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伊人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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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笑着说:“公子一路前来鞍马劳顿,还请先行歇息。稍后老夫带你去见王爷。”
孤星一颗心这才放下。如此大费口舌并不单想打消梅行之的猜疑,能见到铭佑那是再好不过。
☆、恨不相逢未嫁时
素梅山庄后院的小竹林中,铭佑一袭白衣立于其间,萧萧如松下风;洒脱清逸中带着令人熟悉的狂傲和疏离。孤星忍不住一笑,多日不见他一点未变。谁能想到如此不可一世的皇子龙孙会与自己交情甚深。还有他对自己那隐隐的情意,孤星不愿去深想,因为自己要利用的正是他的信任与情意。
心中无比哀伤,脚下的步子似乎也变得有千斤重。孤星深吸一口气,心中无力默念:“铭佑,你别怪我。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便倨傲说道:“谁人来打搅本王?”。
梅行之赶忙行礼:“禀王爷,这位公子有要事要与王爷商议。”
安平王回身,眼光落在孤星身上,先是诧异后是欣喜。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安平王素来性子桀骜,梅行之也见怪不怪。只依言退了下去,留孤星与铭佑在此处。
“你怎么来了?”铭佑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孤星斜他一眼,说“之前进宫请安,偶然听敏妃提你起游历在外,似乎遇到些麻烦。你一直引我为知己,我也总该为你做些什么才好。”孤星边说边解开自己束发的银冠,瞬间一头青丝如瀑布般直泻下来。
孤星在宫中时便与敏妃交好,铭佑并不疑她。对她这般随性的举动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问她怎么出的王府,只含着一抹纵容宠溺的微笑静静注视着她。
孤星感觉到有两束炽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也不作理会。开口说:“我寻到山下,这才在茶馆中听说了藏宝图之事。如今这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你打算怎么办?”
铭佑并不答她的话,反而含笑问道:“此番你一个人来甚是冒险,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岂不内疚一世?”
孤星心里打鼓,他的关怀与深情溢于言表,让人无法忽视。她扬一扬下巴,笑道:“你还真拿我当那养在深闺中的小姐。早年我拜一个云游道人为师,学得一身武功。别说自保了,即便是保护你也绰绰有余。”
铭佑很喜欢她现在这样自在而得意的样子。也不反驳她,只顺着她说:“有你给我保驾护航,自然是好得很。”
孤星正经了颜色,说:“如今就连贩夫走卒都知道安平王得到了藏宝图,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你可要早作打算。”
铭佑摆了摆手,说:“没你说得那样夸张。这事我自有分寸。你既然来了,我就充一回东道主,带你在这素梅山庄里好好逛逛。”说着便要来拉孤星。孤星看他不愿多言,也不再问,随着他走出了林子。
素梅山庄虽不如皇宫的金碧辉煌,却也恢宏壮观,颇有气势,当得起天下第一庄的称号。两人随意走着,铭佑忽然笑出声来。孤星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铭佑对上她如秋水般明净的眼睛,说:“我是在想,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你与众不同。”
孤星想起那时自己在敏妃宫中养伤,一日午后在花树下小憩,遇上来敏妃宫中请安的铭佑。
孤星也是一笑,说:“那时候我可觉得你这人狂妄无礼之极。”
铭佑对她拱手作揖,说:“彼此彼此。”
两人想起初见时的争锋相对,均是一笑。
铭佑接着说:“你一直就像一个谜,让人猜不透,忍不住去探究。却又不忍心真的探出个究竟来。”
孤星不答话,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铭佑望着她似对着一件珍宝般玩赏不尽,说:“你就是这样,让人无奈却又觉得割舍不下。”
孤星蝉翼般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眼底的深情就像是漩涡,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轻如叹息般的声音如微风拂面,无色无味亦捕捉不到。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孤星只觉得心跳加快,随即又涌上一层悲凉。
他的好即使自己一直忽视,却仍然是心有所感。而自己,不紧要不起,还要算计于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愧疚也抵御不了那心底如千层浪一般涌起的哀伤。
孤星抬起头,勉强扯出个微笑说:“别忘了,我们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知己好友的。”
铭佑笑得苦涩,终究是如她所愿,说:“对,一辈子的知己好友。”
他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似乎不是在对自己说一样,声音幽幽飘忽在山谷中:“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哪怕曾对我有一丁点这样的心思,我也心满意足了。”
孤星只觉得那颗疲惫而苦涩的心增突然间沉重无比。直欲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世间,最欠不得人的是情债,伤人亦伤己。
他不再说话,自己也不言语。只愿时间真能如流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让这一段快快过去。
如此在素梅山庄中住了有半月,铭佑每天只是抚琴下棋,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孤星心中甚是矛盾,一边记挂着孤云的安危,毕竟承焱不是个好糊弄的。因此巴望着早点完成任务,好让孤云能顺利脱身王府。但是每每面对铭佑,又期望那一天晚些到来才好。
直到半月后的一天,铭佑才下令往安兴去。想来铭佑私下里也与梅行之商议过,果然是按照孤星当日提出的计划行进。
孤星所料不假,尽管此事已严加保密,却还是免不了走漏风声。一路上,江湖上不时有人对铭佑众人围追堵截,都被孤星和一众护卫给挡了下来。铭佑这才相信孤星会武的话。却还是不放心,坚持说刀剑无眼,每逢遇到危险就要把她护在自己身边。如此几天下来,,众人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入夜,铭佑众人找到一家客栈歇息。铭佑住了一间上房,把孤星安排在隔壁居住。这些日子以来,王爷对这位俊美的公子爱护有加。众人看在眼里,私下里非议,在铭佑面前却越发对孤星恭敬有加。
半夜,被房顶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吵醒。孤星立即翻身而起,施展轻功,打开窗子跃了出去。站在房顶上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个黑影快速移动在底下院墙边,孤星立马追了上去。
此人轻功不弱,为了警惕来人突发暗器,孤星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直到郊外一处空地上,那名黑衣人才停下脚步。
只见他转过头来,摘下面纱。孤星一愣,原来是无忧宫中的弟子单月。
“师姐。”那女子道。
“单月师妹,你怎么来了。”孤星保持着对外人一贯的冷淡。
“师父不见你动静,让我前来查看。”单月说。
“请师妹回禀师父。那藏宝图梅行之另派了人护送,我这几日便想办法下手。”孤星答道。
“不如师姐把那护送之人的行踪告诉我,我代师姐去取来藏宝图岂不更妥当?”单月说。
孤星知道她有心抢功,也不点破。只说:“此事甚重,那护送之人乃千挑万选个个武功高强,单凭师妹恐怕难以对付。若是出了岔子,如何向师父交代?”
单月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虽同为四大弟子,可自己与单雨所在的单部一直被孤星所在的孤部压制,处处矮人一截。自己有心抢来此事在师父面前邀功,不想被孤星一通抢白。无奈自己的武功确实比孤星差了一截,无忧宫中除了慧茹宫主,就数孤星武功最高。单月无力反驳。
“师父既然交待我做此事,自然是要我一力完成。师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怕师妹还有其他任务要做,就不耽误师妹了。”孤星婉转下了逐客令,言语中却是冷硬非常。
“可是,师姐,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孤云师姐假冒你一事被安宣王揭穿。今日安兴城中已贴出告示,定于三日后将孤云师姐斩首示众。师父的意思,救不救得下孤云师姐不要紧,命你千万不可因此事与安宣王大动干戈。师傅要你尽快了结这里的任务,带着藏宝图回无忧宫复命。”单月似说得很为难,却难掩眉宇间的幸灾乐祸。
孤部与单部,不管是明里暗里一直都在较劲。单月与单雨又是落井下石之人,视自己与孤云为仇敌。孤星知道她不会那么好心前来报信,她是想让自己乱了阵脚,完不成此次任务,那么她与单雨便可趁机出头。
孤星皱了皱眉头。师父一心只要藏宝图,并不在乎孤云的死活。甚至对师父来说,牺牲孤云一人取得藏宝图已是十分划算。但孤星与孤云自小情同姐妹,如今她有难自己怎可不救?
“好的,我知道了。请你转告师父,我一定办妥。”孤星成竹在胸的样子让单云好没意思,她答应了一声便消失在黑夜中。
孤星施展轻功回到客栈。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智取藏宝图
师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对那藏宝图是志在必得。自己若拿不到藏宝图,是无法交差的。而师姐此时又身陷囹圄,自己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第二天一大早,孤星便来到铭佑所在上房里辞行。
“铭佑,我本想陪你回安兴,只是眼下遇到一桩急事,我不得不先行一步。”孤星说。
铭佑看孤星神色急切,不禁皱了眉问道:“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我替你办妥。也省了你舟车劳顿。”
孤星忧虑不堪,心想这件事要是牵扯进铭佑便要更复杂了。于是换了笑容说道:“我所谓的急事,无非就是芳宜飞鸽传书来告知,承焱知道了我出府,现下正派人找我呢。你这里危险重重,自己尚且应接不暇,如何能再让你为我之事烦心。你甭为我担心,我好歹是丘府的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承焱还不敢拿我怎么着。”
铭佑心中甚是担忧。但是一来为了藏宝图之事,此时确实走不开;二来自己若同了孤星一道回去,指不定对她是福是祸。于是叮嘱道:“若三哥为难你,你只管差人来告诉我。”说着略顿了顿,道:“此后也是一样。无论遇到任何难事,一定得第一个想到我。”
孤星噗嗤一声笑,说:“哪里还有人争这个的。”
铭佑见她真心开怀,原本开口这话时的忐忑也缓解了不少,故意逗她说:“本王从来不落人后,解你于危难这事自然也要争个第一。”
孤星被他逗笑了,摆摆手说:“咱们就此别过吧。到了安兴城,我备上好酒等你。”
“上次宫宴,父皇的梨花春被你分去不少,这次我倒要看你整出什么名堂来。”铭佑笑着打趣。
孤星晲了他一眼,便翻身上马,对铭佑拱了拱手便飞马而去。
一路上策马飞驰,掀起黄沙滚滚。心里却忧虑重重。
孤云被抓的这事,完全是受了自己拖累。承焱曾多次在府中警告过自己,自己置若罔闻。他不过是恼着自己算计于他,要逼自己出来罢了。一想到承焱,孤星不觉得心头一痛。一颗心交付出去,不想今日会这般避不了也放不下。千丝万绕的情绪困在心头,顿时忧从中来。
孤云三日后便要问斩了,自己必须在这两日里取得藏宝图,然后回安兴救出孤云。时间如此紧迫,而这两件事,无论要做成哪件都是困难重重。孤星略思考了一下,打定主意,此番只得冒险一试了。
好在与铭佑相处这半月,自己曾私下偷听得探子的回报。知道那护送藏宝图的队伍现在何处。
“驾。”一声娇喝,孤星快马绝尘而去。
梅行之小心谨慎,此次护送之人全是精心挑选的个顶个的高手。除了有他素梅山庄的弟子,还有承焱手下的侍卫。孤星不敢轻举妄动,找到了护送的一行人后,只是偷偷跟在后面。
此事事关重大,因此这一行人都十分谨慎。平时几乎不住店,常常选了隐蔽的山洞将就一晚,第二日便继续启程。即便是在晚上,也有人彻夜轮岗放哨,孤星整整跟了一日一夜,都没找着机会下手。
恰巧第二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山洪堵塞了河道,一行人不能前进,只得滞留在路边的山洞里避雨。这一行人中,素梅山庄的弟子平日里风餐露宿挨惯了尚可,王府里出来的侍卫们尽管有一身武艺,平日只在王府和安兴城里当差,哪里受过这等劳苦。有那些个忍不住的,已经开始小声抱怨了。
离山洞几里外的路边,正好有个不小的旅店。仗着这么多天来都平安无事,况且现在风雨大作,鲜有人出没。于是侍卫们开口向素梅山庄的弟子提议去旅馆避雨。素梅山庄历来规矩严厉,弟子们谨记着师父的话,并不敢松口。可是这些侍卫毕竟是安平王的人,此趟又办的是安平王的差事。一来并不敢拂了他们的意,二来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