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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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了半边,清风徐来,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住院前,碰上阴天和下雨天,天气还有点阴冷,出院了,温度回升,春天紧锣密鼓加紧步伐,像夏天迈去。
她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建议多下床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但不能做剧烈运动。尤其是性生活方面,韩熙当时也在,一句话把二人说得面红耳赤。
林涵雨换下病号服,穿上韩熙带来的孕妇装。她时常缺这缺那的,最初他说去买,她含蓄地提示自己缺内衣内裤,而某个大男人清醒地意识到他是绝不可能去内衣店买女士贴身衣服的。
于是,他知道了她的家庭住址,有了她家钥匙,并且把锅铲和汤勺送进了宠物医院。在她住院这段时间,他时常出入她家,拿各种生活用品。
好几次,她听到他嘀嘀咕咕小声抱怨:女人真是麻烦。
二十来天没出病房门了,她还不清楚医院长啥样。按电梯,下楼。
住院部门前是个大花园,不少病人都在楼下晒太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推着神情颓废的大爷“散步”。
老太太说:老头子,今天太阳真好,你打起精神,好好晒晒太阳。
老爷爷回答:老婆子,如果某一天我不小心去了,你该怎么办?
老太太:别瞎说,我们还要庆祝结婚五十周年呢,还差两年就到了,你可不许食言。
五十年金婚,多么漫长的过程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林涵雨在心里默念着:老太太,老爷子一定不会食言的。
走了半小时,她有些疲乏了。坐在路边的躺椅上安静地休息,不知不觉中睡意来袭。
☆、岁月静好
韩熙上午拔高速度,才赶在11点之前完成工作任务。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在门口的“小聚仙”饭店给她买了午餐。
“涵雨,我来了。”他推开门,笑呵呵地说。
房间里寂静无声,病床上整整齐齐的,被子跌放在床头,床单一平如镜。洗手间大门闯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呢,去哪了?
独自出院了吗?不可能,说好了要等他一起的。
“护士,28床的病人呢?”他狂奔到护士站。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可能出去了吧。”
他在楼下的花园里绕了两圈,这个不是她,那个不是她……去哪了?
打她电话,通了,没人接。
等找到她,非得饿她两顿,走了不知道留个消息,给他发个短信也行啊。
他开始地毯式地搜寻。东边,没有人,西边没有人。北边,一棵大树下,一把靠椅上,某人睡得很香甜,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
他真想跑过去把她摇醒,可恶的,真是讨厌。她在这里呼呼大睡,他差点掘地三尺,把医院翻个底朝天。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黄色的宽松的孕妇连衣裙,上半部分较紧,能将胸部完美地勾勒出来,下半部分安静地躺在肚子上,上面搁着一双交叉的手。
她的头偏向一边,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忽闪忽闪的。粉嫩粉嫩的脸颊上有点肉肉,可能是怀孕导致的。贝齿轻咬下嘴唇,嘴角弯起弧度。
阳光照在她脸上,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细细的绒毛。相貌虽和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但比她们多了妩媚与风情。
林涵雨是被一阵躁动吵醒的,起初以为有人在摇晃她,清醒后才发现那是宝宝在玩耍。与此同时,她捕捉到眸深似海的眼睛,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可以无比确定那双眼睛在她醒来前,一直目光如柱地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揉揉眼睛,假装刚醒,并不去追问那“惊鸿一瞥”。
“你睡得像头猪,当然不知道。”某人脸色绯红,牙尖嘴利地鄙夷她,“你怎么出来了?”
“我都快发霉了,阳光很好,出来晒晒,省得骨质疏松。”林涵雨轻轻捶着腿。这种睡姿很累,脚都发麻了。
“你就不知道给我发个短信吗?”他拔高音量,想起找了她一个多小时就来气。更来气的是,偷窥被发现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随时随地给你报告行踪?”林涵雨偷笑。这家伙一紧张就语无伦次。
“喂,保姆联系好了没?”他转移话题。
是啊,没必要跟他报告行踪,他又不是她的谁。他只是个肇事者,而她是受害人。
“还没呢,过几天去家政公司看看吧。”
“什么,你挺个大肚子,要去那种鱼龙混杂鱼目混珠的地方,就不怕出意外吗?”
“喂,你少诅咒我。”
“我怎么诅咒你了,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怎么办,我不去找,谁去啊。总不会有送上门来当保姆的吧?”林涵雨撇撇嘴。
“我这段时间表现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比起专职的保姆,你差远了。”
“差得再远,我也是全心全意照顾你的,一丝不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那是。不然我一开口就让你赔偿20万,赔得你倾家荡产,永不翻身。”
“20万,你这么狠。我照顾你不到一个月,肯定不值20万,要不我继续留下来卖身赎罪。”
“去!去!我才不想吃霸王餐。对于你的失误造成我的损失,看在你尽心尽力的情况下,我代表宝宝正式原谅你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喂,你怎么过河拆桥啊?”
“我怎么拆桥了,不要你照顾了难道还欺负了你不成?我得找个正规的保姆伺候。”
“我给你付住院费,又主动承担一切杂七杂八的费用,最近很穷。”
“喂,你不会反过来讹我吧,让我退还给你生活费和住院费。”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只是经济拮据,需要挣点外快。”
“我又不能给你提供工作。”
“你不是正在找保姆吗?”
“你打算应聘保姆?”
“怎么?不行吗,我会一心一意照顾你的。要不给个试用期吧,不合格再解雇。一个月只需1500元薪水。”
“你确定?”林涵雨将信将疑。
“嗯。”韩熙肯定地点点头。
“再说吧。”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韩熙哭丧着脸,没事,这事急不来,要一步一步稳步前进。只要不被拒绝,就有希望。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他也得开创属于自己的路。
“咱们回去吧。”林涵雨腿脚终于不发麻了,她站起身,回病房。
医院里的生活物品,林涵雨早就收拾好了,只有简简单单地几件换洗衣服和几本书,压缩成一个小包。
临出门前,她回头深深看了眼这间病房,二十来天的牢狱生活终于结束了,可以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小窝,还能把那两个臭家伙接回来。不知道锅铲有没有被管理员训得乖巧点,也不清楚汤勺有没有减减肥。
“我们先去宠物医院把锅铲和汤勺接回来吧?”林涵雨两手空空,走得很轻松。
“你养兔子是为了吃兔肉吗?”
“你才吃兔肉呢,真血腥。”
“那你对它们那么好干嘛?女孩不都喜欢养狗和小猫咪吗,你怎么喜欢养兔子,还养两只。”
为什么要养兔子?
夏凌飞,你买的为什么是兔子,而不是小猫咪和狗呢。
韩熙闭嘴了。她脸上又出现了黯然神伤的表情,与以前问她为什么离婚时一模一样。这两只兔子,想必也和那人有关吧。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林涵雨走进宠物医院时,锅铲无精打采地趴在狭小的笼子里,而汤勺在另个笼子里啃着残留的胡萝卜。她付了相关费用,将两只小不点拎回家。
路上,锅铲兴奋得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而汤勺也与她并排坐着,头蹭着她大腿。
兔子养得久了,都有灵性,人呢?
韩熙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眼睛都快喷出火来。那只该死的兔子,竟然趴在她肚子上调皮,头搁在臂弯里,两只爪子不安分地乱抓。
下了出租车,韩熙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兔笼。他大幅度地摇晃笼子,两只兔子一时滚到右边铁栅栏上,一时又滚回左边,有时两只兔子头碰到一起,立马跳开了。
可怜的小家伙,在绝对力量面前,只能瞪着红眼睛。
二十来天没回家,林涵雨以为家里一定铺上了厚厚的灰尘。还好,虽没有一层不染,但好歹没有成不毛之地。
“你做的?”她扭过头,看见某人将锅铲和汤勺放在厕所旁边。
“没有,我哪有那闲功夫?”他笑眯眯的瞪着两只上蹿下跳的兔子。哼哼,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吗。小样,乖乖地待在这里,等熏染了全身的臭味,女主人就不会抱你们了。
“可能是家里进贼了,专门偷灰尘,还没见过如此独特的小偷。”她加重“小偷”的发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饿了吧,我去做饭吃。”他偏过头,躲避那笑意盈盈的目光。
“冰箱里没菜。”她深刻地指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实。
“我已经买了。”韩熙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地都是食物。
“喂,这是我家。你……”林涵雨瞥见各色食物,极度无语。
“我没说是我家。”韩熙拿出里面的猪肉,闻了闻,还是新鲜的。
“我自己会做,你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我是你的保姆,拿薪水的,理应做这些。”某人强词夺理。
“我没答应。”
“我答应了。”韩熙拿着几样菜,进了厨房。
林涵雨望着他自作主张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厚颜无耻”的人,她还真是束手无策。
☆、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
许倩醒来时,满目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罩,白色的床单。她第一反应是:这里是太平间。
脑袋慢慢清醒过来,思绪回归轨道。她记得去上厕所,然后出了好多血。她给120打电话,又通知了夏凌飞。他来了,把她抱下楼。救护车来了,她被抬上单架。然后……
四周静悄悄的,她身上插满了大小各异的管子,里面有透明的、黄色的、红色的液体。其他的,她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唯一确定红色的是血液。
鼻子上罩着绿色的类似于鼻子形状的东西。她认识,那是氧气罩。身上是麻木的,她感觉不到下身的存在。正在输液的手,慢慢挪动,摸到两边大腿,她才安心。还好,她还是完整的。
“你醒啦?”一个穿着蓝色无尘服的女人走过来,轻声跟她说话。
“这是哪里?”隔着氧气罩,她的声音模糊不清。
“这是ICU。你不要多说话,好好静养。”
“你知道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吗?”
“这个我不清楚。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忧虑。”
吉人自有天相?那她的孩子一定保不住了。
许倩是在第三天被送回普通病房的。在ICU观察了两天,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迎接她的,只有王阿姨,没有夏凌飞。
“阿姨,他呢?”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她刚刚看见了自己的主治医生张青——他的大学同学。
有张青在,她的情况,夏凌飞一定一清二楚了。
不来看她,是恨她了吧。
恨吧,只要还有恨,她就能永远地在他心目中占一席之地。
哪怕是恨,也比忘得一干二净好。
“倩倩,你身体很虚弱,要安心静养,切忌动气动怒。”王阿姨见到面色如纸的她,老泪众横。 她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地板上一滴一滴的血迹,沙发上大片的暗红色,还有浴室的马桶,也被鲜血染红。
家里空无一人。她赶紧给许倩打电话,发现手机正在家里响。她给先生打电话,先生告诉她,许倩在人民医院住院,让她过来陪着,好好照顾,双倍工资。
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多的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能留下一条命就谢天谢地了。
“他是不是不来看我了?”
“没有。先生工作忙,抽不开身。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关心我?那为什么不来看我。”许倩闭了闭眼,两行热泪从颊边滚落。
“先生说这几天有急事处理,过几天抽了空就来。”王阿姨急得满头大汗。
“抽空就来?我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抽空而已。算了,来不来都无所谓了。”许倩试图翻个身,下腹尖锐的疼痛让她半途而废。
“倩倩,你不要乱动。身子还未康复,千万不能触碰伤口。”
“阿姨,孩子是不是没有了?”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双眼瞪得大大的。
“你还年轻,会有孩子的。”
会有吗?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