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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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高句丽境内,逼近高句丽都城,现在的战况如何,我们并不知情,陛下就算收到报警,也要遇到临阵退兵和敌人追袭骚扰等等危险,假设杨玄感逆贼还与高句丽暗通消息,让高丽棒子全力牵制和拖延陛下的撤兵步伐,甚至再和突厥契丹暗中勾结,让这些化外蛮夷也牵制住陛下大军的撤退速度,那么杨逆现在掉头,不仅还来不及,时间上甚至还可能十分充裕!”
“杨玄感逆贼要是敢这么做,老夫必然诛他九族!”樊子盖怒发冲冠的大吼,“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要把杨逆牵制在东都城下,为陛下大军临阵掉头争取时间!”杨侗和东都文武百官都是纷纷点头,一致认定眼下必须把杨玄感叛军牵制住。
“老东西,现在不敢逼本官出城打胜仗了吧?”裴弘策心中冷笑,然后又大声说道:“樊留守,这就是杨玄感逆贼的谋逆上策,杨逆还有中策,同样会对我大隋天下巨大伤害!”
“杨逆的中策是什么?”樊子盖飞快问道。
“奔袭大兴,扼潼关而守,与我大隋平分天下!”裴弘策恶狠狠说道:“关中有山河之险,易守难攻,北连突厥,西有高昌,倘若杨玄感逆贼乘着关中守军尚未准备完善的机会,全速奔袭潼关大兴,那么一旦让他得手,我大隋军队再想夺回关中,必然就将是千难万难,就算最终夺回关中,也不知将要耗费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兵马钱粮的代价!”
看了一眼凝神细听的樊子盖和殿上同僚,裴弘策又补充道:“或许樊留守和诸位大人觉得,关中守军的数量是东都三倍,杨逆奔袭关中的难度,不会比偷袭临渝关容易多少,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这么想,就是大错特错了!杨逆奔袭关中得手,实际上比攻下东都容易十倍!”
“为什么?”樊子盖赶紧问道。
“杨逆在关中树大根深。”裴弘策答道:“杨玄感继承了杨素的官职爵位,也继承了杨素的家主位置,楚国公杨素当年南征北战时,多统关中之军,在关中军中旧部无数,这些人一旦临阵倒戈,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况且,杨玄感逆贼奔袭关中,还随时可以勾结突厥高昌为外援,攻下关中的可能必然大增!”
又看看满脸惊骇的樊子盖等人,裴弘策又冷冷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杨玄感偷袭关中失败,但是杨逆只要打到潼关,就会使我大隋弘农、上洛等两郡七县遭受战火波及,数十万百姓生灵涂炭!如果杨逆再攻入了潼关,关中各地就将是无险可守,遭受战火波及的大隋郡县将有多少,被乱贼荼毒的关中百姓将有多少,诸位敢去想象吗?!”
裴弘策说完后,大殿中再一次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被裴弘策的大胆猜测分析惊讶得目瞪口呆,不敢去想象杨玄感叛军奔袭关中的后果,病弱的右武卫将军皇甫干脆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裴大人言之有理,杨氏一族在关中树大根深,在关中军队里更是旧部众多,我们必须要防着杨逆与这些杨素旧部勾结,为祸关中!”
“我也是这么认为。”裴弘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才又大声说道:“杨玄感逆贼的下策,就是攻打这东都城!杨逆陡然反叛,固然可以收到先发制人的效果,但他要想继续壮大下去,就必须是以战养战,不断进攻,不断壮大兵力!在初起兵时就正面强攻东都这样的坚固大城,正是下策中的下策!”
“请诸位大人想一想,如果我们坚守东都城池,将杨逆叛军牵制在东都城下,又会有什么效果?”裴弘策继续蛊惑道:“首先第一点,战火只波及东都一地,不会扩散蔓延,祸害更多郡县百姓!”
“第二点,东都乃是天下脚下,首善之区,周边没有一股乱贼可以响应杨逆为乱,使杨逆陷入孤军苦战的困境!”
“第三点,东都乃是天下之中,水陆道路的汇聚处,只要我们把杨逆牵制住一段时间,各地勤王之兵就能源源不绝的赶到,把杨逆重重包围,使杨逆插翅难逃!届时,我东都守军再与援军内外夹攻,击破逆贼,岂不是易如反掌?!”
再看看已经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的樊子盖等人,裴弘策裴大人表情庄重,神情严肃的大声说道:“所以,下官愿意率军出城迎战乱贼,但是为了家国天下计,为了大隋江山永固计,下官这一战,只能是再败一次,绝不能胜!因为下官一旦取胜,杨玄感逆贼觉得东都难以攻下,就很可能掉头别往,对我大隋江山造成更大伤害!”
说到这,裴弘策叹了口气,又道:“虽然下官不明白,杨玄感这个逆贼为什么会脑袋进水,在反逆初期就来攻打东都坚城?但为了让这个逆贼一错再错下去,为了不让这个逆贼的叛乱继续扩大,为了大隋的家国天下,下官情愿牺牲自己的些许薄名,在杨逆面前再败一次,让杨逆觉得东都举手可下,继续错误下去!”
满脸肃穆的说完了自己的肺腑之言,裴弘策向樊子盖单膝跪下,拱手说道:“樊留守,请下令发兵吧,下官不要三千军队,给下官一千老弱残兵就行了,反正下官是准备战败,少牺牲一些将士的宝贵生命,也是好的。”
裴弘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樊子盖那还会再逼着裴弘策出城迎战?之前就反对出城交战的东都官员也纷纷劝道:“留守大人,裴大人言之有理啊,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是牵制住杨玄感逆贼,不致流窜为乱,为大军回援争取时间,犯不着出城交战白白牺牲士卒性命,不如坚守城池的好。”
“樊大人,请三思。”唯一能左右樊子盖决策的皇甫无逸也说道:“裴大人的战略分析合情合理,我们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牵制住杨逆叛军,把杨逆叛军拖入攻城苦战,犯不着出城交战,败了的话白白牺牲将士,胜了后果更加难料。”
继上一次被陈应良忽悠成功后,樊子盖第二次低下了高傲的白头,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不能出城交战,只能坚守城池,先把杨逆叛军牵制住再说。”
终于改变了顽固心思后,樊子盖又稍作思索,向裴弘策吩咐道:“裴大人,你不用出城了,这样吧,皇甫将军身体不好,你就代替他督守最重要的上春门,但记住,城门在人在,城门失……。”
“下官自刎谢罪!”裴弘策大声回答——守城战可比野战轻松多了。
樊子盖点了点头,挥手说道:“去吧,从现在开始,你吃住都给老夫在上春门上。再有,以后你要多对军事发表见解,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在同僚中钦佩的目光中,象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的走出了皇城,刚出端门,裴弘策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新收的大侄子陈应良守在门外迎侯,裴弘策的脸上难免笑得更加开心,拦住了陈应良的跪地行礼,拉着侄子的手微笑说道:“贤侄,你真是上天馈赠给叔父的瑰宝啊!走,随叔父到上春门去,今后你有什么好主意好计策,一定要马上告诉叔父!”
第16章幕后交手
杨玄感叛军主力抵达东都的当天,下午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志得意满的杨玄感派了一名信使入城,给东都留守樊子盖送来了一道亲笔书信,内容嘛,当然是说了一通隋炀帝昏庸残暴、荒淫无道之类的废话,然后要求樊子盖开城投降了。
可想而知老顽固樊子盖看到这道劝降信的结果了,不仅立即下令将使者斩首,还命令皇城禁军兵士将使者押到了上春门城头,当着城下的叛军主力斩首!
正在城楼里协助裴弘策署理公文的陈应良听到这消息时,本想劝说裴弘策出面制止,可惜不归裴弘策统属的皇城禁军士兵下手太快,陈应良还没来得及请求裴弘策出面阻止,使者的首级就已经落地,血淋淋的人头还被禁军士兵挂在了城墙上示众,向城外的叛军队伍示威,并且发出势不两立的警告。陈应良无奈,也只得苦笑说道:“樊留守啊樊留守,你可真是舍得啊,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白白错过了。”
“贤侄此言何语?樊留守错过了什么好机会?”旁边的裴弘策好奇问道。
“叔父,你审过犯人没有?”刑警大队长出身的陈应良反问,见裴弘策老实摇头否认,陈应良这才答道:“自古以来,审问犯人时,让犯人低头认罪最有效的办法,除了严刑拷问之外,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让犯人看到被宽恕被原谅的希望,犯人为了活命,也为了被减轻处罚,这样才会乖乖低头认罪,继而出卖同伙立功赎罪。最笨的办法是一味恐吓,让犯人觉得如果认罪就活不了了,为了活命不得不顽抗到底,同时为了不被同伙出卖,甚至还有意包庇还没有暴露的同伙。”
“樊留守用的就是最笨的法子。”陈应良摊手,苦笑说道:“一个小小的送信使者,杀不杀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放他放了,顺便让他回到叛军队伍散播消息,就说只要投降反正就可以获得赦免宽恕,怎么都能收到一些动摇敌人军心的效果。可是樊留守却把他推上城墙当众斩首,还把首级挂在城墙上示众,这不等于是告诉叛军队伍,他们除了跟着杨玄感逆贼造反到底之外,没有其他活路?”
裴弘策也是聪明人,听了陈应良这么一分析,立即也是跺脚大叫可惜,“不错,贤侄言之有理,这是一个好机会,杨贼造反谋逆,队伍里肯定有不少被迫依从之人,如果让他们知道投降就可以活命,是有不少人可能反正过来!樊留守这急脾气啊,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
脑袋都已经被砍下来了,陈应良和裴弘策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结果正如陈应良所料,樊子盖将使者斩首示众的消息传到叛军队伍中后,叛军首脑杨玄感几兄弟和王仲伯等人不仅没有暴跳如雷,还一起的鼓掌大笑,然后杨玄感又夸奖军师李密道:“玄邃果然妙算,樊子盖这老东西果然沉不住气动手杀人了,这一来,我们就不用担心军中不稳了。”
“承蒙楚公夸奖,密愧不敢当。”李密谦虚了一句,又赶紧说道:“楚公,事不宜迟,应该立即将樊子盖斩使的消息传遍三军,再散播谣言,就说暴君的朝廷已经下令,凡是加入过我军者,无论是谁,无论身份高低,一律诛灭三族,趁热打铁稳定军心,振奋士气。”
杨玄感除了战略上不听李密的,在战术细节方面对李密还算是言听计从,当即依计行事,让亲弟弟杨玄挺和杨素留给杨玄感的心腹旧部王仲伯去执行此计,然后杨玄感又向李密问道:“玄邃,你这一箭双雕之计,另一只雕能射下来吗?樊子盖那个老东西,会不会因为被我们激怒,派守军主力出城决战?”
“难说。”足智多谋的李密难得面露犹豫,迟疑着说道:“樊子盖如果想要出城决战的话,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利用我军远来疲惫和立足未稳的弱点,抓住战机决一死战,可是这都下午了,东都守军居然毫无出城决战的迹象,这一点就让我很难判断了。按理来说,以樊子盖那个老东西的暴躁脾气,不可能甘心死守城池啊?”
“老东西不出城也没关系,大不了攻城就是了。”杨玄感轻松的说道:“我这就传令后军,全力赶造攻城武器,后天就发起攻城!”
“这个蠢货,怎么老是想着强攻东都城?这座城是那么好攻的吗?”李密心中嘀咕暗骂,嘴上却说道:“楚公,我认为应该做好两手准备,除了准备武力攻取东都城外,还应该再设法诱使东都守军出城决战。”
“法主又有什么妙计?”杨玄感赶紧问道。
“利用东都的卫城金墉城做做文章。”李密微笑答道:“再利用投降过来的官军做做文章,樊子盖那老东西差不多就该出城决战了!”
…………
抵达洛阳的第二天清晨,驻扎在东华门外的叛军主力有了第一个大动作,分出了上万军队北上,目标直指东都卫城同时也是洛阳县治所在的金墉城,金墉城的主将洛阳令达奚善意是早在战场上不知所踪的,樊子盖后来派去的洛阳代理县令治书侍御史刘子翊不敢接战,闭城坚守,同时派出信使向樊子盖求援。
刘子翊的信使把求援信送入洛阳城,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重臣左右为难,有心想派军队援救金墉城,却又怀疑这是杨玄感的围城打援之计,想把东都守军诱出城外伏击,不救吧又怕金墉城陷落,敌势益大,洛阳城更加孤立。犹豫不决之下,樊子盖干脆乘着巡视敌情的机会,径直来到了主战场上春门上,咨询这两天来常常发表出色见解的裴弘策意见,了解裴弘策对这件事的看法。
裴弘策已然依令吃住都在上春门城楼中,樊子盖当然是很顺利就见到了裴弘策,不过当樊子盖把金墉城求援的情况告诉给裴弘策后,裴弘策却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还偷偷去看旁边的大侄子兼新秘书陈应良,陈应良对裴弘策微微点头,又向门外略一努嘴,裴弘策松了口气,忙向樊子盖说道:“樊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