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庄家四奶奶-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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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陆小其含泪撑出一个笑容:“小其会的,您不用担心。”庄老爷又说:“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这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可千万要记着呀。”陆小其不知他为何强调这个,按理说他这话应该说给孙凤鸣听才是,不过她还是点头了。
庄老爷又叫白兰庄君堂过去:“你们两个啊,我其实是没甚么说的了,听说你们最近相处得比以往好,只望日后会更好些,莫要再如同以前那般了。”两夫妻互相看了一眼,自是铀。这次因着白兰主动把喜鹊给了庄君堂,且对喜鹊也不错的缘故,两人关系的确是慢慢缓和了许多。
轮到二少爷和孙凤鸣的时候,庄老爷未说话先叹息:“你们两个呀,却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如今我说什么你们未必能理解,心里头可能还会怪我偏心来着,但将来你们一定会明白∫如今的决定,都是为着你们好的。”庄君林平日虽然对庄老爷诸多意见,对他最后的安排也很不甘心,但如今眼看自己的爹爹就要去了,到底是血浓于水,一时也十分悲伤:“爹爹……”
庄老爷一个个交代完,似乎心头事已经了解,脸上兴一笑,就闭目过去了。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众人无不悲恸,连大林也哭得好不伤心。只有孙凤鸣一边假装拿袖子掩住脸,一边心里气恨恨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庄老爷明明知道了那件事,当时还气得吐血了,可刚才他为何就是不肯说陆小其和三少爷半句,也不肯换掉陆小其主事***位置呢?
庄老爷装殓后,陆小其身为内务的住家奶奶,亲自前往紫阳寺请枯木大师来为庄老爷做法事。
两人许久不见,枯木咋一见陆小其,眼光不由亮了一亮,笑得十分欢愉,旁边的明觉小和尚见状忍不住咳了一声:“师父……”师父原先就为着对这位四少夫人的不寻常态度而闭关了整整一月,怎么如今又故态复萌呢?
枯木自然知道自己这小徒弟咳的什么,当下心里也颇有点尴尬,便正容道:“不知四少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陆小其并没有注意到枯木的异常之处,她如今心情沉重,低低道:“家翁日前仙逝,妾身特来相请大树持法事,还望大师不要推辞。”枯木想不到庄老爷这么早就去了,一时有点讶然,但很快答复道:“施主放心,你既亲自来请……你家三少爷和我也有些交往,庄老爷一生又颇值得称道,这件事贫僧自不会推辞。”
陆小其福了一福:“如此,妾身便谢过大仕。”
枯木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就转了话题:“贫僧听说施主数月来四处派人打探周施主的下落,不知可是当真?”陆小其没想他居然知道这件事,便也不瞒他:“不错,妾身受了他的恩情,却不曾报答……便托中间人放话给一些四处走的马帮镖局,若是谁能找到他的下落,小其便以白银千两相谢。”
枯木大师暗暗叹息一声:“但施主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并不消你找到他呢?”
陆小其依:“无论他怎样想,我总是要找到他的,我只要一想到他在外面……我便无法放心得下。”
枯木大师不再劝告,反道:“你既找人心切,不如我同你算上一卦。看看此事结果如何可好?”陆小其原本对占卜算卦这种事不大相信,但如今连穿越都经历了,自然也有些信将起来:“如此,便谢过大仕。”
枯木大师转头,严肃地看着一旁面露惊讶的明觉:“明觉,你去拿那边的石子来。”明觉慢吞吞极不情愿地朝旁边走过去,拿了石子过来。
枯木大师很是严肃把石子放在合十的掌心里摇了摇,又念了几句咒语,才递给陆小其:“施主请随意在面前撒下。”陆小其接过来虔诚地往地上撒去,只见石子四散落地,她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名堂,枯木大师却十分认真的看了好半天,方点头道:“嗯,这是上平卦之象,说是施主无需刻意寻求,待机缘到时自会遇见所寻之人,机缘未到则寻也无用。”
陆小其十分欣慰:“我定能遇见他么?那真是太好了。”
陆小其走后,枯木对后堂唤道:“周施主,你出来罢。”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夜会
第一百二十章夜会
这时,后堂走出一人。(炫*书*网*整*理)身着黑衣黑裤,个子很高,背挺得很直,立体有型的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那疤痕虽然并不狰狞,但却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冷酷。
他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望着陆小其出去的方向,却始终没有再走出一步,其实只要他再走出一步,立即就可以看到陆小其的背影,他很想很想那样做,就在刚才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想出来看看她的模样,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哪怕只是……看看背影也好。
枯木大师看着他那样的神情,不由轻轻摇头:“周施主,你可是想再见她一面么?”
门口的人微微闭目,然后猛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返了回来,声调冷漠,毫无情绪:“周度此番前来靖州只是为送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枯木大师笑笑:“别无他想么……也罢,周施主能这样想也是好的。”他说罢一转话题:“此次明月蒙你所救,才得以捡回一命,实在是多谢施主了。”
周度道:“不必多谢,我本就欠着大师的情分,他是大师的弟子,我救他是应该的。”他似乎不欲久留,站起身来一抱拳道:“如今人已送到,周度便就此告辞。”
枯木大师却道:“周施主先莫急着走,贫僧还有一事相托,不知施主可否愿意?”周度停住脚步道:“大师请说。”
枯木微微叹息:“我要说的就是明月,他虽是我的大弟子,也习得一身好武功,只是于我佛并无缘分,他一心争强好斗,好抱打不平,终是难耐佛门清净,贫僧也深知不能勉强,当日允他自去闯荡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贫僧想恳请施主多留几日,待他伤势好转之后,便嘱他跟在施主左右,不知施主可愿答应?”
周度沉默了片刻:“大师可知我如今是怎样的人,做的又是什么行当?你将弟子贸然交付于我,只怕太过轻率了。”
枯木大师微微一笑:“贫僧并不知道施主如今在做些什么,也无须知道,我只知道施主头脑冷静。绰机智,且又重情重义,与其让明月出去胡乱闯荡,倒不如跟在施主身边的好▲且,明月他武功过人,今日又为你所救,将来必定对你心存感激,在你身边只会有利,而不会拖累施主。”
周度听了这番话,便肃重点头:“大师既信得过我,我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这晚,因着丧事而忙碌了一天的陆小其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又梦见了三少爷被两个小厮匆忙送来,然后她过去扶住她,三少爷便抬手来摸她的脸,她本待要象上次一样帘打开他的手,但这时三少爷的脸突然变成了周度的模样,她一愣之下,竟没有去打开那手了。
周度的手有些温热,也有些粗糙,但却十分温柔。他轻轻地捧住她的脸,一贯冷漠的眸子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三小姐,我终于见着你了。”陆小其原本还因为三少爷突然变成了周度而有些惊讶,心理上有些适应不过来,但周度这一说话,她的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周度,周度,你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连信也没有一封?”
周度不说话,只是痛惜地拿手给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陆小其的眼泪掉起来便没个停,她所有悲伤委屈的事儿一起涌上心头……她尽情的哭,尽情的委屈,只因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可让她显露脆弱的那个人……泪眼模糊中,周度却似乎突然要走,陆小其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心里好生害怕,嘴里喃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周度终于不忍心,回过头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就在这时,周度的模样突然又变成了三少爷的模样,而李雪魄此时正站在门口颤抖着身子看着他们。
陆小其大惊失色,剧烈地想要挣脱:“不要,不要!”
由于太过剧烈的情绪,她陡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可是,真的是醒了么?为什么她能够如此真实地感觉得到,一个宽宽的胸怀正紧紧地抱着她,就如同方才的梦中一样?只是。只是这个人并非是三少爷,即便是四周漆黑一片,她也能分辨出他不是三少爷,只因这怀抱如此熟悉,这气息也是如此熟悉,他,他……他是周度!
陆小其不知身在何处,颤抖着声音低低叫了一声:“周,周度?”
她低低的声音在寂静地夜色中显得那样清晰真切,怀抱着她的人身子一震,蓦地放手,退了开去。
夜是那样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周度似乎一下子就隐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陆小其心里无比惊慌,她伸出手去急切地四处摸索:“周度,周度?你在哪里?”由于太过急切,身子探出太前,她的身子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掉下了床去。
痛,膝盖处摔得好痛,但她顾不上痛,只是急切地叫着周度的名字:“周度。周度……”她是那般着急,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音,她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周度,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许是她哽咽的语声感动了上天,黑暗中,那熟悉的气息又再度靠近,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扶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低低应道:“三小姐,我在这里。”陆小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周度,真是你么?”那个声音道:“是我。”陆小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这……这是不是在梦里?”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陆小其心里莫名的害怕,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指甲似已陷入他的肉中:“你,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了?”夜色中隐隐有低低的叹息,然后黑暗中突然“砰”的一声轻响,似乎像是鼻烟壶的瓶塞被打开了一般,然后一股她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气飘入鼻中,她的头突然就有些晕乎乎起来,抓住周度手也有些发软:“周度…”
她的身子也紧跟着软软倒下,然后被一双手将她又环入胸前,那带着些凉气又带着些热气的脸颊在她发丝间轻轻摩挲,周度声音忽近忽远,真切而模糊:“我在这里,不要怕,等梦醒了就好了。”
陆小其这日睡得好沉,小铜叫了她好久她才眼皮重重地醒了过来。不知怎的,她觉得身子有些沉,头也有些重,大概是太累了罢?她由着小铜扶了起来,皱着眉头道:“小铜,我头晕晕的不舒服,你待会去帮我熬些姜汤来。”小铜很是着急她主子:“奶奶,奴婢瞧着你脸色不大好,看来病得不轻,还是找大夫看看罢。”
陆小其摇摇头:“算了,只是一点小事,如今府里这般忙乱,就不要再兴师动众去找大夫了。”她说着勉强站起来走了几步,就觉得膝盖一阵火辣辣地发痛,她脚下帘一软,随即又跌坐在床上,小铜忙扶住她:“奶奶,你怎么了?”陆小其缓了口气,指着自己的左脚道:“小铜,你帮我看看膝盖,那里不知怎的有些儿痛。”
小铜卷起她长长的丝绸亵裤,然后忍不住一声惊叫:“啊!奶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了这样!”陆小其低头一看,只见到自己膝盖处红肿了一片,上面还擦破了些皮儿,亵裤上都透着些血迹。陆小其也是莫名其妙,她心中好生纳闷:“我也是不知道怎么了,昨儿个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今儿醒来就成了这样?”
小铜急得赶紧去找掣的伤药:“怎么睡了一觉就成了这样?莫非奶奶昨晚跌下了床来?”小铜这一说,陆小其突然就想起昨晚那个梦来:“我确是在梦里跌下床来过,后来……”那段梦十分真切,真切得她听得见外间小铜的轻微鼾声,屋外的风声……她还真切地记得周度那略显粗糙的手掌……周度,她梦着周度了。
严格地来说,应该是她梦见了周度,然后又在梦中醒了过来,再次遇见周度,之后的那段梦真实得叫人有些怀疑,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是清醒来着,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又慢慢迷糊了过去。
她看着脚上的伤,愣愣地出神:如果真的只是梦,为什么自己会真的跌伤了?难道自己竟没有在梦中痛醒过来,还自己又爬回了床上么?不,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睡眠向来不算很深,有个什么动静就能醒了,痛成这样岂有不醒的道理?
她不顾小铜正在给她擦药,陡然站起身,踉踉跄跄奔到床前,用手一推紧靠走廊的雕花大窗,原本紧闭的窗门应声赫然大开。陆小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声音里带着些微微的颤意:“小铜,你昨儿个忘记关窗了么?”小铜在后面惊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