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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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凯,我相信叔叔阿姨绝对是为你着想的,但他们千方百计阻止你们结婚,必然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周静若非你良人……”夏凌飞推心置腹地说。
“不可能!”苏凯狠狠地按下烟头,碰到烟灰缸里的水,哧啦哧啦地响着,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什么狗屁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就是嫌贫爱富。静若出生寒微,可出生由不得自己做主,他们就是觉得静若在事业上帮不上我,才狠心将她逼走的。”
“你冷静点,一遇上周静若的事,你就失常。我看你还是把时间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再下结论。你再去查查他们两为何分手吧。”夏凌飞不耐烦地呵斥道,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有些不安。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还静若清白。”苏凯穿上西装,头也不回的仓惶离开。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烟雾缭绕后是一张沉思的脸。他默默地思考今早夏母打来的电话。
“凌飞,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涵雨是不是一直在避孕?”
“是!”他知道在劫难逃,坦白从宽,或许还能减少惩罚。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通过细长的电话线传进他的耳朵。“凌飞,我知道你和涵雨两人貌合神离,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三年前你和许倩突然分手,又和她结婚的原因,但妈妈看的出来,涵雨的确是个好女孩,也是真心照顾爱你的,你不要等失去时才知道珍惜,为时已晚啊……”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赞扬她的温柔贤淑,落落大方,可谁清楚当年他一觉醒来时她挂在嘴角那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承认如果没有那黑暗的一幕,她的确是个好妻子,只是不择手段,逼走了许倩是她不可饶恕的错误。
三年了,还差十来天就是整整三年的时间,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流过。原本以为和她在一起会度日如年,如今看来不尽然。
她的付出,忍耐,“赤诚之心”,他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强迫自己不愿接受罢了。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在牵引着他,靠近她。
如果许倩回来,他是否还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离婚呢,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不愿深究,因为答案很可能是……
不,她不可能回来了。她结婚了,将自己托付给他人了。或许这样也很好,许倩幸福了,他也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幸福??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画面,巧笑嫣然的她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家伙,打开门,迎接下班回家的他。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那悬挂于嘴角的弧度竟是如此昭然。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夏凌飞解开密码,点击短信,显示是潘文洪。
“凌哥,我哥后天的飞机,携佳人而归。定在国庆节结婚,你们务必出现。要求有老婆的带老婆,没老婆的去婚姻介绍所租个。你要再不把嫂子带来,我们全体兄弟与你断绝关系,你看着办吧。”
俊眉拢起,忽又展开。点击回复:知道了,不负所托。
☆、求职应聘
林涵雨的感冒在夏凌飞悉心照料下,终于咳嗽减弱了,鼻子不堵了。本来她还想继续装几天,以博取伟大资本家的同情。可今早他去上班前,像摸小狗一样摸着她的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走了。
她为那个神秘的微笑苦恼了一上午,埋头蒙在被子里冥思苦想。
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十点了。腹中空无一物。林涵雨无精打采从“地洞”爬上来,家里寂寞空庭秋欲冷。
果然,居功自傲的某人自以为是她的感冒已经好了,所以不再伺候她了,独留她一人饿肚子。
过分。以往他生病,她是怎么照顾他的呀。连续翘班一周,买了一本医术研究感冒注意事项,整天把他当成太上皇一样供着。除此之外,为了避免其心情波动,还对他言听计从。
而现在,才四天,就见不着人影了。哼!
林涵雨正考虑着要不要洗个凉水澡,为了革命胜利的果实,牺牲自己宝贵的身体。床头柜上的“吱吱”声响打乱了她纷飞的思绪。
“喂!”
“喂!您好。”
“您好,这里是敬腾公司。您向我们投掷过的简历。请问你下周一上午九点有时间吗?可以来我们这里面试。”
林涵雨大脑飞速运转,极力回忆对敬腾的了解及应聘的岗位。
敬腾,B市企业,兴起于10年前。是一家以房地产开发为主的建筑公司。地理位置跟凌凯公司较近。
敬腾离离凌凯相距不远吗?去试试吧。
“恩,好的,周一我会准时去的。谢谢!”
收线后,林涵雨饥肠辘辘的胃已经严重抗议了,发出“咕咕”的声音。
由于感冒的关系,她已经十来天了没见过谢菲菲了,正好午饭一块享用。
“喂,菲菲!”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显示自己被冷落的不满情绪。
“喂,您好!”朦胧又性感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公式化的问候。
“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了!您接着睡。”林涵雨狐疑的道歉,匆忙地挂断电话。
查看通讯录,显示是菲菲,核对号码,没错啊。竟然她没错,那么肯定是菲菲有情况。大中午了,一个睡意浓重的男人替她接了电话,这情景可想而知。
一分钟后,谢菲菲家的床头柜上再次响起催魂的铃响。推开脖子上的大手,挣扎着起来:“你他妈的烦不烦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谢菲菲,你长能耐了啊,你看看几点了,与别的男人良宵一度的感觉怎样?”
“很好。”谢菲菲糊里糊涂地答应着,话刚出口,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拿开手机一瞅,林涵雨。
“老实招来,哪个男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暴吼徘徊在她耳边,绕梁几分钟。
她像诈尸一样披散着头发僵硬的坐在床上,木讷了半天,再也发不出一言。
昨晚,貌似他们最终越过了最后一道防线,这可真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直挺挺的倒下去,平坦的枕头凹进去一个深坑,遮住两边火辣辣的脸颊,仅留下一双悲戚的眼睛还在骨碌碌地转着。
身体酸疼着,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是点点红痕,地上散落着她的衣服和他的西装,这一切真切地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
她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了,他不会嫌弃她吧,不会把她吃干抹净后逃之夭夭吧。
“喂,小林子,来日方长,这事以后再详细解释,现在我有重大事情要办。挂了啊。”
“难道美国的911事件在中国重演啦……”林涵雨握着手机,噼里啪啦教训着,等待她的是一阵芒音。
来日方长,好!非常好!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气呼呼扔掉手机,拿起钱包,化悲愤为食欲。
吃了一大碗面条,还喝了半碗汤,心里暖暖的。一个人逛着没意思,忽然想起徐阿姨——她的继母。爸爸葬礼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父亲留给她的一套房子,她是清楚地址的。大概怕她会察觉后会介意,给他们买的房子在城西,而她住在城东。
沿着马路默默地走了会,摇摇头,摒除大脑里杂乱的思绪,朝公交站台走去。毕竟她的弟弟林剑雨是这个世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午饭时间是一天车流的高峰期。自父亲公司破产后,她的车用来抵债了,他毕生的心血也因食品问题付之一炬。如今,留下来的,仅剩继母住的那套房子以及送她结婚的房子。
站在公交站台上,和周围形形□□的人一起等车。旁边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深咳几下,吐出一口清绿色的浓痰。又走上前去,踩在脚底,拖出长长的一条线。林涵雨假装去看站点,远离“危险地区”。
22路公交到站了,一大群人涌到车门前。林涵雨被急匆匆的人群推攘到一边去。慌乱中还被某某人的高跟鞋剁了一脚,钻心的疼。
她俯下身子,隔着鞋子拿捏着脚背。人群纷纷挤上公交,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这个失败者。司机朝她瞅了两眼,见其没上车的意思,关上车门,挂档,踩油门,掀起一阵灰尘。
20分钟后,林涵雨站在拥挤的公交上,身子随着车子而摇摆,不是撞到旁人,就是被人撞。
站在铝合金防盗门前,深呼一口气,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林剑雨,她的弟弟。九岁的孩子,已及她胸部高了。剪了个小平头,眉宇间,状似父亲,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仔细瞅着她。
“姐姐?”他俯下头,小脸灼热到粉红。
“恩,阿姨在吗?”她本来想说:“你妈在吗?”可这么小的孩子都主动喊她姐姐了,她又怎忍下心拒人千里之外。
剑雨朝厨房喊了一声:“妈,姐姐来了。”
徐雪珍系着围裙,端着一碟青菜从厨房出来。瞧见林涵雨,脊背僵直,愣在当场。
林涵雨仔细辨别了会,才敢确定眼前身着家居服,眼睛凹陷,一脸颓败的她是徐阿姨。一个月前,她还拥有半老徐娘的姿色,转眼像个年过五旬的老人。
空气里流动着静谧。三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僵持了会,林剑雨接过母亲的碟子,率先打破死寂,“姐姐,一起坐下吃饭吧,妈妈做的菜可好吃了。”
徐雪珍趁势补充:“涵雨,坐下来一起吃吧。”
喉咙里拒绝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走到餐桌旁,坐下,接过饭碗,沉默地细嚼慢咽。
“涵雨……”无语泪凝咽。徐雪珍灰白的双眼微微发红,握住筷子的手轻轻发抖。
林涵雨屏息以待,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逝去的是她爸爸,同样的悲痛,两个伤心的人又怎能安慰得了对方呢。
一顿饭三个人都吃的很慢,就连活泼好动的林剑雨也端正的坐在桌上一言不发。
饭罢,徐阿姨打发剑雨去写作业。两人坐沙发上,无言了会。
☆、别扭男
饭罢,徐阿姨打发剑雨去写作业。两人坐沙发上,无言了会。
“你可能会怪你爸爸欺骗了你,可他也是身不由己。……”徐雪珍抽噎了一下,“我和他在项目合作中认识的,我是助理,平时和你父亲多有联系。后来二人互生情愫,可你父亲怕你伤心,打算就此别过。不久我察觉有了身孕,这才重走到一块。”
林涵雨覆在玻璃杯的手瞬间冰冷,她用力握紧,似乎,只要这样,便可以汲取杯中温水的热度。
她可以理解,可以原谅,但却没法接受。一直以为他的父亲深爱的是母亲。许多个夜晚,想起母亲时,抱着相框,一边流泪一边兴奋的向她表达父亲的深情。还说,以后她也要嫁给像父亲这般痴情的男子。
公司的破产,父亲的离世,凭空多出的继母和弟弟,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梦中。可现在有人告诉她,这是真的,公司真的破产了,父亲真的永远离开她了,而眼前这位神情悲痛的女人就是她同父异母弟弟的母亲。
拿起杯子,颤抖的放到唇边,大口大口咽下白开水。嘴角漫出几滴,掉到浅绿色的上衣里,瞬间不见踪影。
徐雪珍感觉到她的不安,接过杯子,又倒了一杯水,静静的递给她。
突然失去温度的手空荡荡的,仿佛心尖上的肉被狠狠地撕去一块。将两只手紧紧交缠纠缠在一起,十指相扣。
墙上的挂钟不识时务的敲响。林涵雨心里默默数着,一下,两下……十三下,下午一点了。
她大脑思索了良久,仍是不知如何面对目前的场景。胡乱扯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手扶在门框上,回头,勉强一笑,“阿姨,我能理解体谅,只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慢慢地就会好的。”
徐雪珍面如死灰的眼珠里听了这话有了神采,上前两步,“唉,唉,我知道。涵雨,剑雨是这世上与你最亲的人了。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坐坐。”
林涵雨心里一酸,抑制眼眶的灼热,微微侧过身,浅浅一笑,低低应了声。手松开门框,快步下楼。
考虑到三天后的面试,而毫无面试经验的她不得不摒弃任何杂念,专心琢磨起各个细节及相关注意事项。
夏凌飞走出办公大楼时已是下午六点。快秋分了,昼长接近十二小时,六点,正是夕阳西下时。
抬头仰望,夕阳接近地平线,天边的云彩赤橙黄绿青蓝紫交错。洒下的余辉越过鳞次栉比的高楼,映在玻璃上,渡上了金碧辉煌的色彩。
车流川息,人来人往,耸天的高楼,夏凌飞自然没有马致远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感慨。
停车,上楼,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半掩的书房里,一个娇小的身影趴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小手握住鼠标,上下滑动。面前放着笔记本和笔,似在记录什么。
稍微用力关上门,躺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听听新闻。屋子里冷寂的气氛让他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