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兵的故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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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员当然重要，但记录员也不能马虎，记录要规范、清晰；如果测的准，复述也正确，记录不清晰，核查时同样会有很大误差；还有，尽量一次复述正确，不要让观测员来纠正自己的读数错误。”班长也很着急，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都想到了，还是很不放心。
“知道了，我一定按标准格式书写。”刘华认真地说。
“记时员也不能仅记录时间，注意发现观测员报的数据和记录员记录的数据有没有误差，3人要密切协同，站立的位置始终不能影响观测员的操作。”
“明白！”3人同时答到。
班长接着强调说： “下一步你们3人组成一个训练小组，重点进行测角训练。虽然3人有一个分工，但每人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果上级机关临时调整了我们的分工，大家都要能顶上去，一定不能抓瞎。”
“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吗？”卫学兵立即紧张起来，因为如果真让他来观测，平时都不能保证在28秒内完成测量任务，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他32秒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来。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要有一定的思想准备，因为毕竟是检查我们新兵的训练情况，而不是看哪一个人的观测速度，我们只有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到，临场才不至于慌乱出错。”班长解释说。
“哦，知道了。”3人齐声回答。
“很好！你们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
“班长，我有一个问题始终不明白：这也算是个题外话吧：直属队岗位练兵比赛怎么比，各分队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呀。”肖吉林说。
“什么叫没有可比性？”班长一时没明白肖吉林问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直属分队的专业科目都没有相同的，就拿我们连队参加的3个项目来说吧，观测仪测角一套动作下来，只有半分钟时间；快速穿戴个人防护器材，也就一分半钟；搭设帐蓬要几十分钟，无论是从作业时间上看还是从比赛内容上看，完全不一样，评判标准都不同，怎么评比？更别提和直属队的其它分队比了。”肖吉林解释说。
“哦，这个问题你不用操心。比赛时，由直属队各专业处监考：比如说防化连由防化处监考、侦察连由侦察处监考，汽车连由运输处监考，总之，监考的都是专业首长。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另外，考试标准也不是随意定的，作训处有总参颁发的各分队训练成绩评定考核标准。比赛开始时，先宣读总参的考核标准，比赛结束后，再对照考核标准进行核查，并在大会上宣读比赛结果。”班长解答道。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所有参赛单位的比赛都是纵向比较，而不是横向比较。”肖吉林自作聪明地总结说。
“什么纵向、横向的，搞得这么复杂。简单地说每个专业都有每个专业的考核标准，而且这个标准是总参统一制订的，考得好不好，以这个标准做依据并进行评判。”副班长在旁边补充说。
“还是副班长这个说法通俗易懂，肖吉林的表达方式确实太复杂了，什么纵向、横向的，搞得我糊里糊涂。”卫学兵笑着说。
“说得有道理，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肖吉林真诚地回应。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班长专门让肖吉林在3台观测仪中挑选了1台自己最习惯的仪器进行练习，训练中反复设置各种情况，有意提升训练难度，模拟可能出现的干扰现象和意外情况。经过几天的强化训练，3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对完成任务的信心也增加了许多。
当然，刘华和卫学兵也对角色进行了适当的调换训练，虽然观测时间远远赶不上肖吉林，但速度提高很快，基本能在28秒内完成对3组数据的观测。
汇报表演就要开始了。
周六的上午，连队干部、战士穿好军装，扎上腰带，迈着整齐的步伐前往直属队的大操场集合；参加表演的班组带上了各自的装备和器材，沐浴班将一台淋浴车早早地停在了操场的一角，随时等待上场。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大家都很兴奋，壮观的场面让新兵们大开眼界：直属队的大操场上，正前方的主席台上坐满了机关首长，四周插上了五颜六色的彩旗，高音喇叭不停地播放着铿锵有力的部队歌曲；中间是比赛场地，操场周围是一圈跑道，跑道外部队依序列队站立观看表演。
汇报表演活动由司令部作训处张处长主持，他首先介绍了参会的司政后部门首长、机关处室和全体参加汇报表演的分队情况，在一番开场白后，宣读了表演顺序和要求。
为了节省时间，有时单个项目表演完了再进行下一个项目，有时多个项目同时进行：
第一个汇报表演项目是侦察分队骑三轮摩托车过独木桥。一般人认为，二轮摩托车过独木桥都不容易，何况是三轮摩托，不仅没听说过，更没有看见过。因此大家的注意力立即吸引到操场中央。
当高音喇叭中传出“三轮摩托车过独木桥开始”的命令后，从队伍侧面立即开出了三辆三轮摩托车，每辆摩托车上除了驾驶员外，摩托车的车斗里还坐着一个人。开行了一会，只见摩托车驾驶员向左猛打了一下方向，摩托车立即向左倾斜约45度，右边的车斗和车轮被悬空，三轮摩托变成了2轮在地面行驶，在操场中央转了一个圈后，三辆摩托车平稳地驶上离地面约30公分高，10米长的独木桥，并顺利通过。
侦察兵徒手劈砖表演，10个侦察兵，每人面前放着几块红砖，先是劈一块，然后是二块，三块一起劈，随着一声令下，红砖立刻变成两截。
侦察分队的二项表演获得成功，台上台下，掌声一片。
接着是通信分队架设室外天线，当“架设天线”的命令下达后，通信兵从车上拿出一捆器材，几个人合作有序，大约10来分钟，架起了一个10几米高的专用天线，经通信处参谋检查，架设牢固，动作符合要求，时间比训练大纲规定提前了2分半钟。
通信分队的报话班派出了几名话务员表演超强的记忆能力：背记电话号码。几百个机关首长办公、住宅电话、机关大院内司、政、后机关部门电话及各分队电话号码交给主席台首长。首长随意抽取了10个部门，话务员几乎没有考虑就立刻报出了这些部门准确的电话号码。
运输连大卡车走钢轨也表演得相当漂亮：设置的情况是因道路遭受炮弹袭击，被炸出了一个直径约5米的大坑，运输车辆必须通过这条道路，于是临时用钢轨铺路应急。汽车连驾驶员立即从车上搬下两根钢轨，架在一个约5米长的大沙坑处，运输连的2台大卡车在副驾驶员的指挥下，平稳地驶上钢轨，快速越过了弹坑障碍。
运输连还有一个快速更换轮胎项目，表演也很麻利。一台解放牌大卡车开进操场，车刚开到操场中央，主席台上通过广播播出的情况是左前轮突然爆胎。驾驶员立刻下车，正副驾驶员密切配合，几分钟时间就将一个备用轮胎换上，车辆立即开走。
……
轮到防化分队表演了，防化连首先汇报表演的内容是架设淋浴帐蓬，期间穿插快速穿戴个人防护器材，最后一个汇报项目是观测仪的测角。
当主席台上下达沐浴班开设洗消站，快速架设帐篷的命令后，淋浴班的第2小组立即将沐浴车开到操场中央，4人密切合作，快速从车厢取下帐篷等相应装备和工具，接管子，拉支架，打铁钉等，不一会功夫，两个连到一起的帐篷架设完毕，整个操作时间比大纲要求提前了近10分钟。
穿戴个人防护器材的项目也进行得比较顺利，参加表演的6个战士整理好装备后，站于操场中央。只听一声开始的口令，大家按照规定动作，从身上快速取下防毒面具和防毒衣袋，将防毒衣向前快速摊开，一腿穿入后，在伸另一个腿的同时，两手向上举起，衣服基本就穿到了身上，戴上面具、手套、扎好领口、袖口，整个动作十分迅速，不到一分钟就穿戴完毕。吴参谋检查后宣布，穿戴完全符合要求，作业时间比规定提前了18秒。
防化分队的表演项目远没有其他分队的表演内容吸引眼球，但不吸引眼球并不代表水平不高。当准备进行观测仪测角汇报时，作训处长在宣读防化处写的讲解内容时大声说道：
“观测仪测角训练看似简单，实则难度很大，它是观测分队的一个基本训练科目，战时观测哨要在核弹爆炸的最初几秒至几分钟内完成多项参数的测量。总参制定的训练考核标准是：25秒内完成3个目标方向、高低角的测量，密位误差不超过正负2个为优秀，28秒为良好，32秒为及格。防化连这次派出的观测小组3人全部是今年入伍的新兵，他们改进了训练方法，有效地提高了观测速度。据连队干部对他们的测评，最快训练成绩是22秒，希望他们今天能发挥出更好的成绩。防化连新兵观测哨测角汇报表演开始。”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面对众多的首长和战友的目光，肖吉林开始还多少有些紧张，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把自己的情绪平和下来，并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更快的速度，争取更好的成绩，要放一个大大的卫星。
肖吉林迅速将观测仪架好，并调整好目镜，等待观测“开始”的指令。
吴参谋按考核标准指定了3个测量目标，尔后下达“开始观测！”的命令，并与卫学兵一道，同时启动秒表；
肖吉林立即按要求同时压下方向解脱子和高低解脱子，将仪器概略调整到位，并迅速转动转螺将观测镜内的十字分划线精确对准测量目标后报‘好’、‘方位’，尔后清晰地依次读出方位角与高低角。
卫学兵根据观测员完成捕捉数据的时间准确地报出相应的时间。
刘华按要求复述、记录时间和测量的数据。
3组数据很快测量完毕，3人配合十分默契，整个测角用时21秒。
动作真快，又破了记录，而且是全连从没有过的速度！
接下来是数据核查，现场的观众都关注着结果，而肖吉林3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吴参谋调整仪器，逐点进行检查。结果是：第二个目标的高低角应为“负洞－捌五”结果读成了“负么－捌五”，误差了整整100个密位，其余二组数据都在允许误差范围内。
这个误差太大，如果如实相报，不仅会让防化连成为全直属队的笑料，也会成为整个野战军防化系统的笑料，而且多少年都翻不了身；为了顾及防化分队的影响，吴参谋只得大声宣布：时间21秒，密位误差2个，在标准规定的范围之内。
虽然动作不算精彩，但速度却是超常发挥，这个结果，令观看的所有人员钦佩，主席台上率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比赛结束后，连长将1班长及参赛3人叫到连部，详细询问了情况和原因，强压着心中的恕火说：“按你们的说法，观测动作还是正确的，数据测量也是准确的，只是因为抢速度，读数时误将‘负洞’读成了‘负么’，是吧？”
“是的，当时为了抢时间，读分划线时没有看仔细，确实马虎了，这都是我的责任。”肖吉林赶紧解释，并主动承担责任。
“你以为一句马虎了就没事了？我不管你观测的动作如何，实际测量数据如何，我要的是最终上报的结果与正确值是否一致。是的，你们这回观测仪测角的速度是放了一个卫星，21秒，这在我们连队的历史上确实是没有过的；但你们的数据误差也放了一个卫星，而且是一个更大的卫星，这个纪录更是我们连队历史上没有过的。
你们要知道，如果最终上报的数据有误差，你的观测速度再快不仅没用，而且还会造成估算的重大偏差，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100个密位的误差，我想起来都后怕，如果都是这种误差，防化处的估算还有狗屁作用，还不如不算！”平时看起来挺和气的连长，越说越生气。
“当然，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出这么大的差错也不全怪你们。为了防化连的荣誉，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声张；但一定要认真吸取教训，类似的问题，绝对不允许再次出现。”连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
“是，我们知道了，今后训练中一定认真训练，确保观测数据的准确性。”班长赶紧代表大家做了回答。
班长和3个新兵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对外虽然不宣扬，但在训练中更加认真地总结经验，体会在各种复杂情况下和有干扰情况下的观测，终于保证了观测仪测角训练数据的准确和速度的完整统一，这当然是后话。
☆、14、 自认嘉奖有希望 谁知名落孙山
光阴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