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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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三言两语对付过去,后来,母亲也发现了端倪,竟然直接来家里窥探究竟。
那天,他回来时,母亲就坐在客厅里,严阵以待。事情暴露了,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他一五一十交代了过程。
母亲骂他瞎了狗眼,那么好的女孩也舍得辜负。这几年,林涵雨做得怎样,她这个过来人看得一清二楚,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自食恶果,混到如今狼狈的模样纯属活该。
他从小到大都没见母亲发那么大的火,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整个人气得嘴唇发紫,保养得宜的脸上皱纹乍现。
母亲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让他好自为之。如果要和许倩结婚,不必通过父母的同意,反正自作主张习惯了。
58寸的液晶电视还在放着近期最红的电视剧,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他却累了。躺在沙发上,像个高位截瘫的废人,不得动弹。
三天前,他给了许倩答复:如果你想结婚,我同意。
许倩的回复简洁有力:我愿意。
同意和愿意意义不同。愿意是认为符合自己心愿而去做某事;同意是对某种主张表示支持。
他,只是同意,不是愿意。
搬去别墅的日子定在后天,周六,晴天,阳光明媚,据说也是个良辰吉日。
许倩似乎很着急,在他同意后的第二天,就打电话来,委婉地询问什么时候领证。他推脱到搬家后,而她似乎有点不高兴。
后天搬家,而他即将随着她住到湖边别墅,从此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里,以后恐怕只能偶尔回来看看,惦念惦念。
领证后,许倩就是他合法的妻子。可他却没有一点再为人夫,初为人父的喜悦。爱情死在了三年前,更死在几个月前。
心中的激动早被燃烧成灰烬,只剩冰冷的火灰。风一吹,随风飘扬,湮灭殆尽。
☆、因果报应
他跟许倩提出了要求:出于她怀有身孕,身体多有不便,结婚后不同房。别墅很大,共有三层。他在三楼给自己选好了房间,而她被安排在二楼。
因为离婚的消息尚未公布出去,所以结婚仅仅只是走个形式,领个证就完事了。不办婚宴,不邀请亲朋好友,不照结婚照,不度蜜月。
许倩心有不甘,泫然欲泣,抽抽搭搭了好一会,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再固执己见。只是,点头前,提出:搬家的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他和许倩之间只剩下各种交易和交换了。曾经的恋人走到今天这步,孰是孰非?
结婚已是板上钉钉的既定事实,至于日期,无所谓了,早一天,晚一天,对于一个判了死刑的人来说,寿命都不长了。
他不明白许倩为何坐立不安,十万火急地要求领证,可能是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吧。
坐了会,没人说话,他疲倦了。关电视,去浴室冲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相册,轻轻地磨砂。
照片上只有两个人,他和林涵雨。背景是那条“情痴街”的大门,年久失修的门牌上,水泥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块。他和她就站在正中间,两人十指相握,她轻轻地倚靠在他身上,还摆个“茄子”的傻姿势。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他板着面孔,一本正经,但目光却偷偷扫向那个笑得很二的她。
涵涵……我错了。
是我的优柔寡断害了你和我。自以为是能控制好局面,尽善尽美的处理好和许倩的关系,殊不知仅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闭上眼睛,将相册压在胸口。
每天躺在床上很早,入睡很晚。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乞丐碰上一位流浪在街边的富翁,问他:你怎么不回家。富翁说:我只有房子,没有家。
与湖边别墅比起来,这里是家,那里是房子。与从前相比,几个月前这里是家,现在是房子。
涵涵,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我却失去了回家的资格。
晚饭是鸡汤,王阿姨做的,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许倩不禁多喝了两碗。她是被人的三急憋醒的,哎,半夜起来上厕所,真是悲剧。
还好,再坚持三天,最后三天就好了。等和他领了证,一切就尘埃落定。用生命赌来的一场富贵和那个男人,她终究快要赌赢了。
另一方面,她如坐针毡。最近几天□□出血的状况越来越明显,出血量越来越多,就像例假那几天,持续不断。腹痛较之前,更加剧烈了。
自从得知宫外孕以来,她多处寻医问药,基本上所有的医生都建议她立即手术。可孩子没了,夏凌飞一定会弃她不顾的,做了这么多,怎么能马失前蹄呢。
她服用了多种安胎药,□□,保胎丸,VE胶丸。整天卧床休息,除了上厕所外,基本不下床走动。许久不曾洗澡了,身上黏黏腻腻的。
最后三天,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轻掀开被子,慢慢地挪到床边,双脚着地,穿上拖鞋,步履蹒跚地走到厕所。
蹲下后,她明显感到大股热流涌出来,扭头一看,整个马桶被染成了鲜红色。她惴惴不安,网上搜查了众多消息,这似乎有点像宫外孕引起的血管破裂。
不会的,上天不会如此不公平的。只有三天了,几个月都坚持下来了,最后三天一定没问题的。
她坚持了会,希望只是平常出血,只是量大了些。可是,淅淅沥沥地,流个不停。她慌了,结合最近几天的症状,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打120,叫救护车吧。这样一来,就前功尽弃了。
不行,不可能。一定不会的。
她闭上眼睛,竭力忽视一股股热流流出来。
一会,一会儿就好了。
再坚持一会。
暗潮涌动。即使她再怎么伪装平静,也无法忽视淅淅沥沥的水滴声。
要房子,要他?
要生命,要活着?
算了,一无所有总比没命享受好吧。
即使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一切,但身体垮了,最终无福消受,那才是得不偿失。
穿好衣服,先拨打了120。然后,拨通了夏凌飞的电话,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他才能照顾周全。况且,看她痛苦浑身出血,他总会动恻隐之心,不至于在孩子没了后,置若罔闻。
夏凌飞睡得迷迷糊糊,一阵锐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夜阑人静的黑夜。他猛一惊醒,深更半夜的电话一般都不是好事。
是许倩的。虽然她的电话频繁了些,但很少妨碍他的公事,更加没有在三更半夜打来电话。
出了什么事?是孩子出事了吗?
“喂,许倩,出啥事了?”他火急火燎地接听电话。
“凌飞,我夜里出来上厕所,不小心摔一跤,出了很多血……孩子……你快来,救救它。”许倩有气无力地说。剧烈的疼痛和不断流出的血,让她诚惶诚恐。
“你等等,我马上就来。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夏凌飞翻身起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往楼下跑。
他赶到时,救护车还没来,急急地冲上楼,三脚两脚踹开了门。
许倩匍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肚子,而下身一片殷红,米色的沙发上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她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小脸因疼痛皱成一团。
“许倩,你怎么啦?”夏凌飞抱起她,一边试图跟她说话,保持大脑清醒。
“痛……凌飞,你一定要救救孩子。”许倩神智清醒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祈求道。
“你别担心,孩子也是我的,我会救它的。”夏凌飞稳稳地抱着她,快速下楼。
“你终于承认孩子是你的啦。”许倩凄凉的干笑几声,盼这一天盼得好苦啊,可惜是以孩子的生命为代价的。
她很清楚,一旦去了医院,孩子就会从她肚里剥离。
☆、女人真是麻烦
“你不要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多想想开心的往事。”夏凌飞气喘吁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期待她费力说话,但又不得不依靠说话来保持神智清晰。
“凌飞,你有多久没抱过我了。你的胸膛真温暖。”许倩挣扎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他胸口。
“嗯。你快点好起来,以后会有机会的。”他安慰道。
“会有机会,什么时候?”她双目无神的眼里注入了光彩。
一楼近在眼前,夏凌飞浑身乏力,疲惫不堪。不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他双手抱紧许倩,“再坚持会,医生马上就来了。”
救护车一停,他立即将她抱上车,握紧她的手,“你一定要坚持住。”
许倩昏迷前,嘱咐要去妇幼医院。夏凌飞不懂,他选择去了人民医院,这是B市排名靠前的具有权威性的医院,其中几个科目都是数一数二的,妇产科就属于其一。
他的同学张青在此,医术出类拔萃,多次获得全省大奖,有他在,至少可以减轻危险,也能尽职尽责的动手术。
手术室前,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那扇门紧紧关闭,许倩已经进去半小时了。主治医生是张青,这让他稍微安心点。
晨光初露,手术室的门开了,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的张青神色疲倦地走出来。
“张青,她怎么样了?”夏凌飞匆匆忙忙上前,顿足搓手。
“我们去办公室谈吧。”张青摘下口罩,轻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她究竟怎么样了?”他杵在办公桌前,来不及坐下,焦急的询问。
“老同学,不是我说你,再怎么着急要孩子,也不该冒这样的风险。宫外孕的孩子怎么可能生下来。”
“什么,你说她是宫外孕?”夏凌飞瞠目结舌。
“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确实不清楚。陪她做产检时,我在门外,没进去。她告诉我孩子发育正常。”
“我真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做。她发病的原因是宫外孕引起的血管破裂致使大出血,导致休克。幸好发现及时抢救及时,不然生命垂危。”
“宫外孕一般一到两个月就能查出来。一旦检查出来,尽早做手术,能将危险降到最低。而她远远超过这个时间,胎儿在输卵管长大,致使血管破裂。”
夏凌飞久久不能言语。
宫外孕。
血管破裂。
大出血。
而她,明知故犯,拿生命去赌。
她,不可理喻。
“从她的情况来看,之所以能怀孕四个月,应该是服用了大量的保胎丸。而且,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应该就有出血,下腹坠痛的情况。我没见过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女人,要不就是对怀孕一窍不通,要不就是故意为之。”
保胎药。
出血,下腹坠痛。
故意为之。
夏凌飞懂了,太他妈地懂了。为什么一催再催,一问再问,要尽快搬到湖边别墅。为什么委曲求全,宁愿答应不同房,也要在搬家后第二天领结婚证。
她没想到坚持不到最后吧。
从她一出现,他和林涵雨之间矛盾不断,几年没吵过架,却因为她屡次争吵。
他和她的那一夜,林涵雨在听现场直播;在超市发现林涵雨,她让他看那袋零食……
还有多少事情是她做的,而他不知道?
许倩,我们之间只剩下算计了吗?
许倩,现在的你与记忆中千差万别。那时你蕙质兰心,现在千疮百孔。
什么改变了你?
“她尚在昏迷中,需要在ICU观察两天。失血过多,正在输血。孩子已经拿掉了。”张青继续报告她的情况。
他磕磕绊绊地站起来,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孩子没了。
这个他从来没有参与感的孩子,没了。
这个被它母亲用来争夺物质和婚姻的孩子,没了。
他从来不期待它的到来,又为它的突然离去而伤感。
张青扶住他,轻声细语地说:“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许倩的子宫虽然保住了,但以后生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哦!”夏凌飞抽开手,踉踉跄跄地走了,“我知道了。”
在医生第三次说她已经无碍了可以回家安胎后,韩熙终于腾出时间帮她办了出院手续。
这几天,那家伙又变得“日理万机”,上午去公司上班,下午来医院陪她,标准的两点一线,在两地之间疲于奔命。
昨天已经签了出院协议,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他下午过来接她,而现在是上午。
她索然无味的靠在床上,床头有几本书,一本是孕妇专用书,还有几本是杂志和小说。韩熙也算善解人意,看她整天无所事事,吃了睡,睡醒了再吃。怕她脑子变得和猪一样笨,决定给她找点事做。
今天是晴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从病床上朝外看去,天空一碧千里,蓝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交相辉映,景色壮观,空旷辽阔。
窗户开了半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