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兵的故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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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有志气,我完全相信你!”
这次谈话,虽然没有完全解开肖吉林的思想疙瘩,但确实让肖吉林知道了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心中的怨气顿时消了不少;
另外,通过与班长的谈话,突然联想到班长今年也没评上嘉奖,按说他在连队老兵中做得非常出色,自身的军事训练成绩在连队算得上出类拔萃,工作表现也十分突出,尤其是班长家庭经济比较困难,平时也非常节省,一分钱都不乱花,而且他的父亲身体不好,长期住院,医院还开出了病危通知单,这些情况大家都知道。可当他得知本班战士卫学兵家中因遭受洪水灾害,损失惨重的消息后,为了让战友安心训练,一声不响地以战友的名义给其家人寄去了20元津贴费,这可是班长2个月的津贴呀。指导员总结中提到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班长,被帮助的战友就是本班的卫学兵,实实在在的人和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自己是卫学兵的老乡,对他家的情况也很了解,就没想到这事,也完全没想到怎样帮助他;而班长做了好事,却一声不响。如果不是卫学兵后来收到家里写的信,他还不知道这回事;如果不是经连队多方查询才得知真相,他还不知道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
对比班长的情况,让肖吉林深刻感觉到自己与班长思想境界的巨大差距。
☆、15、 弄巧成拙惹人笑 自学理发受挫
熄灯号响过好一阵,肖吉林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
他仔细地回顾了自己这一年来的表现,盘算着怎样改进自己在领导和战友心目中的形象。
我下一步应该怎样做呢?
爱好写作与自己的工作没有多大联系,依自己的个性和能力,又不可能像憨老张那样助人为乐,帮人洗衣服;更不可能利用星期天和其它休息时间搞连队的生产地,大热天中午不睡觉,一个人清理猪圈。
我要找到一个即适合自己个性,又能充分展示自己才能的做事方式。常言道:兴趣和爱好是最好的老师,也最容易获得成功!
的确,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再难我也应该努力去寻找。
听人说,慧眼能发现机遇。我这么一个聪明的人,难道就找不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
肖吉林躺在床上,苦苦地思考着,越想越难入睡。
对了,昨天连队召开军人大会给连首长提意见,很多战士反映连队的理发推子不好使,兼职理发员太少,平时还勉强对付,而一旦上级机关要到连队进行军容风纪检查时,就会出现明显的问题:因为头发的长短是军容风纪检查的一项重要内容,上百号人要在一、二天的时间内把头发全部剪一遍,只凭几个兼职理发员利用课余时间根本忙不过来,而且理发推子也不好使,有一把推子还断了二个齿。有时大家一起排队等理发,排到晚上熄灯号响过之后也没理成,耽误大家休息不说,关键是达不到要求,影响连队的荣誉。
如果我去买一套理发工具,利用业余时间为大家理发,既做了好事,为连队分了忧,为战友解了难,同时又学会了手艺,多一门技术,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呀。
对,说做就做,明天就行动!
思考了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肖吉林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星期天,本星期的值星排长正好是1排长。
吃过早饭肖吉林立即写好了请假条,兴冲冲地找到排长请假。
“什么事这么急,刚刚吃完饭就跑来请假?”昨天下午还一脸苦相的肖吉林,现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满脸的笑容。排长虽然知道他们班长昨天找肖吉林谈过心,但没想到一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真是孩子的脸变化快。
“我有要紧的事要去一趟市区,今天请假名额还有吧?”肖吉林赶紧说出事由。
“今天的名额只剩下一个了,我还想留着备用呢。”排长故意逗他。
“这才刚吃完饭,名额就用的差不多了,都是谁这么快的动作呀?再说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你把剩下的那个名额先给我用,我是真有急事。我保证中午吃饭前赶回来。”肖吉林焦急地说。
“行,看你急的,知道你是真有事,就是名额满了,我也要想办法帮你调剂一个,12:00前归队,不许超假,去吧!”排长说着,在请假条上签了字。
“排长请放心,我保证不会超假。”没费什么周折请假就被批准,肖吉林十分高兴。
为了不让大家发现自己是去买理发工具,避免和其他战友同行,肖吉林从排长宿舍出来后,立马背上军用挎包,一声不响地快速离开营区。
刚出营区大门,肖吉林远远看见一辆去市区的12路公交车正缓慢地驶入站台,于是快跑几步坐上了公交车。
这个城市不算大,路上人、车也不多,不一会功夫,公交车就开到了市区商业中心。
下车后,肖吉林找到一家卖理发工具的商店。店里各种理发工具品种繁多,除了各种理发推子,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剃刀、粉刷、围布等,看得肖吉林眼花缭乱。为了节省时间,肖吉林让售货员帮他挑选了一套价格适中、手感较好的理发推子、一把桃木梳子、清理头发的刷子、一条白色围裙另加一条花纹毛巾,用围裙包好后放入挎包,然后悄悄地带回连队,此时值班室挂钟的时针刚刚指向10:30。
提前归队,按要求销假,一切顺利。
理发工具是有了,可自己从没摸过这个玩意,如何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选准目标可是关键的一步。虽说在连队战士的头发只有长短限制,没有发型要求,但谁愿意拿自己的脑袋给一个新手练手艺呢?这不要紧,肖吉林突然想到了一条妙招。
说来也巧,3班的陈平找9班长理发,去了3次都没理成,心中十分不爽。
也难怪,9班长虽然是连队的义务理发员,理发的动作快,技术也好,可就是平时工作太忙,有时难得抽出空来。
肖吉林想,陈平一个农村兵,既能吃苦,又不讲究,正好从他身上开刀。虽没杀过猪,还没见过猪跑?理发技术又不难,把头发剪短、修齐就行了。凭我‘小机灵’的能力,这样剪几次就上手了,只要这次剪好了,以后还愁大家不主动找我?想到这,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计划暗暗窃喜。
星期一的中午,陈平果然又到1班宿舍来串门了。肖吉林把事先准备好的理发推子拿出来装模作样地保养,边看边自言自语地说:“老伙计,久违了,一年多不使,差点把你给忘啰。”
“你哪弄的理发工具,会用吗?”真是瞌睡时发现了枕头,看到肖吉林在摆弄理发工具,陈平眼前顿时一亮。
“你说呢?”肖吉林满不在乎地反问一句,并故意把理发推子压得“咔嚓、咔嚓”响。
看这动作的熟练劲,好象还挺在行,再说不会理发,也不会有理发工龄呀,想到这陈平赶紧接过话头:“我觉得应该会,不是应该,是肯定会!肯定会!真人不露相,咱们也相处一年时间了,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门手艺呀。”
“实话说,来当兵前跟一个老师傅业余时间学理发,准备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干这一行了。没想到,才学了2个月的时间就来当兵了,新买的这套理发工具,也随我来到了部队。”肖吉林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真是太巧了,我的头发早该理了,找9班长几次都没理成,正为理发这事着急呢,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理发师,帮个忙,给我理个发吧?”陈平央求道。
“这可不行,我学徒期未满就来当兵了,技术还没学到家;再说,我学的发型与部队的不一样,理的发型不好看,有损你的形象。不好意思,我不能给你理,你还是等9班长有空时再请他给你理发吧。”欲擒故纵,肖吉林佯装推辞。
“9班长他忙得很,我就在你这理了。再说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当兵的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能把头发剪短了,符合军容风纪的要求就行;你就别推辞了,赶快给我理,先谢谢了啊。”陈平立马从旁边搬过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了肖吉林旁边。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剪的不好可不能怪我啊。”肖吉林摆出一个理发师的架式,麻利地给陈平系好白色围裙,开始理发。
“不怪,不怪,保证不会怪。你就放心大胆地剪吧,什么样式无所谓,只要符合军容风纪的要求就行。”陈平高兴地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说。
“你要这样说,我就给你剪吧。”肖吉林装作十分勉强的样子,开始了理发。
可是,没剪几下,就听陈平小声叫道:“哎哟,这个推子怎么夹头发呀?”
“是吗?哦,有可能,你想啊,理发推子虽然上过油,但毕竟一年多没用过,开始可能会有点夹头发,你稍微忍一下,用一会就好了。”肖吉林赶紧安慰陈平。
因为是初次剪头,肖吉林担心剪多了没有修理的余地,剪少一点还可心慢慢修剪。所以理了好长时间还只是剪下了一点点。
“快剪完了吧?”陈平忍着痛问。
“快了,再坚持一会就好。”为了早点结束,肖吉林一边说着话,一边又用力把推子往下压了压。
“哎哟,我说肖吉林,你能不能把头发剪断了再向上提谁子,这哪里是剪头发,简直是拔头发。”陈平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
“别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不就是夹了两根头发吗?”
“还两根呢,这样理几次发,我估计以后就不需要理发了。你这哪里是剪头发,我看这完全是拨头发呀。”
“连这点痛都受不了,上了战场怎么办?我们昨天晚上还看了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你看看人家地下党员李侠同志,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视死如归,大义凛然……”
“你这也扯得太远了吧,我这是来理发的,不是来坐老虎櫈的,你拿地下党员被捕受刑和我理发作比较,这够得着吗?”陈平哭笑不得地说。
“道理都一样,我的意思是凭我们陈平的毅力,这点痛就不叫痛,忍忍就过去了,对吧。”
肖吉林一边巧辩着,一边抓紧时间修剪。
有时事情就是这样,你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越是手不争气,一会儿左边低了,一会儿右边低了,上面也凹凸不平。
剪的时间久了,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上来。
“这头剃得有水平,别具一格,大胆创新,是当今世界最时髦的样式—波浪式,它能领导世界理发新潮流呢。”刘兴国学着最近在电视广告上常听到的宣传语调,首先开了一炮,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完全是成心捣乱。”肖吉林勉强地笑着回应。
“这多象我们家乡的地形,这边是水塘,这边是土包,哎呀,怎么连宝塔都在上面,肖吉林真有特异功能,没去过我们家乡就能模仿出我们家乡的地形地貌特征。”胡小舟也十分夸张地在陈平的头上边比划边说。
“去一边玩,别耽误我理发。”肖吉林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说道。
“你们不要讽刺人好不好,咱们肖吉林在家专门学过理发,只是理发工具不好使,旧了点。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好工具,怎么能理出好发型呢。”刘华说着,又故意很认真地看了一下推子,“哦,是新理发工具,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本人没看清楚。”
又是一阵哄笑。
肖吉林虽说是一个心态很好,轻易不受环境影响也无惧别人议论的人,可是这次也怪,周围人越是说笑,肖吉林就越是紧张,推子更不听使唤,于是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要说就到外面去说,又没给你们理发,我们是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管得着吗?”
见肖吉林真的生气了,大家也就知趣地走开了。
好不容易理完这个头,用了40多分钟的时间,真是费力不讨好。肖吉林十分后悔,大家都叫我小机灵,今天怎么办了件这么没头脑的事呢?
正当他为这件事后悔的时候,第二天中午吃过饭,班长又把他约到操场上晒太阳。
“我知道你是来安慰我的,昨天中午给陈平理发出丑了,丢人了。”没等班长开口,肖吉林就主动提起了这档窝心的事情。
“为战友理发不丢人,即使理发的水平不高,但有这个心就好,做什么事情都有个过程的。”
“你也不用安慰我,这事我想得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翻篇了、过去了,真的。”肖吉林无所谓地说道。
“我并不是来安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问题出在哪。”班长笑着说。
“出在哪,手艺差呗。”肖吉林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