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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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稹<街莩怂募蚁缤猓嗍俏牌涿皇镀淙耍导噬纤擅咴兀昙腿床淮螅哦潘辏胁宦图街菝L义、朱灵相比,他可以做二人的子侄辈了。中平元年冀州黄巾暴起,时年二十二岁的他应募入军,数有战功,遂拔为军司马,后攻黑山贼,攻张纯、张举乱兵,屡立奇功,乃拜为两千石校尉。近两年冀州颇为安定,没有战事,张颌的官职就一直保持不变,不能再进一步。
“别慌,对方人数远远不及我们……”张颌沉稳的坐在马上,从容指挥,士卒一见主帅气定神闲,想及他竟屡次使“白马将军”吃瘪,都是安下心来,依令列阵。
张颌看到白马义从的同时,公孙瓒也看到了对面那杆耀眼的张字大旗。
“张颌小儿……”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公孙瓒当即命令号手吹响进攻的号声,亲持两刃矛冲出,白马义从紧随其后,两千匹奔腾的白色战马散出一种惊人的气势,犹如雪崩一般,一泻而下,撞上漆黑黑的盾墙戟丛。
一瞬间左、右、前三个方向冒出数之不尽的大戟,公孙瓒临危不乱,借助马势铁矛横扫而过,一举荡开,噗噗两声闷响,矛锋刺透两名冀州兵咽喉。
然而就是这出招的工夫,公孙瓒本人身上至少挨了三四戟,所幸长戟破甲能力大大逊色于矛,未曾伤到披着双层鱼鳞精甲的公孙瓒。不过这个状况还是把他吓了一跳,看来自己屡次受阻,非只张颌一人之功,其手下战斗力甚冀州郡兵远矣。
公孙瓒猛然想起逃回的手下描述对方大戟士非常厉害,这个厉害不单单是指个人武艺,还有配合,诸卒合作无间,盾为壁,戟如林,骑士冲之不动,纵是强行突入,则陷入阵中,绝难杀出。公孙瓒本没在意,以为只是败将为逃避战败责任随口编造的谎言,不想果真如此。
耳中不断传来白马义从兄弟的惨叫声,无数年的朝夕相处,公孙瓒甚至能单纯凭借声音认出其人是谁,这一刻,他心如刀绞。他们为了保卫家乡,保卫大汉国,终日与乌丸人、鲜卑人厮杀,他们没有丧命于胡人之手,却死在中原,死在同族人刀下……
公孙瓒一拽马缰,拐向右侧,白马义从随之向右旋转,张颌急忙命传令使挥舞各色战旗,调度诸队、屯、曲阻击围堵,不过由于白马义从并未深入阵中,张颌虽是使劲浑身解数,亦是拦截不住。
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成功破出方阵,马上绕阵施射,冀州大戟士一排排中箭倒地,如果把白马义从的骑射比作暴风雨,冀州人的还击则是毛毛雨,不在一个档次。盖因公孙瓒冲出对手方阵前有意打击弓弩手,冲乱其型,这时弓弩手尚在队率、屯长的鞭策下重整旗鼓,当然反击无力了。
众所周知,幽州突骑号称天下第一,光武帝因之成就帝业,耿弇亦因之成为“韩信第二”,白马义从则是幽州突骑中的拔萃,马上颠簸也影响不到他们,射箭又快又准,大戟士转眼间死伤略尽,将弓弩手暴露在白马义从面前。
“杀……”公孙瓒策马突入手无寸铁、装备简陋的弓弩手中间,大矛挥舞,格杀数人,白马义从随之而至,肆意冲撞践踏。
张颌使白马义从两侧的士卒向外突出,欲合围歼之。公孙瓒的反应也不慢,杀戮数百弓弩手,见好就收,再度拐向右方,击破冀州兵边翼,边驰边射,绕到方阵后方。
就在双方激战的时候,有百余白马义从顺利过河,他们也不与公孙瓒会合,而是在一名屯长的率领下来到冀州方阵正面。他们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主公急于出阵的原因,冒然杀进阵中,虽成功斩数十级,却伤亡过半,那名屯长手臂被长戟小枝勾住,险些割断,血流如注。他带着残余数十人逃出一箭之地外,一脸震惊之色,他平生突阵次数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哪次不是以一敌十,纵然是和胡人对垒也不曾出现过一比一这等夸张的伤亡数字,搞什么鬼,冀州兵这么强?
张颌和公孙瓒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百十来人引起的小小波澜,双方都视对方为平生仅见的难缠人物,哪里有心思旁顾他事,就想着怎么弄死对方。
公孙瓒来回驰射于旁,调动对方弓弩手,将可能受到的远程打击力度降至最低,然后趁隙浅显突击,占到便宜马上撤退,一再重复,百试不爽。
张颌手中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对于公孙瓒近乎无耻的打法无可奈何,不过他还是尝试反击,比如在某一个区域集中兵力,故意露出破绽,诱惑公孙瓒攻击。
公孙瓒很谨慎,屡次避开陷阱,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公孙瓒失足陷阱,被张颌猛烈围攻,甚至他下令后方的弓弩手不要顾忌,尽情施射,要知道白马义从可是和己方士卒混杂在一起,这就等于不分敌我。
连续三轮箭雨覆盖,冀州人被误杀者不少,但白马义从死得更多,足过三百,白马义从过河者不过两千,加上先前的损耗,仅剩下一千二三百人。
公孙瓒逃出险地,目光死死瞪着冀州兵方阵,策马再次奔行,绕回侧翼驰射,最后回到正面,同数十名白马义从会合,这时又有二百余人登上河岸赶来相会。
一见对方实力尽复,情知拿他不下,张颌倒也光棍,直接撤退。让人疑惑的是,他的主营在南,他却撤向西方。公孙瓒剑眉紧皱,此人善于借用地利优势,他既然往西,那西边必然有不适合骑兵冲锋的泥泞地带,绝不能让他逃到那里。
想到这,公孙瓒一马当先,率众追击。
白马义从驰射骚扰,张颌就命大戟守卫,弓弩还击,大军继续前行,白马义从正面阻截,张颌则亲自持戟搏战,击退对手,双方打打停停,一块湖泊映入众人眼帘,四面八方皆有河流注入此湖。
冀州兵出山呼海啸似的欢呼声。
公孙瓒咬牙切齿,欲扑击之,马蹄皆陷泥坑。
冀州兵立刻弓弩招呼,白马义从丢下数十具尸体狼狈而退。
冀州兵指着白马义从嬉笑怒骂,肆意挑衅,白马义从不甘示弱,激烈回击,双方骂成一团,亲切问候对方直系亲属。
张颌深深地看了公孙瓒一眼,命令军士从湖北一条小河游过对岸,二月的水可不暖和,自然又惹来冀州兵好一阵咒骂,而后整队南行。
公孙瓒冷哼一声,率军径直向南,他不信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
事实证明公孙瓒说得对,可是,骑军同样跑不过配有三马的信使,既然公孙瓒已经突破他的防线,张颌根本就不打算再回主营,派快骑通知主营及各偏营向巨鹿郡深处退走,巨鹿郡大得很,他规划了三四道防线,公孙瓒有本事就一一突破。
如果不出意外,张颌抵挡公孙瓒几个月不成问题,偏偏意外生了,在张颌刚刚布置好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他接到冀州牧韩馥信件,不等看完,军营便开始流传骠骑将军盖俊杀进冀州的消息,慢慢地,消息变成韩馥战败,再变成韩馥被杀,越传越夸张,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要命的是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兵无战心,张颌纵有惊天手段也是无能为力,面对公孙瓒数千骑冲击就引起大溃败后,张颌不再想着死守,带领数千步卒向西退守,让出南下魏郡之路。公孙瓒也从冀州降卒那里获悉盖俊到来的消息,深感震惊,顾不得理会张颌,兼程南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白骑破颜、文
韩馥很想尽快将盖俊赶出冀州,不过他深知大军连续赶路,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冒然开战,莫说胜算,弄不好一战而没。
朱灵对此深有体会,前些日他带着两万大军追击麴义,因立脚不稳,被麹义以千余凉州兵为的数千步卒冲溃前军,导致处处被动,一败涂地,最后还是多亏麴义念及故情,才不致全军覆没。
在朱灵的建议下,韩馥于数十里外安营扎寨,本是为饱睡一夜,养精蓄锐,不想半夜突然有号角声及喊杀声传来,冀州兵惊叫而起,坦胸奔走,胡言乱语,若非诸军侯、司马弹压及时,说不得就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炸营。
韩馥,中原文士也,并无军旅经验,更别提实战经验,他的表现虽然比普通士卒强些,却也强不到哪里去,匆匆披上袍服步出大帐,面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问向把守帐门的诸侍卫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盖俊率军杀来了?”
见诸侍卫迟迟答不上来,韩馥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刚走出两步,朱灵迎面而来,韩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握住朱灵之手,紧张地问道:“文博,可是盖俊偷营?”
朱灵一怔,随即安慰道:“将军放心,非是偷袭,此疲我之计也,骠骑将军不欲我等休息,乃出轻骑骚扰。”两人一曰盖俊,一曰骠骑将军,便可看出二人的态度,前者对盖俊满怀恨意,乃至颇为失礼的直呼其名,而朱灵则和盖俊并无利益冲突,仍然使用尊称。
“这就好、这就好……”韩馥长舒一口气,神色缓和下来。
“……”朱灵闻言苦笑,心道这还好?他宁愿盖俊是真的前来偷袭,他在营中布置数千士卒,只要盖俊赶来,保管令他吃个大亏。最怕的是这种单纯疲敌战术,本来冀州兵就不如盖俊军骁勇善战,交战时再没精神,那可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韩馥说完便后悔了,他睡到一半,脑子还不甚清醒,这时回过味儿来,急忙补救道:“文博可多遣游骑巡视营外,驱赶盖军,莫要扰了士卒休息,影响大战。”
“诺。”朱灵躬身目视韩馥反帐,向外走去,半路上撞见两员身披鱼鳞精甲的将领,其中一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四方大脸,鼻口雄异,额头宽阔,怎么看都是堂堂之相,可惜一双眼又细又长,破坏了脸部整体形象。此人姓颜名良,字子善,赵国人,黄巾暴起时应募从军,骁勇善战,屡迁升任校尉,是冀州著名的勇士。
另一人姓高名览,字伯睿,渤海国人,看其相貌似年过三旬,比颜良略长一些,身量中等,五官普通,看上去无甚出奇之处,尤其是伴在锋芒毕露的颜良身旁,更加容易被人忽视。
不过朱灵可不会轻视其人,相比于颜良,他更加敬重高览,颜良,虽勇冠三军,可是性格促狭,就是说气量狭小,目中无人,恃其勇健,常与同僚冲突。高览性格正好相反,温和谦虚,兼且用兵方正谨慎,是冀州诸将中少数几位值得朱灵结交的人。
三人正欲开口,喊杀声蓦然间从黑暗深处滚滚袭来。
颜良冷哼一声,喝道:“这些盖军贱胚着实可恨,待我去斩了他们,恢复清静。”
高览立刻劝道:“颜校尉乃是将军麾下大将,执掌一军,岂可赴险。”
朱灵皱起眉头道:“多遣游骑便是,何须颜校尉亲往,明日或许有战……”
颜良挥手打断朱灵话语道:“不杀些盖军贱胚,躺在榻上也睡不着,二位,我去也。”说罢不等对面二人有所反应,抱拳大步离开。
朱灵、高览二人久立原地,面面相觑,半晌前者轻轻一叹道:“盖军骑卒天下精锐,西、北汉胡诸强未有敢摄其锋者,颜校尉性格冲动莽撞,此去必会吃大亏。”
高览说道:“颜校尉骁勇果敢,有飞将军之风,必可安然无恙,朱兄不必担心。”只是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是以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
颜良快回到自己的帐前,飞跃上马,率领上百部曲直向北营门,途中召集冀州骑士数百人,奔出大营。
颜良虽然易于冲动,却非白痴,自知手举火把容易引敌注意,令十余人持火把在前,他则和数百骑隐于暗处,因马蹄皆裹牛皮、粗布,脚点极轻,非近在咫尺不能觉。
盖军担任此次袭扰任务的是张白骑,他带着千余骑猎杀光营外冀州游骑,然后吹号的吹号,喊杀的喊杀,直令冀州人不得安宁,有一次甚至直接冲到营门口,射杀数名守卒,笑骂而去,态度极其嚣张。
尖亢嘹亮的羌人哨笛声骤然响起,直接穿透重重黑幕,飘入张白骑耳中。
“哦?冀州人胆子不小呀,居然敢杀出来……”张白骑听懂哨笛所传达的意思,似笑非笑道。众人都知白骑是其绰号,因骑爱乘白马得名,然而漆黑的深夜尚敢乘白马,这就好比萤火虫一般耀眼,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胆量。
“校尉,我们是……”
“退,向深处退……”
颜良率众追出足有数百丈,脸上显出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追下去,光从马蹄声判断,就知对方人数只会比己方多,不会比己方少,他们这么一路飞退,打着什么注意颜良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想把自己等人引到远处再行开战。
“呃啊——”
一名手持火把的冀州兵惨嚎着折落下马,与此同时,更多的长箭飞出黑夜,十余名冀州兵尽数中箭,无一漏网,十数只火把落在地上,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