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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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载。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臧洪静静地听着,并未插话
盖俊继续说道:“本来我去年逐走董卓,光复雒阳后,就生出巡游河东之意,可惜适逢祖母去世,心中悲伤,万念俱灰,只得归家,乃与河东错别。”
臧洪道:“将军现在到来,也不算晚。”
“是啊,不算晚。”盖俊转过身,拉来盖嶷,对臧洪道:“子源,此我长子盖嶷也。”转而又对盖嶷道:“富平,这便是为父时常和你提及的知己好友,臧洪臧子源。”
“臧河东……”盖嶷碍于尊卑之别,不能呼臧洪为世伯,至少在众人之前不行,但也执礼甚恭。
盖嶷身高五尺余,面容稚嫩,眉目颇似盖俊,立于人群中甚为打眼,臧洪一早就有所察觉,如是作为好友,他自然要问,但作为属下,却不便开口。
看着眼前这个闻名北疆的“神童”,臧洪目泛涟漪,口中反复呢喃着:“盖嶷(nì),公尚、公尚……”借由盖嶷,臧洪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好友陈嶷,昔日“太学三友”,感情何等纯笃?后者弱冠而夭,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每每念及,痛彻心扉。
盖嶷和陈嶷的联系,不仅仅在于名字,臧洪在琅邪即丘县任职数载,距离陈嶷、卞薇家乡开阳不过数十里,怎么可能不知其中详情,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臧洪并未有丝毫责怪盖俊的意思,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相反,他还要感谢盖俊,若非他,卞薇此时还混迹于娼家,而她的命运也早已注定,早年四处奔波,等到年纪稍长,嫁与贫民或商贾为妾。是盖俊,拯救了她,想陈嶷若泉下有知,也该欣慰……
盖俊抚摸着盖嶷头上总角,对臧洪道:“为此子取名嶷,一是纪念公尚,二则是对他期望甚高,期望他成为像公尚一样的天纵奇才。此子智慧中上,胜在勤恳,是以倒也博了一点小名。”盖俊嘴上说得谦虚,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臧洪收敛心神,笑着说道:“谦过则为骄,这是将军昔日之言。河北一地,谁不闻“神童”之名?我若有子如此,夫复何恨?”
盖俊笑而不语,盖嶷确实是他的骄傲。为臧洪引介骠骑将军府、并州刺史部诸人。
臧洪前岁别酸枣,投奔南下河内的盖俊,于军中见过贾诩,至于荀彧,后者和盖俊早年相识,受邀数游京师,臧洪素与盖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自然认得。余者似从事中郎荀攸、戏志才、主薄杨俊、农都尉郑泰、安民都尉张承、议曹从事华歆等都是初次见面。
而臧洪看到张仲景,则心中感慨万千,当年陈嶷染疫,张仲景恰好外放荆南,虽知希望不大,但后者如在京中,总有万一之可能,这也许就是陈嶷的命吧。
臧洪与北疆诸人一一见礼,手指身旁不远一名三十余岁的俊朗士子,此时他正拉着卫仲道悄悄说着话,“将军想必已知,此人便是我的良辅,功曹卫伯儒。”
卫觊闻言躬身行礼,“将军……”
盖俊笑言道:“赖闻子源为河东,到任诸事尽皆放到一旁,孤身入卫氏,数请卫伯儒,聘为功曹,至此以后,政教威恩,不由己出,动任功曹,是也不是?”
臧洪点头道:“卫功曹才能,十倍于我,河东奇才也,我甚爱之。”
“府君之言过矣。”卫觊连连摇头道:“在下才干有限,何敢揽功?”
盖俊摆摆手道:“足下无须谦虚。孤与足下,虽未曾相识,仲道之能,则甚为了解,以弟度兄,足下必为国之干才。”
卫觊郑重拜道:“多谢将军活弟性命。恩情深重,无以为报。”
卫仲道亦称谢,盖俊含笑颔。
臧洪身后立着一人,其年近三旬,身长七尺余,容貌中上,目光有神,盖俊认得他,他姓陈名容,徐州广陵人,和臧洪同乡,因仰慕后者为人忠烈慷慨,去岁不远跋涉千里,赶来河东投奔。臧洪早知陈容名声,上表盖俊,请为郡丞,以为辅佐。今年正旦,便是由他代表臧洪前往晋阳拜见盖俊,参加聚会。
盖俊对陈容印象不错,稍稍与他多谈了几句。
河东三大吏,除功曹卫觊外,五官掾,督邮,则由毋丘兴、裴潜担任。
毋丘兴出身闻喜大族毋丘氏,而立之年,身量中等,其貌不扬,却甚有风度,是河东名士之流。毋丘兴之父毋丘毅,乃昔日大将军何进亲信,后诣丹杨募兵,归时何进已败,见董卓为人粗陋,祸乱国家,不愿曲事之,辞官归家,未几年,卒。
裴潜三十出头,姿貌不凡,倜傥风流,裴氏亦为闻喜大族。裴潜之父裴茂,灵帝时历任县令、郡守、尚书,如今在长安担任议郎,据闻其和王允由于同出晋地,关系密切,说不定也参与了长安政变。裴潜虽为家中长子,然少时不脩行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古语云:“不矜细作,随宜小过,必累德行。”是以素不为父亲裴茂所喜。及弱冠,裴潜始潜心向学,终有所成,只是性格上,依旧不加收敛。
河东三大吏,卫觊、毋丘兴、裴潜皆为河东著姓,诸曹,也是豪姓遍布,臧洪和当今士人一样,多选用士族杰出子弟为辅。其实这也没办法,在这个别说印刷术,连纸张都尚未普及的时代,读书,毕竟只是少数人的权利。
但,不同的是,臧洪为人大度,胸襟宽广,并不排斥“负污之名”的人。裴潜不脩行为前面已经说过,其门下吏贾逵则偷妻兄裤子,亦以“豁通”诽于河东。由此可知,只要有才,即便有亏,臧洪也会加以任用,颇有几分唯才是举的架势。
盖俊笑谓臧洪道:“河东近在京畿,盐铁之利,田地肥广,甲于天下,昔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即此理也自古及今,河东之地,人才辈出,数不胜数。今子源任为河东太守,招贤纳士,英杰毕集,可谓盛哉不过,以我观之,诸子皆非郡才,子源当思量而举之,为国荐贤。”
臧洪回道:“将军可是看中谁了?”
盖俊半开玩笑的道:“都看中了,就是不知子源舍不舍得?”
臧洪也知道盖俊话中有玩笑的成分,假叹道:“将军这是要将我郡府挖空啊。”
两人目光相触,俄而齐齐大笑。
盖俊暂时抽出身,行往左方诸将聚集之地,远远便看到关羽、鲍出两个八尺大汉你一拳,我一拳的笑语,他俩义结金兰,情若同胞,可惜天各一方,经年不遇,而今重逢,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
看到盖俊走过来,关羽当即闭口,率领张绣、陶升、刘石、左校、雷公等河东将、校纷纷上前拜礼……
第三百七十八章 调整策略
盖俊受了诸将一礼,拉起关羽,上下好一阵端详。
盖俊去岁及初春至夏末,数月间先后大战韩馥、公孙瓒、董卓,所向必胜,庞德、胡封、黄忠先后因功升为将军,盖俊在调盖胤为河南尹的同时,顺便拔关羽为裨将军,独镇河东。
不久前南下,盖俊又提关羽一级,拜偏将军。盖俊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关羽又立新功,而是因为麾下三将军,(镇军将军)马腾、(偏将军)庞德、(偏将军)胡封,位皆高于关羽。马腾在北方时,镇压匈奴,大破羌胡,收复朔方,功盖诸将,是继盖胤之后第二个升为将军的人,关羽被他压一头许还没什么,但庞德、胡封也在其上就有些不妥了。
关羽作为盖军资历、亲近仅次于盖胤的人,兼且勇冠三军,多年来战功累累,向来唯亚盖胤,外将之中号第一,即便庞德近年强势崛起,风光一时无两,犹有不及。
盖俊了解关羽甚深,知其心高气傲,未必肯屈居庞德、胡封之下,未免双方生冲突,盖俊索性升关羽为偏将军,和庞德、胡封同级。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关羽身姿雄壮,面如重枣,威风凛凛,颌下胡须,已有半尺余,细密如,足以当得上美髯二字了。盖俊暗暗想道:也不知他日后的胡子会否像电视剧、游戏中那般长可垂肚。他自然知道绝无可能,只是心里的一点恶趣味罢了。口中说道:“云长先辅佐伯嗣,后独镇河东,董卓诸将,畏之如虎,不敢异动,功劳颇著……”
关羽摇摇头,道:“董将畏之者,乃将军也,而非我。”
盖俊听了大为开心,又和诸将寒暄,让他颇为意外的是,他在张绣身后看到了其叔父张济。后者和樊稠、郭汜并列为董卓帐下三大猛将,在盖俊的印象中,他平日里沉默寡言,极有威严,一到战场,立刻变成骁勇无双的虎将,率领士卒冲锋陷阵,所向无前。董军凉州诸将,盖俊最看重三人,李傕为,樊稠次之,张济可排第三。然而,此时的张济面容灰白,目无光彩,气势全无,盖俊差一点就没认出来。
来到二张叔侄面前,拍拍张绣的肩膀,转而对张济道:“子业别来无恙?”张济自前年被俘,誓死不降,虽然因侄子张绣之故,保得一条性命,但却惨遭整整两年的软禁。近来其主董卓殒命长安,张济为人素来重情,憔悴至此,盖俊并不感到意外。
“见过将军……”张济有气无力的拱手道。
盖俊见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董仲颖,怎么说呢,他前半生是国家的功臣,后半生却是国家的罪人,大汉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难辞其咎。”盖俊难得没有直呼董卓其名,要知道他心情好时口称董卓,心情恶劣时,直接大骂董贼、老革、老狗等等等等。“但如今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无甚用处。”
“……”张济默然。
盖俊继续道:“不管是该做的,不该做的,董仲颖他一样不落,都做了,年过六旬而死,以天下沸乱为其送丧,也算没白来世上走一遭,相信他临死时也认为自己这辈子值了。子业不必替他感到难过。”
张济从凉州羌人叛乱便追随董卓,细细算来,二十余载,主仆情深,怎么可能仅仅因为盖俊几句安慰而释怀,长久不言。正当盖俊耐心尽失,欲转身离开之际,张济突然开口道:“将军若是入主长安,平定三辅,可否保全董公余脉?”
“……”盖俊目光一凝,一瞬不瞬的看着张济,所谓董卓余脉,便是指右扶风郿县万岁坞内的董氏族人,董卓九十老母,尺余幼儿皆在其中,共计百余口。
历史上凉州韩遂、马腾两雄并立凉州,内斗不断,不足为虑,是以董卓未在西方置重兵,以致其死后,万岁坞士卒乃与京师兵里应外合,屠董卓满门。这个时代则不同,韩遂独霸西凉,隐隐为患,董卓以麾下第一猛将樊稠为右扶风都尉,率兵两万,镇守陈仓、雍县一带。二地距离郿县不过两百余里,较之长安更近,樊稠接到董卓身亡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到万岁坞,将董氏族人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当然了,坞内不计其数的钱粮也尽数落入其手。
盖俊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此事非常微妙,不是仓促间就能决定的。
张济也意识到这么问颇为不妥,再次陷入沉默。
去往安邑的路上,盖俊令关羽和他并驾齐驱,问道:“云长,黄河两岸的战事进行的怎么样了?”黄河两岸,即指河北河东郡,河南弘农郡。盖俊来时,每日都能接到大量来自前线的战报,只是终究不及关羽详细。
关羽道:“董军西南五县,已下猗氏、大阳、河北、解县四地,黄河诸津,茅津、曹阳皆下,风陵渡地接蒲坂县,两者是河东郡惟二还在抵抗的地方。不过将军敬请放心,多则十日,我必扫平河东。”
见盖俊点头,关羽接着说道:“至于弘农,大兄(盖胤)虽为一路主帅,然兵不过万余,初时新安、渑池、陕县诸地无兵,所过无有不遂,但在弘农(亲函谷关)城下遇到了一些麻烦,据说,弘农有不下万众。随着茅津、曹阳皆为我有,乃遣兵一万过河相助,大兄得到兵力补充,不数日即夺得弘农,一路向西,进抵桃林……”
盖俊眉头微微皱起,河北风陵渡、河南桃林塞,这是西凉叛军最后一道防线,一旦二者其一失守,盖军转眼间就会出现在凉州叛军背后。己方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凉州叛军却未按自己的计划走。盖俊和一众谋士显然都高估了凉州叛军的战斗力,此时距离董卓之死已有快一个月时间,他们仍被挡在郑县城下,而且,至今看不到破城的希望,长安,对他们来说,就像天涯海角那般遥远。
所谓战略,只要大方向不变,比如勤王,其余均可变更,盖俊认为此时再执行“驻马河东,观双方成败”的策略是否妥当?毕竟,一个月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盖俊进安邑县城,入河东郡府,立刻召集诸谋士,紧急磋商,最终放弃“驻马河东,观双方成败”,改为“降叛军,集大兵,入卫长安。”
随着策略调整,盖俊以偏将军庞德为将,折冲中郎将徐晃为副,下辖行黑山中郎将杨奉,武猛校尉高顺等,率兵两万南下,配合盖胤,猛攻桃林塞。而蒲坂、风陵渡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