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受-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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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孤天不再说话,仗剑直追过去,进了殿后。
空空荡荡的殿内,游孟哲被捆在椅上,全身未着寸缕,两脚大张,朝着殿外,喊道:“救命啊——”
同一时间:
后山魔陵前,魔教的增援来了。六名魔教教众与上千名武林正道在后山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
左右护法大吼一声,左护法使两把铜锤,右护法使一根锁链流星锤,将上百斤的铁球抡得呼呼风响,扫将开去时当者无不鲜血狂喷,内伤严重,到处都躺着伤患,战事渐趋白热化之时,张远山终于从魔陵中冲了出来。
“老兄弟!杀了他!”左护法怒喝道。
“上啊!”右护法应和道。
左右护法弃了旁的人于不顾,一抡铜锤,一甩锁链,合身欺向张远山!
是时只见张远山黑袍荡起,一步跃出魔陵,躬身落地,再一步前冲,左膝屈,右腿拖直,摆了个弓箭步,双臂一振,两掌一扬,迎面分别击中左右护法小腹!
“哇——”
“啊——”
左右护法身在半空,中了那一掌,登时喷出一口老血,倒飞出去!
张远山收掌,起身,反手抽出腰畔兵器判官笔,那笔呼呼风响,在手指间打了几转,霸气四溢,魔教教众们受其威慑力一震,无人再敢搦战,抢回受伤的左右护法,退入殿内。
“追?”有人问道。
张远山双掌分开,示意大家不可冒进,以免中埋伏,建议兵分两路,绕到前殿与赵飞鸿汇合。
同一时间:
赵飞鸿单枪匹马,杀进了七七四十九名武功高强的丫鬟摆出的剑阵,身后同盟一拥而上,一场大战在横飞的鲜血与残阳中展开。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每前进一步,都有人倒下,闯阵之人或是倒在丫鬟的脚下,或是抱着丫鬟,无力摔在血泊里。
“安娘——!”有人认出了一名丫鬟。
那丫鬟激动地大喊道:“白哥——!”
丫鬟弃剑,与那人拥抱在一起。
“小红——!”又有人带着哭腔大喊道。
“你是谁?!”一名丫鬟茫然收剑。
那人大哭道:“我是你表哥啊!”
丫鬟一刹那的错愕,便被侧面冲上来的人一掌打得鲜血狂喷,横摔出去,表哥怒吼道:“我跟你拼了——!”
场面一片混乱,片刻后有人大喊道:“万花门的女弟子叛了!”
赵飞鸿见魔教大势已去,最后呼呼两棍,不分敌我地扫飞了拦路交战的二人,反手将长棍一收,缓缓走上青华殿前的一百零八级台阶。
背后的战场上打得如火如荼,殿内死寂般的安静。
游孤天懒懒道:“翻江海赵飞鸿。”
赵飞鸿沉声道:“斩星河游孤天。”
光线黯淡,赵飞鸿抽棍在手,走进青华殿中央,青华神女带着悲悯的眼神注视着殿中三人。
游孤天扔了件长袍,盖在游孟哲身上,随手按着他的肩膀。
游孟哲眯着眼偷看,赵飞鸿双足略分,右手持棍背于身后,左掌遥遥前推,低声道:“放开他。”
游孤天气定神闲撤掌,按在腰间剑柄上:“你终于如愿以偿,闯进青华殿里来了。不过这些年里,你和你那把兄弟的武功,似乎没多大进境么。”
赵飞鸿道:“能败你就已足够了。”
游孟哲心想快打吧,啰嗦什么,打完放我走。
游孤天笑道:“还是靠着我儿子的转阳真诀,双修了几回,才攻得上青华殿里来,当真是高看你了。”
赵飞鸿微微眯起眼,冷冷道:“你将晴儿的骨肉养大,就是为了行这道德沦丧的邪门功夫,当真天理不容。”
游孟哲快点说完动手罢!孙斌呢?是跑了罢,应当不会被追上,张远山那哑巴呢?多半也快来了。
游孤天邪魅一笑道:“我道德沦丧?赵飞鸿,我倒有一事想对你说说,想听么?”
游孟哲心想:开战前说这么多是很危险的,古往今来的反派,往往不是因自身实力落败,大部分都死在开场白太啰嗦的原因下。
赵飞鸿道:“愿闻其详。”
游孟哲正想咆哮道还有完没完啊!却听游孤天笑了笑,缓缓道:“孟哲可不是我亲生的。”
赵飞鸿颤声道:“什么?!”
游孟哲:!!!
惊诧登时冲垮了他的理智,赵飞鸿道:“不是你生的?!晴儿不是……孟哲的爹是谁?!”
游孤天笑道:“晴儿上玉衡山前,就已怀上孟哲了,生辰八字在一封信里,你说,他爹是谁?”
赵飞鸿道:“孟哲是……是……他是我的……”
下一刻。
游孤天拔剑。
一声清越金铁互撞之声绵延响起,赵飞鸿横棍,游孤天倾身,魔血剑与乌金棍撞出火星。
夕阳从窗户外投入,两人交手的影子投在地上。
紧接着长长的一声,魔血剑回拖,赵飞鸿抽棍一撒手,棍如磐龙般横扫开去,游孤天一击不得手便疾速退后!
两人只交换了一招便即分开,遥遥相对。
赵飞鸿心思已乱,持棍的手竟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游孤天笑道:“你看他眉眼中有几分像我?赵飞鸿,亲生儿子被仇人给上了不算,你自己也把自己儿子上了,滋味如何?”
赵飞鸿一时间愤怒至极,眉眼间蕴含着极大的愤怒,游孤天嘴角一勾,揶揄道:“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他们的武林盟主才是个道德沦丧,猪狗不如的禽兽,会如何作想?”
赵飞鸿勃然大怒道:“游、孤、天——!”
赵飞鸿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游孤天激将法奏效,潇洒一挥剑,赵飞鸿那大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与痛苦,棍风扫开,直追上去,每一下俱是拼尽全力的玩命招式!六十四式腾龙棍法中的圆融之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疯虎般的夺命招数,仿佛每一招都要将游孤天立毙于棍下!
游孤天左闪右掠,跃上青华神女像,赵飞鸿大喝一声,在神女掌心处竭力一跃,半空挥棍,轰然爆响,将数百斤重的神像头打得直飞出来,惊天动地地落在地面!
游孤天回手一剑,边斗边走,一粘即退,拖着赵飞鸿不住在殿内绕圈,嘴上仍不忘道:“晴儿生下孟哲那天出血难止,临死前你知道她喊的是谁的名字?”
赵飞鸿瞳孔难以抑制地收缩。
“是你,赵飞鸿!”游孤天趁着赵飞鸿分神的刹那,回手雷霆一剑!
游孟哲已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甚至忘了再看二人比武,赵飞鸿才是他爹?!难言的惆怅与失而复得的欣喜刹那涌上心头。
游孤天嘴角略勾,那一剑势若疾电而去,千钧一发之时,赵飞鸿身侧掠出个黑影,右手持剑鞘迎上魔血剑,堪堪兜住剑锋,左手横拍向游孤天手腕!
张远山终于赶到!游孤天暗道糟糕,右手持剑柄一翻,左掌与张远山对了一掌,将他击得倒退半步,借力抽身后退,然而魔血剑却被张远山成功收走。
游孟哲心里暗暗喊道:救命……救命……
游孤天退到神女像前,两手手指一勾,扣住游孟哲喉头,张远山马上停步。
游孤天冷笑一声,说:“又来二打一的把戏?要不要脸?”
赵飞鸿沉声道:“你杀了他罢。”
张远山登时色变,赵飞鸿怒吼道:“你杀了他!犯下这等大错!唯一死已!游孤天!今日我赵飞鸿就与你同归于尽!”
赵飞鸿长棍顷刻间到了面前,游孤天未料刺激太过,赵飞鸿竟是破釜沉舟,舍弃性命。那一刻不知为何下不了手杀游孟哲,正要抽身后退时,赵飞鸿一棍就要将游孤天连着游孟哲一起打死!
就在游孟哲险些睁眼之时,张远山来得更快,心念一动到得跟前,手持魔血剑一挑,连剑带鞘拦住赵飞鸿那一式,闷响声中张远山虎口震裂溢血,赵飞鸿神智恢复刹那清明,忙将乌金棍生生朝旁一让,气劲炸开,游孤天受棍气一激,喷出口血,逃得一死。
张远山拦住那一式便马上收剑,游孤天怪笑数声,已消失在神女像后,逃了。
一群武林人高喊着抢宝分赃的口号散进后殿中,魔教教众纷纷躲进魔陵,左右护法殿后,逃向下山的密道。
大殿内一片死寂。
“远山,你都听见了?”赵飞鸿道。
张远山不解扬眉,赵飞鸿沉声道:“孟哲非游孤天亲生,他是我和晴儿的孩子。”
张远山静了一会,微微蹙眉,而后没有任何表示,躬身解开捆着游孟哲的绳子,伸指给他把脉。
赵飞鸿道:“他怎么样了?”
张远山摆手示意无妨,赵飞鸿长叹一声,叹息中带着难言的悲凉,躬身抱起游孟哲。
游孟哲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索性继续装昏。
赵飞鸿说:“后续交给你了。”
张远山伸出手,摸了摸游孟哲的额头,亲切而温柔,前去安排其他人。
赵飞鸿抱着游孟哲,在殿中又站了许久,游孟哲的脖子有点痒,但正在装昏,又不敢挠,正寻思要怎么“醒过来”时,赵飞鸿已横抱自己走出殿去。
游孟哲心中一惊,该不会抱着他去跳崖罢。
忽然间赵飞鸿又停下脚步,张远山站在门口。
赵飞鸿道:“我带他回亭州。”
张远山眉头一蹙,仿佛有说不出的心思,缓缓摇头,做了个手势,游孟哲眼皮缝里看到了,意思是:把他交给我。
赵飞鸿道:“怎么?”
张远山迟疑片刻,指了指游孟哲,似乎在下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赵飞鸿道:“这处的事完了,你若无事,可过来探望。”
张远山一手想打哑语,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表示,摆了摆手,赵飞鸿从他身边绕过,深吸一口气,在漫山遍野的夕阳中走下山去,唯余张远山的背影久久立于青华殿前,没有转身。
29、亢金龙
马车摇摇晃晃,游孟哲冷得浑身直打颤,初时游孤天注入他体内的阴寒真气再度发作,不到三个时辰便玄寒入体,游孟哲难受至极,再没办法装睡。
那寒意犹如千万根针扎入他的心脉,全身受到游孤天太阴诀的侵蚀,足足一个月,体内阴阳二气严重失调,游孟哲张口呼救,竭尽全力,声音却很小。
“师父……”游孟哲道:“我冷……”
赵飞鸿从玉衡山上下来的那天,深锁双眉就一直没舒开过,他在车里摆了个炭炉,给游孟哲裹上厚厚的两层被褥。
游孟哲不住哆嗦,赵飞鸿把被子裹好,看也不看他,游孟哲的呼吸渐弱下去,嘴唇青紫,缓缓闭上双眼。
再恢复意识时,游孟哲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摸到赵飞鸿有力,健壮的肩膀,小腹下丹田处一股醇厚的纯阳真气注入,驱散了游孤天留在他体内的阴寒之气,牛芒细针般的寒气一碰上纯阳之力不住消逝,一如烈阳融雪。
游孟哲趴在赵飞鸿肩头,紧紧抱着他的脖颈,感觉一轮暖日在气海中旋转,化解了全身的阴寒内力,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赵飞鸿浑身汗水,抱着游孟哲,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两人赤身裸/体地纠缠在狭榻上,那根粗大□捅在游孟哲身体中,缓缓几个来回,游孟哲终于从生死线上挣扎了回来。
游孟哲小声地呻吟道:“爹……”
赵飞鸿正濒临高/潮时被这么一喊,登时射了出来。
三天后,过江州入亭县,一路上赵飞鸿都没有说话,带着游孟哲回了他家。
游孟哲挺不好意思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与赵飞鸿相处。
游孤天不是生父,赵飞鸿才是。游孟哲心里涌起一股欣喜与感动,想起赵飞鸿从前待他的好,只觉人间终有温情。短短的几个月里,在这里学武,吃饭,父子二人上街买菜的琐碎小事还历历在目。
那天与赵飞鸿上京,一走就是三个月,如今回来,家里已到处都是尘和蜘蛛网。
“爹。”游孟哲站在院子里,惴惴喊了声。
赵飞鸿背对自己,站在堂屋内,面前桌上供着赵家的祖宗牌位,一声不吭。
游孟哲看了一会,心想赵飞鸿多半是还放不开,便去取了笤帚,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打扫。
赵飞鸿家境贫寒,没人伺候,游孟哲便自己动手,收拾出一间房,预备晚上和赵飞鸿一起睡。
“爹。”游孟哲从走廊探出个脑袋问。
赵飞鸿依旧没有回答,站在牌位前就像个雕塑。
游孟哲问:“晚上自己做饭吃么?我去买菜?”
赵飞鸿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点银两,游孟哲上前接了,出去兑成铜钱买菜,回来时见赵飞鸿已将堂屋打扫干净了。
游孟哲提着只鸡,两条鱼,还有一块肉,一坛酒回来。
赵飞鸿在院子里杀鸡,游孟哲抱着膝盖坐在石桌上看,两人都不说话,游孟哲吃了好几天咸蛋,路上又喝的粥,终于能开次荤了。
日渐西斜,厨房升起炊烟饭香,游孟哲趴在石桌旁,肚子咕咕作响。
“回来了!”隔壁老头子过来敲了敲门,游孟哲笑道:“回来啦。”
赵飞鸿以布擦手,出来礼貌地问过几声,那老头子带过来一篮咸鸭蛋,放下就走了。
游孟哲道:“晚上能吃这个么。”
赵飞鸿道:“过来祭祖宗。”
赵飞鸿数天