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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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冷飕飕的西北风刮过大地,在两军面前卷起一道道小旋风。双方将士被大风吹得鼻酸脸痛,两脚就像两块坚冰,麻得厉害,力气全部集中在腿上才勉强夹住战马。
盖俊以八千汉军为后军,万余先零羌为前军,令旗一挥,号声骤响,前军发动进攻,先零羌策马狂奔,吆喝着号子,杀向同族联军。盖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用羌人的命消耗对手力量,为汉军击溃对手铺平道路。
先零王野利看出盖俊的意图,不过他认为羌人新降,对手又是自己这个先零王,未必肯出死力战斗,击溃他们应该不是难事。事实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盖俊军羌人仿佛把同族联军当成生死仇人,不要命的猛冲猛杀,一时间竟斗个旗鼓相当,要知道他们可是比对方少了将近一万人。
与对面嘈杂的战场相比,汉军安静得惊人,只有战马偶尔打几个响鼻,喷出滚滚热气。
战争激烈而残酷,在这片萧瑟的大地,羌人们厮杀整整一个时辰,气势不仅未竭,反而更胜,喊杀声十里可闻。
盖俊见见差不多了,拽刀呼喝道:“兄弟们轮到我们上场了。此战过后,我们就回家”
汉军精神大振,是啊只要击败眼前之敌,擒住魁首,他们就能回家了,带着无上荣誉、战功回家,受到大汉国亿万百姓的交口称赞,更会得到朝廷丰厚的赏赐。念及此,血液爆棚,几欲破肤而出。
“呜呜……呜呜呜呜……”巨龙低吟般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冲锋的号声。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汉军威武——”八千大军蓦然分裂两半,盖俊、盖胤叔侄各率四千骑箭一般冲往羌族联军侧方。
盖俊顺利抵达对手肋部,将四千大军分为四排,依次冲锋,气势滔天,犹如暴虐的大海,一浪接着一浪翻滚奔腾,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它分毫。
鬼面、玄甲、皂袍、铁矟、黑刀,杨阿若一身漆黑如墨,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死神,身后是上千脸带鬼面的左冯翊骑兵。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伙,反之亦然,左冯翊羌胡欺软怕硬,不堪一击,在杨阿若手里却又变了一副模样。他们很喜欢主官佩戴的鬼面,自作主张为自己装备上,似乎只要带上面具,就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任何对手。
二十步、十步、五步,杨阿若大喝一声,黑刀轮转,数矛摧折,左臂大矟横出,扫倒一大片,坐骑一头冲入羌人群,激起一圈圈涟漪,千余鬼面骑士接踵而至,杀将进去,就像狼群尾随头狼钻入羊群,肆意猎杀。
羌人才受过一轮侵袭,被打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汉军第二排又至,第三排……
盖俊这边全面接战,另一侧盖胤则没有急于攻击,带着大军游弋于侧方,跑一个来回,骚扰羌人,第二次时突然绕到羌人背后,发动猛烈而狂暴的攻击。众人见主帅盖胤亲为陷阵,无不高声呐喊,舍命相陪。
羌人联军受三面夹攻,摇摇欲坠,坚持不到两刻钟就瓦解,慌张逃向惟一没有汉军的左侧,要命的是逃出不到二十里,被一座山谷堵住去路。野利及羌酋们追悔莫及,他们身为本地人应该是最了解地利的,今日大败慌乱下居然自投死路。
汉军一路大砍大杀,顺利堵住谷口,将羌人变成瓮中之鳖。
一战全功,盖俊心里好极了,对着盖胤朗朗笑道:“伯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座山谷,才攻击羌人背后,引他们自动入瓮?”
“歪打正着。”盖胤尴尬的摇摇头。
盖俊打趣道:“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古往今来有多少名将就因为运气不佳,使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盖胤不知该怎么接话,转问道:“小族叔,杀进去吗?”
盖俊冷笑道:“必须得杀,他们可是有不少部民,正好分给……”
“报……中郎,羌酋擒先零伪王野利请降……”
盖俊听得一脸诧异,对方进去才多大一会儿啊,快得让他来不及下令进攻,先零人为了活命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芒封就是这么死的。不行,不能让他们请降,他急需他们的部民,正要不顾一切率军进入,数名堪称野利铁杆的羌酋已经压着野利来了。
盖俊恨得牙根痒痒,恶狠狠扫视着买主活命的羌酋们,而后目光落到一个高高大大,披头散发,满脸泥污有如乞丐的人身上,他被按倒在盖俊马前,犹自挣扎不停。
盖俊微微昂着头问道:“你就是先零伪王?”
“我是先零王”野利剧烈挣扎,想要站起,似乎跪在对手面前有损他先零王的威严。
“啪”
盖俊甩手就给他一鞭子,笑着问:“你说你是谁?”
野利怡然不惧,大吼道:“我是先零王”
“啪”
“是谁?”
“先零王。”
“啪……”
野利不知挨了多少鞭子,脑袋被抽成了血葫芦,昏昏沉沉间改口称自己是伪王。
盖俊满意的收起鞭子,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落雕长史……”
“那你知道我在北地郡任职多久吗?”
“两三年……”
“原来你知道啊?”盖俊笑容满面,眼神冰冷,鞭子呼啸落下,一鞭、两鞭、三鞭……抽得野利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我在北地任职近两年,训练的士卒,被你击溃杀死。修补的民舍,被你一把火烧光。收拢的流民,被你抓为奴隶。选拔的郡吏,逃亡一空,复兴的郡学,就此荒废……你一手毁掉我近两年的心血,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大的怒火吗?你死十次都不够”
“剥皮、腰斩、车裂,烹煮,你想要哪种死法?”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美阳侯北地太守
盖俊轻笑着说道:“说吧,剥皮、腰斩、车裂、烹煮……你想要哪种死法?”
这几种刑法从字面上就能感到其残忍酷烈程度,既然绝无活命的机会,野利很想在对手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勇敢与无惧,可惜话语涌到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憋得脸色通红,尤其是面上鞭痕道道,血迹斑斑,更添几分可悲可笑。
“都不满意?”盖俊脸色一沉道。“也对,不能太便宜你了,我觉得对你实施宫刑,去宫里干挑粪倒尿的杂役,人世间所有屈辱都经历一遍才能抵消你犯下的罪孽。”见野利一脸茫然,盖俊冷笑道:“不明白?宫刑就是把你下边切掉,当阉人。”
野利恐惧得浑身战栗,尖声叫道:“我是先零之王,就算战败被俘,也曾为一方之主,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盖俊一脸不屑打断他的话:“你想说什么?让我尊敬你这个身份高贵的对手吗?如果这是你所想,我做到了,其他人可没有资格享受如此特别的待遇。”
“盖俊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这么快就忘记疼了?”盖俊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鞭子,直至打得野利不敢再吭声。
新降诸羌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颤颤抖,虽然野利是被他们亲自擒拿,心里亦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说到底野利当了一年先零王,他们曾鞍前马后。
盖俊斜瞥诸羌酋一眼,道:“心怀怨望吗?那就留你们不得,都给我砍了。”诸羌酋尚不及解释,便悉数亡在汉军刀下,临死前心底无不生出一丝后悔,看盖俊样子,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下来,不如与汉军拼了,至少能拉几个垫背,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盖俊斩杀数百强硬分子,又从先零羌旧部中选出十数人,瓜分了羌人大军。
休整两日后,盖俊兑现许下的承诺,率汉军驱赶着数万口羌人,数十万牲畜返家,留下麻奴、吾己、归何等人继续北上接收野利及羌酋的部民、财产,而后运回射姑山脚。之所以运到这里是因为盖俊决定北地郡向北扩土千里,其实也谈不上扩,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复土千里,射姑山,乃至射姑山以北近两千里,曾都是汉国北地郡领土。
射姑山旁泥水水域充沛,支脉繁多,从射姑山往南一直到古泥阳、戈居县旧址有一块广袤无垠的大平原,此处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温和,日照充足,雨量丰沛,是一块耕种的宝地,以前号称陇东粮仓,由此可见一斑。盖俊准备在这里屯田,军屯、民屯皆有,军屯主要以士卒、羌人为主,以营为单位,民屯则给予耕牛、铁器、冬粮,相信这个极优厚的条件不仅会让北地百姓安心回家,也会吸引不少三辅、并州的百姓。
至此,北地战事正式结束,尽复北地郡故土、扩土千里,解救出数千受到奴役的汉民,生擒先零伪王,羌人叛军尽数瓦解,俘获大批的人口与物资……
成果之丰厚大大过了盖俊的战略意图。
相信没有人会做得比我更好吧?
北地太守舍我其谁?
盖俊坐在马上眺望远方,志得意满。
左冯翊治所,高陵。
清晨,东方浮现一抹绚丽的朝霞,城内缕缕炊烟腾起,形成一片片薄雾,远远看去,高陵仿佛一座雾城。
几名士卒睡眼惺忪,用铁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城门,身后数十个急于出城的百姓对士卒的不作为实在感到气愤,又不敢催促,生怕惹恼对方,急得团团转。
冻住的缝隙终于刨开了,士卒们懒洋洋打个哈欠,推开城门。
百姓一窝蜂涌向城门,又像是见鬼了一样纷纷倒退而回,散向两边。
“咯哒咯哒……”
“让开……”
一匹战马急如流星般射进来,向城内驰去。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久远处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细细聆听,不由一懵。
“北地大捷?”
“收复北地?”
“落雕长史不是五日前才走吗?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羌狗吧?”
“咱们朝廷分几路大军征讨北地羌狗?是不是其他大军打败了羌狗?”
“有道理。”
“不可能是落雕长史。”
盖勋伏案文牍,剑眉时皱时舒,偶尔提起笔在上面钩钩画画,他掌管左冯翊一郡大事,平时里就日理万机,为汉军筹备人力物资耽搁三日,几日来更加忙了,所幸有足够的睡觉时间。
盖勋放下笔,用手捏了捏僵硬的后颈,听到外面吵闹异常,提声道:“德容……”
门外没有人应。
“这子,去哪里了?”
过了片刻,门被推开,一个年约弱冠的少年跌进来,这人身长七尺余,五官俊秀,容仪不凡,他便是当年偶遇盖俊的少年郎张既张德容。此刻张既一脸喜色,大声道:“府君,大捷、大捷啊盖中郎大破先零羌,斩俘两万,先零羌落荒而逃,北地尽复、北地尽复……”
盖勋“腾”地一下站起来,神色震惊,盖俊十二日从高陵起程出,十四日离开左冯翊,今天是十七日,除去回来报信的时间,儿子只用了四天就打败先零羌,收复北地郡。盖勋素知儿子善用兵,可还是不能相信。
张既将信件递上来,盖勋接过匆匆看着,喜形于色,连道:“好啊、好啊……”只是看到儿子再次率骑兵追入羌地,有些担心,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先零羌虽然大败,兵力仍然可观,且有了自己的王,盖俊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葬送掉取得的胜果。
盖勋观看完毕,好整以暇的坐回座位,问张既道:“信使呢?”
张既答道:“换了一匹马,往长安去了。”
盖勋点点头,突然说道:“德容,明年你就满二十岁了,我打算举你为孝廉。”
张既完全没有准备,瞪目结舌,半晌道:“府君,这、这如何使得?既年幼才疏,一介寒门,如何……”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华很高,未来成就一定会在仆之上。”盖勋挥挥手,继而叹道:“仆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恰好与你同年,仆本有意招你为婿,然女儿已有意中人,可惜啊……”
“府君大恩,无以为报。”张既拜道。
信使出左冯翊,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后抵达长安汉军大营。
张温握着战报,眼珠鼓得凸起,中军大帐内僚属、诸将皆是一脸呆然,算算时间,征伐凉州叛军主力的五路汉军有些还未走出右扶风,这边盖俊已经送来捷报。
“何以如此神?”张温茫然询问左右。
“九天,刨去必要的行军所剩无几,一战而横扫十万贼羌,当世惟有盖中郎做得到。”
“盖中郎就是我大汉的霍、耿啊”
“古之名将,何以过之?”
“快、快……向陛下报捷。”张温反应过来,吩咐信使前往京都。信使不敢耽搁,匹马出营,火向东,连连赶路他还未进食,只得在马上将就着啃些干粮。
两日后,一封战报交到了皇帝刘宏的手里。
才得大胜叛军不久,盖俊又火击败先零羌,夺回北地郡,可想而知刘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