步走至跟前,这一见之下不由得心虚,正是那三皇子承焱。此人与自己交过手,武功之高深不可测。
只见他剑眉星目,器宇不凡。两眼紧紧盯着自己,逼迫地自己不得不与他目光相接。
铭佑一见之下不由大喜,笑道:“既然四哥都知道了,倒省了弟弟一番说辞。”
承焱看向他说:“四弟有空何不多操心下自己,敏妃娘娘知道了也欢喜。”
说起自己的婚事和母妃,铭佑立即败下阵来。他虽已封王,却一直未娶,就连侍妾也没有一个。敏妃再三催促,都被铭佑搪塞了过去。母子俩向来和睦,却常常因此事争执不下。
看铭佑尴尬不言,承焱一笑,说:“四弟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与这位丘尚义谈谈。”
铭佑正想寻个机会开溜,于是连连点头答应。回头对丘欣挤眉弄眼地说:“丘尚义可要好好跟四哥谈谈。”
丘欣瞪了他一眼,他对丘欣幸灾乐祸一笑便回到殿中去了。
丘欣逼迫自己迎上承焱的目光,淡定地说:“王爷有话就问吧,丘欣还要回去服侍皇上。”
承焱冷峻道:“本王没记错的话,丘尚义方才在殿中已跟皇上告假了。”
丘欣暗吸一口气,说:“王爷有话直说。”
“你是不是认识本王?”承焱问道。
丘欣心中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